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他又來了

月光下,這個銀發少年看起來很顯眼。

皎潔的月光把銀發少年白衣給鍍上了一層白色的邊,似在發光,而沈香意偷偷看了一眼銀發少年。

他的眸子是深藍色的,藍的不見底,只是一眼,沈香意便趕緊閉上了眼睛。

他似乎有很多憂郁一般,藍色代表憂郁,眼神本就藏着憂郁,藍色更是顯著,不過很奇怪的是這個大陸上很少看見會有藍色瞳孔的男人,而且還是這種藍色的清澈,純藍的眸子,如清澈見底的海水一般。

突然很想伸出手去把他的面紗給解下來,看看裏面究竟藏了一張怎麽樣的容顏。

他的眉梢又讓沈香意覺得似曾相似,但,又說不出個什麽所以然。

沈香意不覺得手抽筋了一下,然後那銀發少年頓時察覺到了什麽,深深的看着沈香意。

大抵是瞧見她醒了,銀發少年迅速轉過身,一個點地而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沈香意的直覺是這個銀發少年和自己應當是有些淵源的。

她起身四處張望,沒有了任何痕跡,他來像是一陣風,去時又像一陣風。

第二日,沈香意剛起床,便進來許許多多的匈奴女人。

這些匈奴女人開始給沈香意打扮,沈香意還沒有弄懂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就被盛裝打扮了一番。

那些匈奴女人給沈香意的頭上绾了一個紅色的頭紗,上面繪畫的則是飽滿的花瓣。

給沈香意穿上了和她們同樣的衣裳。

紅色的裹胸和紅色的纏足。

這個纏足不似中原纏住把腳給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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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根護足一般的紅色錦緞把腳踝給圍住,這樣一雙精致的小腳看起來越發的耐看。

這使得沈香意大部分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之中。

白皙而又細長的手臂,以及修長白嫩的腿。

這套看似性、感的衣物穿在沈香意身上更顯得她的細腰不盈一握。

可以說是把一個中原女人的美給顯的淋漓盡致了。

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原本這個裝束五官立體的女子,也就是匈奴女子穿起來會更好看一些,但是自己穿上感覺又稍微有些別樣的風情。

等到沈香意被這些匈奴女人給拉出去的時候,才發現,外面已經聚集了不少的匈奴人。

他們圍成了幾個圈,從最中間的小圈,然後一層層大圈,然後更大的圈,包圍着沈香意。

他們臉上洋溢着笑容,手舞足蹈,更要命的是這些人的動作一致,似乎在歡呼雀躍着什麽似的,沈香意就被這些又唱又跳的人給包圍在最中間,她手足無措的看着這些人。

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雖然知道這草原上的人都有自己的文化和自己的活動,但是他們以自己為中心又唱又跳的,這讓沈香意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過了一會兒,賀術德曜走了進來。

他突然拉起沈香意的手開始唱了起來,當然了,沈香意是聽不懂他們在唱什麽,只覺得這個調子很好聽,而這些匈奴人,無論男女老少跳舞的動作居然都是一致的。

賀術德曜在沈香意的耳邊低聲說道:“今日是舉行你做阏氏的盛大儀式,你跟着我跳。”

沈香意根本不懂怎麽跳,她看起來很笨重而且又木讷。

說實在話,這是沈香意第一次感覺自己,身子不是那麽協調,瞧着這些跳舞的人,大部分都是大漢,而且都是鐵骨铮铮的“野漢子”,而自己是從中原而來,居然還沒有這些“野漢子”這般協調,她就好像一只無頭蒼蠅一樣,在旁邊摸不着頭腦。

賀術德曜輕輕的一笑,“你跟着我一起做,不要緊張。”

沈香意沒辦法,自己只得跟着自己賀術德曜的動作,依樣畫葫蘆。

但是沈香意遠遠不夠靈性,感覺動作有些死板。

相反那些匈奴人倒是活躍又靈活的很,動作一致到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從生下來就會跳了。

沈香意一邊跟着賀術德曜跳一邊低聲問:“他們在唱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賀術德曜道:“這個是我們匈奴人的語言,你們自然聽不懂,來,我給你翻譯一番。”

“遠方來的姑娘,請你放下矜持,嘗嘗我們這裏的馬奶酒,你一口,我一口……”

“草原來的漢子,似火卻柔情,足以溫暖你的心……”

沈香意臉紅的問:“這個歌詞這麽直白,這應該是表達心意的歌曲吧?”

