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欲拒
第32章 32 欲拒
女人淡去笑容, 保姆戰戰兢兢地替她包紮傷口。
“啓越,我聽他講,你跟一個女孩談戀愛。”
她為數不多正常的時候, 周啓越也并非不願意合作。
他微頓,視線停留在客廳的茶幾, 說:“沒有。”
周母忽然凄涼地笑, 眼內的怨恨藏不住, “我就知道, 你不會跟我說實話。”
過去如此,現在亦是。
周啓越面色清正,眼眸緊盯着某處, 沒有挪動過。
女人常年像棵濕地裏凋零的花,通過折磨自己去折磨他人,只是, 她始終沒等來那個為她澆水的園丁。
“怎麽辦呢, 沒有救了。”周母自言自語,又像故意說給他聽。
她起身, 包紮到一半的傷口被棄,她毫無感覺, 保姆焦慮地跟上去。
女人走後,父親恰好駕車回到別墅,扣押他的保镖恭敬地喊:“先生。”
西裝革履的男人進門便扯領帶,厭棄的眼神緊盯周啓越, 開始抽腰間的皮帶。
他的兒子, 最像人樣的一點,就是不會因為挨打而求饒。
卻偏偏是他最痛恨的一點。
打人聽不見哀嚎,便不能構成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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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長裔的眼眸有時像冷血的蜥蜴, 生意場上別人也因此忌憚他,除了周啓越,每次對上他的目光,都無欲無求,十足的廢物。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能擺脫我吧,先掂量掂量你的價值,在沒為我的國王添磚加瓦之前,別想逃開。”男人惡毒道,揮着皮帶狠狠抽到他的臉上。
周啓越偏過頭,沒有閃躲地接下這一擊。
周長裔怒火中燒:“疼嗎?”
男生沒反應,他又失心瘋般甩了十幾下,直至周啓越的眼睛被打出血,有可能危害到視力的趨勢,周長裔扔掉沾血的皮帶,壓着氣叫保镖:“帶他去醫院,治好了再帶回來。”
“是,先生。”
周長裔莫名的煩躁,即使出了氣,看着不悲不喜的周啓越,跟他三分像的面孔,火氣來得快消得慢。
周啓越左眼淌着血,卻絲毫不覺疼痛,此刻的他,跟幾分鐘前的女人的神情奇異地重合。
不同的是,他沒有怨恨。
渾身清冷又幹淨的氣質,讓他即使受傷也不像被虐待,而是帶着戰損凱旋的少年将領。
周長裔死死盯着他,罵:“你媽這個德行,你也這個德行,膩不膩?”
周啓越擡眸,只剩一只眼睛能睜開,“我覺得你比我可憐。”
“給我滾!”周長裔熄滅的怒火重新點燃,他卯足了勁兒揍了一拳,直接把男生的牙打碎。
周啓越半張臉仿佛浸在血泊中。
“我說對了。”他罕見地微笑。
男人:“......”
他今天的狀态不對。周長裔忍下發洩的痛感,再次命令保镖:“你們聾了嗎,趕緊送他去醫院。”
明華,物理流動課。
封佳恣不着痕跡地打量了教室一圈,收回目光。
好友湊她身上嗅了嗅,煞有其事道:“你今天的味道有點失落哦?”
封佳恣:“就你扯。”
“诶?”段夢娴逐漸癡漢化,“你居然有生之年怼我了哎。”
封佳恣無奈:“別鬧。”
段夢娴總算正經起來,說:“在找他嗎?小蔡說他請了一周的假。”
封佳恣明知故問:“誰請假?”
“你的周姓某魚。”
封佳恣眉梢上隐約的笑意,但她收得很快,點了點好友的鼻尖,“小聲點兒。”
段夢娴錯愕,随便猜的竟然猜對了,那周逼王也入了佳恣的法眼?
“不是......你不是說過跟他沒可能嗎?”無來由的危機感。
封佳恣心不在焉道:“嗯。”
“那你還......”
她并不想在這種話題上讨論過多,只回:“他有用,我需要利用一下。”
段夢娴終于舒服了,快樂道:“OK,沒事了。”
佳恣玩弄人一直可以的,功力匪淺。
......
過了兩天,封佳恣才給他打電話。
他的聲音有些啞,反而有種別樣的魅力,“你前兩天在幹什麽?”
封佳恣不住笑,說:“你不也沒打給我,彼此都是混蛋罷了。”
周啓越認真:“我不是。”
還是那麽愛較真,在她看來可愛得緊。
“好好,啓越不是。”她哄小孩的語氣。
他那邊忽然陷入沉靜,沒接她的話茬。
“怎麽了?”她關心道。
半響,他回:“沒什麽,想起了一個人。”
封佳恣:“是跟我氣味很像的那位麽?”
