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讓他時時刻刻都挪不開眼……
駱崇宴提的要求, 時晝答應了。
他不問小混蛋要拿什麽換,他也沒說是什麽。
四人又玩了幾輪,沒等再來一輪徹底結算, 駱崇宴有點餓,把手裏的籌碼都給他們,要鬧着吃年夜飯。
裴遠跟覃礫輸的不多,真要掏錢被時晝擋了, 過年就是圖個樂,誰也不是真在意這點錢。
駱崇宴特意讓管家把客廳的長條飯桌撤掉,換成平時酒店用的雙層自動旋轉木桌,上面小圓桌擺涼菜點心,下面擺熱菜,基本照顧了所有人的口味。
他們四人一桌, 管家岳銘他們一桌。
“我聽大圓子說副隊也可以吃辣吧?”駱崇宴在打牌間隙還悄咪咪問過裴遠副隊的口味, 看菜單裏有沒有他忌口過敏不吃的, 別讓人家第一次來家裏吃飯吃得不舒服。
覃礫笑着說可以, 他不怎麽挑,去的地方太多了就會鍛煉出來一個鐵胃,基本沒什麽特別不能吃的。
“就你吃的清淡還素。”駱崇宴小聲吐槽旁邊的時晝, 指揮着廚師長把素菜稍微集中一點方便他夾。
時晝默認他的吐槽,身子往後坐靠着椅背, 任由這孩子像個小管家婆一樣調整桌子擺盤, 而且處處為他着想,還要葷素搭配開,只吃素餓得快。
時晝出去洗了手脫掉手套坐回來,一下午的麻将局過去四人都很熟悉了不少,沒那麽多講究。
等他回來碰了個杯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四人就開吃。
搓麻也是件苦力活兒, 坐了一下午裴遠胳膊都酸了。
剝個蝦手滑了兩次,覃礫看不過去拿過來幫他剝,剝了幾次之後幹脆全包了裴遠要動手吃的東西,就差拿着筷子給他喂。
駱崇宴認真的跟手上的螃蟹較勁,明明有方法他就是不用,非要跟裴遠打賭他能用另一種方式更快的吃到。
裴遠不信他,眼睛盯着他看,嘴裏還能顧得上吃覃礫夾過來的菜。
Advertisement
時晝安靜吃自己的,他基本不怎麽碰這些需要動手吃的帶殼食物。
駱崇宴用筷子是交叉着夾,跟正确的姿勢不一樣。
小時候爸媽忙沒人給他教,他就自己學着瞎琢磨,後來學會後就再也改不過來了。
他交叉着筷子真就用另一種一點也不便捷的方式啃到螃蟹肉。
裴遠覺得自己剛剛看他一系列操作真是憨批了,有這個功夫多吃一點不香麽?
而且他這個使用筷子的方式真是別扭死他了,好想上手給他掰正。
等他嗦完螃蟹腿兒,他手邊另一個小碟子裏全是他愛吃的菜。
駱崇宴看着這碟滿滿當當的菜,看了眼時晝,時晝面不改色地吃了一口油菜,無視他投來疑惑的眼神,他可什麽都沒做。
裴遠眼珠子在他們兩之間掃了掃,莫名覺得自己又吃撐了,不帶格外給單身狗加餐的啊!
吃飽喝足的駱崇宴原本想開一瓶裴遠他們拿來的好酒嘗嘗,直接被時晝從五十多度的白酒換成十幾度的果酒。
上次這小混蛋喝的半夜吐了幾次,難受得快哭了,這次說什麽也不讓他喝那麽多。
駱崇宴把戰場從飯桌移到了客廳茶幾,打開快要開始的春晚,雖然沒什麽人真的看,但當個背景樂還行。
搓麻搓累的四人,拿了兩沓撲克牌玩紅心大戰,這次駱崇宴跟時晝組隊,裴遠跟他家副隊一組。
駱崇宴懷裏抱着拆寶兒,說他兒子是吉祥物,抱着它準能贏。
一方撈分一方阻擋,5、10、K是分,撈夠四十分算成功,從2開始升。
裴遠撸起袖子說這個他肯定能贏,結果被啪啪打臉,他們倆四五年的默契一點都打不過駱崇宴跟時晝這種十幾年的感情。
尤其對時晝來說,駱崇宴出的每一張牌、說得每句話他都能猜到他要做什麽,他手裏有什麽牌,簡直就是他行走的肚裏蛔蟲。
“不玩了不玩了,你們倆開挂呢?”裴遠甩下手裏的牌,頭一次玩這個輸成這樣。
第一句駱崇宴他們負責撈分,他們負責阻擋,沒成功。
然後這兩人就跟擋不住的推土機一樣,佛擋殺佛地一路升到K。
“那必須啊。”駱崇宴一點也不虛,雖然這還是他們倆第一次組隊玩牌,但默契太好他有什麽辦法呢!
