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8)
那麽暴力女好不好。偏過頭一下子被他眼角的笑迷住,高再無嘴角帶着微微上揚的笑,光線不好,他坐在車裏仰着頭看着她笑,笑得真誠自然來自心底,笑得寵溺溫和,仿佛在說,我一定像剛才一樣不反擊,一定讓你出氣。
“舍不得打就進來陪我坐會兒。”高再無拉着她的手不松開,稍一使力就把希望拉得貼着車門站着。
希望小聲說,“我要回家,他們會等我的。”這樣的高再無是她希望的,又是害怕的。
“不會的,他們認識我的車。”高再無從車裏面走出來,雙手抱住希望的腰,把她拖進懷裏面緊緊擁着,鼻子貼着鼻子地說,“陪我說說話好不好。”他低聲地求她,和他說說話。
希望不肯坐在高再無身上,執意要坐在副駕駛座上,高再無只好扶額笑話她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又無可奈何只好聽之任之。兩個人真坐在一起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希望有一肚子的話要問一肚子的抱怨要指責,高再無真的在身邊她又不知道該怎麽問。
“他們對你好不好?”最後還是高再無先問,問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他們對你好不好,這是不是你夢寐以求的,能抵償我不能給的缺憾嗎?高再無的手緊緊抓住方向盤,無論她的回答是什麽,高再無都高興不起來。
想起父母和弟弟,希望臉上的笑容不自覺就自然流露,“很好,他們是心善的人。”
“那就好。”高再無的手指摩挲着方向盤,一下下刮着摸摸點點,這比另一個答案更好不是嗎,就算沒有他她依然覺得好,這也是值得的不是嗎,起碼沒有那麽遺憾。
“疼不疼?”希望盯着高再無看了許久,忍不住關心地問,剛才她是真的生氣用了大勁,不知道有沒有把他摔傷。
高再無無所謂地拍拍肩膀,擡着下巴輕蔑地瞅着她,“你那三腳貓力道,我受得住。”不知道是他假裝不疼還是怎麽找,希望看到他眉頭皺了一下。
希望拉着他的衣服要看,“你是不是受傷了?”
高再無抓住她要拉扯他衣服的手,握在手心裏面,竟然心情大好地配合着叫,“非禮呢,男人的身上別亂摸。”希望頭也沒擡,傾過身子要爬在高再無身上,非要看個究竟,他肯定是受傷了。
高再無一手抓住她的一只手,一只放在腿上,另一只握住放在嘴邊,“別動,陪我說說話就好。”高再無的嘴唇一下下輕吻希望的手心手背,小心翼翼又疼惜。
“高再無,你為什麽總這樣?如果不想讓我知道你受傷,就離得我遠遠的,不要讓我看到。為什麽來找我?找我為什麽又不讓我看你傷得重不重,傷口在哪裏?一定要讓我自責愧疚地不安嗎?面子對你來說就是這麽重要?你這樣子真的很讨厭。”希望說着說着就紅了眼睛,他這個樣子真的很招人恨。
高再無捧着她的臉小心地親吻掉她眼睛內的眼淚,“怎麽變得這麽愛哭,給你看就是了。”脫掉西裝,裏面是件白色襯衣,在心口往上肩膀處一道血痕,手臂上那道更是血肉外翻。
希望捂住嘴巴小聲哭,高再無把她抱過來放在腿上,小聲哄她,“我皮厚,不疼,別哭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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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搖搖頭又點點頭,還是止不住哭,高再無長長嘆口氣,就知道不該給她看,就算再血雨腥風,到底是個女人,是女人心底就有關愛弱勢群體的天性,希望不就是嗎。希望咬住嘴巴不讓自己再哭,問高再無哪裏有繃帶,高再無搖搖頭說沒有。
