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拿愛綁/架他
駱崇宴親着親着腦袋一歪, 壓時晝脖頸窩裏乖乖巧巧地睡着了。
時晝動了動眼皮,從很深很深的困倦深淵裏清醒,小混蛋拿領帶綁手怕真勒着他, 活結松得一動就散。
時晝睜眼,顧不得心中蕩漾的心緒,解放雙手後輕輕揉了揉駱崇宴的頭發,抱着他放床上。
時晝坐起來, 濃郁的酒意從地毯一路傳到他身上,被這醉酒的小混蛋壓着又啃又咬的,他下嘴唇都破了。
整間卧房都是酒味兒,時晝下來用薄被裹着駱崇宴打橫抱起,好在他下的助眠藥量不足,他休息了一下好多了。
時晝直接把人抱二樓床上, 給他蓋好被子想出去洗了個澡, 駱崇宴下意識揪着他衣服, 無意識往他身上黏。
“乖, 你先睡。”時晝柔聲說,撥開他抓着自己的手放回被子裏才離開。
在樓上洗了個冷水澡換了身衣服的時晝,在自己卧室待到體溫回歸正常才下來。
駱崇宴睡着在睡夢中感受到喜歡熟悉的味道傳來, 翻了個身縮他懷裏。
時晝伸手讓他枕着自己胳膊,細密的目光落在駱崇宴閉起的眼睫毛處, 回想他斷斷續續的低喃聲, 他沒聽清多少,可他的難過他接收到了。
時晝沒忍住低頭親了一下他嘴巴,對他無聲回應。
你沒在地獄。
若在,我來陪你。
“小混蛋。”時晝親完閉眼抱着人睡覺,無視右邊大腿被自己掐青的隐痛。
……
駱崇宴睡醒時床上只有他一人, 宿醉的後遺症來報複了,記憶斷片兒,腦子有人在裏面狂砸,腦袋超疼身體賊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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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了一下又躺回去,看着自己熟悉的天花板發呆,昨天他都幹什麽?
腦子第一時間回放的就是時晝灼熱的鼻息撒在他臉上,差點點燃他的臉,兩人的嘴挨得沒有任何縫隙……
那感覺那滋味兒,大概類比狐貍精吃到唐僧肉了!
駱崇宴沒跟別人親過,沒有參照物。
但他昨天酒精上頭,再加上我特喵的都快熬成肉幹了終于親到心中的天仙這種心情,激動刺激興奮的他理智全無。
現在回味兒發現,只顧激動的愣頭青連門兒都沒進去。
駱崇宴翻身把自己埋在枕頭裏,他臉又燒起來,再不壓着冷靜一下,腦袋要咕嚕咕嚕冒熱氣了。
反正不管怎麽着,他親了!
駱崇宴在床上扭成麻花,臉上身上的熱度一直降不下去,反而因為剛醒來的生理反應熱度更變本加厲,還想再親一下,再更進一步。
時晝醒的很早,早到整個時家除他之外都還在睡覺。
管家還有廚師長起來幹活兒的時候,時晝已經坐池塘邊兒的椅子上看完日出整個過程。
廚師長洗漱完馬不停蹄就開始做早餐,不想讓先生餓着肚子,管家也急忙把很多事都提前做。
程東過來,見基本吃完早餐的時晝正在看早間新聞,懷疑人生地看了眼鐘表,他不會遲到了吧?
時晝像是看穿他一樣,讓他去車庫等他。
昨晚三樓小混蛋搞出來的現場都被機器人第一時間打掃幹淨,時家上下口風很緊,不該看的問的說的都爛肚子裏。
程東走着走着發現先生好像哪裏有點不一樣,但具體哪裏不同,他又說不上來。
時晝看完新聞換了衣服出門,臨走看了眼二樓駱崇宴緊閉的房門。
國內過年,但IPF對外合作的項目還沒有停,他今天要去聽報告會。
程東在車上等時晝上來,替他開門才發現哪兒不一樣了。
他壓下驚訝,在開車間隙借着後視鏡重點關注時晝的嘴巴,腦子被問號包圍。
先生昨晚夢游磕着了?
還是先生缺維生素,會無意識撕嘴皮或者咬嘴吧?
還是被誰給強吻了?
程東又悄咪咪看了一眼,否定了第二個判斷,先生嘴巴從來沒幹到起皮,不可能。
第一個也不應該啊,先生沒有夢游的習慣。
難不成是最後一個?程東想了想,篤定沒有人敢這麽做。
程東直到下車都沒想明白,而且他根本不知道昨晚的事,還是岳銘等駱崇宴醒了之後旁敲側擊問出來的,過來跟他通個氣兒才說的。
程東看完後當場把手機手抖摔地上:“!!!”
最不可能的選項居然是真的!
他緩過神兒後發了一連串的666給岳銘,果然小少爺才是真正的勇士猛人,真的牛皮,面對這種大冰山死也撬不開嘴巴的葫蘆就要這麽幹。
程東等時晝開始聽彙報會後,悄咪咪拿出手機跟岳銘聊天,他還有個事兒沒明白。
[小少爺日益增長的吃醋範圍現在又擴大了嗎?連唐小姐跟她先生的醋都吃?]
