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親們看到了咩~咩~ (3)
她用一條腿壓着高再無,偏着身子去夠。像爆發力極大的地震,昏天暗地之間,天地轉變,希望已經被壓在下面,她不甘心擡腿踹高再無,又上手抓他,手上是用了死勁的,只聽高再無嘶嘶抽氣聲,卻不見他放開她。
高再無掰着希望的雙手壓在頭頂上,坐在她胯骨上,同樣氣喘籲籲地瞪着她,見她仰起頭要來咬他,高再無撲哧笑出聲,一手掐着她的下巴,讓她的嘴巴合不上,“別咬舌,死了倒也利索,要是啞巴了這家肯定不要你。”
希望氣得想要破口大罵,她臉頰被高再無捏得疼痛,她口齒不清地說,“放開我,我們再來。”
高再無低頭在她額頭上吧唧親上一口,“傻樣,好不容易壓住你,幹嘛再費力不讨好放開你。”占着身高的優勢,輕易摘下那根希望本想取下的布條,纏繞上她的手腕打上死結。希望不肯就範,動得幅度更大,她太了解高再無,他不會就這麽輕易算了的。
身下是柔軟的她,一個軟如QQ糖,一個堅硬如麥芽糖,磨蹭着希望的秋衣往上翻去,露出平坦白皙的小腹,壓在她身上的高再無第一時間感覺到她的變化,漸漸的……
希望感覺到有什麽開始頂着她的小腹,她視線下移落在高再無褲裆中間,她怒罵他,“不要臉,放開我。”雙頰不知是因為知道了什麽而羞紅,還是掙紮時的氣息不穩,希望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丢人,也有些沒氣勢,她說,“求你,放開我,我們出去說。”
“現在晚了。”高再無用冰涼的手掌放在她的細膩皮膚上,他的手冰涼的像外面凍結的冰塊,希望卻是溫在熱水裏的熱牛奶,放上去就拿不下來,而且高再無也沒想拿下來,他手順着希望纖細腰肢往後腰滑去,希望的腰很細那裏有兩個可愛的腰窩,現在摸上去平坦一片,甚至快要摸不出來身體的曲線,看來她這些日子過得不錯,長胖不少,手順着往下禿嚕,溜進秋褲的松緊帶,大手握住一片挺翹,忍不住用力抓一把。
如果是以前,希望不怕,她有的也就是這具身體,她知道怎麽讓男人高興,怎麽裝作自己高興,但是現在,她害怕,害怕門外的田桂榮敲門,害怕外面的人聽到動靜,這是自家蓋的農家院,房子的隔音效果又能有多好呢。希望扭着身子像蟲子一樣蠕動着,她咬牙切齒地用額頭去撞高再無,被高再無識破一手按住她的腦門,她就再也動不了。
“請你給我一點尊嚴,可以嗎?”
高再無牢牢壓住希望,開始動手解皮帶,聽到她的話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他果然笑了,“尊嚴?你有尊嚴!”希望想,我的确是好日子過多了,和狼開始談論人權,她哪裏有尊嚴,她的尊嚴就是別人要她就要配合着給。
高再無見希望不動了,他倒覺得有點乏味,他拍拍希望的臉,“你不是愛我嗎?表現給我看。”
看吧,他就是知道,他早就知道,能這麽輕松無所謂地說出來。
希望苦澀地笑,笑着笑着就流出眼淚,“那你愛我嗎?”得到的果然是高再無的沉默,他只是加快脫衣服,退下長褲來不及脫掉襪子,就去剝希望的秋褲,壓住她修長的大腿,推高她的秋衣,雙手急不可耐地直奔目的地,那裏是山巒起伏那裏是高聳挺拔,那裏是相較于平坦的小腹來說,巍峨的高山,只是這山是柔軟的,是綿柔的,像面團一樣,能被輕易的搓圓,壓扁,是剛出鍋冒着騰騰熱氣帶着紅棗的白饅頭。
“你不愛我,為什麽還要這麽對我?”希望的眼淚流得越來越多,她覺得自己挺沒出息,“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會把我送給賀光澤,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會安排那晚上我陪在賀光澤身邊,你明知道他是個變态,就是因為你不愛我……”幹澀的疼痛,被充滿而疼痛,被拉扯的疼痛,沒有準備而被貿然闖入的疼痛,希望顫着聲音說,“我恨你。”
