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多吃一點苦又如何?
唇間軟溫的觸感還在, 勾着他的心跳,目光絞一起分不清暗潮湧動的情愫。
駱崇宴眨巴了兩下眼睛,腦子轟得一聲炸開, 完全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他這追人大計還沒開始,總不能就這麽夭折在搖籃裏了吧?
要不是嘴堵着,他的心都能從嗓子眼兒裏跳出來。
駱崇宴眼珠子一轉,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閉上眼睛又動了動嘴巴。
假裝一副夢游吃東西的樣子,對着時晝的嘴巴連啃帶親……
親夠本兒的駱大貓松開他的嘴,偏頭咕嚕出一聲違心的話:“不……好吃……”
被親了好久的時晝:“……”
完美掩蓋自己偷親事實的賴皮大貓腦袋一滾,蹭在枕頭與時晝的肩膀處假睡,裝着裝着真睡着了。
時晝替他拉好被子,輕嘆了一聲從被子外面抱着人睡着了。
……
駱崇宴再醒來的時候床上只剩他一個人, 他洗漱完下樓時, 岳銘知道他關心什麽, 第一句話就是先生跟着程東去晨練了。
“哦。”駱崇宴昨晚幹壞事兒了, 有點心虛不敢見他。
岳銘說完瞧着眼神飄忽的小少爺,懷疑早上他跟程東推測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真的實現了。
早上他剛起來,程東的電話就打過來問:“你知不知道這兩人昨晚幹什麽了?”
“為什麽先生的嘴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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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銘沉默了一下, 大膽地猜測:“大概是自己咬破了?”
“再不濟就是磕哪兒了。”
“總不能是我家小少爺啃的吧?”
他說完沉默了,程東也沒再吭聲, 要是他們兩親了, 怎麽可能還是現在這個狀況?!
等駱崇宴吃完早餐照例要去IPF的時候,時晝上樓準備換衣服跟他一起去,他這個甩手掌櫃當了一個月,不能再當下去了。
駱崇宴直接擋在樓梯口不讓他上去:“你給我安心在家待着,這個月哪兒也別想去!”
IPF有他幫忙看着呢, 要他身體剛好就上趕着去啊?
這麽不信任他?
見時晝不動,駱崇宴輕哼一聲:“你要是不答應我這個月好好在家待着,我現在立馬把東哥之前給我的文件簽了!”
到時候IPF真成他駱崇宴的,看你擱哪兒哭去?!
時晝見他堅持,妥協了:“嗯。”
駱崇宴直接跟岳銘要來之前時晝用的那根雞毛撣子,讓管家加長,打橫擱在樓梯口兩邊的扶手,充當橫欄不讓時晝上去換衣服。
“你動一下,我就簽一個筆畫!”
“乖乖待着,我去公司了!”駱崇宴小心翼翼地擱好雞毛撣子,說完沖時晝耀武揚威地投了個眼神,理了一下西裝走了。
時晝站在一旁望着那根雞毛撣子,側頭看向一旁已經憋笑憋到臉疼的程東。
程東是真的沒想到先生有一天能被小少爺管到這個份兒上,往常都是他跟半個監護人似的板着臉訓小少爺,現在完全颠倒角色了啊!
時晝也不是真的非要去公司,見小混蛋執意,不去就是了,反正還有別的事要做。
笑完恢複正常的程東,站直身子小聲地問:“先生,現在要聯系一下公會那邊嗎?”
時晝點頭:“嗯。”
“還有,四線那邊查到他的下落了。
當時老狐貍走得匆忙忘了地下室還有人,後來經過兩手落在吊頭李手裏,要不要……?”程東跟着時晝往書房走去,邊走他邊問。
“還有用。”
“是。”程東也知道祁浒這人掌握的信息不少,能不能徹底解決那老狐貍,得從他這兒當突破口。
“小少爺那邊一直不說,會不會不太好?”程東關了門繼續問。
前兩天小少爺又因為這事兒鬧了一次脾氣,這人都快成他心裏的一根刺兒了。
要是真讓小少爺知道這人沒死,又有得鬧了。
程東心裏清楚,時晝何嘗不知道,可現在危險還沒徹底解除,還沒到要全部攤牌的時候。
“我找機會去說。”
聽出時晝話裏的隐忍無奈,程東向他保證:“我會催他們快點,盡快處理了這事兒。”
再這麽耗下去,就是定力十足的先生也忍不住了。
處理完IPF工作的駱崇宴,随便找了個借口跟岳銘出來,回到檬苑看裴遠他們幾個人把judge設計到哪一步了。
“蟲子,你來的正好,快來看!”裴遠直接把人薅走,岳銘見縫插針地出去給小少爺準備他要的東西去了。
“初稿基本定了,你給點兒意見?”裴遠把judge的設計稿拿給他。
隊裏所有人都知道他忙,要管公司的事,要忙着複健,還要每天固定抽時間過來關心比賽的事兒,整個人恨不得掰成三瓣兒用。
符偌允心疼自家隊長,還小聲問過鐘毓既然時先生醒了,為什麽不把公司的事情交回去?
鐘毓嘆氣,當然是駱隊心疼時先生,不想他剛醒就要面對這麽繁重的任務。
裴遠旁聽了一耳朵,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插嘴:“何止是心疼!”
