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切巧合的偶遇,都是蓄謀已久

徐攸舟在封曉的叮囑之下,認認真真地重新謄稿。等交到封曉手中之後,看着看着,封曉覺得還差點意思,兩個人又去琴房仔細演奏了一遍。

封曉說:“不是說你的曲子不好,只是一些細節太随性了,可以再琢磨幾分。”

徐攸舟這人大多數時候都很聽勸,比如很多人說omega應該溫順乖巧,善良大方,徐攸舟就成了這樣的人。現在封曉說可以再琢磨一下,徐攸舟就認真地思考起來,曲子應該怎麽潤色打磨。

封曉還是第一次做引薦人,難得有很高的熱情,陪着徐攸舟一起忙活。

潤色完成的時候,兩個人都挺滿意,兩個人對音樂的喜好十分相近,修改的時候幾乎沒有争執。

成稿出來的時候,徐攸舟迫不及待的完整地進行了彈奏。原本純音樂的意境只是粗狂的線條,現在像是增加了鳥語花香,更有精致得能參加茲蘭音樂節樣子了。

封曉樂呵地說只寫徐攸舟的名字,徐攸舟用他不怎麽敏感的情商,把封曉的名字也添了上去。

“你也出力了啊,這是理所應當的。”徐攸舟說的很順溜,封曉聽了卻是真開始覺得徐攸舟是個值得交往的人了。

獨立曲目和共同創作的意義還是不一樣的,封曉也不是缺這一個署名,這就是一個态度封曉前前後後幫這麽多忙,展示一下徐攸舟對此态度的縮影。

“對了,你重新取名字了嗎?”封曉看着手中的曲子。原本交給學校的曲子,只是很随意地寫了個名字,封曉一直覺得普通。

“還是叫日出吧。”徐攸舟寫這首曲子的靈感就是他和韓先生去牧場看日出,讓他再想個合适的,還不如讓他這個取名廢再考慮看看其他創作。

封曉仔細想想,覺得還真沒有更合适的,聽到這首曲子,不就是能感受到如同旭日照在草場上的溫暖大氣。

靠實力吃飯的作曲,名字實在是小節,兩個人沒有繼續為此讨論,封曉說遞上去大概半個月就能知道結果了。

“要是順利入選茲蘭曲庫的話,我作為引薦人,能得到一筆獎金,到時候請你吃飯。”封曉說得豪氣萬丈,仿佛他能立刻看見結果。

徐攸舟非常配合地捧場:“那就謝謝財主老爺了。”

完成一件事,徐攸舟心裏的大石頭被卸下一半。另外一半,是徐攸舟自己提着的,徐家沒有催徐攸舟的意思,不過徐攸舟自己心虛。

謊話早晚是要被揭穿的。

擔心徐家家主會詢問自己和顧少将的事情,徐攸舟特意主動跟徐家家主說起了另一件事。

徐攸舟狀似無意地,跟徐家家主說他在路上碰見一個長得和哥哥有七八分像的ba。

“如果不是确定他是個ba,我都要以為他是哥哥回來了。他說他叫陳斂,其他的事情就沒說了,我感覺他好像是個孤兒,還怪可憐的。”徐攸舟說的時候半真半假,目的就是為了引起徐家家主的注意,最好能讓徐家家主去調查陳斂。

“他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好像也是音樂學院的學生。”

徐攸舟是真的不清楚,為什麽陳斂能從一個音樂學院學生,幾年後搖身一變,成為帝國軍團長身邊的副官。甚至陳斂還能隐瞞真實性別,一個omega假裝成ba,如果是平時也就算了,那可是所有一切都處于保密狀态的軍方啊。

陳斂能毫無困難的混到軍方,還能成為趙黎訓的副官,固然有陳斂自己的能力,但想想都透着不正常。

徐家家主聽完徐攸舟的這件瑣事,微微皺眉,然後對徐攸舟說:“只是個ba,你不要分心了,要是顧少将知道你四處招惹別人,顧少将會不高興吧。”

被徐家家主這麽一說,徐攸舟悻悻然地閉口,他是真不知道怎麽編顧少将這件事。

跟徐家家主聯絡完,徐攸舟察覺到自己應該早做打算才是,比如去找份兼職,賺點生活費,以圖被徐家掃地出門之後,不會餓死街頭。

封曉知道徐攸舟想問問哪裏能找到鋼琴老師之類兼職的時候,眼睛瞪得混圓,還不知道徐攸舟還身世情況的封曉覺得這事很奇怪,封曉覺得徐攸舟就算糊弄了徐家家主,也不至于就要立刻被掃地出門吧。

從徐攸舟肯定的目光中得到答案,封曉沉默了一會兒,說他去打個電話問問家裏的親戚。

徐攸舟感激地說:“事成之後,我必定請你吃飯!”

