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又遇面具人
? 在客棧等待的王少見林賀回來,連忙把他拉到自己房間裏去。
林賀一臉懵然,王少一臉肅然,他将倒好的茶“嘭”的一聲放到林賀面前,問道:“這麽晚,你去哪了?”
“去看了一下競寶場,發生了些事情耽擱了。”林賀飲了一口,不急不慢地回答。
王少擺擺手,張了張嘴又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林賀:“發生什麽事了嗎?”
王少嘆了口氣:“我打聽到炎昀的消息,但不是什麽好消息。”
“……什麽消息?”
“他創立了一個門派,名聲大振,不少世家都想将他收入麾下。”
林賀淡然道:“這個我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了?!”王少有些吃驚,“那你就這個反應?”這麽平淡?
“明天我去找白絡,确定藥館沒事我就出發前往鐵镛城。”
王少:“……”我收回剛才的話。
“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我有些困了,想歇息。”林賀微皺着眉,神色有些疲倦,王少連忙退到房外,關上門走了沒幾步又原路返回,打開門道:“這是我的房間吧?”
“作為房間的主人你太失職了。”林賀揶揄道,退到門外回他自己房裏去了。
王少:“……”先前等他等得十分焦慮的人一定不是我。
次日清晨,不等林賀他們三人去找白絡,白絡跟一青年自己送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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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緩拉着白絡的袖子,不敢吱聲,青年睨了她一眼,她便像是被火燙到一樣連忙松開手,站到王少身後去了。
白絡幹咳兩聲,望着林賀跟王少介紹道:“這位是白家家主。”
白鳴玹搖動扇子,嗯了一聲,既不熱情也不冷淡。
白絡又向他介紹林賀與王少二人,待雙方都點頭打過招呼後,白絡才道:“藥館一事家主已做處理,諸位不必擔心。”
小緩問:“表哥,那我爹他……”
“舅舅已經回藥館了,王二在他身邊幫忙,你不用擔心。”白絡道。
王少問道:“請問白家主想怎麽處理王家?”
白鳴玹望了他一眼,見白絡在一旁搖了搖頭,他才收回帶着些許敵意的目光,淡然說:“白絡對你諸多好言贊許,相信你會知道怎麽處理王家。”言下之意竟是有意相助他奪得王家家主的位置。
王少聞言一時間愣住,站在他身後的小緩眉開眼笑,林賀的嘴角也彎起一絲弧度。
氣氛一時間竟無比祥和,五人圍坐在桌旁,喚來小二送上茶水跟一些茶點,正聊得起興時,門外一青年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林兄,此刻啓程正是良時。”青年騎着汗血寶馬,朗聲喚道,站在一旁的仆人牽着另外一匹黑馬。
林賀朝他點點頭,見三位好友面上都起驚訝之色,解釋道:“鐵镛城突發急事需我去處理,即日啓程。”
王少昨晚已經先知道了,只是見他找到同行之人一時間有些吃驚而已,反應過來後便恢複了淡然,點了點頭沒說什麽,只是白絡跟小緩都感到有些遺憾,林賀來藥域的這兩天都在幫忙找人,沒能歇下來好好玩樂。
林賀朝他們溫和地笑了笑,拱手告別:“以後還會有時間相聚的,各位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幾個好友齊聲道,林賀點點頭,取過包袱,在他們的目送下騎上黑馬,馬蹄用力一踏地,奔騰遠去。
等林賀走遠後,白鳴玹才道:“方才那人你們也都認識?”
剩餘三人皆搖頭。
白鳴玹若有所思,問:“林賀去鐵镛城有何急事?”
王少想了想,坦言以對。
白鳴玹露出一個冷笑,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卞北不是普通人,現在趕上去攔下林賀興許還來得及。”
白絡大驚,他沒想到剛剛的青年竟是大名鼎鼎的卞公子,連忙起身作勢追趕,卻被自家家主攔下。
王少像是想到什麽,眯起眼冷聲問道:“白家主認出來了是卞北,為何到現在才說?”
聞言,白絡一愣,随即臉色陰沉下來。
白鳴玹搖扇的動作滞住,少頃才道:“白家跟卞家有交易往來,我不能——”
“夠了!”白絡打斷他的話,轉頭冷冷望了他一眼,跨步離去。
小緩連聲喚他,見他腳步不停,只好快步跟上,只剩下王少還坐在白鳴玹對面,聽他把話說完。
白鳴玹嘆了口氣:“我不能正面質問卞北,白家名義上雖算得上小有名氣,但對上卞家卻如同螳臂當車,況且林賀是普通人,若不是聽你所說,我也想不透他的目的。”
“那他有什麽目的?”
“煉丹世家傑出的煉丹師數量銳減,他們需要足以跟其他世家對抗的籌碼。”白鳴玹道。
王少一點擊破,“原來如此,卞北表面上是沖着炎昀去,但籌碼卻是林賀……如此說來,白絡誤會你了。”
白鳴玹搖頭苦笑,王少勸他去解釋,他卻道:“無需解釋。”
王少只當他是氣白絡不信任他,賭氣下不肯開口解釋,卻不知白鳴玹心裏的打算。
白絡一怒之下前往追趕林賀,也是他的計謀。
白家也需要跟世家周旋的籌碼,炎家這塊肥肉,大家都想分一杯羹。
而白家贏在白絡跟林賀熟識,又有人情交往,若是此事辦得好,林賀便欠白家不少人情,到時候他歸順白家,炎昀自然會自己送上門來。
“兄弟情深,真是感人。”白鳴玹溫和笑道,飲了口茶,原本坐在他對面的王少早已辭別追趕白絡與林賀二人去了,試圖将他所知的實情及時報出,殊不知一路坎坷,直至他追到白絡,又獨自一人趕到鐵镛城,最後進了廣霄教的門,也沒找到林賀。
再說當前,林賀與卞北騎馬前往傳送陣,到了中轉小鎮後,往鐵镛城的方向趕去。
當初林賀雇馬車從鐵镛城到這所小鎮,花費了十多天時間,這次快馬加鞭,日夜兼程,應該可以縮短一半時間。
卞北多次搭話,卻無一得到林賀的回應,直至夜晚趕至一片竹林,不清路況難以前行,他們才停下來露宿一晚。
篝火燃起,二人充饑過後,卞北坐到林賀身邊,又開始強聒不舍。
“林賀,你怎麽跟炎昀認識的?”