她一猜便猜中謎底。
周啓越默了三秒,否認:“不是。”
封佳恣不疑有他,或者說,她明面上假扮得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不該觸及的內容從不點破。
“我聽鄰居說你也沒回洞元巷,難道生日那天讓你不開心了?”
周啓越覺得她太好,好得卑微。
“你的生日,不要找自己的錯。”他擡眸跟醫院的看護對視,簡單解釋了下,“我要處理一點急事,之後就回去陪你。”
封佳恣:“我沒有催你的意思,不用急。”
“我知道。”他的語調慢下來,輕聲念,“是我想快點見到你......”
“嗯?第二句沒聽清呢。”
周啓越淡淡道:“還有五天。”
啊,真是個傲嬌鬼。封佳恣随便逗逗,他就不樂意了。
封佳恣跟他聊完,翻了把日歷和通訊錄,單獨拎出刁俊智和安亦諾。
原因無他,好久沒聯絡了。
星期六,封佳恣打扮出門,攔了出租車去三元路的體育館。
也是巧,刁俊智又被邀請做外援,這回對象是初中學生。
賽事結束後,刁俊智忽略全館的學生家長和少數路人匪夷的目光,扔下箭弓,步履輕快地赴約。
封佳恣在館外等他,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戴着遮陽帽掩蓋模樣。
“等很久了吧,那群小學生很菜,我手起刀落就搞定了25分,寓意250,十萬的費用也輕輕松松到手。”
封佳恣微微歪頭,“不過我看觀衆對你的出現有些驚訝?”
大概是沒料到堂堂一個全國冠軍,也會這麽不要臉來賺虐菜的虧心錢。
刁俊智明顯無恥慣了,說:“哦,可能被我的英姿帥到了。”
“虐小孩子這麽快樂嗎。”封佳恣挑眉,揶揄道。
“你不懂王者的快樂。”他抓了抓祖傳淩亂的卷毛,特意調出便簽看清市的美食地點,“走,拿了賞金吃喝玩樂去。”
他平常泡妞無數,慣常的伎倆對美女不管用,上次注意到她挑食,他便做好功課,将清市口碑佳的店全記下來。第二回 見面,刁俊智明顯沒那麽輕浮了,脫胎換骨似的改畫風。
封佳恣各類美食吃得多,最後返璞歸真到鮮嫩的肉質,刁俊智選了好評甚多的特色鍋底。
她吃到了七分飽。
往常她再喜歡一件食物,反而愈發警惕,不讓自己過度沉迷。
封佳恣微微蹙眉,有些悔意,“都怪你。”
“?”刁俊智摸着肚皮,馬上反應過來,“是我的錯,怪我怪我。”
美女罵人真帶勁。
他越殷勤,封佳恣也越不把他當回事兒,但他勝在性格好,即使沒成一對也能當朋友相處。
“你之前沒交過女朋友麽?”封佳恣問,神色淺淡。
刁俊智:“有啊,但是大部分是粉絲,進展很快,沒吃兩頓飯就睡到了。”
封佳恣:“你對我難道不是嗎?”
刁俊智忽然兩眼發光,誠懇道:“可以嗎,我有這個機會嗎?”
封佳恣緩慢搖頭。
刁俊智如同被戳破的氣球,挺直的腰板又懶回去,很開明地說:“沒關系,我也不想過那樣的日子了。”
每天除了練箭,打游戲,睡覺,然後就是吃喝拉撒,滿足漂亮的女粉絲。
封佳恣揣摩他的表情,好笑道:“看樣子你好像把自己當活菩薩了。”
刁俊智下垂眼顯得懶洋洋的,說:“我覺得我們不在一起,簡直對不起你對我的了解度。”
封佳恣:“不呢,做朋友比較好。”
“......殺了我吧。”
跟他一來一回的插科打诨,封佳恣消化着肚子的容量,跟刁俊智告別以後,她又趕往第二個場地。
安亦諾挑的人造滑雪場。
他好像很愛極限運動,所以喜歡上脾性大的井藝,似乎不足為奇。
封佳恣先去衛生間補了口紅,然後走進男換衣間。
她問過老板,對方告訴她安亦諾在這兒。
“你......”男人身材偏瘦但有鍛煉痕跡的美感,屬于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安亦諾見到她毫不介意地進來,發了一個音又改口道,“不害臊。”
“抱歉,老板說可以直接進來,只有你一個人。”這種程度的毒舌,封佳恣壓根不怕。
安亦諾穿上浴衣,綁好帶子,在一旁的休息椅坐下。
他若有所思,望着抱臂的封佳恣,輕拍旁邊的空座,說:“你來這兒坐。”
封佳恣有兩三秒的停頓,她大概猜到安亦諾今天會單獨出來,因為昨晚約他,她甚至都沒搬井藝出來,安亦諾便答應了。
“安先生,這不好吧。”封佳恣欲拒還迎。
安亦諾漆黑的眼眸,“有什麽問題?”
他的容貌上除了周啓越,是她魚塘裏顏值第二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