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親們看到了咩~咩~ (2)
去,留那個人摸不着頭腦,來這荒蕪的地方,連個人都沒有,好不容易看到個人影,減速準備打聽路,沒想到那噪音極大的破車竟然還高難度打彎差點撞上自家車子,還來不及咒罵就已經屁股冒着黑煙突突走了,高再無更反常,竟然下車看那破車消失的方向。
高再無怪得很,大家都看不明白。
高有才的母親叫田桂榮,和表叔打過電話,說高有才已經開車回來,她掐着時間下餃子,餃子已經好了還沒見人回來,站在門口等人。有熟悉的左鄰右舍熱情地打招呼,田桂榮笑呵呵地應和,那人問她等誰,田桂榮笑眯眯地得意說,“有才帶女朋友回來吃飯,等他們呢。”聲音裏掩不住的高興,那人對她表示恭喜,問什麽時候擺酒席之類。
田桂榮對希望是極為滿意的,唯一不足的就是希望結過婚。希望模樣好,賺了錢還知道上交,這可比村裏其他家就知道存小金庫的媳婦強多了,孝心是有,更重要的是吃過苦的女人會踏實過日子,才配自家那死心眼兒子,田桂榮越想越高興,這不就是門外撿來的兒媳婦嗎。
高有才把車停在村口,領着希望往村裏走,一路上和人打招呼,有人見過希望就和她打招呼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有些不認識的就問高有才,“在哪找的媳婦呀?真漂亮。”說得高有才心花怒放,話說不出來只摸着頭憨笑,不解釋只顧着樂,一副讨着媳婦的傻小子的模樣。
終于到了家門口,田桂榮抱怨他毛躁性子,忙拉着希望進門,噓寒問暖問她苦不苦累不累,希望統統說不,又問了田桂榮最近家裏的事情,甚得田桂榮的歡心,越看越喜歡。熱騰騰的餃子端上桌,醬油醋做出來的醬料,吃起來味道還不錯,比只有白菜幫的食堂飯要好得多,希望就吃了多了些。看得田桂榮樂得合不攏嘴,吃得多才能生,看希望的眼神就跟豬圈裏要抱窩的老母豬一樣。
飯吃完,田桂榮又拿出家裏面的花生給希望吃,希望幫田桂榮把籽剝出來,方便以後做花生米。田桂榮坐在一邊看看希望再看看兒子,看一刻都消停不了的兒子竟然跟小時候一樣,搬着小板凳坐在一旁,她自然知道兒子心裏的小九九,把兒子攆走,拉着希望說話。
“家裏面還有什麽人?這麽久也沒見他們來尋你。”田桂榮說着看希望的臉色,有點小心翼翼的,聽到希望說沒有父母才偷偷嘆口氣,她一直擔心希望有父母,那樣她遲早是要離開的,這樣也好,少了牽挂就安心留下來。
“這年也過了,有才已經二十一,和他一樣大的幾個都當爹了,他還不急,就跟長不大的孩子一樣上蹿下跳不讓人省心。”田桂榮的眼睛不時往希望臉上看,想看她什麽反應。
希望說有才人好肯定能找到好老婆的,田桂榮這才放開了試探,“他好不好都是我生的,有才和外面的男娃比不了,但在這裏算好孩子,別看他不消停還有不少姑娘家惦記着呢。”緩口氣說,“我就想着兒媳婦最好知根知底,你覺得呢?”
這句話問得希望心裏警鈴大作,這是什麽意思,要給她撮合做媒?
“挺好的。”希望的頭低的厲害,就怕田桂榮再說什麽,她忙打岔問怎麽把餃子做的好吃。
田桂榮只當她是害羞不以為意,“你既然覺得好,我覺得你們就……”田桂榮話還沒說完,就見兒子突然推開門,慌慌張張的樣子,她心裏來氣,“多大的人了,自家屋子不認識了?”
高有才看着希望欲言又止,坑坑巴巴的嘴巴張張合合,田桂榮又虎着臉訓斥他幾句,高有才這才說,“外面有個人說是找你的。”這下不僅田桂榮驚訝,連希望都驚訝,誰能找她?
