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系統再現
? 比起林賀與炎昀相認時的感人畫面,林賀與系統重聚時,雙方的态度都實在太過冷淡。
盡管林賀态度十分冷漠,但男聲并不在意這些,在他看來,林賀的态度跟一年多前并沒什麽兩樣。
男聲道:“觸發聖獸之能任務,請注意查詢任務欄。”
林賀冷冷地“嗯”了一聲以作回應,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出現了。”
“我從未離去。”
林賀嘲諷地揚起嘴角,沒有回話。
房間忽的再度陷入寂靜,過了一小會,男聲出聲打破了沉默,問道:“當初我讓你走,你為何不走?”
“你們不是說過,要我好好照顧炎昀麽?”林賀此刻已坐到了桌邊,他伸手倒了杯水,飲了一口,繼而淡然道,“而且他是我弟弟。”
男聲微愣,肅然道:“林賀,奉勸你一句,你——”忽的,話還沒說完,卻猛地收了聲。
在關鍵的地方被截住,對聽衆造成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大,林賀拿着茶杯的手一僵,眸光沉了幾分。
男子聽着毫不遮掩的腳步聲,轉過身望向站在自己身後滿臉都帶着笑意的女子,一時間有些慌亂,但很快又鎮定下來,道:“你出關了?”
“嗯,多謝師兄幫忙。”
“不必,往後你要多注意些,莫再讓實習神抓到你異樣的心思。”
“知道了師兄,”女子笑道,“這句話也送還給師兄你。”
男子蹙眉。
女子嘆了口氣:“師兄,你還是這麽容易心軟……我知道你也想幫他,但我們只是系統,奉勸之類的話還是不要說的為好,”頓了頓,又似笑非笑道,“要是被實習神知道了,師兄受到懲罰的話,我可是會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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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見女子臉上滿是真誠的擔憂,臉色忽的柔和下來,溫聲應了下來。
女子松了口氣,又笑道:“這一年多來辛苦師兄了,接下來換我吧。”
“好。”男子應下了。
于是,在林賀慢吞吞地喝了四杯水之後,系統終于重新出聲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回應他的聲音聽起來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曾經聽過,陌生是因為只聽過一次。
“您好,我是系統。”跟初次見面時一樣,女聲悅耳動聽,婉轉溫柔。
林賀愣了愣,道:“又是系統贈送的咨詢時間?”
女聲“噗嗤”一聲笑了,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贈送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我都不知道怎麽倒數了,一邊說話一邊數數嗎?”說着,女聲像是被自己逗笑,哈哈哈笑個不停。
林賀:“……”忽然之間有點想念沉默寡言的男聲。
女聲:“我叫莞明,叫我小莞吧。”
“另外一個系統叫什麽?”
“他叫小明。”
“……”
“要不要現在查詢任務?”小莞輕快地問道。
林賀贊同地“嗯”了一聲。
小莞:“聖獸之能任務,湊集一根鳳鳥的翎毛、一個祥牛的角,并取得山神的賜福。任務時間為一個月,完成後獎勵馭獸之能。”
林賀聽完她說的話,嘴角抽了抽,問道:“任務是不是強制性要求完成的?”
“不是。”
“那就好。”
小莞:“……”這是直接放棄的意思?
林賀:“鳳鳥跟祥牛都是聖獸。據記載,鳳鳥最後一次現身是在四百年前,祥牛則是在五百年前,而山神的賜福……”
小莞接得很快,“它是草藥。”
“你應該加上一句‘十年長一葉,百年開一花’”
“對哦,你是凡人,到那個時候已經變成白骨了。”
“……”真抱歉,化成白骨的我完成不了任務。林賀默默端起茶杯接着喝水。
小莞苦惱地說:“但是,任務完成不了的話,以後會很麻煩的。”
林賀嘴角又抽了抽,“發布任務前要結合一下實際情況。”
“你說的對,看來我們對執行任務的對象認識得還不夠透切。”
“……”還想多透切?看我化成白骨後能不能複活過來?
“去魔域島。”忽的,熟悉的男聲響起,林賀一喜。
小莞立馬切斷與他的通訊渠道,望着男子道:“師兄,可以跟他說?”