希望說去小藥店買些紗布和消毒用品,高再無不讓她去,希望一語道破他的小心思,“你不想感染而死吧。”高再無只好放手讓她走,他這次不是為了面子,只是想和她呆得久點,再過幾個小時,他就要走了,能不能再見到她都是未知數。
希望很快回來,小藥房離得有些遠,希望是跑着去的,買的東西有些多,怕那位熱心的老醫生起疑心,希望只好謊話說是虎子爸受傷。希望回來時候,高再無已經靠着座椅又睡着,希望解開他襯衣扣子,脫下來一半,用棉簽沾着為傷口消毒,破皮的傷口因為藥而刺痛,高再無醒過來,看到希望跪在座椅上,專心致志地為他擦拭傷口。
高再無看着她認真的模樣,心一下子全軟了,以前他總覺得這個女人沒什麽特別,漸漸發現,他離不開她,随意灑脫才應該是她應該有的個性,而不是過去在他身邊時候的戰戰兢兢。高再無忍不住擡手摸向希望的頭,她的頭發已經能紮馬尾,他沒有稱贊過她,其實她長頭發更好看,披着最漂亮。他不誇獎她,怕她會得意。
簡單處理過傷口,用紗布繃起來,希望幫高再無把衣服拉起來,“長傷口會癢不要撓。”像囑咐小孩子一樣。高再無配合着點頭,偏頭在她臉上偷吻一下,希望嗔怒地瞪他,自己倒忍不住先笑。
高再無執意要把希望抱過來坐在腿上,希望半推半就地被他得逞了,高再無用沒受傷的手臂圈着她,下巴摩挲着她的頭頂,靜靜享受着兩個人抱在一起的時光。希望一手抱住高再無的腰,一手把玩着他襯衣上的扣子,“房子被封了?”。
高再無頓了頓繼續一下下蹭着她的頭頂,“你回去過?封了就封了吧,一處宅子而已。”說着竟然笑起來,“那房子本準備給你做嫁妝,現在被充公,看來要虧了你婆家。”
不知道高再無是不是故意的玩笑,希望卻認真了,她小聲說,“沒有婆家。”
“為什麽?”高再無聲音輕輕地追問她。
希望咬咬嘴角鼓足勇氣铿锵有力地說,“因為他們過世了呀,我要嫁的那個人,沒有親人,只有他一個。”希望要擡頭直直看着高再無的眼睛,被高再無壓低頭,高再無笑得胸膛起伏做響,“哦?看來你已經有目标了,我認識嗎?”
希望演不下去了,她掙紮開高再無的束縛,跪在他腿上,摟着他的脖頸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你認識,那個男人自私脾氣差沒有一點好的。”
“既然他這麽不好,不要嫁給他了。”
希望搖頭,“他再不好,我都愛他。”
高再無被她的那個詞震懾住,愛,有一個女人對他說愛,這個女人是他曾經輕視的一類女人,這刻像個小孩子一樣跪在他膝蓋上,振振有詞地說着,好笑又心疼。
“嗯,我會替你轉告他。”高再無輕輕地親吻希望的嘴角,沒有急切只是輕輕地吻着,希望雙手抱住高再無的脖頸,迎上去主動配合着張開嘴巴,迎接他的強硬。你的輕柔和深情,我的配合和深愛,讓這個吻變得熱烈變了味道,高再無吞着希望的嘴越吃越香,含着吧唧吧唧地往嘴巴裏面拖,希望氣喘籲籲地靠着他,沒了骨頭一樣挂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
☆、NO.86
“這是你不來找我的原因?”許久之後兩個人緊緊貼着壓制住紊亂的呼吸,希望離開高再無的胸口皺眉看着他,要是他說是,她就狠狠瞪他一眼。
高再無很坦誠,“是,我想着好些再來找你。”說着追着她的嘴角輕吻一下,沒有好轉,他忍不住就來了。
“現在好轉了嗎?”
“沒有。”
“很麻煩?”
“嗯。”
“危險嗎?”