作者有話要說: 傳說中的男二!!沒錯,不要懷疑自己的眼睛,這就是男二,血氣方剛又害羞的……矮窮挫男二,和高再無完全相反的性格,溫順、善良,和希望理想中的另一半相符,是踏實過日子那種男人
原設定中還有個金燦燦愛好英雄救美的男三號,目測了下文的長度,忍痛決定把他的戲份給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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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想到一個新文梗,說出來看親們有想看的想法米:結婚典禮上,新郎是前男友的哥哥
是叔嫂戀~女主有點自私霸道,男主偏向忠犬
☆、NO.61
田桂榮放心不下,跟在希望身後出門去看來人是誰,想着如果是來尋希望的家人,就坐下和人家好好說說兩個孩子的婚事,想着希望的情況,覺得希望和高有才的婚事j□j不離十,想着年初就能辦事,說不定年尾就能再添一口,越想腳下走得越快。
高有才家距離村口不遠,幾分鐘就到,田桂榮正想問兒子誰找希望的,已經有熟人耐不住給田桂榮指路。田桂榮一看那車連續倒抽幾口氣,忙看希望的臉色,這要真是希望的親戚,人家會不會自家窮呢。
希望蹙眉看着不遠處的車,她胸口的心髒狂亂跳動似要跳出胸膛一樣的劇烈,她知道那人是誰。希望對他能找到這裏來一點不覺得意外,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她以為,她沒有重要到讓他親自跑一趟。
希望站着不動,車裏面的人坐着不動,就這麽隔着十幾米的距離兩兩相望,她穿着紅色的粗布棉襖,脖子裏系着村婦标配的大方巾,黑色的棉褲顯得整個人都臃腫起來,她是融入這個窮山溝的村姑。他穿着标志性的黑色,裏裏外外薄薄的三件,不知是黑色大衣的問題還是他最近真的瘦了,臉龐輪廓更加突出,顴骨那裏高高的,眼睛倒是炯炯有神,嘴角挂着和煦的笑看着她。明明是溫暖溫和的笑,希望仍舊覺得周圍在噼噼啪啪結冰,她像是只自以為是的獵物,不斷挑釁着獵人的耐心。
田桂榮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見他倆都沒動作,眨巴眼睛示意兒子去問問,高有才站在一邊盯着車标不知道在想什麽,田桂榮只好小動作推希望一下,小聲問她,“這是誰呀?你認識不?請家裏喝點茶吧,都到門口了。”
希望木讷地點點頭說認識,就算她說不認識,高再無必定讓所有人知道他們的“認識”,田桂榮察覺到希望的不自在,以為她是從家裏面跑出來愧對家人,田桂榮不斷催促,“你過去打個招呼,天怪冷的,讓他下來去家裏面暖和暖和。”
如果田桂榮知道高再無和希望的關系,她還會這麽熱情招呼高再無嗎?如果她知道希望的過去,還會熱心讓她當兒媳婦嗎?不會,希望不敢想象這敦厚老實的一家三口失望的表情,到底是她貪圖這份不屬于她的溫情。
希望走過去站在車門外,曲起手指隔着車窗輕敲,車窗徐徐降下,高再無的臉清晰的展現在眼前,希望覺得過去的不僅僅是三個月,仿佛是三年、三十年,再見他有種恍如隔世一樣的錯覺,這個人不是她熟悉的,他是個全然的陌生人,是她本就不該認識的人。
“上車。”依舊是高再無式的談話方式,命令式的語調,不會詢問不會商量,只有他的決定。
如果看到他的那一瞬她有過悸動的感覺,那麽此刻沒有了,只剩下冷冰冰的冷嘲。希望站着不動,她眼睛不看高再無,只看着半降的玻璃窗,“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她不會忘記那晚上的恥辱,她孤身一人在荒野裏飛奔時候的孤單和驚恐,她分辨不清方向,她想跑出來卻找不到出路,她想要大吼大叫,想要任何一點屬于他人的聲音,那種籠罩在周身死一樣的冷寂,比低氣溫和饑餓更讓人抓狂,希望怕極了,她是第一次那麽害怕黑暗。
