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使然
封佳恣挂斷電話後,小蔡興奮朝她招手,段夢娴已經做好了熱身運動。
她湊近備戰小隊,段夢娴嘴裏模拟放箭的音效,十分期待道:“等着瞧,我一定拿前八。”
幫忙找毛巾的女同學噗哧笑。
封佳恣觀察着射箭部社員的姿勢,提醒道:“可以的,你記得挺直腦袋。”
沒一會兒,圍觀的人群出現騷動,封佳恣側目望去,多日不見的鄰居冒頭,提着發放的弓柄,面無表情,眉宇間籠着一股愁雲。
看起來像趕鴨子上架。
坐長椅上休息的蘇露茗,立刻側目,高馬尾微微晃動。
有一類人,談不上班級榮譽感,但很享受迫挾逼人幹活的行為,邢穎為了當上這類人,積極争取班長的位置。
周啓越公認的給臉不要臉,她搞定了,拉出來湊校運會,這不,更穩固了她的實力和地位。
“之前不是聽說射箭部有人惡作劇,把箭筒裏的箭全插靶上。”
“……誰這麽無聊啊。”
“鬼知道,還有人說蘇露茗射靶心懶得清理現場呢。”
“哪位神射手能箭箭中十環,開玩笑,絕對是人為戳進去的。”
周啓越拉弓,動作極快放了三箭,弓弦顫抖,十環的靶心皆中。
吃瓜同學:“……”
蘇露茗全神貫注地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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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夢娴摸下巴,“前八的名次不穩啊。”
體育教練的眼睛瞬亮,選拔賽又多了一個潛力候選生。
封佳恣沒過多關注,瞄了眼他的手臂姿勢,判斷出是老手。
同時,昭顯家境的證據随之增加。
自學的可能基本可以排除,幼年學習箭術的成果,普通家庭壓根負擔不起。
周啓越三箭的分數遠超其他選手的五箭,蘇露茗也是三箭,共計29分,目前排第二。
接下來輪到段夢娴上場,她微皺眉,有些急地射出第一箭,偏了,脫靶。
“糟了……”
段夢娴忍耐着,攢了攢拳,第二箭漸入佳境,六環。
第三箭卻又脫靶。
這回連封佳恣也不能忽略好友的發揮失常,她細看段夢娴的臉色,忽然道:“身體不舒服?”
“……肚子疼。”段夢娴忍痛回。
封佳恣:“去醫務室,別勉強了。”
“不行我得拿第……”
“我去問裁判能不能換人上,你乖乖去醫務室。”
段夢娴驚愕:“啊?”
封佳恣:“想要第幾名,我幫你拿。”
段夢娴怔愣,反應倒也快,大膽妄提:“第一名?”
小蔡:“……”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産。
“好。”出乎意料,封佳恣不假思索答應。
同班學生再次愕然。這……寵得有點過分啊。
小蔡一邊攙扶胃痛的段夢娴,一邊擔憂地頻頻回頭。封佳恣跟裁判熟悉,三言兩語已經說服了對方,上場前瞥過記錄成績的标牌,除了前二名,其他都是十幾分。
據說前三名會加時賽。封佳恣微擡下巴,抵着弓弦,手一松,前傾的弧線在空中徐徐劃過。
兩箭,都是十環,直接晉升第三名,26分。
輪到加時賽,只有三箭的名額。
封佳恣沒有浪費一箭,嗖嗖命中紅心,30分。
蘇露茗的目光微冷,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兒,被逼上場加賽。
掌心細密地滲汗,暗戀的男生近在咫尺,蘇露茗眯眼瞄了幾秒,時間到達之際才松。
依舊是29分,九環那一箭的手感又失策。
再次婉拒教練的好意,封佳恣留下段夢娴擋人,暫時躲到空曠的活動室。
李躍铖又發消息來,漂亮的雪景照片,他踩着滑雪板,只露一雙深邃的眼眸。
封佳恣将照片放大瞧了一遍。
說不嫉妒是假的,尤其她曾有機會獲得這樣的生活。
校運會過後,如潮的贊美溢來,夢娴抱着她吹了三天的牛,逢人便亮金牌,被夾槍帶棒怼過,她及時攔住好友,勸其冷靜。
哪怕她擁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也還是不能随心所欲。
二班的周啓越待遇卻好得多,蘇露茗小小的失誤,依舊在神壇。
夢娴單純地認為是她拒絕教練,導致嫉妒的同學變多。
封佳恣反問,他們為什麽要嫉妒我。
段夢娴怔愣住,她确實沒深究過。
她太漂亮?不,明華最不缺美女,佳恣的好人緣應該抵消才是。
“等時間過去吧,你別惹事。”封佳恣也不解釋,揪着她馬尾命令。
當初瘋狂封佳恣的男生,正是類似情況下滋生的黑暗,他對封佳恣一見鐘情,每天送早餐表白。
“你喜歡錯了人。”封佳恣婉拒,她釣魚從來不碰狂熱分子。
但對方是個變态,将她的拒絕視為羞辱,帶了菜刀想要殺她。
最後被趕來的老師和同學制止。
怎麽說,封佳恣一直做風險預估,反而爆炸的是一顆不在列表的,她覺得好笑,原來義正言辭拒了比當備胎更難受。
她心理承受力不錯,但是父母并未意識到嚴重性,她就稍微顯露本性,讓他們反思。
薄明琨不知從哪兒知道了這件事,電話裏嘲笑她:“我早就說了,讓你別裝,只會越來越累,吃力不讨好。”
封佳恣:“性格使然,也沒有經常演。”
薄明琨:“瞧您是樂在其中了。”
像他這種混世魔王,從小嘴邊挂馬子,洞元巷的孩子王,除了真正照顧過一個女孩,其他奉獻為零。
不過他嚣張确實有嚣張的資本,父母如此縱容,他也沒走歪道,長成了青年才俊。
叼着煙屁股的痞子成公司副總,說出去還成了閃閃發光的人生奇跡。
“說回正事,你父母考慮得如何,加盟不?”
封佳恣:“三年前沒機會,現在同樣也沒可能。”獲得優渥的生活的機會,已經被他們放棄過一次了。
她再不甘心,也不會開口勸。
“那你就嫁給我呗,我不介意未成年。”薄明琨不懷好意。
封佳恣:“勸了他們答應,出事受罪的是我,況且你投了幾十萬差點沒了,你覺得他們受得住大起大落麽?”
答案顯而易見。父母習慣了求穩,她也暫時妥協下來。
射箭亦如此,她的精力有限,不想為了風險和回報不成正比的比賽付出,教練講得再天花亂墜,終究找錯了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