賀術德曜點了點頭,“這是我們第一任單于給一個中原姑娘表白的歌,所以每次但凡單于娶阏氏,都會舉行這種儀式,所有的匈奴人都會出來跳舞來慶賀這件事情,久而久之就成為一種傳統!”

沈香意好奇道:“之前的第一任單于娶過中原女子?”

賀術德曜淡然如斯的點了點頭,“是,中原女子,當年單于第一次踏足中原的時候,就迷上了中原的一個女子,後來确實搶掠到了匈奴。”

一曲舞畢,沈香意還未來得及反映,她就被賀術德曜給抱進了帳篷。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賀術德曜眸子裏全是柔情的看着她。

沈香意吓蒙了,雙手懷抱着自己的胸,道:“你要做什麽?”

突然覺得自己這麽問感覺自己傻的很,他要做什麽不是一清二楚嗎?

賀術德曜贊嘆的看着沈香意,“這件衣服和你果然很合适,我們匈奴就未曾有你這種肌膚細嫩的女子,她們大多都身強體壯,有的女人甚至比男人還要強壯……中原女子果然水靈。”

沈香意挑眉,“所以單于便是看上了我的水靈和長得好看嗎?”

“不,因為你很聰明,如此聰明的女人留在我匈奴,豈不是我匈奴的福分嗎?”

說完之後賀術德曜慢慢的走向沈香意,沈香意連連後退。

無論如何她都不可以被賀術德曜給侵占的,這是一個中原女子的原則!

看着沈香意連連後退的樣子,賀術德曜道:“你知道你是我用昂貴的地皮換來的嗎?當年你們蒼振皇帝跟我匈奴簽訂了這麽誘、惑的條款,我都因為你而放棄,足以見得你比那些死物更具有誘、惑力!”

沈香意別過頭,“單于你死心吧,我是不可能會和你行夫妻之禮的!”

賀術德曜卻不管這麽多,一把拉過沈香意,也不管沈香意是否受得了,直接覆上了她的身子。

他的聲音清澈而明亮的在沈香意的耳邊,緩緩道:“知道嗎,你是第一個敢和匈奴人做對的女人。”

沈香意一邊掙紮一邊道:“那是因為我不怕死,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好了,我之所以之前沒逃跑,跟你來這匈奴,你說的一點也不錯,我來這兒是因為我對司孤雁死心了,但是并不代表我就喜歡你們匈奴,我對你賀術德曜根本沒有任何感情。”

頓了頓,沈香意說道:“我之所以這些日子沒反感你,純粹的只是因為你救了我的性命,但一碼歸一碼,感情的事情我早已經心有所屬,所以無論如何也不會成為你的夫人。”

賀術德曜,沒了動作,遲疑的問:“你喜歡的那個人是不是司孤雁?”

沈香意點了點頭。

“對,沒錯,我喜歡他。”

賀術德曜更加疑惑,“可是他把你拱手讓人,你還喜歡他?”

“他把我如何那是他的事情,我喜歡他是我的事情,倘若有一天他死在我的劍下,我依然會說我喜歡他,喜歡是一個人的事情。”

賀術德曜驚愕的看着沈香意,喃喃道:“你們中原女子,真是奇女子,但是你卻不知道,成為了阏氏無論如何都是單于的女人,也就是我的女人,所以你名義上已經是司孤雁送給我的女人,我和自己的女人親熱這并不過分對不對?”

沈香意哼了一聲:“我是不會同意的。”

賀術德曜卻不管沈香意如何說道如何推辭,直接上去,就打算吻沈香意。

他早就想一親芳澤,但是中原有規矩就是未到成親之日是不能動女方的,所以他為了沈香意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着,沈香意感覺賀術德曜吻上了自己的唇,頓時又急又氣,惡狠狠的咬了一口賀術德曜!

這一口咬的很,賀術德曜吃痛,卻沒有放開沈香意。

沈香意眼神淩厲,手中摸出了早就已經藏于腳踝的簪子——

之前換衣服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應當是某種儀式,所以她早早的預備了一支銀簪,身上且無藏匿的位置,只好放進纏着腳的布中,藏匿于腳踝。

摸出簪子的沈香意直接抵住了賀術德曜的脖子,那簪子極尖銳,瞬間見紅。

賀術德曜眼中卻沒有憤怒,他喘着粗氣道:“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被馴服嗎?”

沈香意嘴角微微一勾,道:“不肯。”

賀術德曜道:“你即使殺了我也沒有用,外面全是我的手下,你殺了我,你也逃不了。”

沈香意卻不以為然,“至少可以保全這身子,抱歉,賀術德曜,即便你是匈奴尊貴的單于,我對你卻也沒有任何一點愛慕之心,如今我所做的這些完全都是被逼迫的,實在抱歉,你若非要動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賀術德曜眸子黑的深沉,他問:“你對我,就沒有半分動情?”

