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要你拿別的換
駱崇宴看到這條消息, 評估了一下他們倆之間的差距,過了好一會兒才拿過岳銘的手機回複道:[好,你給我等着。]
-鴻門宴:[但什麽時候比我說了算。]
再不能完全把握贏他之前, 他不會提出挑戰的。
對方回的很慢,第二天一早才回過來:[嗯。]
駱崇宴起床看見岳銘截圖過來的消息,打着哈欠小聲吐槽,這狗男人在某些方面居然有點像晝哥哥。
還有三四天就要過年了, 駱崇宴可不打算在這個時候跟他打架破壞心情。
反正對方跟他的談話充其量算是要約邀請,并不能算要約,沒有達成正式的口頭合約,所以沒什麽真實的效力。
抛掉游戲裏的煩心事兒,駱崇宴換了身顏色清亮的衣服在一樓,管家他們拿來很多過年要用的窗花兒挂件。
駱崇宴抱着腦袋套紅色小帽子的拆寶在客廳最中間, 一邊rua兒子軟乎乎手感很好的毛腦袋, 一邊把他們準備好的各種挂件都過了一遍。
腦海裏有了大致的計劃之後指揮着他們擺挂件, 貼窗花。
市區不準他們放煙花爆竹, 雖時家宅子遠離市區,但管家也沒準備這些,只按照程東的意思準備了一些光柱、無人機。
時晝一直忙到年三十, 在家裏開了年前最後一個會,給員工們發發過年福利才徹底結束手上的工作。
原本他手上有去晚會的票, 時晝不喜人多直接讓程東抽獎送掉, 換了身舒服的家居服難得有抱着書曬太陽的時間。
駱崇宴前兩年都在國外也沒好好過過,時晝直接放權徹底不管過年的瑣事,任由小混蛋一個人說了算,就是把時家搞成蹦迪現場估計他都不會說什麽。
駱崇宴這次逮住機會按照陳年舊俗安排大掃除,跟岳銘程東三人蹲廚房安排年夜飯菜單。
都有心讓時晝好好歇歇, 誰也不去打擾他。
Advertisement
駱崇宴嘻嘻哈哈指揮幹活兒的聲音在一樓各處都能聽見,時晝坐在陽臺的椅子上側頭安靜地看着他,目光溫柔內含熾熱,像只暗中盤在樹枝上伺機而動吃掉美味獵物的基伍樹蝰。
管家站在角落,瞧着時晝一貫冷硬的線條變得柔和起來,被陽光渡層光暈後冰山融化感覺顯得越明顯。
果然小少爺回來才叫過年。
三十這天,駱崇宴跟時晝吃完午飯,他想讓裴遠跟副隊覃礫一起過來,反正家裏就他們兩個,銘哥還有東哥還有一大堆事兒要幹,搓麻都湊不齊人。
時晝沒猶豫半分就同意,這個時間不想讓他不開心。
……
“喲,麻将桌都擺好了?”裴遠拎着隊員給他寄來的特産,還有兩瓶家裏壓箱底珍藏多年的好酒跟覃礫開車過來。
這特産就隊友家那邊才有,純手工做的,沒有門道兒的人花錢都搞不到。
駱崇宴直接讓人在陽臺那塊搬了張自動麻将桌,就等着他們兩過來搓麻。
“快來!今天等着我宰你!”駱崇宴薅過裴遠,讓他坐自己下邊兒,跟覃礫打完招呼讓他坐裴遠對面。
駱崇宴對面是時晝,他有私心呢,這個安排太方便他偷瞄晝哥哥了!
