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047我們成親吧

☆、047 我們成親吧

朱西施氣得呼哧呼哧直喘,可她也知道現在就是任她有多大的聲音也不會壓過眼前這堪比風暴的聲浪了。難道真的只剩下忍字一招了嗎?可出門時方如來明明胸有成竹地請自己看大戲來着?至少她相信絕對不是現在被人罵不還口的戲目。

如此想着,朱西施就歪頭去看身側的方如來:這就是你要請我看的大戲?

當然不是。方如來的目光穿過擁擠的人群,遠遠落在一個帶了大帷帽的人身上。那人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圍攏過來,甚至都沒有面朝向這邊。可方如來卻敏銳地察覺到,剛才挑撥群衆的聲音源頭就是出自那裏。

“喂,你想什麽呢?快解決現在的問題呀。”朱西施狠狠地瞪一眼方如來,壓低聲音提醒道。

在周圍一衆讨伐的聲音壓迫下,朱西施的聲音連方如來這個離得最近的人都沒有聽得太清。可方如來卻清楚地看到,在朱西施聲音收尾的一瞬間,那帶了帷帽的人的腦袋精準地偏向這方過來。好像他能聽到似的,更好像他站在那裏等着的就是方如來對如此問題的回答,而且最好是回答不出。

你想怎麽答?在被人堵到門口的時候?

學官府慣用的模棱兩可态度支應一句“這屬于私事範疇,本人有權不予回應”?如果不是輿論罵至門口,此種回應倒也算得上是保守穩妥的中庸之招。然而現在是面對面的對抗,此話一出只會起到“我的事你管得着嗎”這樣着火上澆火油堪比導火線的助爆功效。到時,別說解決問題,這第一個被解決的就會是說話人本身。

或者萬般無奈兼一本正經地訴苦說“阿彌陀佛,一路相伴是受人所托,共住一宅是情勢所迫。貧僧雖深知會造成大家的誤會,但為了早日将軻少的亡靈送回平城,貧僧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呀”?聽起來頗有一番為了正事甘冒名譽受損的偉大情懷,其實卻更容易造成“你行你上你來告訴我怎樣才能不折損名譽又能完成所托”的形同推卸責任的腦殘形象。

如果她別無所圖,她會選第一種,以天大地大爺最大的驕傲态度吼一句“我就願意這樣了,關你屁事”,然後調頭就走。他們願意說啥就說啥,跟她有關系嗎?

如果她忍性超強,她會選第二種,以平易近人換位思考的和諧心态一一求得諒解,然後如願進入趙府進行她的謀取鹽道人脈的計劃。這些人不過是被人利用來做槍的傻缺,她認真,就輸了。

很可惜,她兩種都不是。她既對那鹽道人脈勢在必得,又不願委屈自己遭受一點點的設計。那帶了帷帽的人如果妄想憑着這招就阻她進門的話,那他一定打錯了算盤。

“阿彌陀佛——”方如來清清亮亮地喊出一聲佛號,從容平穩的聲調就如一塊重重的岩石,輕易在翻騰如沸的聲浪中力墜千鈞一擊到底。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當兩股勢力正面交鋒時,決定最後勝敗的至關要素往往不是聲勢的大小,而是氣場的強弱。而這種氣場又不僅僅是“問心無愧”的坦蕩,還必須由內而外散發一種“完全不将你放在眼裏”的霸氣。

通俗一點說就是,你可勁的鬧吧,反正在我的眼裏你不過就是一介不懂事的小屁孩。

人群忽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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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唰唰關注過來的眸子裏,無不映出方如來如佛祖般俯看衆生百态的淡定。

“傳貧僧與這位女施主一路相伴,誰傳的?誰為證?”方如來平靜地發問,仿佛這事件的當事人之一不是她似的。

這一路,為了不給人抓到把柄的機會,半夏和木之槿總是輪番放哨。所以,她絕對可以确定,除了在平城的城門口這些人看到了她和朱西施同時出現之外,在此之前,不會有人有機會出現在他們馬車的方圓百米範圍之內。

想拿這一條做文章?背後的那位注定不會如意。

衆人果然噎住,一個指一個,“不是你說的嗎?”

“不是,我是聽他說的。”

“那你?”