沈香意瞧着他根本不懼怕自己的樣子,又把那簪子往前面抵了三分,感覺到再往前面一點點就會觸及到賀術德曜的動脈……

“未曾有過,我說過,我已經心有所屬,如何對你動情?”

兩人就這樣僵持不動,沈香意不知道自己是否為求“求全”會不會真的把賀術德曜給殺死。

而賀術德曜這個人似乎有些傲氣,他也想知道沈香意會不會真的把他給殺死。

就在這個時候,帳篷被人打開,似有人沖了進來。

那人聲音聽起來很熟悉,他惡狠狠道:“父親,我不允許你這麽做!這中原女子會給我們匈奴帶來災難的!”

賀術德曜一聽就知道是自己的兒子——賀術承載。

他打小就疼愛這個兒子,現在他竟然一再的放肆!

他怒氣恒生的轉過頭,問:“我對你的容忍已經快到極限了。”

賀術承載卻絲毫沒有懼怕之意,當他看見賀術德曜脖子上的血的時候,驚恐的喊了一聲:“父親?你……”

賀術德曜五折自己的脖子,冷聲道:“無妨。”

然後終于放開了沈香意,自己和賀術承載出去了。

沈香意瞧着他們離去的背影,不覺得松了口氣,還好,預想到的事情還沒有發生。

剛剛若是賀術德曜态度再強硬一點,或許她真的無可奈何,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會殺了賀術德曜,還是會怎麽樣,但是有一點确定的是,她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為的不是司孤雁,而是有朝一日,自己完好無損的站在司孤雁的面前。

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讓他後悔!

這次,進來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看起來比沈香意年長不少,穿着打扮也不似外面那些匈奴女人那般相同,她身上的服飾和花紋看起來似乎和沈香意穿的有些相近。

她長得極為英氣,也是濃眉大眼,但是她的眸子比見過的匈奴女人還要明亮。

她如同一輪新月一般婉約來到沈香意身邊,端起水,打算給沈香意洗腳。

沈香意驚愕道:“我自己可以……”

那女子卻堅持要給沈香意洗腳,沈香意實在是執拗不過,也不知道這是什麽習俗。

等到她握住了她的腳,她奇怪的問:“你們中原女子的腳都這般小麽?”

沈香意感覺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但是也出于禮貌的回答,“嗯…應該差不了多少。”

她緩緩道:“難怪夫君喜歡,這麽一雙小巧精致的腳,誰會不喜歡,不似我們匈奴女人,因為極少的時間會穿鞋子,大部分時間喜歡打赤腳,所以比中原女子要大。”

沈香意這才反映過來,道:“你是單于的夫人?”

不知道用“夫人”這個稱呼是不是合适?但是沈香意一時間也想不到別的什麽說法。

“嗯,我是他的夫人。”

沈香意越發的奇怪,“既然你是夫人,這賀術德曜為何又封我為阏氏?”

她替沈香意洗好了腳,然後再用布條擦幹淨上面的水,才道:“夫人并不是你們中原人說的正室,按照你們中原人的說法,應當為妾,妾便是夫人。”

沈香意頓時覺得自己有些失了禮數,趕緊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到緩緩一笑,“單于是不是被你傷了?”

沈香意點了點頭,“他非要和我親熱我沒辦法,為求自保,才傷他,再來一次我還會這麽做的!”

瞧着她說的決絕,她有些驚訝的問:“你們中原,即使成親也可以對夫君動手麽……”

沈香意勾起嘴角道:“成親動手腳算什麽,倘若這門親事不好,任何一方還有可能致另一方死地,你們匈奴這邊和我們中原不一樣是正常的……”

她道:“可是在我們匈奴,男人就是天,是象征着生命和精神,我們是不敢這麽做的,你知道嗎,你傷了單于,外面的人都驚呆了……”

沈香意卻道:“他們難道要進來殺了我嗎?倘若是想那就來吧,反正,我是會反抗的,我會用盡我生命中的最後一絲力氣去反抗,我才不要按部就班認命,我才不要!”

說到這裏沈香意問道:“即使你是妾也沒有必要來伺候我,給我洗腳呀……”

她卻道:“這個是規矩的,倘若夫君和阏氏行房之後要由夫人進去給阏氏洗腳。”

沈香意皺眉道:“這是什麽鬼規矩?這不是腦子有病嗎?話說我覺得你很美,比外面那些匈奴女人美多了,單于難道對這麽一個大美人兒無動于衷嗎?”