男子點點頭,“聖獸之能他必須得到。”
“那實習神那邊……”
“無礙,不必擔憂。”
小莞遲緩地點了點頭,正想重新打開通訊渠道,便聽見男子幽幽道:“我叫小明?”
小莞:“……”
夜更深,林賀挑了挑油燈,讓它發射出來的光線更亮些,才将包裹裏的地圖取出來,平攤到桌面上。
從系統口中得知,鳳鳥和祥牛分別在魔域島的極南跟極北。
異獸錄上記載,上古有十獸,五祥五兇,之所以都被稱為聖獸,是因為他們的等級都在六級或六級以上。
記載得最詳細的是身為兇獸之一的蛟龍,皇淩學院的院長曾與他在墟海一戰。
那時的院長是六級中等,與蛟龍大戰了三天三夜,最後以身負重傷的代價換得襲斷蛟龍一角的成就,蛟龍劇痛難忍,翻滾起巨浪後潛入海底,至今從未再現,院長則被手下的導師救起,帶離了墟海。
蛟龍在十大聖獸裏邊屬五兇之末,論實力遠遠不足剩下的五祥四兇。
他尚且如此難以降服,更何況其他的聖獸?
鳳鳥在五祥裏排名第三,祥牛為五祥之末,它們的等級少說也得是六級中等。
在聖獸的翅膀尖上拔毛,在聖獸的頭頂上割角,簡直是癡人說夢!
林賀揉了揉隐隐跳動的太陽穴,對這個任務抱以不可能完成的心态。
翌日,炎愠前來跟林賀分享他嘗試煉制丹藥的成果:一顆球形狀的炭。
“……”沉吟許久,林賀才想好怎麽安慰他,“已經很不錯了,至少有外形。”當然,除了氣體之外,無論什麽東西都會有個外形。
炎愠:“我用木異能提取出來凝液,放入煉丹爐中控火煉制,兩顆丹藥在爐中炸開,又被我強制性融合,最終出來這個。”
林賀:“……”在現代的時候,老師是怎麽教他不要玩很危險的游戲來着?
伸手将那顆炭球接過,随手扔進囊帶裏,林賀轉移話題道:“要不要随我到外邊逛一逛?”
本想回房修煉心法的炎愠稍作遲疑,點頭應下了。
水簾都的鬧市很繁華,車水馬龍,喲喝聲、叫賣聲、小孩哭鬧聲,聲聲入耳,各式各樣的美食的香味繞在鼻尖,味道獨特。
對熱鬧的場景林賀心裏一直有個疙瘩,沒多猶豫便直接伸手牽住了炎愠。
炎愠有些不适應,想要抽回來卻被他更加用力地握緊。
林賀:“別松開,人比較多。”
炎愠只好無奈應允。
漫無目的地閑逛,一路上走走停停,林賀先後掏了兩次錢,分別給炎愠買了糖葫蘆跟一只形狀為俏皮大虎的糖人。
炎愠:“大哥,我不喜歡甜的。”
林賀微微一愣,本想說你以前喜歡,但想及失憶一事,覺得換了口味也是情有可原,便什麽都沒說,拿過糖人吃了起來。
途中二人經過一家茶館,茶館裏喧嘩聲不斷,時不時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跟反駁聲。
林賀從中聽到一道耳熟的聲音時愣了愣,猶豫着最後還是往茶館裏邊走去。
本不想理會的炎愠只好被拉着一同走了進去。
進了茶館,便見一個青年叉着腰,一臉憤懑地望着對面幾個錦衣青年,那個叉着腰的青年看起來很眼熟,在他身旁無奈扶額的人看起來也很眼熟。
林賀嘆了口氣,喚道:“月食。”
叉着腰的青年頭也不回地惡狠狠地回了一句“幹嘛”,繼而愣了那麽兩秒才呆滞地回過頭來,定定地看着林賀,驚喜地一躍而起。
“林大哥!”
林賀幾欲扶額,他怎麽覺得每次月食喚他林大哥的時候,情景都很微妙呢……
炎愠一言不發地朝月食走去,他很清楚他的職責,只要月食在視線範圍內,他就必須保護他的安全——這是師傅的命令。
見炎愠也在,月食愈加興奮,拍着他身側青年的肩膀道:“放心,我的人來了,你不用怕這幾只大米蟲!”
