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典 狐妖娶妻有什麽儀式嗎

虞歲在去承乾宮的路上就感覺到氣氛緊張壓抑, 宮人們匆匆忙忙,途中見到她還得停下來行禮再繼續忙事。

陛下遇刺的事很快就傳的人盡皆知, 就跟上次姜澤裕中毒病重一樣。

宮人們越是緊張,虞歲倒是越放心。

小太監在屋前禀報皇後來了,屋裏的姜澤裕有點驚訝,眼角眉梢的笑意卻顯得有幾分愉悅。

他沒看跪在地上的刺客,開口讓虞歲進來。

虞歲一人進來,剛進屋就看見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綁的紅纓,她還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渾身上下無一不在說我就是刺客幾個字。

姜澤裕含笑看她:“過來。”

虞歲走到姜澤裕身邊坐下,擡頭對上紅纓看過來的複雜目光。

紅纓起初還挺同情虞歲, 覺得她可憐, 如今再看她才發現自己哪有資格去可憐虞歲, 現在誰不知道啞巴皇後是被新帝放到心尖上疼着的人。

姜澤裕牽着虞歲的手捏了捏她的指尖, 看起來不慌不忙,還有空跟她解釋:“我本想帶着她一起去找你, 沒想到你先過來了。”

紅纓聽得心頭一驚,什麽意思?難道虞歲身份已經暴露?陛下知道她們的關系?

虞歲卻不像她那樣心慌慌, 只是眨了眨眼。

姜澤裕說:“記得上次在晚宴是她出面替你說了話, 應該是你認識的人, 若是關系好的話就送到你那邊去陪陪你,免得你無聊。”

他說怕虞歲無聊就送人過去陪她聊天解悶就單純是這個意思,虞歲明白,可紅纓不明白。

紅纓以為這是姜澤裕在試探虞歲, 心中有諸多想法。

虞歲都不忍去看紅纓,她現在的所思所想都被姜澤裕聽得一清二楚,在東陵國陛下面前就是個透明人, 都不用嚴刑拷問姜澤裕就知道指使紅纓刺殺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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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娘娘……”紅纓擡起頭,目光複雜地看向虞歲,幾乎哽咽道,“主子一直都在等你。”

說罷也不給兩旁的暗衛機會,咬碎口中毒藥當場吐血身亡。

虞歲看得一愣,心想原來這毒藥見效這麽快。

遲了一步的暗衛檢查完後沮喪道:“已經死了。”

“無事。”姜澤裕輕擡下巴,示意他們把人帶下去,牽着虞歲的手起身,“餓了吧,晚膳就在這吃。”

虞歲倒是無所謂,她不僅餓還挺累,見姜澤裕确實沒事後又趴倒在桌上等着用膳。

姜澤裕目光溫和地注視着虞歲:“她想挑撥離間,既然刺殺不成,那也要做點什麽破壞我們之間的關系才好。”

虞歲點了點頭。

姜澤裕看得挑眉:“說話。”

虞歲嗯了聲。

姜澤裕又摸了摸她的頭,輕輕嘆息聲,“因為一起長大的朋友死了不開心?”

虞歲:“……”

她坐起身目光奇怪地看向姜澤裕,有瞬間的懷疑這人是不是被掉包了。

姜澤裕溫聲道:“我可是看不透皇後的心,難免想要确認一番。”

虞歲搖頭,她跟紅纓都算不上是朋友,何況她最後還想來招挑撥離間,可算是全身心效忠無相侯。

只不過姜澤裕在她眼裏一直都是天下大局皆由我掌控的從容強大,這會追着她發問的樣子到有點莫名偏執。

“今天試一天的衣服,累了。”虞歲解釋道。

姜澤裕問:“衣服滿意嗎?”

“滿意。”虞歲瞧着宮女們上菜,等待的時候在慢吞吞地思考着剛才姜澤裕的異樣。

很多事情她都覺得麻煩,懶得想,懶得做,怎麽樣都無所謂,大不了就死,拜拜就拜拜,下輩子的事反正也不歸我管。

所以讓她動腦子去思考的事情,不是很重要就是很有必要。

虞歲覺得應該是姜澤裕從紅纓那聽到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很大可能是有關她與無相侯的。

這人知道無相侯喜歡她,卻不知道她是否喜歡無相侯,哪怕現在不喜歡,又是否曾經喜歡過。

等上完菜後,姜澤裕動筷給她夾菜時,虞歲說:“陛下,有時候同一件事別人心中想的,跟我心中想的天差地別,如果你不确定或是想知道,不需要去聽別人的,可以直接問我。”

這可能是姜澤裕至今聽過虞歲說的最長的一句話,對他來說卻很有意義。

虞歲說完就專心幹飯,倒是姜澤裕單手托腮一言不發地看了她良久,直到虞歲放筷才問:“吃完了?”

