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為了她麽
沈香意做夢都沒有想到司孤雁這厮居然癡傻了。
她看着司孤雁，微微的說道：“未曾想過司孤雁會有今日，現在一想上輩子也挺好的。”
沈香意伸出手愛憐的撫摸着司孤雁剛毅的臉。
上輩子司孤雁沒對她太好，甚至都不拿正眼看她，雖然她過的不好，但是司孤雁卻過的好，沒有皇位之争，她死的時候司孤雁早就已經狠下殺令殺了蒼龍和蒼振，雖然蒼龍死的慘，但是至少司孤雁已經斬草除根了，但是這輩子不一樣，司孤雁的命運已經被篡改了，沈香意一直覺得，自己重生之後仍然無法看清楚自己走的路，因為無論中途怎麽樣，最後的結果還是一樣，但是實在是錯了，沈香意重生的那一刻，每一個人的命運都已經被改變了，直到現在沈香意才知道司孤雁的命運被自己篡改的有多麽嚴重。
“原本你已經是這白宋國的帝王，如今卻被人折磨成這樣，司孤雁，你這些年無論對我怎麽樣，上輩子對我怎麽樣，我覺得已經足夠了。”
司孤雁現在已經神志不清了，只記得她，要說司孤雁薄情，但是這麽一個薄情的男人居然會神志不清的時候仍然記得她，那麽就代表着她是不是很重要？想到這裏，沈香意居然笑了笑。
慕山看着沈香意的樣子，問道：“娘娘，現如今慕山應該做些什麽呢？”
沈香意揮了揮手道：“罷，現在什麽都不必做，你好好和綠萍過吧，你把司孤雁照顧好就行，蒼龍答應過我永遠不會再折磨司孤雁，現下你也是有妻室的人了。”
慕山離開的時候深深的看着沈香意。
沈香意的寵妃生涯到這裏就結束了麽？應該不可能吧。
現在沈香意只要死守着底線，只要不承認和沈峰有任何關系就行了。
她不願意背負太多，沈家想要不死絕，沈香意她絕對是最後一個存在的人，沈家以前是多麽的繁榮，裏面的即使是奴才和家丁加起來約莫都有一百人，如今那一百人已經散了，留下來的只有沈峰還有她沈香意。
沈峰被抓，而她也在天牢裏面動彈不得。
唯一的辦法只能自救。
沈香意握住了司孤雁的手，笑道：“你放心，司孤雁，很快，我就能救你，我是不會死在這裏的，因為我還要救你。”
司孤雁現下神志不清，只會跟着沈香意傻笑。
這般傻笑的樣子，還真是讓人覺得有趣呢。
他本就生的好看，在以前的日子裏面幾乎沒怎麽笑過，特別是看見她沈香意的時候，總是一副很深沉的樣子，如今倒好，神志不清了，卻對她笑的開心。
他道：“沈香意，你會救我離開這個髒髒的地方麽？”
“會。”
很快，三堂會審。
蒼龍，朝中老臣，以及尋南煙坐在高處，而沈香意則跪在中央，在她旁邊的還有沈峰。
沈香意就如一個階下囚一般，跪在原地低着頭。
尋南煙先發制人，問：“沈峰，這些書信是不是你給你女兒的，你和女兒是不是在你逃跑之後還有聯系，沈香意原本被皇上置于冷宮，後來她主動勾、引皇上，才做了皇上的寵妃，她突然性情大變做皇上的妃子，這其中的緣由是不是你在幕後出謀劃策？”
沈峰雖然被折磨的很慘，身上還有未幹的血跡，他卻背脊卻依然挺得筆直，他一只腳跪着一只腳還立着，他眼神毅然決然的看着蒼龍以及尋南煙。
他張了張口，道：“沒有，我從未和沈香意勾結。”
尋南煙馬上質問：“既然沒有勾結，那你身上的書信是怎麽回事，你可別告訴你這書信是本宮寫的，本宮可寫不出來這些言辭爍爍之詞。”
“是我的。”
尋南煙笑道：“那不就對了，既然都是你的你還敢說和沈香意沒有勾結，如今你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還想說什麽？”
“雖然是我寫的，但是這些書信并沒有送出去，所以根本算不上是什麽勾結。”
尋南煙勾起嘴角，道：“你說什麽沒有勾結，什麽話都是你說了算麽，哀家倒是覺得沈香意承歡，你在邊境，這早就是已經設計好的劇本了呢，沈峰，你之前輔佐司孤雁對哀家和皇上趕盡殺絕，是否想過有今日，呵呵，不過也罷，反正你已經定罪了，接下來你說什麽都沒有辦法洗脫你的罪名了。”