像沒頭蒼蠅一樣的莽莽撞撞,只有錯亂的腳步聲,跌倒再爬起來,要把自己逼瘋的害怕。就像她陷于和高再無的奇怪關系內一樣,茫然失措,只能猜測只能孤單,只能暈頭轉向一股腦往前跑,不停跑,不敢停,怕停下來就會有啪的一聲致命。就算她後來見到光明,那要被吞噬的恐懼卻一直萦繞在她心上,想起來就是一陣疼痛,她在拼命跑的時候,高再無在做什麽?她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做什麽?她不奢求他能罩着她,卻恨他把她送人,她的痛都是他給的。
如果不能給她溫暖,就不要把她帶進過溫暖,那樣她不會比較,不會悵然若失,不會失望,不會心痛,她會只信任自己。
高再無臉上的笑漸漸隐去,他盯着希望低垂的眼睛看,她和過去是有些不一樣了,不僅是人瘦了臉小了,她眼睛裏面的熱火滅了,以前她眼睛內總燃着一股熊熊烈火,是對生活對未來的期待,那股火讓她顯得生動,眼前的她安靜極了,是種知足的平靜,和這雞飛狗跳的小村子融在一起了,“上車。”高再無冷聲再次重複。
希望仍舊站着不動,突然哧一聲輕笑出聲,是對這種對峙關系的嘲笑,她過去怕高再無,怕他的身份和勢力,後來怕他抛棄她,結果呢,他真的把她扔了,希望就不怕了,沒有期望就無所畏懼,就不會擔心步步猶豫,這條命留到現在她算對得起自己了。
高有才站在原地看了幾分鐘,高再無和希望僵持着像拉鋸戰一樣,車裏面的人不肯下來,車外的人不肯上去,但他察覺到這倆人之間的氣氛不一樣,希望對着他眼睛裏沒了笑,車上的那個人讓希望不高興了。高有才走上前,站在希望身側,無聲給她援助,“他是誰呀?”
“我哥。”希望信口胡謅,她可是不敢告訴這淳樸的人說:這人是黑社會。
高有才一愣看看緊繃着臉的高再無,再看看不甚在意的希望,高有才想長得不像,可能是堂哥或表哥再不然是幹哥哥,這麽想着高有才臉上的警惕放下,換上輕松的笑,“我家就在前面,你要去喝茶嗎?”高有才有些讨好地問,這人既然是希望的哥哥,那就有可能成他哥哥,只是看這霸氣的車,家裏面估計是有錢的,不知道肯不肯把妹妹嫁給他,高有才有些忐忑不安。
田桂榮看兒子膽怯對人點頭欠腰的打招呼,更可氣的是車裏那人連點禮貌都沒有,冷着臉不吭聲,田桂榮看不過去,希望家有錢她幹嘛偷跑出來,還被人打成那樣,有錢也是糟心的錢。田桂榮是個急脾氣,她大步挪過來,咚咚捶車門,臉上卻挂着笑,“她哥,到家門口下來喝杯茶吧,你妹子這段時間就住在我家,好着呢。”
周圍不少人在圍觀,這樣的車只有在縣城才見過,他們這裏有輛三輪車四輪車都算是好的,這麽個龐然大物就堵在村子口,更何況這是田桂榮家兒媳婦的哥哥,大家小聲議論說田桂榮家要發達了,肯定城裏面買了房以後好日子就來了。
喝茶?高再無怎麽可能下去喝茶,他剛來時候找人打聽,那人一聽希望的名字,恍然大悟道,“原來是找田桂榮家,那是她兒媳婦可漂亮了。”高再無想起在公路上看到的那幕,一個愣頭青一樣的男孩子開着車,希望就傻子一樣坐在後面,頭發吹得亂糟糟,聲音卻尖又亮,還帶着笑意,她看起來倒是過得滋潤得很。
田桂榮臉上有些挂不住,看希望一直耷拉着頭,她哥還是愛答不理的模樣,心裏怒氣上湧,一手拉着兒子一手拉着希望往家裏面走,這樣的親家她還不巴結了,等生米做成熟飯,看他還橫什麽,反正自家是兒子不吃虧。
希望愣愣地被田桂榮拉進家裏面,田桂榮看她心神不定的模樣,問她,“怕你哥?”希望點點頭,高再無能找到這裏來,就不會善罷甘休,她更怕的是高再無的性子,他哪裏忍過事兒。
田桂榮拍着她肩膀給她打氣,“你好不容易跑出來,好日子才剛開頭,只要你不願意走,他就帶不走你,晚上我去找找村支書,他不敢來橫的。”有句話叫什麽來着,強龍不壓地頭蛇,在自家門口她怎麽能看着兒媳婦被帶走呢,多好的婚事毀了多可惜。