高再無又笑了,他今晚上笑得次數特別多,“本來危險,現在很安全,危險的是別人。”
“你認真些好不好,我不想你出事,我不想一個人。”希望狠狠剜高再無一眼,得到他輕松一笑回應。
“你有家人,不是一個人。”這是高再無最後能補償她的,不留她一個人。
希望搖搖頭,“他們不是你。”希望有些幼稚地抱住高再無的肩膀,撒嬌地要求,“你哪裏也別去,就陪着我好不好,什麽都不要。”希望真怕,怕高再無一去不再回來。
“我不會出事。”高再無目光沉沉地看着希望,試圖讓保證更有利些,只是他越發表現的輕松,希望知道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不然高再無也不會鬧得丢了巢穴落荒而逃,她想讓他知道,她在乎他的安全,想讓他留些顧忌好好活着。
高再無用力點頭,把手放在希望的心口位置,手心下是屬于她專有的心跳頻率,“我知道。”見希望張嘴又要問,高再無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她嘴巴上,堵住她要問出口的話,“什麽都別問,你什麽都不要知道,希望,我不想拖你下水。”現在他情況複雜,高再無不想希望不得安寧,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麽都不讓她知道。
高再無雙手捧着希望的臉,低沉緩慢地說,“其實,我也愛你。”
希望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給了她承諾,那個字終于從他嘴巴裏說出來,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的小氣,一定要她先說。高再無看她呆呆的模樣,有些好笑地抽掉手,嘴唇貼上她的嘴巴,顫抖着聲音說,“希望,我愛你,我想和你一生一世。”不要問,不要說,乖乖的,安靜些,讓我親親你。
高再無的嘴唇薄又涼,貼着希望的軟軟嘴唇,這是兩個人之間最純潔的一次親吻,只是簡單的嘴唇接觸,不帶情,欲的,卻滿是感情地接觸着。不是身體的發洩,是情感的交流,這麽久以來,第一次心意相通的兩個人的觸碰。
希望伸出舌尖輕點着他的嘴唇,瞪圓眼睛用烏黑的眼眸盯着高再無看,映着他同樣專注的模樣,高再無突然張開嘴巴把希望調皮的香舌咬住,用靈活的舌頭卷住,不由她反抗地推搡着堵進她嘴巴內,牢牢地壓迫着吮吸。
希望的身子被高再無的大掌有力地摁着貼在他身上,希望擔心碰到他傷口,伸出手臂主動攬住他的脖頸,分開雙,腿跨,坐在他身上,在唇齒之間含糊不清地重複着那三個字,她不知道自己表達的是否清楚,卻能感覺到,她每說一次,高再無的情緒就激動一分,親吻她的力道加大,抱着她的手揉搓得她疼痛,希望沒有呼痛,她斷斷續續伴随着美妙的聲音叫着他的名字,叫他手上的力道重些,叫他快些。
高再無本來只想着親吻她下說些酸人牙齒的情話,不知怎麽境況就變成這樣熱烈,希望眼角帶着春,情,雙腿已經自動夾着他的腰不肯讓他走,挺着身子往他身上靠,蹭來蹭去,親吻他的喉結啃咬着下巴,用軟軟的小舌頭j□j着他的鼻子。
高再無本就在這方面不會壓制,更何況希望這樣熱情,高再無拽掉希望的褲子,希望怕傷了他,扶住他滾,燙的那處對準位置。希望的小手冰涼,撫摸着高再無發痛又難耐的叫嚣,他哪裏還忍得住,迫不及待地挺,腰埋進去,先大力前前後後幾次解饞,次次戳的希望忍不住尖聲喊叫,空間雖小缺束縛不住高再無的動作,他離開座位,舉着希望往上抛,在落下時已坐回座位上縮臀使力。