“是他。”

食指首尾相連,繞來繞去,最終繞回了第一個發問的人那裏。

朱西施笑聲震天,“哈哈,原來你們嗆嗆了半天,其實都是靠着憑空猜想無端造謠啊!真是笑死老娘……”

“那你昨晚與這和尚共處一宅怎麽說?”人群之後,那個戴了帷帽的人再次發聲掐斷朱西施的話,“這看到你和那和尚先後進入同一處的宅子直到今早才共同出門的可是大有人在呢。”

“那又如何?他看到我們共處一宅就是共在一屋嗎?你讓證人出來和我當面對質。”朱西施也學會了,應對口戰的最有效方法就是具體到細節。

那戴了帷帽的人突然就笑了,“呵呵呵,怎麽這次又要以‘誰為證’為由嗎?那還真湊巧,這看到了的人恰好還就在這裏。陸老八——”

那人招呼一聲,一個五大三粗的黑臉漢子應聲站出隊列,站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你把昨晚見到的事情跟大家再詳細說一遍。”

那人吩咐一聲,陸老八很快大聲接話道,“昨天下午趙家外宅緊急召集我們去那裏修剪花園,說什麽盛京來的貴客一定要收拾漂亮才行。我們貪圖人家出的銀子多,于是飯都顧不上吃一直忙到入夜。而就在天剛剛擦黑時,一股紅燒肉的味道進入鼻子。餓了半天的兄弟們立刻忘了管家交待的不得亂看的規矩,急急看将過去。這一看,還不如不看哪!”

陸老八憤憤不平地一錘大腿,“就是她,一個寡婦捧着一碗紅燒肉就直奔這和尚的房裏了。一直到臨近午夜我們都幹完活了,她都還沒有出來。道德敗壞啊,傷風敗俗啊。”

陸老八一副不忍直視的唾棄表情,朱西施恨的牙根癢癢卻又找不出任何能反駁的話。她心裏清楚昨晚的事實還真就同大家說的一樣,昨晚也真的眼線遍布今早開始發揮功效了,她現在只後悔剛才逞強就提出的“具體細節”一說。這下好了,人家細節出了,她要如何解釋?

衆人一看朱西施不說話了,立馬又來勁了。

“你不是說要對質嗎?人家來證人了,你倒是解釋啊對質啊?”

“哈,我看是沒得對質了吧?這被人看個正着,你還能如何解釋?傷風敗俗的賤……”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還請口下留德。”方如來猛然出聲,趕在了那罵人的話之前,“朱施主不是不解釋,而是她在等有人解釋。諸位還請少安毋躁……”

“再就快讓那人出來!”帶了帷帽的人厲聲一喝也打斷了方如來的話,“莫不是你二人早已無話可說,索性在這裏拖延時間呢吧?”

朱西施也有點慌,眼睛偷偷看向方如來:有人解釋?誰?昨晚那房裏本就只有她和方如來兩人,這既定的事實方如來要如何扭轉成跟名譽無關的假象?那能解釋的人如果不是方如來,那會是……

“我!”人群之外,一道媚态十足的聲音響起,“我來解釋。”

朱西施不知為何就心悸了一下,這聲音?

衆人聞聽也尋聲看過去,只見一架黑色的馬車內,鑽出了一個黑色素袍卻仍然眼角眉梢都是媚意的男人。

木之槿。

人群中有人疑惑,“這人是誰?怎麽看起來長得那麽像百花樓的木媽媽?”

“難道是那個自小被送到盛京讀書,後來考中狀元卻因身份敗露而被先皇貶進楚倌樓的木媽媽的兒子?”

“對,想起來了,就是他!他怎麽回來平城了?他什麽時候回來的?他又跟這個寡婦有什麽關系?”

衆人疑惑,方如來對着木之槿再次出現的媚意也疑惑。她是有派半夏提前通知他過來解圍,可她沒想到他是以這種狀态過來解圍。這一路,遠離了盛京,又處理掉了一幹衙役之後,在她和朱西施的面前,總是一臉冰冷男人氣十足的木之槿,都快讓她忘記他原來還有着媚倌的身份了。

可是今日,這媚意又回來了,為什麽?這個嫌棄有着女兒身的她和朱西施的木之槿,每每在危險襲來時又會毫不猶豫地摒棄這種偏見保她倆周全的木之槿,這個朱西施口中的娘娘腔她眼中有所為有所不為頗具原則的真漢子木之槿,他示于人前的媚意背後到底隐藏着多少不為人知的隐情?

木之槿就在一衆各有心思的目光中一步三搖的媚态走來。

“西施,抱歉我來晚了。”

情意綿綿的目光,情意綿綿的聲調。

衆人先是無不舒爽地打個激靈,随即就個個眼神興奮起來:這話,聽着有料啊。

朱西施面無表情地搓搓手臂上生起的雞皮疙瘩,感覺——有些不太好。

“西施,我娘同意你為我贖身了,你再不用整夜的在大師座前叩拜祈求了。”

說她倆共在一屋?沒錯!可那是為了能和我在一起而虔誠祈求。

“西施,從今天起你再不用偷偷地為我送紅燒肉吃還要借大師來掩護了。”

說她送紅燒肉進了和尚的房間?也沒錯!可那是因為房內還有着偷偷來會情人的我。

“西施,從今日起,我再不讓你處于流言蜚語的攻擊中心,再不讓你因我而飽受無法訴說的難言之苦。”

她無法與你們對質解釋,完全是因為想保護心愛的我啊。

“西施,謝謝你,我們成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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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親親:&!漫漫!@^_$的傾情鼓勵!祝出差有豔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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