“你以前知道他是炎家三公子嗎?”
“你師傅是誰?住在何處?”
“你——”
“咔嚓”一聲響,林賀面無表情地折斷手中的幹枯樹枝扔進篝火裏,淡然道:“卞公子,你話很多。”
“長夜漫漫,只好拿聊天當做消遣。”
“卞公子是異能者,可以修煉心法打發時間。”
卞北搖了搖頭,“我無心法可練。”
林賀倒也不吃驚,點頭附和:“那倒也是,精神暗示的異能這麽少見,同樣屬性的心法更加難尋。”
語畢,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的僵硬起來。
林賀有些疑惑地望向他,卻見卞北臉上的笑已經掩去,肅然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是精神暗示的屬性?” 說着,不等林賀辯解,他又搖了搖頭道:“不對,我從未跟你說過我是特殊系異能者,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林賀啞口無言,努力回想跟他的對話,發現卞北确實從未提過他的異能屬性,自己卻一言道破,實在惹人嫌疑。
是自己大意了,該怎麽解釋?林賀在心裏嘆了口氣,陷入沉思。
随着等待時間的增長,卞北的臉色愈加陰沉,就在他忍耐告罄的前一秒,林賀開口了。
“你曾經問過我,為什麽在競寶場時飛蛇沒有攻擊我?”
“是。”卞北恢複了一絲耐性。
林賀往火堆裏又扔了條樹枝,漫不經心道:“因為我運氣好,老天贈予我一項技能,讓所有異獸都不會傷害我。”
卞北有些驚訝,不由得又确認了一遍他的身份,确定他是普通人無誤,不過……
“這跟你看到我異能屬性有什麽關系?”
林賀聳聳肩,“沒關系。”
“……”
林賀又道:“能夠看到異能者的屬性是我的另外一項技能,本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但既然說漏嘴,我就說給你聽吧。”
見他一臉坦然,卞北只好壓下心中的狐疑,贊道:“林兄真是天賦異禀。”
林賀笑了笑,“嗯,羨慕不來的。”
卞北:“……”
夜漸深,卞北假裝入眠,翻了個身微睜眼打量睡在火堆另外一側的林賀。
只見他頭枕包袱,手中拿着不知什麽東西正端詳着,面色淡然,眸光卻無比柔和。
難不成是心上人的物件?卞北心中暗想,正想仔細看時,突如其來的危機感卻令他挺直了腰背,目光一凜躍身而起,林賀也像是感應到了什麽,站起身子。
卞北留意他将手中物件放進囊袋時的動作,看到那物件是一顆黑漆漆的球狀物,心中再度升起疑惑。
誰家姑娘送的定情信物長這樣?
“卞北。”林賀低聲道了一聲,喚醒神思恍惚的卞北,又将三枚丹藥夾在指間,以作防備,緊接着擡頭望向上空,仿佛知道那裏會有什麽東西。
少頃,竹林上空果真傳來了異獸尖銳的嘶鳴聲,林賀:“聲如鷹鳴,有翅,不是野烏就是閃獸。”
卞北微微吃驚,林賀聽聲音越來越近,明顯異獸是朝他們二人襲來,有些疑惑地說:“閃獸怕火,野烏性格溫和,兩者都沒道理襲擊人才對呀。”
話音剛落,一只獨腳三眼的異獸終于映入眼簾,林賀正想讓它自行離去,卻見有兩個皆穿一襲黑袍,頭戴面具讓人看不清他們樣貌的人騎在它的身上,不免有些吃驚,脫口而出道:“面具人?!”
卞北聽見他說的話,問道:“你認識他們?”
林賀猶豫着點了點頭,“算是認識。”
“那關系如何?”
話音剛落,一張鐵網在他們上方張開落下,二人連忙閃身躲過。
卞北陰沉着臉,自顧自地道:“現在我知道了。”
林賀見閃獸被他們控制,喪失心智根本不受馭獸之能的影響,只好先想辦法把騎在他身上的二人引到地面上。
卞北也是這個想法,不斷施以暗示欲讓兩個面具人從閃獸身上下來,但竟沒有效果。
林賀凝神注視,其中一個面具人曾經在水簾都大殿中對戰過,是水金雙屬性的為首人,而另外一個人的額頭上則浮現出來泥土的圖案,未曾謀面,但很有可能就是女童曾經提過的“小土”。
為首人絲毫不理會卞北,對林賀道:“林兄弟,我們主子有請,勞煩你與我們二人走一趟。”
“請人就是這麽一個請法?”一旁的卞北嗤笑了一聲。
為首人置若罔聞,兀自對林賀接着道:“我們主子還邀請了尊師,你與龔老已有一段時間沒有相見,想必也是十分想念他吧?”
林賀聞言眸光一閃,心裏有些擔憂,但面上卻不動聲色,淡然道:“你在說什麽?我哪裏有什麽師傅。”
“即便你被逐出師門,但你異世學院大弟子的身份從未有人忘卻。”為首人道,從懷中掏出一樣物品扔給林賀,後者伸手接住,随即勃然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