四人對這位置安排除了裴遠都挺滿意的,尤其是覃礫。
他個子只比時晝矮了一點兒,修長的腿随意支着,膝蓋再往前一點就碰到裴遠的腿,兩人皮鞋尖對着尖。
時晝打牌換了雙半透明的手套,免得有人說他作弊。
四人賭注不小,一個點兒一萬塊。劃水缺一門,只碰不吃。誰贏誰莊,誰點炮誰掏錢,自摸暗杠全出。
莊上翻倍,沒有東南西北,杠上開花/七大對翻番,一條龍三倍,暗杠翻番明杠二倍。
開局時晝十一點,莊家。
駱崇宴只接了兩輪牌面,手裏三個花色還沒打完,時晝直接暗杠,杠上開花,第一把贏了二十四點。
駱崇宴數了八個紅碼給他,趁他們兩低頭數碼點的時候與時晝交換了個眼神。
時晝如同雕塑般的臉幾乎不動,只有眼底快速閃過極隐秘的得意勁兒,落駱崇宴眼裏惹得他差點手一抖,把自己手裏的碼點全給他。
那心态仿佛時晝是臺上表演的冷美人,他就是臺下捏着銀票的狂熱腦殘粉,千金砸下去就想讓他露個笑、抛個眼神!
時晝贏了繼續坐莊,駱崇宴還沉溺在剛剛晝哥哥的眼神中,暈暈乎乎的連哪邊兒接牌也搞錯了。
“哎哎哎,哪接啊?我這邊!”裴遠替他抓了一把自己面前的牌放他面前,這孩子剛吃完就犯困啊?
“哦,我知道!”駱崇宴擺好他的牌,等他下一把抓牌的時候,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放過來他要抓的兩摞牌。
駱崇宴:“!!!!”
裴遠欣賞完駱崇宴變換多端的憨批表情後,偷笑着回頭碼自己的牌,餘光對上覃礫投來的目光,忙不疊低頭死死黏在牌上。
打牌都是計算着目光的起伏度,能恰好看見桌子但對不上覃礫。
桌上裴遠唯唯諾諾地接牌、打牌,多餘的眼神全往駱崇宴身上瞄,仿佛剩下的兩位是有劇毒的大蠍子,不敢碰。
駱崇宴手忙腳亂的邊吃零食邊打牌,還要rua懷裏的拆寶兒,恨不得自己長四只手,忙得騰不開手時都是時晝替他接牌。
覃礫除了打牌時喊話之外基本沒什麽多餘的廢話,但桌子底下的兩條腿不停地換着姿勢,直到把裴遠兩條亂動的腿禁锢在他兩腿之間才作罷。
時晝安靜的打自己的牌,仿佛對桌上桌下的情形絲毫不知。
四人開始的幾輪基本都沒認真玩兒,時晝控制着勝率,沒把心思不在牌上的小混蛋籌碼全贏光。
駱崇宴坐着輪椅,雙腳乖乖在腳踏上,他位置的桌下空蕩蕩的。
時晝的腿也不怎麽動,只有裴遠跟覃礫的四條腿一直在桌子底下較勁兒,跟躲貓貓似的。
兩人輸了幾局之後才提起精神把注意挪到牌桌上認真地玩兒,再一會兒連褲衩也輸進去了!
認真開玩兒的覃礫跟裴遠幾局翻番的胡牌把輸掉的籌碼基本贏得差不多,只有駱崇宴一個人還在保持輸輸輸的狀态,吃零食rua兒子瞄時晝,哪件事的吸引力都比牌面強。
岳銘跟程東還有管家他們忙完,站過來圍觀四人的牌局。
岳銘跟管家站駱崇宴後面,程東在時晝身後站了一會兒也忍不住站輸得最多的小少爺身後,怎麽再場其他人都輸贏持平,怎麽就小少爺懷裏一堆籌碼輸的剩倆了?
小少爺聰明着呢,對他抱有極大相信的岳銘都快哭了,那會兒幹活兒的時候他還跟管家程東他們打賭四人誰是輸最多的那個。
岳銘非常自信小少爺肯定是輸最少的那個,先生寵他加上他自己的聰明勁兒,肯定不至于墊底!
岳銘前面說得有多自信堅定,現在的臉就有多疼。
程東一開始想押先生贏得最多,後來被岳銘給說服了,也跟着押備受寵愛的小少爺。
只有管家一人押的是時晝贏最多,但也不排除小少爺會突然崛起。
駱崇宴手裏的開心果被岳銘沒收了,懷裏的拆寶兒差點也被抱走,他橫眉想問大過年的銘哥要造/反嗎?