封曉欲言又止,然後朝着一個他才得到沒幾天的號碼上發了條信息。

【徐攸舟要找鋼琴課兼職。】

通訊器另一頭很快就有了回複。

【答應他,周末有車來接他試講。】

封曉看着通訊器上的信息,臉色更苦了,這都什麽事兒啊。

【要怎麽和他說?直接說您的身份?】

這次通訊器很久都沒消息,就在封曉琢磨着是不是應該再發一條的時候,通訊器亮了。

【理查德的兒子需要一個鋼琴老師,多餘的話不要說。】封曉看着理查德的名字,眉毛皺成一個川字。如果不是這會兒實際不太合适,封曉甚至想直接沖到通訊器裏頭,把對面那個煞筆alpha打一頓——把舟舟送到理查德家裏,跟把羊羔送進狼群有什麽區別?

可惜,很多事情只能想想,封曉很快回複。

【好的,我會轉告他。】

就在封曉準備自己平複心情,将心底的罪惡感壓下去的時候,通訊器又亮了。

【他今天在做什麽,拍張照片給我看看。】

封曉:……

如果不是知道對方身份,封曉一定不會按耐住想罵變态的想法現在也想罵,但他知道要是罵了以後,他自己承受不起,封家也一樣。

封曉猶豫了一會兒,偷偷溜出房間,發現徐攸舟在陽臺擺弄他的花草,準确來說,應該是仙人掌。主要是徐攸舟和封曉都不是會養花的人,陽臺的綠植也就只有仙人掌能活下來了。

封曉趁着徐攸舟沒注意,偷拍了一張照片,看着有點糊,也沒有正臉,發過去之後封曉陷入了自責——雖然這才第一次,但他發現,自己真的幹不成這事兒。

封曉在腦子裏快速地過着各地音樂展的請帖,有沒有今天就能走的。

通訊器過了很久,又來了一條信息。

【想看看正臉。】

封曉:……

現在就走吧,直接走。不然他肯定會在內疚和愧疚當中把事情告訴徐攸舟的,舟舟那麽信任自己,他怎麽能幹這種事?

封曉假裝沒看見最後一條信息,将通訊器摔在地上,确定通訊器摔得不能再用了,連忙哎呀了一聲。

徐攸舟聽見動靜,立馬從陽臺出來,看見地上的通訊器,連忙詢問:“封曉,你沒事吧。”

封曉連連擺手,對徐攸舟說:“我沒事,就是剛剛接到一個通知,今天有音樂展的行程,最近我已經推了好幾個展出了,今天必須得立馬走。剛剛就是一下子沒拿穩通訊器才掉了的。”

“啊,這樣啊,我還想今天帶你去吃東西來着,我發現一家豆漿火鍋,特別好吃。”徐攸舟遺憾地說完,看着封曉帶着一點試探:“他們是用豆漿做湯底,好新奇的,你要不然吃了再走?”

封曉腦補了一下味道,感覺有點饞。

“豆漿湯底,清淡濃香,味道醇香,煮什麽都好吃,如果味道不夠,蘸碟裏再放一份小米椒……”徐攸舟言語誘惑着。

封曉猶豫半晌,還是放棄了,吃什麽時候都能吃,還是讓自己安心最重要。

封曉出門前,還是和徐攸舟說了:“我有個親戚家孩子正想學鋼琴,他們周末時候會派車到學校來接你。”

“啊,真的嗎?”徐攸舟本來還在遺憾室友将要離開,他只能一個人呆着,現在聽到封曉的話,眼睛亮亮地看向封曉。以前從來都不知道,室友竟然能這麽厲害!

徐攸舟在心裏再次給韓先生道歉,他就移情別戀一小會兒。

封曉被這麽一看,渾身都有些肉麻,怎麽會有這麽嬌的omega啊,這種崇拜自己的眼神也太軟了吧,他一個O都要心動了。

不過一想到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以及徐攸舟去了那狼窟要面對的事情……

封曉閉了閉眼,下意識地開始自我催眠。不是自己太弱小,而是敵人太強大。哪怕顧瀚雲是想整徐攸舟,封曉都想撈一把徐攸舟,畢竟生死大事了。但偏偏不是想整人,顧瀚雲竟然真的會對徐攸舟有了興趣,還拐彎抹角地找到了自己……

心理建設做完,封曉才對徐攸舟說:“是真的,他們家孩子四五歲的樣子,你不用有太大壓力。”

徐攸舟感激地點頭,說道:“我一定好好表現,絕對不給你丢臉!”

封曉持續心情複雜,對徐攸舟叮囑:“我丢不丢臉的都不重要,課要是能上你再上,不能的話你還是保護好自己就行,我回頭再幫你問問有沒有別的兼職。離開學校出門一定記得帶抑制劑,遇到奇怪的人就報警。我那個親戚有點,不太好說,反正你留點神,不要被人占便宜。”

封曉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長串,臉上的表情逐漸從複雜變成擔憂,其實顧少将他都沒太擔心,他擔心的是理查德子爵。徐攸舟這麽一只羔羊,要是被理查德占便宜……

咦,等等,顧瀚雲要是喜歡徐攸舟,理查德完全不足為懼嘛,自己不能和理查德硬剛,但顧瀚雲可以啊。

可是,顧瀚雲真的喜歡徐攸舟嗎?