田桂榮心裏是怕希望偷跑的,不停和希望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一直跟着她,走到哪裏都帶着她。希望心裏倒是沒多想,她是不想跟高再無走,她現在就想找個沒有高再無的地方好好安生過幾年日子。
本來打算下午早點吃晚飯,趁着天亮好早些回工廠。現在村口被高再無堵着,是走不了了,田桂榮出主意,“晚上就住下,明天早上早點從其他路走,我就不信他還能聞味找到你。”暗語裏罵高再無是狗,不然怎麽能找到希望呢。
田桂榮晚上收拾了間幹淨屋子,希望早早進去睡覺,田桂榮見狀推搡着兒子要讓他也進去,想着把事情做了,等有了娃希望想走也走不了了。高有才是個倔脾氣,更何況今天高再無的車讓他有點受打擊,在他接觸的範圍內,都是和他一樣的一窮二白的人,沒有高低之分,但是見了高再無,自卑感就來了,他媽還一股腦趕他進希望的房間,他脾氣上來就吹胡子瞪眼,“她又不願意嫁給我,我進去做什麽。”
田桂榮狠狠拍兒子肩膀一巴掌,怒其不争的訓斥他,“瞎說什麽呢,你這麽好她有什麽不同意的,要不是我救她,她早凍死餓死,別廢話,趕快給我進去,等有了孩子,她就算是千金咱也找到繩拴住她。你說你傻不傻,松手。”說着要把高有才扒着門框的手給掰開。
高有才和他媽在門口暗較勁,一個扒下來一個趕快貼上去,鬥雞一樣的急了眼,高有才攤開手惱恨道,“要生你自己生,我不去生。”扭頭進了自己房間,把門關上反鎖,任由田桂榮怎麽拍門都不開。
高有才對田桂榮的安排是有些動心的,他和希望已經相處三個月,這在他貧瘠的感情生活中就像一簇小火苗,騰就燃燒起來,火燒火燎的疼痛,又像是貓爪子一樣撓啊撓,要是他真進了房間,田桂榮一定會第一時間把門鎖上,他可不保證和她獨處一間房,不做出來點什麽。明明是想要的,又不敢,高有才嘟囔着罵自己孬種,他還是想等希望心甘情願給他。
希望自然聽得到田桂榮和高有才在門外的嘀嘀咕咕,她躺在被子裏盯着窗戶看,如果高有才進來會怎麽樣?她會真的認命和他生孩子留下來嗎?希望知道,以她的身手,高有才根本不是她的對手。窗外的樹枝被吹得胡亂嘩啦啦響,希望呆呆地想,其實那樣未必會多差,也許她需要的也是那個讓自己安定下來的決心。
已經三月份的天,竟然又下了雪,不厚只是地上薄薄的一層,腳一踩就化成水。希望起床時候田桂榮已經在院子裏面忙活,看她起來囑咐她穿厚些,院子裏外都靜悄悄的,只有冷得發抖的狗嗚咽着取暖。
高有才從院子外面進來,看到希望起來就樂呵呵地咧着一口白牙沖着她笑,“昨晚上逮到一只野兔,個頭挺大,中午有肉吃。”說着把手裏提着的肉野兔對着希望搖晃,像小孩子邀功一樣的幼稚卻單純,希望點頭說好。
高有才找來刀子,剝皮開膛都順手得很,把兔子放在水裏面洗,他說,“兔子皮挂起來晾幹,到時候讓我媽給你做兩雙鞋墊,可暖和了。”
“我不冷。”希望聽高有才指揮,把兔子皮挂在房檐下,等着晾幹做鞋墊。
高有才擡頭沖她笑,“冬天還有一小半呢,化雪更冷。”話落在田桂榮耳朵裏面,她笑着罵高有才,“也沒見你對老娘這麽上心過,兔崽子。”高有才把洗幹淨的兔子肉從水桶裏撈出來,故意說,“這才是兔崽子,你是它老娘不?”惹得田桂榮拎着掃帚追的高有才滿院子跑。
中午,田桂榮焖了肉,兔子雖大,只分了三大碗,田桂榮看兒子拿起就吃,氣惱地拍他的頭,惹得高有才不滿地往一邊挪,嘴巴卻沒離開碗邊緣,氣哼哼地說田桂榮不讓他安生吃飯。
田桂榮對希望說,“把肉給你哥端過去吧,天怪冷,別餓壞了。”希望看着碗不動,田桂榮又推兒子,“有才你和希望一起去,請她哥進來坐坐,要有禮貌。”高有才聞肉香半天,好不容易吃到嘴裏面,被老娘拍的放下碗,端着碗往外面走,嘴巴裏面嘀嘀咕咕,“想氣人走,又巴結人家餓,真假。”
作者有話要說: 敏敏重感冒了~~鼻塞頭暈不停吃藥卻不見好轉,捉急抓狂想自暴自棄,~~~~(>_<)~~~~
今晚上雙更
☆、NO.62