岳銘看到消息後哭笑不得地回複:[少爺壓根就不知道他們二位是誰……]
看見先生對別人笑醋瓶子就砸了,哪兒還顧得上管是誰。
程東:[我害怕了。]
小少爺這哪是醋瓶子,簡直就是一醋海,時時刻刻有風就翻。
哪天指不定這浪花就把他這個先生的助理給拍岸上,扒皮曬幹做标本。
岳銘在心裏給他點了根蠟,想着哪天上山給小少爺求個平安福的同時替他也求一個吧。
程東聊完收起手機,正好視頻裏的彙報也正好結束,一個個都拿着本兒還有筆,等待大boss的建議批複。
時晝戴手套的右手随意放在桌上,坐得端正筆挺,似乎在認真思考。
他目光盯着自己的電腦桌面,桌面壁紙正好是初一那天的照片。
那天照完全家福,大夥兒都快散的時候,攝影師小姑娘又給他們兩飛快抓拍了一張。
畫面只有他們倆,坐得很近。他表情很認真嚴肅,駱崇宴則笑意盈盈地露出幾顆牙齒,滿足而惬意,開心從眼睛裏飛出來。
照片若是換成紅色的背景,說是結婚照都有人能信。
時晝本該思考工作,腦子卻總是浮現出昨晚親過來的小混蛋。
他耗盡全身的力氣讓自己保持熟睡的狀态,竭盡所能穩住呼吸。
時晝把大腿都掐青了才沒讓自己睜眼,動手讓身上黏糊着的寶貝跟自己換個位置。
原本就快要消耗殆盡的忍耐力,經此一役徹底崩塌。
他從未想過,兩人的第一次,會是小混蛋主動的。
……
駱崇宴吃完飯一聽時晝要回來吃午飯,急得團團轉,抓着岳銘的手問他怎麽辦?
萬一老天爺不開竅,晝哥哥沒睡着呢?
或者他把人親醒了怎麽辦?
他都不知道他親完還幹什麽了?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卧室的。
以前他幹那麽點兒壞事時晝都拿起雞毛撣子要打他了,這次呢?
他會不會特別生氣?
畢竟他都拿領帶捆住他的手了,以時晝威脅他的“你傷哪兒我傷哪兒”,核心就是他幹什麽時晝就照着他幹什麽,會不會他也悄沒聲兒的灌他藥,把他捆起來?!
岳銘跟程東通過氣兒,程東說先生除了有點心不在焉之外,沒看出來生氣。他安慰駱崇宴應該沒事。
不敢岳銘怎麽安慰他沒事,駱崇宴還是害怕了,他不怕被下藥也不怕被捆被關小黑屋。
他怕時晝發現自己的心思,他怕時晝接受不了自己的弟弟居然觊觎他,他怕時晝眼裏露出對他這種怪物的害怕、厭惡。
他更害怕的是自己,這種感覺這種滋味會上瘾,總有一天他會忍不住,他會不滿足。
他怕自己這個怪物,看見時晝眼裏自己不想見到的東西,會做出什麽傷害他的事情來。
他愛時晝,可他更怕自己會被無形的手一步一步推向深淵,拿愛去綁/架他。
駱崇宴連午飯都沒吃帶着岳銘直接逃回檬苑,而且他理由很充分,組委會公布十六強的比賽名單與對戰安排,他要回去開會幹活兒。
比賽時間就定在了初八,磨方市。
tombVS轉鼓類的大冰。
飓風VS抓舉類的量子貍。
就算比賽是個借口,但駱崇宴還是點開官網将名單打印出來,跟符偌允與鐘毓開了個視頻會議。
他們兩計劃初六回來,符偌允帶了電腦可以随時修改系統。
三人胡亂聊着聊了好幾個小時,敲定基本的戰術還有tomb修改方案後才結束。
當夜駱崇宴就沒回去,給管家打了個招呼,直接睡在檬苑。
在他沒控制住自己前,他不能見他,更不能還住時家。
時晝從公司出來帶着程東去了個地方。程東一開始不懂怎麽好端端的先生想起要來駱先生跟太太生前所在的實驗基地這邊。
兩人同樣一副嚴肅的神情從實驗基地出來,程東也罕見的沉默了。
程東心裏想昨夜小少爺都做的這麽明顯了,先生沒理由再裝傻,可即使再不想忍着,眼下這層紙糊的窗戶還是不能戳破。
先生要加速解決橫在他們兩之間的矛盾,不然他怎麽能安心把小少爺放在自己身邊,讓他跟着受危險。
回來的時候時晝讓程東拐彎不回時家,程東會意直接拐到去往檬苑的長城路。
漆黑的車子關掉車燈停在檬苑門外,與夜幕融為一體。
時晝放下車窗看着二樓駱崇宴卧房的燈滅掉,好久他才收回視線。
他走到不遠處花園附近,借着月光跟程東要了根香煙。
時晝低頭咬住煙嘴,垂下的臉一半陷入黑暗,拖出略長的陰影,擡手捏着打火機點燃。
一縷灰白色的煙霧從嘴邊飄出,模糊了時晝那張攝人魂魄的臉,他半眯起眼睛,眉頭浮現揉雜一塊兒的繁緒。
月光落在他深灰色大衣的兩邊肩頭,仿佛千斤重的擔子壓着。
時晝垂下的右手捏着香煙,只吸一口。
他犯的錯,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