高再無聽到這三個字身子猛然一頓,他呵呵地笑,“這世界上恨我的人多了去,多你一個不多。”說完就要結束這毫無營養的對話,貓着勁用在小腹下,用力向前沖,努力往後撤,做一個游刃有餘的計謀者,一下下有力地撞擊着,撞得那柔軟的身子往上聳往下拉扯。
“為什麽不敢叫出聲?是不是怕他們知道你以前的事,說你以前是做什麽的,看他們還能不能接受你,還願意你做兒媳婦?希望,這不該是你想的。”高再無很生氣,故意大力氣折磨她,他明知道她還沒做好準備,卻不管不顧地前前進進,像被那黑漆漆的洞口吸了魂魄,只知道發洩着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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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我癡心妄想。”希望望着頭頂不算白的天花板,她的聲音幽幽的,“高再無,你不知道什麽是希望,所以你一定要毀了別人的。”高再無能來找她,希望不會覺得是自己魅力大,只是高再無容不得別人不辭而別,尤其是沒經過他同意,所以他來懲罰她了,把她狠狠的撕裂了。
希望咬着嘴角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如果這是恥辱她絕不讓自己發出一點愉悅的享受。希望硬撐着的模樣惹怒了高再無,拉起希望的一條腿扛在肩膀上,坐起身壓住希望一條腿,大漲大河大幅大度,一個是海面上掀起的巨浪,一個是單薄的小舟,撞擊着破碎着疼痛着散落着。
希望的那裏十分幹澀,高再無加快動作,一股熱流交撒而出,濕潤了希望不肯配合的地方,那是龜裂的黃土地,灑下來的是甘露,滋潤着終于肯松動,進出不再那麽艱難,愉快的感覺直沖腦頂而來。高再無只做短暫停頓,摁着希望的腿壓在胸口,俯身刺過去,撞出她忍不住的驚呼和口今叫。
希望覺得眼前晃動的不是高再無的臉,那是一個陌生的人,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那次,漸漸她看不清楚他的臉,朦朦胧胧中聽到門板被拍響,敲門的人沒怎麽堅持,只是敲了幾下就罷手,後來聲音安靜許多,只有潮水起起落落的聲音,只有床鋪吱呀吱呀的喊叫聲,只有窗外狂風大作胡亂吹動的樹葉聲。
希望像死了一樣,她閉着眼睛任由高再無把她撈起來,迫的她雙腿曲着跪在床鋪上,身後貼上來再次被狠狠占着霸着,沒完沒了。希望累了倦了,她堅持不住,她開始數數,數綿羊數餃子,或者數這個月過了幾天,還有幾天發工資……她想所有能轉移注意力的事情。
高再無用力抵着希望,身子突然一陣抽搐後倒在她身上,急喘着出氣,希望卻沒了聲息。高再無撫開她汗濕的頭發,想要去親吻她張着的嘴巴,希望閉着眼睛躲開,高再無的吻落偏在她的脖頸上,他很知足,就着細嫩的脖頸啃咬着吮吸。
希望覺得出氣不順,她嫌惡地推搡高再無讓他起來,高再無仍舊壓着她,“別動,你還有體力?”希望感覺到還停留在她身體裏的那處在漸漸崛起,她鼻子不透氣,聲音嗡嗡的,“喘不過氣來。”
高再無似乎心情不錯,要繼續親希望,希望捂住他的嘴,“你沒刷牙。”高再無氣得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敢嫌棄我。”
“髒。”希望說。
高再無撐着手肘仔細看她,退出來拉過一旁的被子蓋上兩個人,把希望拉進懷抱裏面緊緊抱着,他對希望說,“那晚上……出了意外。”