沈峰突然情緒激動，“即使是死，我也不會臣服于你們這群逆賊，到底誰是逆賊誰心裏清楚，先帝簽下辱國之盟本來就已經失去了做皇帝的資格，白宋國之前的祖先有定下過死規定，但凡和匈奴有任何勾結的，或者以出賣白宋國的境土換取利益的，都不能登基，已經在位的則廢，未有在位的，永遠不允許登基！”
“看不出來你沈峰還是如此熱血，這是祖先定下來的死規矩不假，但是你不要忘了，如今祖先已經去世，定下來的規矩是可以修改的，哀家現在就是後宮之中權利最大的人，哀家想修改國令，就修改，哀家給你個機會，沈峰，你是否願意投誠為哀家和皇上效力？”
沈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微微道：“這天下原本司王爺的天下，你們這群逆賊！”
尋南煙不怒反笑，“哀家覺得很有意思，是啊，原本是這司王爺的天下，可惜了，你生了一個紅顏禍水，要不是沈香意，如今司孤雁也不會這樣子吧，哈哈，說到這裏，沈峰，你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會有這麽一出不是？千錯萬錯，也是你們沈家自作孽不可活，關哀家什麽事情。”
沈峰被尋南煙給戳到軟肋，頓時目光凜然道：“她已經不是我們沈家的女兒，我早就和她已經斷絕了關系！”
沈香意站起來，直直的盯着蒼龍，道：“皇上已經明白了吧，沈峰早就和我斷絕了父女關系，臣妾又如何和沈峰一起密謀毒害皇上呢？”
“确實如此。”
尋南煙卻道：“皇上且慢，沈香意，哀家可知道你在打什麽如意算盤，你和沈峰早就商量好了今日會對薄公堂，所以才上演出了這一出戲的吧？嗯？你以為你假意和沈峰斷絕了關系，哀家就會信嗎？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的話，沈香意和你叛國逆賊沈峰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沈峰可是殺頭之罪，而你沈香意則也一罪并罰，你怕被牽連，沈峰也想保住你，所以你才這樣說的，是不是？”
沈香意确實佩服尋南煙，能把白的說成黑的，能把黑的說成綠的。
沈香意微微道：“皇上，你曾經對臣妾說過什麽你恐怕現在連自己都不記得了吧？”
“你說過無論如何都會相信臣妾的，如今你居然不相信臣妾說過的話，皇上此舉，真是讓臣妾難過呢？”
“你不要在那妖言惑衆迷惑皇上了，皇上是不會聽信你的讒言的，沈峰死罪已定，擇日斬，而沈香意，你和沈峰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所以，哀家決定……”
“慢！”蒼龍截住了尋南煙的話。
“沈香意的由朕親自來處罰，太後覺得如何？”
尋南煙想着反正沈香意也已經是案板上的肉，而且當着朝中老臣的面，也不想駁了皇上的面子。
便道：“那便交由皇上處置吧……”
*尕爾馬*
“你說什麽？沈香意被蒼龍關在了天牢，而沈香意的父親沈峰已經被下令處死？”
賀術德曜惡狠狠看着跪在地上的侍衛，怒道。
那侍衛道：“是，這是小的在白宋國所打探的消息，現在蒼龍雖然貴為皇帝，但是實際上更多的是由太後尋南煙處理朝政，蒼龍的主導權很小，現在白宋國差不多都是太後說了算。”
賀術德曜冷冷的說道：“如今我們尕爾馬匈奴人養精蓄銳也差不多了，老子要去搶回老子的女人！你迅速安排下去，就在這幾日，老子要攻打白宋，他們可能是忘記了還有我們匈奴人的存在，這一次，老子一定要讓白宋國的那群垃圾知道老子的厲害！”
就在這個時候，賀術承載沖了進來，他皺眉的說道：“父親你決定攻打白宋是不是因為沈香意？”
賀術德曜挑眉：“那是老子的女人，你注意說話的态度，你要喊她母親！”
賀術承載窩火的回；“父親，你怎麽回事，為了那個女人你做的還不夠嗎？啊？你看你，都失去了一條手臂了，你還想失去什麽，我實在是搞不懂那個女人有什麽好的？讓父親你這樣能忘記生死，難道我母親就不好嗎，默默的跟在父親身邊這麽多年也未曾有過什麽榮譽，也從無怨言，父親可有想過？”
賀術德曜黑色的眸子裏面閃爍着星光，道：“可能你這輩子還長，從未遇見過這樣一個女人，或許你總有一日會遇見，等你遇見了你就會想着把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好東西全部給她，知道麽？”