但看自己面前可憐巴巴的幾個籌碼,乖乖抱着兒子打算好好玩兒,輸錢事小丢臉跌份兒事大。
駱崇宴認真地開始玩兒,記牌推理外加觀察除時晝以外兩人的微表情,判斷自己手裏的牌,胡了一把七大對,一把暗杠+自摸。
見底兒的籌碼瞬間回來一半。
輪到駱崇宴坐莊,他這次想玩單色一條龍,打完多餘的萬與條,筒色就差九筒怎麽接都接不着。
岳銘站駱崇宴身後幹着急,繞着桌子看了一圈其他人的牌,恨不得趴小少爺耳邊吼着讓他換牌!
為什麽要但卡張九筒啊?!!
知不知道先生手裏攥三個,裴先生手裏一個,沒小少爺的份兒了,除非先生拆了給他。
在場的裴遠專注自己的牌,不管其他人,但覃礫跟時晝都知道駱崇宴眼巴巴的就要自己手裏這張九筒呢。
他們四人都已上聽,覃礫跟時晝手裏捏着駱崇宴要的九筒,同樣覃礫跟駱崇宴手裏捏着裴遠要的一筒與二條。
覃礫要的八萬在裴遠手裏,時晝要的七條在裴遠手上。
駱崇宴莊家玩一條龍就是為了翻三番把剩下輸掉的籌碼贏回來,時晝原本手裏有條跟萬,但預判到覃礫會為了保裴遠也改成一條龍,他也只能砍掉多餘的萬,只留條陪他們玩兒一條龍。
只有裴遠完全不知道其餘三人心裏的打算,專心致志地經營自己的筒與條雙色牌。
四人手裏互相捏着對方的卡張胡牌,這把除了裴遠的牌都是一條龍,自摸是可不能了,但誰點了炮,那要付的籌碼絕對不少。
桌面最後一小摞牌一張一張被接起再打掉,都是沒人要的,要的牌早砸別人手裏了。
牌局陷入僵局,在公牌接完時四人都沒有胡的話就算平局,但如果四人之中有人在結束時沒有上聽,那就只懲罰沒有上聽的玩家。
平常這種牌局所有人都上聽,只會選擇接完牌然後平局結束,莊家維持不動。
最後一張牌被時晝接走,他捏在手心裏輕輕放下,看了眼準備下局的駱崇宴。
伸手從整齊劃一的牌面中拆了一張九筒出來。
覃礫眼神緊緊盯着時晝手裏的九筒,沒想到他最後要拆牌給駱崇宴,早知道他這樣他就拆牌讓裴遠贏了。
是他以為時晝不會故意這樣,他為了維持公平自然也不會這麽做。
裴遠完全不知道覃礫心裏又悔又惱翻江倒海的情緒,只是好奇這最後一張牌很難打嗎?
為什麽要糾結這麽久?
駱崇宴rua着拆寶兒,還想捏着打下去的廢牌給兒子教認牌。
站他身後的程東跟管家對視一眼,看到了同樣的無奈。
小少爺是魔鬼嗎?
您兒子就是只小兔子而已啊。
時晝打出去手心裏的那張牌,擡頭看着駱崇宴低下的腦袋說:“九筒。”
駱崇宴rua着拆寶兒的手停下,滿腦門兒的問號,顧不住推牌說自己成了,反手推掉時晝面前的所有牌。
好好的一條龍被他拆得缺了條尾巴,中間夾着一張格格不入的七萬。
裴遠攤開駱崇宴的牌,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他這麽大動靜是為什麽。
時晝伸手将自己贏來的全部籌碼推給駱崇宴,他手裏的籌碼不多不少剛好輸完。
劃水缺一門的玩法是四位玩家同樣的籌碼數,一方輸完所有籌碼算一輪結束要徹底進行結算。
覃礫手裏贏來的籌碼剛夠裴遠輸掉的,他們兩平賬,而時晝輸掉的錢全到了駱崇宴手裏。
“繼續?”駱崇宴盯着時晝問。
時晝點頭,其他人也沒反對,沒到飯點那就繼續呗。
駱崇宴推開時晝遞來的銀行卡,他什麽時候缺過錢?
駱崇宴清算着自己面前的籌碼,越算越開心,晝哥哥終于有一天也輸給他了。
“我要你拿別的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