她臉色一紅,道:“我和單于生了兒子。”

沈香意恍然大悟狀,“我知道,叫賀術承載!”

沈香意話音剛落,賀術承載就跑了進來。

他雙眸赤紅的看着沈香意,語氣不善道:“你這個女人,我要為我父親報仇!”

沈香意挑眉,“不是,我說,我又沒殺了他,怎麽就報仇了嗎?”

賀術承載卻一連正兒八經的說道:“但是你行刺我父親這個罪名已經坐實了,按照你們中原人的說法,這樣是可要誅九族的!”

“可是我的父親母親都在中原,有本事你去誅他們啊!”

沈香意就是這樣,說話就是這麽直白。

看着他氣結卻無法反駁,沈香意繼續說道:“你們匈奴人不都是身強體壯嗎,我看你這身體似乎沒有那麽強壯啊,還差好大一截了,你确定是單于生的兒子嗎?你父親單于長得那麽憨厚壯實,而且皮膚黝黑看起來似能撐起天地,而你居然長得細皮嫩肉,你怕是中原來的細作?”

賀術承載嘴皮子功夫一向都不好,被沈香意這番嘲諷還連着挖苦了一番,之後簡直是氣急攻心!

說不過,那打,總可以吧?

賀術承載拔下挂在帳篷上的劍,怒氣沖沖的向着沈香意走過去,一邊走一邊喊道:“你這滿口胡話,妖言惑衆的女人,我要殺了你,以免你禍害我們匈奴,我早就聽說過了,你是我父親用地皮換來的,你這種女人還沒來匈奴的時候就這麽多花招,也不知道我父親到底是受了什麽蠱惑,居然把嘴裏的肉吐出來換了你這麽一個妖女!”

沈香意也站起身來,道:“殺了我?你來啊!大不了被你殺了我魂歸白宋,白骨就留在你們這個大草原,最後化為灰燼,落進你們尕爾馬的土裏,讓你們的大草原再也長不出來草地,讓那些牛羊再也沒有吃的東西!而最後竟然是你殺了我所造成的!”

那個女人終于看不下去了,她聲音很底但是卻铿锵有力道:“你放肆的夠久了還不退下?”

賀術承載一臉怒氣的看着那個女人,道:“母親,你看這個女人如此嚣張,你服侍了父親這麽多年,卻依然只是個夫人,而這個女人,初來乍到,還是中原女子,竟然能封阏氏,她到底何德何能,而且今天還意圖傷害父親,這種女人留不得,她有什麽資格讓母親你為她洗腳?”

沈香意縮了縮腳,咽了口唾沫,道:“這又不是我吩咐的……”

那女人站起來,走到賀術承載的面前,冷冷的說道:“不管這些,既然你父親封她為阏氏,那麽她就是阏氏,就你剛剛的态度就是不尊敬,要是被你父親知道了,你又會被懲罰光着身子跪在外面一夜。”

沈香意道:“放心好了,雖然單于封我阏氏,但是我心底是不認同的,所以以後也不必對我尊敬,倒是我,要尊敬你,夫人,我覺得你很好,讓我感覺到了有一股神奇的親和力……”

她對着沈香意鞠躬道:“應該的,沈姑娘。”

那賀術承載張牙舞爪的呵斥沈香意,“你以後千萬要小心一點,不要被我抓到你單人,到時候我一定殺了你!”

沈香意看着他可能是玩真的,不過倒覺得他這個人似乎非常血氣方剛,很有血性!她喜歡這種性格的人!

看着兩人離開的時候,沈香意也想跟出去,但是門口的兩個匈奴人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準她出去。

沈香意轉過身,不讓她出去就算了,她還不想出去呢。

今晚賀術德曜應該不會過來了?剛剛受傷的他贏定是驚動了這些匈奴人。

她微微的躺在床上,然後意識突然感覺到有些模糊。

奇怪,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困?

就在這半夢半醒的時候,她聽見門口的兩個侍衛似乎被人襲擊了,發出了悶哼的聲音。

然後帳篷被打開,一襲月牙白長袍,銀色長發從耳側邊垂了下來,他深藍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沈香意。

沈香意有些驚訝,他,怎麽又來了……

即使知道他來了,但是她卻不能動,全身就好像被點了穴道一樣。

他眸子鎖着沈香意,然後來到她的身邊,把她給扶了起來。

沈香意想說話,但是卻說不了,而且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他?要做什麽?

耀眼的星火丶 說:

=-=對匈奴人了解的比較少,拒絕考古,哼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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