賀術承載才沒有心思聽賀術德曜這些“邪魔歪道”的道理，只道：“若是父親執意出兵，我沒有話講，但是父親不要忘記了，我們尕爾馬為何出兵，出兵的目地是什麽，是為了讓我匈奴人走出大草原征伐中原，這是我們尕爾馬的初心，還請父親不要忘記了初心才是，父親非要帶兵出征，我阻止不了，但是父親你知道，草原之神在頭上看着你呢！”
賀術德曜道：“我要争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批兵馬練到精，到時候一舉拿下白宋。”
賀術承載白了一眼，微微道：“然後送給沈香意？”
賀術德曜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只要她喜歡，就送給她！”
承載無語了，他搖着頭道：“沒救了，父親，你！沒！救！了！”
賀術德曜沒說話，但是在心底裏面想着，沒救了挺好的，要是喜歡沈香意這件事情上有救的話，他還心甘情願沒有救呢。
賀術承載不是不想阻止自己的老爹，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尕爾馬的男人都這樣，一旦認定了自己喜歡的女人就會無條件的付出，其實失去一條手臂不算什麽。
賀術承載心疼的是自己的老爹，他自己難道心裏不清楚麽，沈香意根本又不喜歡他，而且在他失去手臂的時候，在床上疼的死去活來意識不清的時候，喊着沈香意的名字又如何，反正她又聽不到。
他不太理解為何喜歡一個女人就要這樣無條件的付出。
雖然尕爾馬的男人都這樣，但是他決心做一個不一樣的男人，至少不會被感情所左右，攻打白宋是尕爾馬歷代單于都會做的事情，因為期待的就是有朝一日拿下白宋。
雖然這次攻打白宋的理由是為了一個女人，沈香意，但是至少他的父親已經在做這件事情了。
也好。
話說他總是不懂為何父親喜歡每天晚上躺在尕爾馬的大草原擡頭看着星空，有些時候還會問出一些奇怪的話，譬如，她在天的那邊看見的天空會不會也是一樣的，也是漫天的星辰。
或者說，說起來，白宋國的風和尕爾馬的風是不是一樣的呢？
這個時候賀術承載總會不應合時宜的回一句：“尕爾馬的風要比白宋國大一些吧，畢竟白宋國不像是我們尕爾馬這麽空曠，你不會擔心沈香意此時此刻冷不冷吧？”
賀術德曜：“她冷不冷呢？”
雖然承載想回答一句，沈香意是蒼龍的寵妃，說不定正在蒼龍的懷抱裏，在蒼龍懷抱裏的沈香意怎麽可能會冷呢，倒是父親你，一個人躺在尕爾馬的草原，冷的不是你麽？
賀術德曜出兵的前一天，承載的母親找到賀術德曜，給了賀術德曜一個月牙形的小飾品。
賀術德曜奇怪的問道：“這個是什麽？”
她道：“這個是獵犬的牙齒，取下來雕刻成的，傳說這個可以保佑單于。”
賀術德曜不是不知道這個女人對自己的付出，但是對她，賀術德曜覺得沒有什麽可以說的。
因為他不喜歡她，大概這個世界就是這麽殘忍，倘若自己不喜歡的人，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吧，但是感情這種東西是最不可能強求的。
賀術德曜帶着大軍離開的時候，承載的母親站在尕爾馬的最高處看着賀術德曜的兵馬掀起了一陣風沙，她裙擺微動，等着賀術德曜帶着勝利回尕爾馬。
她從未覺得自己辛苦，也未從覺得難受過，喜歡一個人，這個人既是主宰也是自己的丈夫，那麽那個時候，她就默默的付出就好了，等待也是一種幸福。
沈香意這邊，被蒼龍壓在了天牢裏面。
她不是不想救沈峰，但是她沒有辦法，根本沒有力量，倘若以前可以仗着蒼龍這棵大樹為所欲為，但是現在蒼龍已經不信任她了，也就是說沒有了蒼龍這棵大樹，她什麽都做不到，但是她不怪沈峰，即使沈峰不在自己的身上藏有書信，她也會義無反顧的想盡辦法推翻尋南煙，這是毫無疑問的。
今日便是沈峰行刑之日，沈香意心中有些忐忑。
她坐在牢獄裏面有些擔憂的看着外面。
就在這個時候，牢門被打開，慕山走了進來，今日又要例行給司孤雁診脈。