“意外就是賀光澤要求停車的地方不是你預先給他準備的葬身地,對嗎?那晚上起了霧,你安排的人故意指錯路,把賀光澤帶上另一個岔口,在準備的地方給他致命的襲擊,并嫁禍給早就包藏禍心蠢蠢欲動,想要同樣嫁禍給你的剛子牙。”希望當晚上聽到兩撥槍聲,第一次應該是高再無,第二次是趕來的剛子牙。
準備好一肚子要解釋的話被生生堵住,希望猜對了。高再無在那裏等了許久,遲遲不見載着賀光澤的車子過來,耐不住讓人去打聽,說是賀光澤路上忍不住要開葷讓人提早停了車。高再無趕到時候只見到被拴在車上的賀光澤,看他狼狽的衣着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希望累極了,她想睡覺,醒來她該怎麽面對田桂榮,怎麽解釋這些事情。
“跟我回去,用你的名字生活。”這是高再無給的承諾和應允,準許她不以數字代號為标示,準許她用名字生存。
多麽嘲諷的事情,希望嘲諷地笑,她說,“用哪個名字?希望?這個不是我的名字,連親生父母都不知道的人沒有名字。”她有過不少名字,被人叫過叫花子,被人叫過洗盤子的,被人叫過小六、小紅、大花,希望是她最喜歡的一個。
“你有名字,”高再無貼着他頭頂,用低沉的聲音說,“你叫卓希望。”
作者有話要說: 和房東聊天時間久了~~
先碼一章放上來,敏敏再去撸一章,嘿嘿,說好的補償大家~~
想了個新文的名字:《我是你嫂子》
☆、NO.64
高再無自以為表述清楚的說完,久久不見希望有反應,窘迫帶着惱怒地掰起她的下巴看她是不會故意和他怄氣,希望眼皮子通紅緊緊閉着,就算睡着也是一副忍耐又委屈的模樣,高再無噓口氣,輕輕的吻輕盈地印在她薄薄的眼皮上,看到她像小扇子一樣的眼睫毛輕顫幾下卻沒醒來,又無聲地笑了,把她的身子往懷裏面再拖得更緊些,竟然有些失而複得的感覺。
高再無沒有反思琢磨自己內心想法的嗜好,他做什麽事情就是第一感覺,想了就去做,壞事做過狠事做過,被人傷過、傷過別人都不計其數,如果人死後真的會有天堂和地獄之分,高再無想他一定是在地下最痛苦難熬的那一層,可能是壞事做多了,再多一點或少一點罪孽感也不會有所改變,高再無覺得希望說的對,他是沒有希望的人,所以他一直拉着她,就算不得善終也要拉着她墊地,因為她有個好名字,叫希望。
希望沒睡多久就醒了,身後的高再無體溫有些高,可能是發燒了,希望呆愣愣地看着窗外,外面黑烏烏一片什麽都看不出來,希望目不轉睛地出神,想了很多,亂七八糟一團,過去的現在的将來的,有的沒的,仔細回想想了什麽又記不得,就像她的現狀,一團糟理不出頭緒,好不容易走出來卻再次邁進去。
高再無的呼吸聲很重,呼哧呼哧像破舊的拉風箱,希望想,他肯定燒得不輕,心裏又狠狠地想,活該,最好燒死他,燒死不好那樣太便宜他了,應該把他燒成二傻子,被人唾棄辱罵孤零零在這世上半死不活,希望覺得心裏舒坦許多,把高再無的後半生想象得慘淡無比。
高再無有一瞬的清醒,睜着眼睛看希望,推搡着她,希望裝睡着不動,高再無說,“給我倒杯水。”希望繼續不動。高再無又沒了動靜,希望更心安理得躺着。
後來高再無不知道是不是燒糊塗,迷迷糊糊開始說話,話斷斷續續地,希望聽出來大致意思:以前有一個女孩從藍蓮在執行任務時候偷跑,在一地方結婚生子隐姓埋名,自以為隐藏得好,沒想到十年後被雙并會滅門清理幹淨,一家三口當場喪命。
希望氣惱地想,就算現在她想嫁給高有才,人家未必會願意娶她。想起高有才,希望竟然覺得遺憾,他是幹淨又甘甜的山泉水,喝下去無色無味覺得沒什麽大不了,卻對身體好在潛移默化。想起高有才對着她時動不動臉紅的模樣,希望恨不得天亮得晚一些,那樣就不用面對他。
天始終是會亮的,希望聽到外面有掃地聲音,還有高有才父親罵狗的聲音,這樣無所顧忌帶着純樸味道的話語,希望知道以後再也聽不到了,再也沒有這樣的地方會收納她。希望穿上衣服爬起來,她手放在門把手上卻遲遲不擰動,深深吸口氣,鼓足勇氣走出去,就算要走也要謝謝這一家三口。
