第27章 哥哥死了他瘋了

我一直想不明白我與白洛斌的關系,若他真是我的前世,可他是堂堂七尺男兒,而我卻是一個女子,而人輪回轉世之後,不可能連性別都變了;若他不是我的前世,那為何我會有他的記憶。

我也時常在想,白洛斌——昔日的一國之君,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或許我要真正看明白他,還需要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無女死後,我們便向第一層走去,可一路上,君侯看我的目光都有些怪怪的。在鎖妖塔的第一層,我們終于看見了傳聞中的妖界金蓮。傳聞,妖界金蓮是妖界難得的寶物,妖精若是吃了它,法力便會成倍增長。

那時,那朵金色的蓮花正含苞待放地環繞着一根七星盤龍柱生長,而塔底的七星盤龍柱被十一根巨大劍柱連接着,還被一池化妖水所圍繞,妖精根本不能靠近它半分。

我問君侯:“我們怎麽過去拿到金蓮?”

君侯不語,卻是拿起地上的一塊石子,将石子扔到了妖界金蓮的莖葉上,只聽見清脆的“啪嗒”一聲,不輕不重,石子從蓮葉上落下,落進了化妖水裏,一切看起來好像都沒什麽異常。

我想若是禦劍飛行應該可以過去,而這時,那一池化妖水突然四濺開來,我連退了好幾步才未被化妖水濺到。我突然明白了,若是貿然飛身過去采金蓮,則是過去容易返回難。這次,連飛身過去采的可能性也沒了。

君侯卻淡淡道:“你站在原地,我過去。”

“不可。”我想拉住他,而他早已飛身過去。只是在這時,一只龐然大物突然撞開了塔牆,闖了進來,它的形狀似虎卻長着犬毛,人面,虎足,豬口牙,尾巴長得看不見尾部,它的頭差不多要碰到了層頂,長得如此不倫不類,正是上古兇獸梼杌。

它站在化妖水中,張開大嘴便将那朵妖界金蓮給吃了下去。它不是妖精,化妖水自然對它沒有用。它兇狠地看了我一眼,恨不得将我吃下去。

君侯見勢,立即從化妖水上飛回來,那些化妖水又開始四濺,但并沒有濺到他。

那梼杌看見我,便立即向我沖來,我拿出木木想去擋住它的攻擊,但那微弱的攻擊對它來說就像面對一黃花菜一樣脆弱。

它的大爪子向我伸來,似是要将我捏碎,這時,君侯立即化成了原形,緊緊地勾住了梼杌的脖子,它的爪子最後只是在我手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痕。

白蛇張開血盆大嘴咬住了梼杌的身子,梼杌一吃痛,嘶吼了一聲,便将自己以及白蛇撞向了那根七星盤龍柱。白蛇及時地松開了梼杌,卻還是被那些劍柱劃傷,倒在了化妖水之中。而那只梼杌卻撞到了七星盤龍柱,不知是這次撞擊太過猛烈還是怎樣,而那根七星盤龍柱卻在梼杌的撞擊下開始斷裂,最終倒了下來。

七星盤龍柱倒下之後,整個鎖妖塔都開始搖搖欲墜。那些化妖水開始四溢開來,君侯道了一句“快走”,我馬上從空地上跑到了那個被梼杌撞開的牆外,而這時鎖妖塔的石塊開始不斷落下,我看見君侯還躺在化妖水之中,怕他會出事,便想跑進去,大不了就是被化妖水濺到,減去些許道行。

君侯幫過我很多,我不能見死不救。

而我正向君侯跑去時,那梼杌竟又起身了。君侯睜開雙眼,便立即從化妖水中站了起來,張大了嘴向我襲來。我吓得閉上了眼睛,始終不相信君侯會這麽吃了我。

不久,一次猛烈的震動,我被甩了出去,最後我摔倒在鎖妖塔外的空地上,摔得倒也不疼。我轉頭就見君侯倒了我的身後,我向他跑去,只見他的身上滿是傷痕,血肉模糊,甚至有好多的鱗片都脫落了下來。而此時,君侯的身上閃現一道白光,他便化成了人形躺在了我的身邊。

而在鎖妖塔要倒下來的時候,我卻看見了一道金色的影子沖進了鎖妖塔。

只聽見“轟”地一聲,那鎖妖塔便倒了下來,石塊傾瀉下來,眼見一塊石塊正要砸到我,哪知竟是啊嗚出現,将石塊頂開了。最後,那些石塊都有驚無險地落在了我和君侯的腳邊。

我當時發現君侯的氣息和脈搏越來越弱,心裏便很怕,很怕,怕他就這麽死掉。而這時,我卻聽到了一聲悉悉簌簌的腳步聲,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蘭花香味。我擡頭後,卻看見一個穿着白衣的女子。

那個女子容貌甚好,高貴地仿佛是仙女下凡,只是太過冷豔。她看也不看我一眼,而是将我推開,走到了君侯的身邊,她扶起君侯,便在手上劃開了一道傷口,她将自己的血一點一滴地喂到了君侯的嘴裏,看着他喝下自己的血後,她又拿出幹淨的帕子輕柔地擦拭着他的嘴。

只見她手上的傷立即複合,我剛想問“你是誰”,哪知她突然将手扣緊了我的喉嚨,冷冷道:“他竟會為你擋開我的寵物,看來你真不該活在這世上。”

我拉住她的手,想呼吸到一些新鮮空氣,可她的力道竟如此之大,我根本拽不動。她又道:“要不是我看在君侯命在旦夕,否則我早将你解決了。”說完,她又加大了力度,我根本難以呼吸。

而這時,受傷的啊嗚跑到那女子的腳邊咬住了她的腳。那女子怒道:“死狗。”說着,她便重重地踢了一下啊嗚,啊嗚倒在地上,想站起身卻站不起來,只能看着我流眼淚,嗚嗚地叫着。

這女子定是想殺了我,可我就算是死,也想死個明白,便問:“你……你和君侯是什麽……關系?”