“嗯。”虞歲點頭。

姜澤裕也點點頭,說:“那該皇後喂我吃了。”

虞歲:“……”

她默默擡眼,姜澤裕微微笑着,耐心等待她動作。

放棄去想姜澤裕今天為何如此幼稚的虞歲拿起筷子給他夾菜,偶爾問姜澤裕還想要吃什麽,姜澤裕輕輕咬着筷子沒讓她收回去,思考的時候卻在看着她,帶笑的目光透露的意思有點讓虞歲撐不住。

姜澤裕最終說:“吃你喜歡吃的。”

但都已經被虞歲吃完了,她只好叫人再給姜澤裕備一份來,好在禦膳房平時就會多給準備一份。

姜澤裕輕撩眼皮看向與宮女們溝通的虞歲,眼裏笑意明滅。

此前不知嫉妒為何,現在想來,大抵就是此刻的他。

在虞歲來之前,姜澤裕從紅纓那得知虞歲的過往,為無相侯買醉,受傷,喜怒哀樂都受他一個人掌控。

實在是令狐不悅又嫉恨。

這種情緒着實陌生,可既由虞歲而生,姜澤裕覺得倒也不賴。

虞歲不經意地回頭瞧見姜澤裕帶笑的目光,發現他似乎挺高興,便也不再多想,随他高興就好。

姜澤裕膩膩歪歪地被虞歲親手喂着吃完晚膳後,輪到他靠狐貍尾巴把虞歲哄睡。

當天晚上無相侯府被抄了家,前去定罪的暗衛遭到無相侯的反擊,并怒聲道:“陛下并無證據可以證明刺殺一事是我所為!”

他也沒想到姜澤裕竟然敢直接動手抄家。雖然知曉紅纓刺殺失敗,但無相侯有自信紅纓絕對不會出賣他。

暗衛冷笑道:“陛下讓我告訴侯爺,皇後娘娘就是最好的人證。”

無相侯瞬間慘白臉色,他怎麽可能會想到是虞歲告訴了姜澤裕一切,那可是比紅纓還要忠心于他的人!

“不可能!”無相侯拒絕相信,在手下的保護下節節敗退。

當晚無相侯府燃燒成一片火海,死傷慘重,第二天傳言說無相侯也死在了這場大火中。

姜澤裕卻聽暗衛彙報,若有所思道:“跑了?”

暗衛跪着垂首,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是臣辦事不利,辜負了主子的信任,請主子責罰。”

姜澤裕瞥了眼還在睡的虞歲,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知怎的,只是看着她就覺得心情好。

他微笑道:“自行領罰去吧。”

暗衛心中松了口氣,悄無聲息地退下。

虞歲醒來已經是下午,因為沒讓她回去,就住在承乾宮,所以聽見了姜澤裕跟大臣們讨論無相侯的事,聽說無相侯面對突襲逃走了,不由感嘆果然是男主,還是有點男主光環的。

但她也沒太在意,只是遺憾或許沒有她動手的份了,既然姜澤裕要狗渣男的命,怎麽也沒她發揮的空間。

就看是狐妖更厲害還是男主光環更強。

姜澤裕談事也沒有避着虞歲,屋裏的幾名大臣也不敢說什麽,索性讓自己忘記皇後也在的事實,專心談論政事。

“讓他逃吧,就這麽死了倒算是便宜了他。”

姜澤裕最後的話讓大臣們反倒是為無相侯捏了把汗,心想他最終結局怕是死得不容易。

大臣們便暫時将無相侯的事擱置,再次說起明日的封後大典,務必做到事無巨細,絕無差錯。

當天晚上虞歲遞了張紙給姜澤裕:“這是他可能去的地下據點。”

姜澤裕看後笑着親了親她的額頭,“這事你不用管。”

于是虞歲就不管了。

隔日一早她就被叫醒起來穿衣打扮,知道今兒是個大日子,虞歲勉強打起精神來應付,好幾次還是差點在梳妝途中睡過去。

姜澤裕看得搖搖頭,雪白的長尾攀着她的脖頸在她臉上蹭了蹭,将迷迷糊糊的虞歲給刺激清醒,她扭頭看去,姜澤裕背對着她與小太監們吩咐着,看起來一派正人君子溫和優雅,誰知道背地裏卻在幹這種事。

虞歲被狐貍尾巴幹擾的沒再睡着,宮女們也謝天謝地總算是在皇後娘娘清醒的狀态下化完妝。

來到這個世界後虞歲去的地方不多,待了一天一夜的公主府,随後的時光不是在鳳鸾殿就是承乾宮,今天來到星儀司的露天儀式場,從文武百官的隊列中緩緩走向高臺上的姜澤裕,這段路在她看來有點遠,卻也盡力走了。

走時虞歲偶爾會擡眼看看高臺上等着她的姜澤裕。

那巨大的狐貍影子不似平時貼着地面或者牆壁,而是立體的一團黑影,就蹲坐在姜澤裕身旁靜靜地等待着。

虞歲走上臺階,在最後幾步時姜澤裕朝她伸出手。

高臺上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虞歲牽着他的手來到姜澤裕身前,因為狐貍影子而好奇發問:“狐妖娶妻有什麽儀式嗎?”

姜澤裕眼裏笑意漸深,牽着她朝儀式臺走去,将放在臺上的鳳冠給虞歲戴上。

“等以後的某天你會知道的。”

虞歲問:“會比封後大典還麻煩嗎?”

“不麻煩。”姜澤裕細心地替她整理着妝容,溫聲說,“很簡單,狐妖娶妻,只需兩情相悅,彼此真心。”

虞歲又問:“狐妖娶凡人也是嗎?”

姜澤裕笑道:“這條規則就是給凡人的。”

虞歲眨眨眼,“若是做不到怎麽辦?”

姜澤裕輕擡下巴:“那我就再想想辦法。”

話落片刻,他第一次見虞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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