希望高了一次身子更軟,抱着高再無的肩膀啃,小舌頭軟軟的撓着男人的心。解了饞,高再無壓着希望溫聲細語地哄着,讓她說自己最愛的話,希望這時候乖得不得了,教什麽都說,仰着頭要親親。高再無親吻她的額頭,一下下濕吻着希望泛紅的眼皮,小心翼翼地愛惜地親吻着。用盡極大力氣想要對她好,卻只能這樣抱着親吻着,高再無無力,他做不好,他想要希望陪在身邊,卻偏要送她走,幸福對他來說,只能是鏡中花水中月的海市蜃樓,每次在他以為要觸摸到的時候,一切都空了,消失了。
希望感覺到高再無粗重的呼吸帶着哽咽聲,高再無迷茫地在她身上親吻着,雙手失了控制重重地揉捏掐着她嬌嫩的肌膚,他嗷唔着吞吃着她的高,聳山峰,他看似投入霸道,喉嚨卻發出嗚咽的聲音,他想要握住什麽,卻得不到。像委屈的孩子,失去心愛的玩具,卻要維持着小男子漢的尊嚴,不能哭只能委屈着。
“高再無,我愛你。”這句話是最好的催,情,劑,起碼對高再無是這樣的,他擡起頭,眼睛內是迷茫無措,他定定地看着希望,似乎在聚焦,他對着她微笑,低下頭在她耳邊,用低沉的嗓音說,“我也愛你,我的希望。”
高再無動作不受控制地孟,浪,一下下撞,得希望跌入座椅內。高再無不過瘾把希望抱去後車座,半彎着腰腳踩在座椅上,拉着希望的腰将她半提拉着倒着,跨上用力重重向下,戳,次次入,得深進出速度快,弄得希望聲音都變了,求着他叫着他。
在車裏畢竟空間有限,高再無沒動多久就腰上使不出力,希望擔心他扭到腰,攀附着他爬起來,讓高再無坐在椅子上,跪趴在他身上,伏低身子……
感覺來的異常猛烈,高再無感覺到腰眼一陣發麻,他深呼吸抑制住拉起希望的頭,以免射在她嘴巴裏,他還記得等下她是要回家的。拉起希望,高再無用顫抖的某處抵在希望的小腹上,眼開要扭曲表情抖着釋放出來,希望卻不肯就範,她掙紮着爬起來,擡腿跨坐在高再無腿上,扶着那顫抖的塞進身體裏,她有意識地夾着小腹吮吸着,歪着頭去親吻高再無。
高再無忍得表情已經扭曲,他拉住希望要讓她起來,沒有帶套子,希望卻雙手用勁抱住他的脖頸,耍賴不肯被他拽開,“給我給我,讓我生個你的孩子。”希望親吻着他臉頰上的汗珠,在他耳邊輕聲說,“不想讓我一個人,就給我個孩子吧。”
心愛的女人,這樣緊緊地含着他,對他情深款款地說,給我個孩子吧。高再無雙手死死摁住希望的纖細腰肢,配合着用力挺腰,戳到最深處,再也忍受不住,狠狠噴灑出來。發燙的溫度燙得希望身體顫抖着一,吸,一,放的抽搐,她不後悔。
大量的運動耗費高再無太多的體力,他虛脫一樣癱軟在椅子內,身上坐在同樣無精打采耷拉着眼皮子的希望,高再無要把希望放下來,希望不肯,雙手撲騰着抱住高再無的肩膀,“不要走,抱着我。”
“好,我抱着你,你這樣不舒服。”兩個人這樣的姿勢着實難受,高再無不想她明天不能走路。
希望像瘋子一樣搖着頭,她還未恢複的聲音仍舊帶着嬌媚,她不管不顧地抱着他,像樹懶抱着唯一能抱着的樹木一樣,“不要不要,就這樣,我不難受。”希望不肯下來,只是一次不知道那裏有沒有留住孩子。希望不肯和他分離,只有這樣她才能覺得兩個人是接觸着的,她是擁有他的,他是不能輕易把她推開的。
高再無撿起衣服搭在她身上,把她抱在懷抱裏面裹得嚴實,“怎麽哭上了,不下來就不下來吧。”他躺在座椅上,她趴在他身上,高再無順着希望的頭發一下下和她說着話。
希望精神不好,鼻子裏囔囔的呼吸聲很重,沒多久就睡過去,高再無久久不見她反應,擡起身子發現她已經睡覺,小手卻緊緊抓住他的褲子。高再無輕輕親吻她的額頭,歉意地說,“我不會有孩子。”高再無想着能留給希望什麽,絕對不是孩子。
希望醒來是在虎子家的床上,身邊沒有高再無,她身上穿着熟悉的睡衣,希望急匆匆出房間,見到要去上早自習的虎子,希望着急地問,“他人呢?”