會不會是顧瀚雲給徐攸舟設的一個套?

徐攸舟就這麽看着封曉臉上的表情瘋狂變化,一會兒擔憂,一會兒釋然,一會兒又認命,過了許久,封曉幹脆咬咬牙,準備更徐攸舟攤牌,把事情說清楚。

【叮,通訊請求——】

徐攸舟的通訊器發出提示,封曉只能張張嘴,解釋的話被咽了下去。看着旁邊的徐攸舟一面點頭,一面嗯嗯嗯,封曉有點躊躇。

過了會兒,徐攸舟挂了電話就來抱了一下封曉。

“封曉,你怎麽這麽好啊。”徐攸舟用力地揉了下封曉的短發。

“怎,怎麽了?”封曉不明所以。

徐攸舟帶着點激動,跟封曉解釋:“剛剛是你親戚打來的,他說每周兩次課,時薪3萬星幣唉!”

“三,三萬?!”封曉都震驚了。

雖然他們都不是缺錢的人,但自己給自己賺錢跟找家裏要錢,還是有些不同的。而且這麽高的時薪,至少得是國際知名大師了吧?

一周兩次,一次兩小時,一個月就有小幾十萬了。

封曉都忍不住心動想自己去了。

“對啊,他說你跟他說的,我是有資格給茲蘭音樂節投稿的作曲家,考慮再三,決定開這個價格。”

徐攸舟說完,臉上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對封曉說:“剛剛你是不是擔心我去理查德子爵家裏會有事,所以才那麽猶豫的?”

徐攸舟一邊說話,伸手拉了拉封曉的手,臉上露出一個讓他安心的表情。

“這事是我自己答應的,要是有事,我自己也知道後果。”

理查德子爵這個人,名聲在外,花花公子的名聲整個帝國就沒人不知道。徐攸舟以前不怎麽接觸,但重生而來的徐攸舟卻知道,理查德其實拿的是浪子回頭的劇本,理查德很明顯心裏頭最喜歡的還是他老婆。

至于浪子回頭之前經歷了什麽,人家夫妻感情怎麽樣徐攸舟也不操心。

反正現在誰也別想攔着他賺這三萬時薪的兼職。他以後脫離徐家,能不能好好過,是吃肉還是吃菜,就全靠理查德子爵的兒子了!

封曉聽完徐攸舟的話,最後還是把坦白的話咽了下去。心裏雖然還是不安,叮囑徐攸舟一定小心莫名其妙的alpha。

“alpha本質都是大尾巴狼,就算表面看起來和善,也不能掉以輕心。”封曉離開之前,看着徐攸舟憂心忡忡,可他也不敢多說什麽,只能默默地許願,徐攸舟不會有事吧。

“我知道啦,你別擔心啦,要是有事,我會和你說的。”徐攸舟拍了拍封曉的肩膀,兩人親昵地抱了一下,試圖讓他離開之前能稍微安心一點。

封曉嘆氣,你要是有事了,跟我說可能會來不及。

……

封曉離開之後,宿舍一瞬間空了不少,徐攸舟重新恢複到一個人的生活,有點習慣,又有點不習慣。

在琴房裏待了一整天,上午獨自一人練琴,下午就不是很想繼續碰琴了。

徐攸舟想了想,準備出門去找幾本适合小孩子的入門的教材來看看。

封曉已經幫自己把牛吹出去了,三萬星幣的時薪他也要對得起工資,這幾天就好好準備一下吧!

背上自己慣用的雙肩包離開琴房,本來想直接出去,但徐攸舟猶豫一下,記起封曉出門前的叮囑。徐攸舟重回宿舍拿了一瓶抑制劑帶上,這才走出校門。

帝國音樂學院的校門外頭就有很多書店,音樂相關的書籍琳琅滿目,徐攸舟看了一圈兒,發現都是比較高階,适合音樂學院學生的,小朋友的書就沒有了。

遺憾地從書店出來,徐攸舟準備去找他自己的小型飛行器,琢磨着可能要去更遠一點的地方才有吧。

徐攸舟低頭想着,撞上了一個人。

“對不起,我——”徐攸舟張了張嘴,看着面前這個高大的男人,有些說不出話來。

韓,韓先生qaq

收到消息,知道徐攸舟離開學校,專程過來堵人的顧瀚雲:?

這家夥咋這麽看自己?

眼睛怎麽還紅了?自己還沒說什麽呢,怎麽像是要哭啊!是不是自己剛剛把他撞疼了?啊,omega為什麽會這麽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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