“告訴你也無妨,早就在一百年前,我和他的命就已經緊緊相連了。”

她雖穿着和君侯一樣的白衣,卻沒有君侯身上半點的仙風道骨,而且我明顯可以感受到她身上的煞氣,煞氣之重,超出了我身上的千千萬萬倍,我立即猜出了她的身份,便道:“你是魔!”

“是,我是魔,百年之前,他還是神呢!所以我和他互成陰陽,只要一方死了,另外一方也不能存活,而只要互飲對方的血,我們就可以恢複原本的力量。而這個世界上,只有我的血可以救他。今生今世,我和他都是絕配,你可聽明白了嗎?”

她的話音一落,君侯突然重重地咳嗽了一聲,那女子便立即甩開了我,看向君侯。君侯起身看了我一眼,便對她道:“你為何這麽心急?我說過,我自有打算。”而這時,君侯的臉色明顯好了很多。

“你的打算就是要護着這個女孩嗎?”那女子不解地問道,而這時,她身上的白衣卻盡數變成了漆黑的顏色,和君侯的白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會将計劃告訴你,你先回去。”君侯如此道。

從那一刻,我才明白了原來君侯一直是在利用我,只是我不知道他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麽。

“不,我不會離去,你已經離開我太久太久了,我将噬心蝕骨的毒中在你身體裏,只是希望你不要離開我。”她說完,便将手撫上了君侯的臂膀,而君侯并未抗拒,卻是道:“他來了。”

“誰?”女子吃驚地問了一句,這時,一道淩厲的風吹來,一把如冰般的虛空之劍急速飛來,君侯立即将那女子護在身後,那把虛空之劍便只停留在君侯的身前,再不能深入半分。

那把劍很是熟悉,我知道是誰來了。

那虛空之劍突然向四處散開,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而這時,一道玄影站在了我的面前,是依塵師父。

我跑到啊嗚的身邊,察看它的傷勢,它的一只前腳和後腳可能骨折了,所以只能蜷縮着。但它并沒有性命之憂,所以我也便放心了。

我擡頭,看着師父和君侯。

師父負手而立,對那女子道:“梓涵公主,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原來當年被妖君保護走入魔道的人竟然就是你,這麽多年了,我總算找到了你,說,當年的那條白蛇現在在哪?”

女子輕笑了聲:“依塵将軍,那條白蛇自然一直與我在一起了,你怎麽連這都想不明白。哦~我記得了,那年哥哥死了,你也瘋了,自然你是想不明白的。”說完,女子便大笑起來。

依塵師父似是平靜地指着君侯道:“他就是那條白蛇。”

君侯看着師父,卻淡淡地對身後的女子道:“你先回去。”

那女子哼了一聲,眼中卻顯現出一絲狠厲,幾枚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向了師父。我喊了聲“師父小心”,師父揮出一掌便将那銀針擊了回去,君侯使劍,擋住了那些銀針,銀針沒有落地,而是從我的發間穿過,插入了我身後的樹幹裏。我想那時君侯若想殺了我,那便是輕而易舉的。

那女子怒視了一眼師父,便轉了個身,竟憑空消失了。而那女子走後,我也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她就是殺害修蘭媽媽的兇手,而君侯應該就是那個幫兇。

寂靜的夜裏,他們就這麽對峙着,良久良久。突然,君侯卻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我想是他身上的傷還未完全康複的原因。而這時,師父幻化出無數的劍向君侯襲去,好在君侯都堪堪避過。

我曾聽師父說過,用劍的第一境界是手中無劍,心中無劍,而師父正是達到了此種境界。若光比劍法,我怕君侯最後會輸,所以我便毫無猶豫地沖到了師父的面前,擋在了君侯的身前。

師父怒道:“讓開。”

“師父,你放了他吧!”我向他哀求道,便馬上對君侯道:“你救過我很多次,但是我只能救你這一次,以後,我們便無其他瓜葛。”

知道君侯是在利用我之後,我就明白了原來從一開始就是我一人的一廂情願,他和那個女子才應該是一對。

君侯卻拉住我的手道:“你說什麽胡話?”在他問我話的那一刻,師父幻化出的劍刃刺中了他的胸膛,血從我的指尖流過,說到底,我還是擔心他的,我含着淚對他道:“你快走啊……”我一句一句地重複着,他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走了。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我想或許這樣,我和他再也不可能了吧!

當時,師父說君侯受了傷走不遠便要追上去,而我卻拉住了師父的手。

他罵我是不肖的徒兒也好,癡心妄想也罷,我統統不管。

我後來才發現師父的确是瘋了,他會時不時地記起一些東西,也會時不時地忘記一些東西。只是埋藏在他心中,那最重要的一抹記憶,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我拉住他的手,他慢慢地便平靜了下來,他是忘了剛才遇到君侯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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