希望站在門口,正在掃地的田桂榮放下掃帚,看着希望打招呼,“起來了?怎麽不勒圍巾?早上涼氣大。”希望突然覺得嘴巴幹幹的,要說出口的道歉的話說不出口,眼睛卻酸澀,一股水汽凝聚在眼眶中,田桂榮越發對她好,希望越發覺得自己肮髒和不配。田桂榮的丈夫轉過身看希望,老實巴交的臉上要說什麽卻先嘆口氣,“有才去給你買點特産,帶在路上吃。”
高有才半個小時不到就回來了,他穿着父親的軍綠色大衣,帶着護耳的大檐皮帽子,推着輛自行車進門,看到希望他笑嘻嘻地把籃子遞過來,“這都是只有咱這地方才有的,外面多少錢都買不來。”希望看着露在外面的袋子,曬幹的菌菇、還有只燒雞,幾包麥芽糖還有幾根人參和些印着特産的袋子,希望低着頭不說話,眼淚吧嗒嗒往下掉。
田桂榮用幹裂的拇指給她擦眼淚,生氣地訓斥她,“沒病沒災的哭什麽,不能哭。”說着自己倒是也紅了眼睛,跟着希望掉眼淚。高有才尴尬地看看這個望望那個,遞過來兩條毛巾,讓希望和母親擦眼淚,“要我說,這是好事,我早就知道她不是咱這地方的人,外面有高樓有好車,比咱這裏強。”
田桂榮丈夫蹲在門口靠着門板抽煙鬥內的旱煙,氣味有些大,嗆人得很,平時田桂榮是要說他的,今天卻只顧着抹眼淚。田桂榮聽了高有才的話,生氣地拍兒子的肩膀,“誰都像你一樣沒心沒肺,多好的……就這麽走了。”
高有才無所謂地攤攤手,一副不在乎的模樣,“人家不是都說,是自己的早晚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惦記着也沒用,倒省了心思。”說着聲音越來越低,頭低得快到胸口那裏,手裏面不知道從那裏摸來的鐵棍子,在地上胡亂畫。
“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
高有才擡頭看她一眼,又趕緊側過臉在手臂上的衣服上蹭一下,隐約哽咽着抽搭一下。田桂榮順着希望的頭發安慰她,遺憾地說,“有才說的對,你不是我們這裏的人,強留不住,本想着讓你嫁了這笨小子,再給我生個乖孫子,是我們家沒福氣。”看希望愧疚地擡不起頭,田桂榮說,“你男人出現在村口的時候,我心就咯噔一下,想着壞了,兒媳婦要跑了。”說着誇張地哈哈大笑起來,簡陋的屋裏只有她的笑聲更顯尴尬,漸漸田桂榮住了笑聲沉默着。
田桂榮說要做點幹糧給希望在路上吃,急匆匆地去院子裏面刨蔥支起爐子說要烙餅,田桂榮丈夫在旁邊燒火,田桂榮出門之前拍拍高有才的肩膀,讓他們好好說說話。
屋裏面只剩下高有才和希望,兩個人都不說話,不知道該說什麽,怕說什麽錯什麽,更怕說什麽都多餘,這是認識以來最尴尬的時候。高有才突然站起來,拉着希望的手臂往外走,帶着喜悅的嗓音說,“你還沒從山上看過村子吧,我帶你去。”希望說好跟在高有才身後出門,田桂榮揚聲問他們去哪裏,高有才不耐煩悶聲悶氣地說,“不會耽誤他們走的。”
兩個人并排坐着斷崖處,腿垂着晃蕩,已經過了早晨,太陽慢慢變得強烈,整個村子籠罩在強烈的陽光下,那些矮房子就在他們腳下,一兩家煙囪內冒着的濃煙,仿佛伸手就能揮散一般。其實這個地方希望來過,那天她站在這個位置,喜悅彷徨,那個陌生的小村子成了她的希望。現在,她惬意地坐在這裏看風景,已經熟悉的小村子卻變得陌生,因為她要走了。
“你給我說說外面吧。”高有才拿過一旁的大土塊,往下扔,沒話找話,說着感興趣卻提不起興致。
希望看着光禿禿、荒涼、偏冷色的四周,“沒這裏好。”沒這裏安靜,沒這裏人好,外面太累太多心眼。
“肯定比這裏好,要不然怎麽那麽多人往大城市跑,有大樓有好車,人穿得也漂亮,哪都比這好。”高有才長長舒口氣,突然咧嘴沖着希望笑,“我五一可能要結婚了,娶桂花。”
“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希望不知道該說什麽,她覺得今天哭得真多。