他一進來就急沖沖的對着沈香意道：“娘娘，匈奴單于帶着大隊軍馬殺入了白宋國的邊境了……”
沈香意愣在原地，忙道：“什麽時候的事情？這麽大的事情我怎麽現在才知道？”
慕山道：“好像是昨晚就已經出兵了，但是因為隐藏的比較好，所以戰報今日才傳入京城來的，如今皇上正召集了各方元老老商議此事，看起來沈峰大将軍應該沒那麽快死了！”
沈香意疑惑道：“為何？”
“眼下能出兵帶兵打仗的并不多，之前那些封地的王爺因為借兵給了尋南煙奪位，如今尋南煙過河拆橋，因為當上了太後，那些王爺現下已經賠了夫人又折兵，所以不太待見尋南煙，如今朝廷之中大部分都是尋南煙所提攜的新人，而如今丞相建議讓沈峰戴罪立功，就看沈峰大将軍願不願意了。”
沈香意陷入了沉思，半晌才道：“我爹可能會拒絕的，畢竟他不可能會幫蒼龍做這些事情，他已經明确表示過了，絕對不可能會效忠于蒼龍的。”
慕山搖頭卻道：“未必，丞相說他有把握說服沈峰，看樣子是真的有幾把刷子，你可能不知道那個丞相，那個丞相是朝廷裏面最年輕的丞相了，有謀略，但是最重要的是他被大家稱之為鬼才，他是真的厲害，我與他接觸過幾次，他的談吐言辭都讓我覺得很震撼。”
果然，很快就瞧着一個年輕的男人走了進來。
慕山微微道：“丞相來了，估計是找沈峰說帶兵這件事情吧？”
沈香意淡然如斯的說道：“我就不信天底下真的有人會說動我爹，我都說不動，他區區一個丞相為何能說動？”
那丞相走進來路過慕山的時候，微微點了點頭，道：“慕山。”
慕山也禮貌性回了一聲：“見過丞相。”
那丞相走到沈香意的面前，微微看了沈香意一眼，然後笑了笑，之後便走向了關押沈峰的地方。
大概是因為聲音說的實在是太小了，沈香意和慕山根本沒有聽到，但是不消一會兒就瞧見那丞相帶着沈峰出來了。
沈香意忍不住喊了一聲：“丞相你打算把我爹帶到哪兒去？”
那丞相也沒有責怪沈香意多話，只道：“沈峰是我們白宋國的常勝将軍，帶沈峰将軍出去自然是帶兵打仗，商量國策的，怎麽了，娘娘也好奇這種事情麽？”
沈香意不敢相信也沒有辦法，因為沈峰倘若不做這件事情的話誰去都沒有用，但是沈峰卻跟着這丞相出了監獄，怎麽會有這種事情？這個丞相到底是用了什麽樣的辦法才會把這樣固執的男人給說動了的？
沈香意以前就覺得這個丞相看起來很有料，沒想到還正是印證了她的猜想。
說起來這個男人不會成為她的敵人吧，倘若真的成為了她的敵人的話，一定會給她帶來阻礙的。
慕山見丞相離開之後便道：“看見了麽，我就說的對吧，娘娘，我隐隐約約覺得這一次，可能單于主動攻打白宋，可能與娘娘有關系。”
沈香意挑眉道：“怎麽可能跟我有關系，我又沒有見過單于了，他有什麽樣子的想法，我又如何得知？”
慕山道：“之前單于很久沒有消息了，而娘娘剛被打入了天牢之後單于那邊就蠢蠢欲動了，娘娘覺得這件事情，或者說這兩者之間是否有關系？”
沈香意思考了一番道：“單于攻打白宋實際上是為了救我的性命？”
慕山嚴謹的點了點頭。
這太扯了，沈香意根本不會相信的。
轉過頭看看司孤雁，沈香意問道：“這日子你一直給他把脈，藥也吃了，可是卻沒什麽起色，看見我總是會傻傻的笑，喊我的名字，這樣的司孤雁我還真的覺得有些承受不來。”
慕山嘆了口氣：“司孤雁的主要意識還在沉睡，這是被動意識，吃藥不管用，什麽時候醒來，還得看他自己。”
沈香意狐疑的問道：“被動意識？”
“所謂的被動意識就是當主要意識沉睡之後所衍生出來的意識，大概就是說自己潛意識所壓抑的性格，可見司孤雁當年對娘娘有情的，主意識是壓制着對娘娘的喜歡所以之前見娘娘才會那麽冷淡，但是潛意識是超喜歡娘娘的，所以當主意識沉睡，潛意識爆發出來，才會這般肆無忌憚。”
他會超喜歡自己麽？
她怎麽那麽不信呢。
司孤雁，你現在這般落魄了還耍花樣，真的是該打！
“現在即将開戰，白宋國肯定很亂吧？也好，尋南煙應該分不出精力來對付我。”
慕山點了點頭，“尋南煙這下是借不了兵了，那些曾經被她玩、弄過王爺們都不可能再借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