“兒子,爸爸又贏了!”駱崇宴轉頭去把跑在地毯上的拆寶兒又撈回來,摁着它身體狂rua。
他幹了兩大杯果酒,有點點臉熱,感覺整個客廳都像個大蒸籠一樣,受不住抱着兒子要出去透透氣。
外面原來還空着的地方被間隙均勻的光柱侵占,旁邊還有無數個閃紅燈待機的無人機。
駱崇宴抱着兒子不知不覺走到光柱中心的地方,沒一會兒時晝裴遠他們都出來了。
散發輕柔暖光的光柱突然開始變化,放着鼓點節奏很強的伴奏,光柱像個巨型陣法一樣變化着紋路散發着各色光芒。
無人機統一升空,機身挂着各種道具,根據燈光音樂的變化而制造烘托各種氣氛。
無數個氣球飛過來,保安部率着家裏一群幹活兒的小姑娘們拿着針噼裏啪啦地紮氣球,不讓放鞭炮嘛,只能靠紮氣球聽個響了。
裴遠覺得好玩兒,搶過來一個無人機也要玩兒,還給覃礫也搶一個,一起玩。
時晝走在駱崇宴旁邊半蹲着,兩人被光柱包圍,對視的眼神在忽明忽暗的氣氛越發的暧昧不清。
他們像處在異世界一樣,噼裏啪啦的爆/炸聲仿佛離得很遠,只能聽得彼此心跳。
恰逢紮氣球的小姑娘沒捏緊氣球,一小捆氣球在地上彈彈跳跳的闖入光柱陣中。
光柱表面高溫,氣球碰到它直接砰得一聲炸了。
眼看着兩人旁邊那一串兒飄來的氣球都要炸了,駱崇宴來不及躲開,閉眼想躲卻直接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摟進懷裏。
戴着手套的雙手緊緊捂着他耳朵,時晝掌心的熱度從絲滑輕薄的手套處傳來,布料輕搔着他耳朵。
他聽不見接二連三的氣球爆/炸聲,仰頭蹭着時晝掌心,目光直勾勾像是不懂躲避懵懂的孩童徑直闖入禁區,想劈開時晝層層嚴防的軀殼,想扒開他表皮去窺探。
駱崇宴嘴巴動了動,好像說了四個字,可惜氣球就在時晝背後爆的,噼裏啪啦擾得他一個字都沒聽見。
時晝追問他說了什麽,駱崇宴搖了搖頭不肯再說第二遍。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表白了,對方一個字都沒聽到。
這表示老天爺在暗示他還不到時候,既然如此還是算了。
他讓管家從家裏拿出備好孔明燈,每人放一個,寫上自己祝福的話借晚風送與上蒼。
管家怕出事還特意安排了保安部的人在孔明燈快要掉下來的時候及時處理掉,雖然估計這點燃料也跑不成時家的莊園,但燒着花草還是會有隐患。
駱崇宴躲着時晝,害怕別人看懂特地用STK密碼寫的。
時晝沒寫字,畫了幅只有他看得懂的抽象畫。
裴遠大大方方許了比賽奪冠的心願。
覃礫的字太狂草,寫的字兒沒人能認識,都變相的加密了。
裴遠吐槽他們沒一個心誠的,一個個加密萬一老天爺看不懂,這不就是注定實現不了了麽?
駱崇宴反駁他,老天爺身邊古往今來這麽多天才,怎麽可能看不懂。
而且他爸媽也在天上呢,他們肯定能懂他的心願。
地面閃爍不停的光柱用高空無人機俯瞰,像一座永遠白晝的微小世界。
從這片光的世界中,飛出一盞一盞寄托新年期盼與熱忱的孔明燈。
挂滿星星的夜空是位博愛的老人,張開祂的臂膀接納從地面回歸的另一種星星。
駱崇宴仰頭望着逐漸飄遠升空的孔明燈,心裏默許沒寫在上面的心願。
願他心愛之人永驕傲。
願他眼中身影永相随。
……
駱崇宴讓裴遠他們兩睡在一樓的客房中,還特意吩咐管家安排成兩張床的套房,兩張床全是雙人床,不管他們倆怎麽睡都行。
安排完他們倆,駱崇宴直接回二樓去洗澡。
時晝趁他洗澡時走進房間,坐駱崇宴床邊拿出厚厚的一個紅包,目光瞥見中間一個套着有些眼熟襯衣的枕頭,眼尾彎了一下。
時晝抓起他應該是用來睡覺的枕頭,将紅包壓在枕頭下。
這是他們的習俗,在年三十這天,最親的長輩要把壓歲錢壓在孩子枕頭下面。
家裏只有他們兩,這事兒也就落到了時晝頭上。
盡管駱崇宴十九歲成年,是行業最年輕的博士之一,在時晝眼裏還是個會皮會鬧要抱抱要關注,讓他時時刻刻都挪不開眼的小混蛋。
時晝目光落在床頭櫃抽屜露出來的一角,鬼使神差地他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他伸手居然想拉開抽屜。
可指尖碰觸到瞬間他又縮回來,偏頭不想再看。
這裏是駱崇宴最私密的地方,在這裏探索每一寸都像是在小混蛋內心世界裏走一步。
時晝可以容許他在自己的房間裏橫沖直撞肆無忌憚的到處亂逛,但這不代表他也可以這樣做。
時晝閉起眼睛憑直覺走出去,輕輕替駱崇宴關上門後他繃直的身板松了一分。
再待下去,時晝怕自己要抽出那條屬于自己的領帶,拿到駱崇宴面前質問他。
欣賞他答不上來的窘迫害羞的可愛表情,或者聽他支支吾吾一戳就破的狡辯……
無論哪一種情況,他都會忍不住。
這種想要他的沖動,究竟還能忍多久?
時晝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