高再無的車子仍舊停在路口沒挪地方,車上落的雪已經化掉變成水,高再無仍舊坐在車裏面,大衣攏着人閉着眼睛,希望步子走得慢,她不大情願,落在高有才後頭。高有才惦記着自己碗裏面的肉,只想着趕緊送完回去繼續吃,看希望走得慢他說,“路口冷得厲害,你在這裏站着吧避風,我把肉送過去。”
車窗被敲動,高再無睜開眼睛看着窗外那張老實的臉,格外厭惡,閉上眼睛繼續睡,車裏溫度高不到哪裏去,凍得他打顫。高有才不辱使命繼續敲窗,邊敲邊說,“我給你端肉來了,吃了就不冷了,要不你去我家喝湯吧,更暖身子。”他從小就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也怕高再無真的餓着更不把妹妹嫁給他,他熱情的繼續敲。
高再無氣惱地降下車窗臉上的溫度比車外更低上幾度。偏高有才是個沒眼力見的,他第一時間遞過來還冒着熱氣的肉,不管高再無的臉色怎麽難看,一股腦塞過來,冒出來的油漬濺到高再無的身上,高有才嘴巴還在熱絡地說着,“快吃吧,涼了就腥了。”說完樂滋滋地原路返回,覺得圓滿完成任務,拉着希望的手往家的方向走。
希望自始至終就站在遠處,事不關己地低着頭看着地上,她委婉地告訴過田桂榮不用搭理高再無,偏田桂榮要求禮數全套。希望等高有才拉她的手,她就跟他走,仿佛過來送飯就是個任務,完成就迫不及待離開,忽視那兩道冷冷瞧着她後背的視線。
高再無氣沖沖把碗丢在車內,看着上面冒着的一層油光覺得惡心,揚手扔出車外,發動車子倒出路口,他倒要看看怎麽理直氣壯和他裝不熟。
村子不大,尤其是馬達聲那麽大,希望聽到了,心裏松一口氣,高再無終于離開了。田桂榮顯得格外高興,“本來想着你哥既然來了,就商量下你們倆的婚事,一家人坐下來和和氣氣的。”希望不說話,心想,高再無能和氣才怪呢。
田桂榮說了不少,說這三個月對希望的照顧,說她留下來的一大串好處,又自吹自擂把自家兒子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連皮糙肉厚的高有才都被說得耳根子發紅,頗不好意思,面紅耳赤地擡頭瞧希望,看她不反感才小聲嘟囔讓田桂榮別誇他了。田桂榮這才說到重點,“你願意和有才好好過日子嗎?”
一家三口的眼光都看着希望,嫁給高有才嗎?這個老實到骨頭裏的人,模樣不如高再無有棱有角帥氣,說話處事不如高再無淩厲果斷,脾氣卻比高再無好得多,沒有風光無限,卻有數不盡的平靜安生。高再無,又是高再無,她為什麽又拿高再無比。
希望搖搖頭要把影響她思維的高再無給趕走,擡頭看到一家三口失望的臉色,她直覺他們誤會了,又胡亂點頭,把田桂榮鬧糊塗了,“不願意?”希望搖頭。
田桂榮樂得狠狠拍自己的大腿,“那就是願意了,願意就成,我去找王婆看看黃歷,把日子定了,今天就別走了,晚上給你補補,看瘦的。”田桂榮夾起一筷子菜給希望,越看越覺得希望好,模樣好又乖巧,将來生的孩子肯定好帶。
希望被田桂榮疼愛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她決定自我坦白些,“我過去……結過婚,跟過別的男人,我的案底不幹淨……”田桂榮只聽了她這些就匆匆打斷她,“過去就過去了,提這些幹什麽,我眼光錯不了,你是安生過日子的人,就算結過婚我們也不嫌棄,看走眼改正就好。”又故意問兒子,“有才,你會因為希望過去結過婚以後給她委屈受嗎?”高有才拍胸脯表示肯定不會。
就這樣吧,這萍水相逢的一家人對你這麽好,你不是一直想要有人關心你照顧你,像家人一樣體貼地對你噓寒問暖,你從小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一個人像浮萍一樣在這世上飄飄蕩蕩,卻找不到根。親人不知道是誰,這麽多年更無從找起,就把他們當家人吧。累了就停下來吧,平靜、安逸,不是你一直在找尋的嗎?