高有才勸她,“別說對不起,你啥也沒做錯,要是別人知道,肯定說我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沒那麽好,你不知道我……”高有才越是這樣說,希望越是愧疚,不是高有才配不上她,是她配不上高有才,過去三個月她能假裝自己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吃飯睡覺工作和人相處,高再無的出現提醒她,她的過去不尋常,是常人不能接受的程度,她以色服侍人,她見過的男人比這個村子的總人數還要多,她殺過人……
“不管你過去怎麽樣,在我心裏你就是。”高有才不讓希望說完,他第一次打斷她的話,用嚴肅的面孔,第一次正視她的臉卻沒有臉紅,高有才說,“別說自己不好,雖然不知道你過去發生的事,但我就是知道你好。”如果你不好我也不會喜歡你,看到你就臉紅,就算你嘲笑也要和你說話。
高有才眺望着遠處起伏綿延的山脈,這個地方他生活了二十一年,連哪棵樹上有鳥窩他都清楚,真奇怪,今天卻像陌生的一樣,貧窮、簡陋、粗俗就是這裏的評價了吧,高有才想,希望來的第一天有沒有覺得這地方真差。
高有才突然成熟了,開始為未來籌劃,不再是那個說些幼稚話,常被田桂榮打得上蹿下跳的大男孩,收起微笑的嘴角,聚攏起眉頭,他用成年人的思維說,“結了婚我想去大城市掙錢,真掙了錢就不回來了。”以前覺得這裏真好,有天有地有山有水有親人,看了高再無,高有才突然覺得,外面有更高的山更好的水,要不然希望為什麽會走呢。高有才知道母親讓他和希望獨處的理由,讓他把希望留住,但是他怎麽留,是用一窮二白留,還是用着光禿禿的山留,他沒有高再無身上的質量上好的大衣,沒有那名貴的車子,他連高再無都比不過,又怎麽敢用連他都想要掩蓋住的世界來留她,他不敢開口留她,怕看到她搖頭,是啊,連他都覺得一無是處的地方,又該怎麽留她呢。
一夜成熟,有些人是遭遇突變,有些人是感情受挫,有些人是失去屏障,高有才突然成熟了,卻是在比較和失落中。高有才鼓起勇氣問希望,“如果……他沒找來,你真的願意嫁給我嗎?”
希望用力點頭,用力說,“我願意。”雖然這個答案現在顯得多麽多餘,如果高再無沒有來,希望願意留下來,過一個普通人過的日子。
高有才得意地笑了,他變了又沒變,還是那個幼稚,所有高興與哀傷都表現在臉上,他樂滋滋地說,“其實我也不差的,還有不少人惦記着呢,沒嫁給我是你的損失。”
兩個人坐了很久,聽着遠處零零碎碎雞飛狗跳的吵鬧聲,高有才說,“回去吧,我媽餅差不多做好了,我送你們去鎮上,那裏有去縣城的車,到了縣城你們再坐大巴去市裏,晚了不安全。”
“你們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高有才搖搖頭,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開心,依舊沒心沒肺的樣子,“沒有,如果不是你,我還以為外面的人和我們一樣,太陽升起來就是該早飯,太陽到最高是午飯,太陽落下來就該睡覺。以後他再打你,你還跑出來,下次就不回去,他找來也不回去。”
希望說好。空曠光禿禿的四周,凍得耳朵冰涼的寒風呼呼吹過,希望穿着厚棉衣脖子裏戴着厚圍巾,頭發被吹得亂七八糟,長長未修理的劉海不斷搔弄着眼睛,眼前的高有才穿了件棕色的外套,裏面是件青綠色的手工針織毛衣,露出脖頸裏的秋衣領子,他腳踢着地上的土疙瘩,臉上挂着和這大山一樣爽朗真誠的笑,笑得希望舍不得,貪心想要留下來。
回去時候,田桂榮已經把餅裹在塑料袋裏面,說這樣能保溫不被風吹幹,又對希望說,“他發燒,找了村頭醫生來看過,給打了點滴,兩個多小時才能走。”希望說不急,但田桂榮沒有像以往熱情地讓她留下來,田桂榮的态度變化很大,對希望還是親卻沒有溫度,希望知道她是真的要走了。