幾只錦衣大米蟲不滿了,一人一句“你知道本公子是誰嗎?”“你知道我爹是誰嗎?”“把你打個半死賜給手底下的兄弟”說個沒完……但當炎愠手心毫無預兆地直接冒出火來時,他們默默地同時後退幾步,噤聲了。
乖乖!這個長得如此精致乖巧的少年竟是五級以上的異能者?老天,他才幾歲啊?現在異能者都這麽容易晉級了嗎?!
錦衣青年們跟圍觀的群衆都是同樣的想法跟疑惑,扼腕嘆息,既嫉妒羨慕,又崇敬欽佩。
“炎愠你真帥!”見幾只大米蟲已經很識相地開始溜走,月食無比欣慰地拍了拍炎愠的肩膀,而後轉過身一把抓住試圖也要偷溜走人的青年,以驚訝的口吻道,“兄弟你要去哪?我已經幫你趕跑那些蟲子啦,你不用怕啦。”
青年:“我——”
“哈哈哈不用謝!”截過話頭,月食往他胸口用力一拍。
青年:“……”
林賀走上前,道:“好久不見。”
月食跟青年異口同聲道:“好久不見。”
“咦……”月食驚訝地在兩人之間移動視線,“你們認識?”
青年摸了摸鼻子沒有理會,解答的任務便落在了林賀身上,林賀道:“我跟他有過一面之緣。”
青年感嘆道:“換了個地方還能見面,說明我們有緣分呀。”
月食拍着他的胸口道:“我跟你也很有緣啊,謝謝你請的酒!”
青年:“……”原來一言不發直接喝別人的酒叫做“請”?
林賀:“話說起來,後來我沒再在醫館裏見過你。”
青年聳了聳肩,“我請辭了。”
月食長長地“哦”了一聲,“怪不得你一個人喝悶酒。”
“……請辭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我喝酒是因為我有心事。”
月食正色道:“感情問題可以找我,我能扯能掰,啊呸,我能說會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青年:“……我在找一個人。”
月食眸光亮起,“心上人!”
青年一臉憋屈道:“是男的!”
“哎呀男的也——”猛地噤聲,月食黑下臉,坐到桌旁接着喝剩下的酒。
三人不明緣由,面面相觑。
青年不敢久留,主上最近的心情越來越陰晴不定,只得抓緊時間盡快找到人,匆忙朝林賀告別後轉身離去,剛走到館門口,他又忽的想起到現在都還沒跟對方說過自己的名字,遂轉身道:“對了林兄弟,我叫白居——”
月食擡頭翻了個白眼接話道:“白居易,號香山居士?”
白居:“……後會無期。”說着頭也不回地跑了。
林賀哭笑不得,一邊暗念着白居的名字,一邊随口道:“說起來,我還認識另外一個也是姓白的朋友。”
月食:“是麽?”
林賀點點頭,“有機會的話再介紹給你認識。”
月食應下了。
林賀又道:“你什麽時候回去?”
“去哪?”
“城主大人在找你。”
月食拿着酒杯的手一滞,“我還有事,處理好就會回去。”
林賀望了一眼身旁的炎愠,道:“另外,我找你有件事情想要問下。”
“你說。”
“你的真名其實是樂師,而且早就知道我找的人就是炎愠,對麽?”
月食笑了笑,飲了一口酒,并不否認,“我還想着你什麽時候才知道。”
林賀微眯起眼,“你知道我?”
“這是當然的呀,如果不知道的話,我怎麽可能給你提示。”
“……提示?”
“第一次見面時我不是朝你使了一個隐晦的眼神嗎?”
林賀:“……”果然很隐晦,隐晦到我都沒發覺。
少頃,林賀又道:“我想從你這兒打聽一個人。”
“誰?”
“天師大人。”
“……”
月食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擲到桌上,原本有些醉意的他在聽到“天師”二字時霎時清醒,他轉過頭望着林賀,原本慵懶頹廢的表情已都消失不見,淩厲的眸光在林賀身上打了兩轉,才似漫不經心地緩聲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