既然希望已經同意結婚,那晚上同房就是應該的,高有才顯得很緊張,在客廳裏不停喝水,去廁所跑了幾趟,田桂榮夫婦直笑話兒子長大了要娶媳婦了,高有才被笑得憋紅了臉,雙手冒汗直往褲子上擦汗,匆匆說,“媽,不行,我還得去廁所。”
這時候家的大木門卻被捶得咚咚響,一家三口面面相觑,揚聲問是誰,門外又沒動靜。本想着不理會,幾分鐘之後又是一陣亂響。
怕吵了鄰居不好,高有才跑過去開門,門外站着的竟然是去而複返的高再無,只是和在車裏時候不太一樣,大衣脫了挂着手臂上,大冷天的竟然只穿着毛衣站在寒風中。希望同意嫁給他,高有才看高再無就跟看自己親哥一樣的親切,連稱呼都改了,“哥,你怎麽回來了?”高再無臉上的表情降到極點,聽到高有才對他的稱呼瞥他一眼,梗着脖子問希望在哪兒。
高有才看高再無臉色不好,以為他有急事找希望,傻愣愣地指着屋子說在房間裏,高再無昂首闊步走到希望所在的房間前,在田桂榮夫婦不明所以的眼前擰開門把手,砰一聲關上門。差點砸到一家三口的鼻子,田桂榮氣得罵,“一家的孩子,怎麽差別這麽大,她哥連點禮數都沒有,氣死我了。”高有才父子拉着田桂榮坐下來消氣,只安慰說可能有什麽急事。
田桂榮心裏不舒坦恨聲說,“有急事也不能當着我們的面關門,兄妹關系好也沒當面把丈夫的關在門外,還反鎖?氣死我了。等希望出來我可得和她說道說道。”田桂榮氣呼呼地說來說去,父子卻看看關上的門唉聲嘆氣。
希望是背對着門躺在床上的,棉襖脫掉,她只穿了件半高領的秋衣秋褲在被窩裏,門被突然打開又是一陣風一樣的甩上,還被反鎖,她以為那是高有才,想不到他平時羞羞怯怯的,關門力氣倒是挺大。已經答應的事情,晚上同床也是正常的,希望沒有拒絕,她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高再無看着躺在床上鼓起的一團,下午時候負氣離開,想着找個暖和的地方吃頓飯換身衣服再找希望好好談談,沒想到路上車子竟然沒油了,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手機不知道掉哪裏去,連個人都聯系不到,氣得他狠狠捶方向盤。天寒地凍的車內沒暖氣,他咬咬牙往回走,走了幾個小時才走回這小村子裏,一心想着就算是把希望卷被子裏扛走也行。推開門就看到她這樣一幅既來之則安之的坦然模樣,她躺床上等誰呢,肯定不是他。
一雙帶着涼意的手一點點掀開她裹在身上的被子,希望往下滑去,要避開那雙冰涼的手,但是那雙手緊追不放,貼在她後背最暖熱的一塊,希望被涼得嘶倒抽氣。被子被往下拉到腰肢那裏,希望閉着眼睛平複呼吸,要忽視身上的那雙手,忍住要抓住這雙作亂的手,給對方一個爽快的過肩摔。
沉重的身子壓上來,中間隔着被子貼着她,希望覺得不舒服,往一旁挪移幾下,身後的身軀一樣跟過來,反而貼得更近。同樣冰涼的嘴唇貼在她耳垂上脖頸上,兩片冰涼把她暖熱的耳垂含在中間,只有同樣暖熱的舌尖輕輕點點,高有才竟然是這樣的熟手,看來男人在這方面是自學成才的高手。
希望怕別人碰她耳朵,每次觸碰到都要渾身打顫着閃躲,這次也不例外,她根本沒有變化,仍舊是那個希望,在小島上把他當唯一,回來之後看着他眼睛內有依賴的希望。小島上情緒已經變化,但是那讓高再無驚恐,尤其是後來希望竟然動了不離開的念頭,高再無意識到問題多嚴重,他不能帶着她,她的心放在他身上會害死她,那種強烈莫名的感覺讓高再無昏頭,碰巧賀光澤要希望,高再無想也沒想就給了。他知道她能保護好自己,自救遠比依賴別人更保險,她果然做到了。
一聲輕笑,熟悉的腔調,連噴出來的呼吸都是熟悉的,希望身體突然僵硬,她慢慢轉過頭,眼睛看着身後的那張臉,待看清楚,真的是猜的那樣,她眼睛瞪大,突然推開高再無,擁着被子滾到床角落,不敢大聲叫壓低聲音質問,“怎麽是你?”