點滴流完,醫生開了幾包用白色紙抱起來的彩色藥丸,囑咐希望一天三次喂高再無吃,又說,“要是不急就明天走,藥裏面有安乃近吃了瞌睡。”話是對希望說的,臉卻朝着田桂榮,明顯是商量讓田桂榮再留他們一天。
田桂榮把希望的衣物收拾好放在三輪車上,像沒聽到醫生的話,“路上照顧好自己。”推着兒子出門去發動車子,不願說話的模樣。
三路車突突開走了,田桂榮和丈夫站在門口目送他們,不時擡手揮揮手,見鄰居來問這是要去哪兒,田桂榮笑着打掩飾,“你兒子結婚時候的紅被罩是哪買的?”別人馬上轉移話題,問是不是要辦喜事,田桂榮臉上笑出褶子,“可不是,有才也不小了,該辦了。”有了誰又能怎麽樣,沒了誰日子照樣過。
高有才開車送希望去鎮上,鎮上比村子繁華不少,起碼路是水泥路,平坦不少。高有才把車停在一家小商店門前,進去說幾句話,出來一男一女,三個人指着希望和高再無說着希望聽不懂的話,很久那男人才點頭。
“等他吃飽飯就送你們去鎮上。”高有才有些不好意思,“你別怪我媽急着趕你走。”田桂榮為什麽趕希望走,高有才再清楚不過,別看田桂榮為人和氣見人就打招呼,卻是個要強性子,最怕別人說三道四,希望要走,她就絕不留,而且是趕着她走。
希望說不會,希望扒拉出高再無的錢包,留下幾張把其他的統統遞給高有才,高有才推開一疊紅色的票子,他梗着脖子裝男子漢,“別瞧不起人,當男人怎麽能沒這點小錢。”希望笑話他竟然偷偷藏了私房錢。
“快發工資,你幫我領了別便宜廠長。”希望故意和高有才說。
高有才點頭保證,“一定不會,領了也不給你寄回去,就當給我的禮錢吧,誰讓你臨時跑了。”
希望說行,“提前祝你新婚快樂。”高有才低笑一聲說,“嗯,快樂,大家都快樂。”
一陣風吹過,卷起地上的塵土,希望的頭發有一縷飄在額頭上,希望擡手要拿下來,高有才先她一步,撚住那縷頭發,輕輕攏到她耳朵後面,做的細致又輕盈,粗漢子變細膩般的小心翼翼,高有才的手指肚摸過希望的臉頰,被風吹得粗糙,“電視上說有種東西叫面膜對臉好,你記得買。”
那個男人吃飽飯,幾個人擡着高再無換了車,是輛紅色的面包車,比露天的三輪車舒服不少,高有才幫他們拉上門,又去前面和司機說話。希望看到高有才塞給司機兩包煙,是高有才曾說結婚擺酒席時要買的牌子,希望低頭看着一旁躺着的高再無,拼命壓制住想要不顧一切沖下車,說留下來的念頭。
希望必須走,她不屬于這裏,留在這裏只會帶來災難,高再無的話絕不只是說說而已,他在警告希望,而且希望知道,高再無一定做的出來,他不準別人忤逆,他得不到的寧願毀掉。
高有才透着車玻璃看向車後座,高再無閉眼躺着,希望坐在一旁,視線落在高再無身上,對她說你走吧,對自己說:讓她痛痛快快走吧,對自己說:別讓所有人看笑話。高有才退後幾步,擺擺手讓車開走。
紅色的車身開始移動、加速,消失在視野範圍內,帶走那個女人,他的世界又恢複到之前的模樣,有些東西卻再也沒有了,不知不覺眼淚流下來,趕緊用棉襖擦掉,省得丢人。
二十一歲的高有才第一次體會到心痛的滋味,想要握住卻只能放任溜走的無奈,最後能做的還必須是裝作無所謂的擺擺手的放手,自卑、苦澀對誰說。十年後在一線城市擁有三室兩廳房子的高有才再回想起那一幕,覺得當時的自己只能用兩個字形容:孬樣。
希望回頭看着車窗外越來越小的高有才,看着他擡起的手落下來,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越來越遠,心是跟着走了還是留下來了,希望不知道,像是飄走了,她沒有心了,她感覺不到痛了。
“我不想看到你流淚的樣子。”一道冷清的聲音說道,希望轉頭看着他,滿臉淚痕嘴巴卻裂的大大的,她說,“高再無,祝福你不得好死,不過我會陪你。”
作者有話要說: 男二木有了,不開心~~再來個男三吧,好不好?
