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沙漠之旅(下)
當吊死鬼的感覺可不好,尤其第二天“上線”自己還處于吊死的狀态中。
“我就像一根正在被風幹的人肉臘腸。”肖以鳴被吊在裹腳布上像是一根真正的臘腸一樣憂郁,沒人會喜歡這種感覺,他當然也不例外。
“堅持一下,砂之都快到了。”繃帶妹子好言勸慰道。
“哎……”肖以鳴深深嘆了口氣。
樊越坐在肥鳥的頭頂上居高臨下地眺望着這一片沙漠,在烈日下顯得璀璨的金色沙海之中已經看得見一片綠洲了,古城就矗立在那裏。
“到了。”繃帶妹子高興地叫了一聲,肥鳥也應和了一聲,往地面俯沖而去。
再次被遺忘的肖以鳴被壓死在肥鳥身下,連翻白眼的力氣都不願意浪費了。
“起來吧。”樊越伸了一只手給他。
肖以鳴指了指自己被肥鳥壓住的下半身,意思表示明确——他出不來。
“轟隆隆,挪一下屁股。”繃帶妹子還算有點良心,拍了拍轟隆隆的屁股命令道。
肥鳥翹起屁股稍稍一挪,這次連樊越都沒能幸免。
兩個只露出頭部的人類用眼神交換了一下自己的無奈,不約而同地長嘆了口氣。
“朵拉,你回來了?”遠處走來一個包着頭巾的少年,對繃帶妹子說道。
“啊,卡裏。你不是和族長去剿滅沙漠盜匪了嗎?”名叫朵拉的繃帶妹子反問道。
“原本是這樣沒錯,誰知道我們離開砂之都還沒有二十裏路,忽然遭遇了一場沙暴。我們在古遺跡裏避過了風暴,誰知道沙暴之後遺跡的內部入口露了出來,族長命令我們召集人手一起去遺跡尋找秘寶。”
“這麽當着異鄉人的面說機密沒有問題嗎?”樊越皺了皺眉頭問肖以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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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裏都是這樣的。随便來個阿貓阿狗都會被指派拯救公主的任務,因為公主太多不值錢了吧。”肖以鳴無所謂地說道。
“現在你夢寐以求的任務來了。”樊越說,“不過我們得想辦法把自己從肥鳥的屁股下面拯救出來。”
……
最後還是那個名叫卡裏的青年救了兩人,他帶着轟隆隆去找族長,肖以鳴趁機毛遂自薦,并且表演了自己引以為傲的水系魔法,綠洲的水汽還算多,這個被封印的絕技總算有了用武之地。喜得魔法師加盟的族長發揮了NPC“英雄莫問出處”的優良品質,二話不說同意了兩人參加冒險。
NPC真是種淳樸善良耐剝削的生物。
“照規矩我們得在砂之都做點支線任務,找點隐藏物品,然後買點補給物。”肖以鳴按照他玩RPG游戲的經驗說道,“之前的那個萊肯市我們來不及接任務了,不然一定有和砂之都相關的支線,哎,浪費啊。”
樊越懶得聽他自言自語,一轉身就去街上了。
“喂,等等我,我們買點沙漠特産嘗嘗看吧!”
樊越無奈地反問道:“沙漠特産?烤蠍子嗎?”
“樊越,真沒想到你的口味如此之重。”肖以鳴裝模作樣地咋舌。
誰料還沒走出兩步,在路邊的小攤上就赫然見到了烤蜈蚣,樊越回頭瞥了他一眼幽幽地說道:“其實你的口味也不怎麽清淡嘛。”
“……”
傳說中的補給點那是每個RPG游戲城鎮必備的商店,販賣紅水藍藥、武器裝備,甚至還有一些特殊物品。
此刻肖以鳴正在鐵匠店觀摩鐵匠打鐵。
“你說我現在上去抱大腿求學是不是就能成為一代匠神打造絕世神兵?”肖以鳴指着鐵匠問樊越。
“這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善意地揣測,你很快會抱着青腫的腳板到處跳。”
“……喂,你的意思是我拿不動鐵錘嗎?”肖以鳴氣急敗壞地問道。
樊越沒有回答,可是從他嘴角掩飾不住的弧度來看,他顯然就是這個意思。
“可惡,你歧視魔法師嗎?”肖以鳴捋起袖子質問道。
“比起掄不動鐵錘的魔法師,我比較同情二十五歲還沒有拉過女人小手的處男。”樊越拍了拍他的頭說道。
肖以鳴身上的怨念都快實體化了:“其實我有個七歲的妹妹,我還摸過她水嫩嫩的小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樊越看着他的眼神從笑意真正變成了同情。
“喂!你那詭異的眼神是什麽?!”
“不,沒什麽,只是忽然之間有那麽點感慨罷了……”
接下來尋找補給的一路上都有點沉悶,肖以鳴在後面用怨念的眼神盯着樊越,第一次見到這家夥就知道他長得帥,進而揣測到此人一定桃花運旺盛,光這一點就讓他很不爽了,現在這種……這種被嘲笑的感覺。
雖然這只是男人之間的玩笑,可還是讓魔法師出身的肖以鳴覺得內心怨念深重。
可惡,他也是有女孩子追過的,或許是因為他太宅的關系,那個妹子沒兩天就縮了,果斷把目标轉向了他身邊的竺繁。
竺繁和樊越一樣,也是個人緣好長得讓同性嫉妒的家夥,只不過他脾氣比樊越好多了,對誰都是笑嘻嘻的,為人也仗義,算是肖以鳴二十幾年來最好的朋友。
如果當初想起這個人總是覺得快樂和輕松的話,如今想起卻只剩下傷感和歉疚。
他曾經真的是不懂得珍惜別人的善意,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沒心沒肺。直到竺繁的猝然離去,他才發現不求回報的善意原來比冷漠更殘忍,不,是一無所知的自己,比殘忍更殘忍。
沙漠的陽光很刺眼,肖以鳴擡頭看着沒有一絲雲彩的天空,忽然之間有些感慨。
還以為早就忘掉了啊。
那家夥的祭日也快到了,去陪他喝酒吧。
樊越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他,肖以鳴正像看到了UFO的少年一樣張大了嘴看着天空。樊越也忍不住擡頭看天,可是幹淨的天空中連一絲雲彩都沒有。
“你在看什麽?”樊越忍不住問道。
肖以鳴垂下脖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你這個傻逼會不會上當,恭喜你,果然上當了。”
“……”
樊越自嘲地笑了笑,他竟會覺得這家夥一下子文藝地憂傷了,果然是犯傻。
二貨大概是距離傷感這個詞最遠的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