高再無把剛進門時候扔在床上的大衣扔到櫃子上,然後是圍巾,然後是針織衫。希望吃驚地看着他的動作,他在脫衣服,一件件、慢慢地、動作優雅地,但是這裏不是藍蓮和雙并會,這裏是一個不知名的村落,是在別人的家,希望把被子蓋過肩頭,“你怎麽進來的?住手。”
“不是我會是誰?外面那個愣頭青?”高再無一條腿壓在床上,他身子前傾要摸希望的臉,被她用力揮開,希望甚至發力推他,身子往角落更深的縮去,“你穿上衣服,我們出去談。”希望看高再無坐在床邊喘氣,她提最安全的建議,就算是出醜也不能在這裏,不能在這家人面前,他們對她這麽好,這麽信任她。
“我改主意了,要談可以,只能在這裏談,過來。”高再無坐在自己曲着的那條腿上,他累得厲害,“還是我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會素啥捏~其實一點不難猜,表聲張會有大和諧的,敏敏會被請去喝茶的
清湯挂面要營養不良了~~那啥那啥那啥啥
☆、NO.63
這樣的情況和對峙,希望肯過去除非腦子有病,她瞪圓眼睛狠狠地看着高再無,這是在高有才一家三口的家,這裏有希望不想破壞的寧靜,就算她的過去再不堪,起碼這一家三口是真心實意對她好的,體諒她疼惜她願意給她未來,但是同樣是在這裏,高再無用一副無所謂的态度随時會毀掉希望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新生活,有些人就是這麽霸道,他已經是沒有未來,就能輕易破壞別人的憧憬。
高再無對希望的怒目而視感到雲淡風輕,他紋絲不動坐在床邊緣,和她大眼對小眼地瞅着,希望拉過被子覆蓋在胸口往上,不時往脖頸上攏,看高再無的眼神充滿防備和厭惡。高再無看她也只是敢用眼睛瞪自己,卻不敢大聲說話,他嗤笑一聲,“怕他們知道你和我的關系。”
“我們沒關系。”希望壓低聲音卻字字清晰準确地吐出來,他們沒有關系,就算過去有,在那個她被寂寞恐懼吞噬的夜晚也消失盡了,憑什麽他就能這麽對她若即若離,用似是而非的态度左右她的态度,把她吊的不上不下,希望覺得她過夠那樣的日子。
沒關系?高再無冷笑一聲,濃黑的眉頭卻舒展開,他輕挑嘴角故意說,“那麽,就有點關系。”說着傾身過去,半個身子朝着希望撲過去,高再無一米八幾的身高,而床也就是一米多寬,希望就算躲在牆角,高再無的身子準确砸在她身上,緊緊罩住她。
高再無速度快,希望速度更快,她在高再無要落下來的那秒,往後退,拱起腿弓起被褥欺騙高再無的視野,在他倒在被子時候,拉起被子罩住他的頭。高再無撲到希望,卻只罩住她的腿,希望雙手用力用被子蓋住高再無的頭,抽回腿,翻身坐在他身上壓住他,擡起手肘壓在他脖頸處,一連串的動作讓她氣喘籲籲,希望警告他,“別動,否則我不會下手輕。”
希望的身手高再無知道,她就算再快再準,但她畢竟是個女人,力量有限,但是高再無不想反抗,他臉朝下埋在被褥裏靜止不動,任由身上的女人為虎作伥。希望是真的想手肘用力敲暈高再無的,但是她該怎麽對門外的田桂榮三口解釋高再無。
約莫三分鐘,被希望壓着的高再無仍舊一點動靜都沒有,希望覺得不正常,除了最初的幾下掙紮,這不像高再無的風格,難道是被子把他悶死了嗎?希望不敢輕舉妄動,她四處張望,床頭有幾根竹竿,估計是夏天用來撐蚊帳的柱子,每根上面綁着一根白色的布條,希望伸手去夠布條,她需要束縛住高再無的手再看他是不是真的暈過去。
最近的柱子距離希望也有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