不管字數,敏敏甩開膀子寫,親們放寬心滴看,闊以嗎?看全文字數,就跟裹小腳一樣
兩章,九千多字!!!!!!!有木有很厲害
滾去洗澡睡覺覺~~明晚上繼續更新,要勤勞啦
☆、NO.65
樹枝發着嫩芽眼看春天就要來了,因為一場雨的緣故才剛攀升起來的溫度再次跌入谷底,剛脫下的冬裝再次裹上身,這個冬天戀戀不舍依依惜別,不時回頭襲擊幾把。在低溫的山中小村落,希望沒有感冒,卻在這個有着暖氣的房間內,不停抽動鼻頭,吃驚吃了幾天感冒藥,頭仍舊嗡嗡犯暈。
希望坐在地板上靠着床腳,回來已經有一周時間,希望沒有和高再無說過一句話,高再無本就不是話多的人,兩個人你不搭理我,我不主動找話題,就這麽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周,除了每個晚上同床共枕時候的不和諧顫動,他們像是找到了最好的相處模式:相互折磨着。
雖然沒和高再無說話,希望還是知道發生在雙并會的天翻地覆的變化。平時那些黑衣黑眼睛冷眼冷面的彪悍大漢出現的數量少了許多,除了幾個看家護院,聽阿良說不少去營業場當保安,有一些雇給別人當保镖。
阿良說這些的時候隐藏不住的興奮,看希望木讷讷地不知道聽進去多少,阿良說,“你回來挺好,知道過去才有得比較,見光的感覺真好。”
希望嗤一聲,嘲笑着說,“你們就是有颠倒黑白的本事。”說什麽見光,說明白點就是用這些看似正常的營業項目洗錢,偏這些人還一副回報社會的成就感,着實讓人反胃得厲害。
“對政府來說,少了一個惹是生非讓人聞風喪膽的幫會,多了不少企業公司高樓大廈,哪個是賺?”阿良也懶得和希望解釋這些,“你別和他怄着,多少人等着看他笑話,他壓力挺大,飯一天就吃一頓,加班加點按時趕回去,別不懂事。”
“你就是這麽體恤曉梅的?”希望揶揄地看着阿良,梅琳是阿良最近走得極近的女孩子,是高再無從外面高薪招來據說才色都很出色的助手,可不是,來黑幫窩當助手怎麽能沒勇氣。男人啊,說什麽情深為愛複仇,希望可是記得阿碧死的時候,阿良痛不欲生恨不得跟着去的模樣,尋覓新歡也用不了多久嘛。
阿良擺手連連求饒,“算我多嘴。”多餘地為自己解釋,“你可能會為阿碧感到不值,但是她死了,我還得活着。”他沖着希望笑,希望卻偏頭不看他,她的确為阿碧不值,陷入愛情的女人總是比男人迷糊、醒來得晚。
藍蓮現只剩下236個女孩子,阿綠是她們的管家,平時的工作就是管這些女孩子的吃喝拉撒,偶爾調解下矛盾,就跟大學宿舍的管寝室阿姨差不多。藍蓮新規矩,管吃管住管發工資,不強迫接客,倒是按業績發工資的競争上崗。希望去坐過一次,那些女孩子精神面貌看起來不錯,過去是幫別人做,心裏存着不樂意沒了激情,現在是為了掙錢,個個精神抖擻眼睛直冒綠光。
阿綠看起來清閑不少,已經養了這些年的習慣一時改不掉,指揮這個端茶那個遞水的,其他人被使喚慣了也由着她。希望發現阿綠新養成抽煙的毛病,才坐下來半個小時,阿綠已經抽了兩根,細長的煙卷夾在蔥白手指間,阿綠喜歡穿旗袍,頗有幾分舊上海時候風情萬種風華絕代的女子。
“不抽煙做什麽,這人啊,就是要給自己找點勁頭,不然可活個什麽勁。”阿綠推着放在桌面上的香煙推向希望,“不抽煙不喝酒死了不如狗,我就這樣了,再差又能差到哪裏去。”阿綠過去是禁止手下的女孩子抽煙的,說是對皮膚不好,現在她倒是抽起來。
“你可以離開這裏。”希望看着不遠處的兩個女孩子在比較手上名表的價格,這個說我這個可是限量版的,那個說:真要是限量版王老板能送給你?肯定鎖保險櫃。被嗆聲的女孩梗着脖子說:你就是沒有嫉妒我。兩個女孩子說着就來勁,争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