虎子嘴裏咬着饅頭,他用力咬一口,“走了,給你留了東西。”虎子指着放在電視機上的信封說。
希望打開信封,裏面只是一句話:不等你醒來,好好照顧自己。信封裏是條項鏈和張銀行卡,項鏈是屬于希望,曾被高再無擄走的項鏈,他還給她了,卻帶走了她的心。銀行卡背後貼有密碼,是她的生日,他父母的忌日。
作者有話要說: 啥也不說了~29號開新文~有親想開咩
☆、NO.87
高再無的電話打不通,希望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連阿良跟着消失。希望想起田建木,去到高再無的家鄉,那裏的人說田建木是昨天離開村子的,至于去哪裏不知道。
高再無就這樣消失了,連帶着屬于他的整個世界。關于他的消息卻是鋪天蓋地,他的背景和名下産業錢財來源,洗白過程,高再無曾法理不容的非法勾當全數曝光,卻是适可而止沒有牽涉到更多人,餐館、會所、公司統統被查,這些統統表明是高再無身邊的人出賣,那人定和高再無有仇。一切的答案,在希望在電視上看到了張熟悉的臉,那個在雙并會像影子一樣的人,賀元洲的貼身心腹,鐵琉。
那人對着鏡頭竟然露出笑容,雖依舊寡言,對希望來說已經算是侃侃而談。鐵琉打入雙并會十幾年時間,和賀元洲有殺父之仇,你想,一個背負着殺父仇恨的人,能在仇人身邊埋伏數十年是怎樣的毅力,鐵琉早就知道高再無是卧底,說起來,鐵琉還要叫高再無聲師弟,都出自周承弼之手。在高再無接手雙并會時,鐵琉想要和高再無合作,畢竟毀了雙并會是他們共同的夢想,但是高再無改變主意,他想留下雙并會,就算改了名字,就算做起正當生意,鐵琉依舊無法忘記慘死的父親和被毀掉的家庭,鐵琉恨。賀元洲最怕什麽?怕無子送終,怕打拼了一輩子的雙并會內讧四分五裂,怕被最痛恨的警察毀了。
這些鐵琉都要做到,以為賀光澤死了就成,原來高再無也是賀元洲的兒子,那麽就讓老子的位置害死兒子,父債子償,鐵琉暗地裏早就聚集了不少對高再無不滿的勢力,衆人拾柴火焰高,加上鐵琉是賀元洲貼身心腹的緣故,說出是高再無逼死賀元洲的故事,不讓人動容相信都難,高再無在雙并會瞬間失勢,再讓警局撿個大便宜蜂擁而上去收拾殘局,其他相鄰兄弟幫更是順水摸魚,怕高再無東山再起反咬,斬草除更是勢在必行。鐵琉對着鏡頭的笑容殘忍極了,似乎透過鏡頭在告訴希望,高再無正在承受的痛苦。
希望平靜地每天上課下課,虎子一家對那天高再無送她回來沒有過問過,只有虎子有時會好奇地盯着她看,希望去五家銀行開了賬戶,把高再無給的錢在不同時間取出來存進不同的銀行,而不是用轉賬,兩周後,希望去查看只剩下兩萬的銀行卡,果然被凍結。
說也奇怪,希望和二姑關系處得不錯,二姑愛抽煙喜歡男人卻渾身掩飾不住的孤單落寞,用虎子媽的話就是:二姑是個美人就是不愛惜身體毀了。用虎子爸的話就是:糟蹋身體的不正經女人,活該。用虎子的話就是:壞女人。希望覺得二姑活得格外随心所欲,她不在乎別人的眼光,看到順眼的男人,勾勾手指就能睡了。
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精明柔媚如二姑也有失手的時候,比如勾搭有婦之夫,二姑知道男人結了婚就自覺斷了說沾惹已婚的甩手麻煩。溫順些還好,來二姑家一哭二鬧三上吊,二姑也不生氣,長長把酒言歡就和正室結成姐妹幫。潑辣些的,不管事情到底是怎麽發生的,不管到底是自家男人存了歪心思,還是只是受了委屈,全部歸為是二姑這個女人不檢點,不顧形象找上門,對着二姑一頓打。
前幾天有個女人找上門,非說自家男人不回家是因為二姑,話說得難聽極了,二姑開始還耐着性子解釋說根本不認識那女人的丈夫,那女人根本聽不進去急了就動手。二姑這次傷得有些嚴重,在醫院躺了半個月,醫生說骨頭斷了回家養着吧。
二姑不肯住在虎子家,執意住在自己家,虎子媽只能每天做好飯端來,吩咐希望常來陪二姑說說話。二姑前幾天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仍舊一天一盒煙,不給煙吸就生氣,不吃飯摔東西,氣得虎子爸沖上來要打人,還好被希望和虎子媽攔着。