“那位也是個勞模,全年無休的那種!”所以小蟲子也是想借這個機會讓時晝多休息兩天。
那位大冰山身上要背負的責任可不止IPF這一塊兒,他是國內人工智能最顯眼的一根頂梁柱。
承擔着重量級的科研任務,每年發表學術論文影響力因子沒下過三位數!
同時作為研究院副院長還要兼顧培養下一代接班人。
國外減少對內的技術合作輸出,只能自己另辟蹊徑曲線救國,饒是這樣他帶領的團隊每年研發的專利項目綜合高居第一,這種人怎麽可能會真的閑下來?
時晝彙聚整個業內所有科研大佬的心血才培養出這麽個寶貝疙瘩,象征整個新生力量的崛起。
随便在哪個媒體平臺查一下他出席過的會議活動,閉眼選一個出來都是國家級的項目任務,對他的重視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媲美的。
這麽個稀缺寶貝出了事兒還能不起風浪,估計在極地的那二位也磨了不少嘴皮子。
“那時先生還沒禿,也是真的厲害。”符偌允感慨道,他這幾天設計judge的感應系統已經掉了一大把頭發了!
“所以他才是他們圈子裏最顯眼的頂梁柱啊!”裴遠嘆氣。
在一群甭管幾零後反正個個都是地中海的業內常态中,時晝異軍突起,這個顏值這個發量,完全是雞群裏最閃亮的“鶴”啊!
鐘毓聽他們突然聊到了時晝,說他第一次知道時先生是七年前在國外看到了他個人的畫展,也才知道他算是國際油畫理事會會長中最年輕的一位。
“那個時候時先生還沒回國吧?”符偌允推測着時間,他完全不敢去查這位的履歷,害怕自己下次見到人直接給神仙跪下。
“應該是。”鐘毓點頭,所以他第一次在時家見到人的時候花了一天才徹底消化。
他們私下裏的閑聊,在駱崇宴面前說怕是要被揍了,他那個占有欲,忒可怕了。
駱崇宴看完初稿,拿鉛筆在一旁改了改,一圈人圍着他開了個簡會,到了晚飯點兒才結束。
吃完晚飯的駱崇宴才折回到檬苑的訓練室,開始自己這一天的訓練量。
他已經逐漸開始擺脫助行器,想依靠一米高的雙杠裏獨立行走。
“少爺,您別着急,慢慢來。”岳銘掐着表眼看着他超負荷的加量,急了。
駱崇宴整個臉被汗水全洗了一遍,睫毛上都挂着汗珠,聞言倔強地搖頭,他不要。
他想快一點,再快一點。
嘗到雙腿獨立行走的滋味,他越發不能忍受依靠輪椅的日子。
盡管怕極了時晝知道他腿好後的反應,他還是在心中給自己劃了條道兒,必須要在那個時間點兒恢複正常。
“少爺!”岳銘伸手想讓他歇會兒,被駱崇宴揮手擋開。
“少爺,欲速則不達,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老祖宗說的話您得聽啊!”岳銘急得連老祖宗都搬出來了。
“我還能走。”駱崇宴喘着粗氣,全身濕乎乎的像只淋了雨的小貓崽,顫顫巍巍着還要往前走。
“少爺!您再這樣,我要給先生告狀了!”
“你敢!”駱崇宴橫眼瞪他,右手死抓着欄杆。
“那您就聽我的,先休息一下,您這樣今晚腿會疼的。”岳銘說完看向一旁說不上話、管不住着瘋大貓的康複師。
康複師見狀慫巴巴地點頭,沒見過這麽又犟又兇的病人,他今天的訓練量真的超了,這樣身體會吃不消的。
駱崇宴不聽他們的,他還能練,多吃一點苦又如何。
岳銘攔不住人,又怕把人真逼急了,見小少爺牙齒把嘴唇都咬破了,回去給他找毛巾。
駱崇宴直接練到晚上,将體內最後一口力氣用光,才癱在地上喘氣。
岳銘送走康複師,折回來給他換新的毛巾:“少爺……您幹嘛這樣啊,先生知道了該多心疼。”
先生是想讓他擺脫輪椅的桎梏,不是讓他來自虐的。
駱崇宴露出滿足地笑,全身的肌肉都抽搐着,只能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給……家裏……說……”
“今晚……不回……”
他不能讓晝哥哥看到他這副狼狽的樣子。
“我給管家說了,您今晚住檬苑吧。”
岳銘等他緩好了,扶着人上了輪椅,駱崇宴胳膊一點勁兒也用不了,只能讓他推着自己回卧室。
……
駱崇宴瘋狂虐腿一晚上,睡夢中,腿部反虐回來——抽筋了。
駱崇宴直接被痛醒的,劇烈的疼痛引起耳鳴,原本看不清的黑暗多了五彩斑斓的麻點。
蔥白的手抓着床單,豆大的汗從額頭流下,駱崇宴咬着牙露出一半聲呻/吟。
“時……晝……”聲音從牙關最深處發出。
“時晝……”
深夜,駱崇宴躺在床上,雙腿痙攣着不敢動。
他靠念着他的名字,獨自挨過最痛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