虎子媽抹着眼淚對希望說,“二姑命也苦,年紀輕輕碰到個來這裏修橋的工程師,沒結婚生了孩子,抱着承諾帶着孩子去找那男人,那男人躲着不肯見,二姑傷心欲絕回來的路上被偷孩子的賊擄了孩子,那幾年她迷迷糊糊地過。她原來不是這樣的,人長得美嘴巴甜,是這數一數二的美女,都是被流言蜚語給毀了,臨近街上那些二流子想着她單身一個人,總要來找事毀她,壞名聲有了,什麽破爛事兒都往她頭上扣,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麽毀了。”
虎子爸不肯來看二姑,街上關于二姑的不管是真實發生還是子虛烏有的壞名聲早就游蕩在大街小巷,虎子是個大男孩,覺得有這樣的親戚丢面子,更不肯來看二姑。連最為親近的親人都對她嫌棄,二姑又怎麽感覺不到,這幾天她情緒有些低落,總說些奇怪的話,或者盯着窗戶看,說羨慕鳥兒,說她早就該走了。
“是不是對我很失望,覺得我很糟糕?”已經三十七歲的二姑比着同年齡的女人,少了滄桑疲憊多了風韻猶存的妩媚,她是個漂亮的女人,知道自己的優勢,她喜歡穿緊身的衣服,凸顯好身材,每次被人罵狐貍精就是她笑得最開心的時候,只是笑着笑着就會擦掉眼角的淚,還要滿不在乎繼續沒心沒肺地活着。
希望搖搖頭,她見過更糟糕的,看到二姑,希望就想到阿綠,阿綠說當了j□j就別想從良,不叉開腿人家只會當你是裝的。“我不比你好。”希望對二姑露出一個坦蕩蕩的笑。
二姑樂得哈哈大聲笑,“我就知道你這孩子沒那麽簡單,也好也好,省得跟着我學壞。”
“虎子有個姐姐?”希望思考許久問。
二姑驚訝地看着希望,“你知道?”
希望點點頭,“但一定不是我。”希望真的以為她是虎子的姐姐,直到有次雨天,虎子父母從外面回來,情緒低落得很,門外放着的鞋子上是泥土,還有黃色的紙張,那是給去世的人燒錢的紙。
“七歲時候得病死的,比你要小幾歲。”二姑說着捂住嘴唇咯咯笑,“這群人真拿你當傻子,也不想想,十四五的虎子媽怎麽生的出你。”
這個希望倒沒有想到,“他們不想被我發現。”
“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留在這裏?”
“他為我安排這裏自然是為我好,我挑明豈不是白費了大家的好心。”希望想,高再無真不容易,能在短時間找到這個和她記憶中相似的地方,且能說服對方收留她。
“是這個道理,罷了罷了,好也好,不好也好,就這麽幾十年糊塗着過吧。”二姑看着希望似乎想到什麽唏噓不已,“看見你我總想着年輕真好,要真能時光倒流,我定不折磨自己來懲罰男人,把幾十年當一天來等他,現在來不及了。希望,你記得,女人要先愛自己。”
“他或許很快就來了。”希望艱難地開口,這樣的話連她都覺得毫無說服力。
二姑搖搖頭,她舒心地輕笑一聲,說起往事竟然有股釋懷的感覺,“不等了,一直是我在自欺欺人,以為守着門就能等來他和我的孩子,要來早就來了,其實在十幾年前我就該明白,他一走就沒有消息,我生了孩子等了他三年,他沒來,我不死心抱着孩子頂着別人的白眼去找他,他不見我,那時我就該明白,變了心的男人是等不來的。”二姑突然哽咽着哭起來,“只是可憐了我的孩子,才三歲,不知現在是死是活,如果活着應該和你一樣大。”失去的才是更重要的,才會知道,曾經偏執堅持的是多麽不屑一提,如果她不死心眼抱着孩子去找他,孩子定不會丢。
“她不會怪你的。”希望眼睛眼淚盈眶地說。
二姑點點頭,“我聽到了。”二姑對希望伸着手,希望伸過去手放在二姑幹瘦的手掌內,二姑緊緊握住,看着希望淚流滿面,希望拿過來毛巾給二姑擦拭眼淚,兩個人相視而笑了。
“希望,你的名字很好。”二姑衷心地說,希望,人活着就要有希望,希望沒了,人就散了。
希望第二天去了學校,在上課時候手機竟然響了,她忙不疊接起來,是虎子爸打來的,說是二姑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親問二姑是不是希望的親生母親,這個很難說~~這裏有兩種可能吧
第一:是,二姑自殺是因為知道希望是她女兒,她聲名狼藉愧對女兒,所以自殺了
第二:不是,二姑只是把希望幻想成她丢失的女兒,聽着希望說“她不會怪你的”,二姑寬心了了心願,生無可戀做了早就想做的事兒~~
☆、NO.88
靈堂搭得有些簡易,來悼念的人不多,就幾家走得近的親戚,估計二姑的去世對這條小街來說是個好消息,那個可惡的聲名狼藉的女人終于走了,不再整天擔心自家男人出去沾花惹草。
守靈要三天,第二天天空陰沉沉的,下午下了小雨,門來進來一個男人,四十歲左右的年紀,戴着副無框眼鏡,看起來氣質不錯,是飽讀詩書的文化人。虎子爸看到男人情緒十分激動,拿着掃帚要趕那人走,那人噗通跪在地上哽咽着求,伏地大哭說來晚了。虎子爸對那人沒有好臉色說人死了才來說這些未免太晚了。虎子媽勸了好久,說二姑生前等這負心漢等了将近二十年,人沒了就遂一回心事吧,虎子爸陰沉着臉妥協,只讓那男人站在雨裏看二姑,那人盯着二姑的遺照看了許久,等看到跪在靈堂的希望時候,那男人的眼神突一下亮了,又很快暗下去,最終轉身離開,雙肩塌下來,消失在雨幕中。
虎子指着那人的背影恨恨地說,“就是他把二姑害成這樣的,姐姐你別理他。”
三天,二姑要下葬的日子,虎子爸說二姑生前最喜歡希望,拿骨灰的任務就交給希望,車子從虎子家出發,一直往東開那裏是虎子家的墓地,二姑葬在虎子爺爺奶奶旁邊。處理過二姑的喪事,虎子爸說二姑留下遺書叮囑要把書信和院子留給希望。
希望去院子看過一次,沒有二姑風情萬種的依靠門站着,這處院子就真的空了。希望站在初次見二姑時她站的位置,一手夾在腋下,另一支手妩媚地繞着發梢,學習二姑的模樣,好像二姑爽朗的笑聲還回蕩在耳邊,現在卻人已去。
希望收拾二姑的衣服,發現了一沓未拆開的書信,郵寄地址是這裏,收信的卻是另一個城市,信在這裏說明是被退回來的,希望把那些未開封的書信燒掉,二姑說她這輩子最惱恨的就是男人,尤其是言而無信的男人,最痛恨的是等待。希望燒了二姑的信,那麽她就不會再等待了吧。
希望只帶走了二姑的一個皮箱,皮箱裏是屬于二姑的衣服,裏面有一張十幾年前的二姑和一個長着圓鼓鼓眼睛的小女孩的合影。希望對虎子爸媽感謝這段時間他們的照顧,她要走了。虎子爸媽挽留她,知道她不屬于這裏,就囑咐她好好保重。虎子做為小男子漢給了希望一個珍重的擁抱,希望覺得這就是她的家,她多了四個親人。
課程不多,希望沒有考其他等級證書,沒課時候就在家窩着,把二姑的衣服拿出來,在鏡子面前比劃着,有時候心血來潮會穿上,學二姑的樣子靠着門,畫着濃重的妝容,哈哈誇張的大笑,卻學不來二姑半分的妩媚。
昨晚上希望聽同學介紹電影,她對電影的基礎為零,在同學說到香港風靡一時的警匪片時,希望覺得溝通出現巨大的鴻溝,晚上決定找出來補習。希望看着看着就睡着,覺得這三部的片子着實浪費時間。
希望睡着卻像清醒着,她聽到有人說話,那聲音很熟悉,是高再無嗎?但高再無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他說:給我個機會,我想做個好人。
希望突然醒來,電腦上的片子仍舊在播放,梁朝偉飾演的警方卧底被槍殺……
不知道是這部片子的緣故還是怎麽着,希望竟然和警察招惹上關系,周平靜是直接來學校找希望的,她穿的很寬松,希望走近發現她隆起的肚子,且月份不小了,因為周平靜站立有些困難。周平靜看到希望看她的肚子,她摸着肚子微笑着說,“八個月了,你下午有課嗎?”
下午那節課還挺重要的,但是希望決定逃了,于是她搖頭說沒有。周平靜能來找她?希望想知道為什麽?
周平靜,人如其名,給人很溫和的感覺,就算知道她曾經和高再無的關系,仍舊讓人讨厭不起來。周平靜一臉溫和地走過來,親昵地拉住希望的手,“自從懷孕後連個朋友都找不到,餓了嗎?先吃飯吧。”
周平靜說無味的孕婦湯喝得多了想吃些口味重的,希望帶她去吃了酸辣粉,周平靜吃的滿頭大汗大呼過瘾,同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