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22)
時諾威看了兩人一下,然後丢過來一個花環給赫赫戴上,又拿過一個花色的絲毯松松垮垮地放在他腰間,左右看看了點點頭又對着打光的人指指點點,這才重新端起相機。
赫赫感覺到灼熱的呼吸噴在他頸間,他簡直要瘋了,這對他是莫大的煎熬,但想着正在拍照,只能萬般忍耐,擡起頭對着鏡頭微微勾起唇角。
拍完這組照片,赫赫大舒一口氣,感覺自己像是打了一仗。這時諾威興奮地舉着相機過來給他看,“你看看,這組照片是不是拍得很不錯,我原本以為你跟沈崇敖放一起會被掩蓋,但是這搭配卻出奇地和諧,你不但沒有遜色,反而更加明豔了!”
的确,他看着照片,上面是他微微靠在沈崇敖身上,頭上戴着一個桃色的花環,裸着的上身白皙與蜜色的皮膚相映襯,清瘦與健美的軀體格外搭調,沈崇敖冷豔的臉,專情的眼深深望着赫赫,而他側臉望着鏡頭,眼帶深情,幸福漫溢,果真絕配!
諾威喜滋滋地捧着相機,然後開始指揮布置下一個場景,接下來是一組水中照片,赫赫淌着水跟在沈崇敖聲邊,見他寬肩窄腰地慢慢走到前面,水沒過他挺翹的臀,淹到腰部,眼睛便挪不開了,在他身上四處瞟。
這時諾威才喊停,“來,崇敖你抱着赫赫,讓他高出你一截,赫赫背部微微後仰,對,伸開雙手!”
水中的照片諾威最愛的那張幾乎讓他激動地想吶喊出來,只見照片裏沈崇敖抱起赫赫,赫赫後仰着身子,望向天空,伸出雙手,大聲笑着,而沈崇敖則是微低着頭抵在赫赫胸口,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在他們身後是無邊的碧水與藍天,歲月安好,此情可待!
最後一個場景便是拍攝夕陽的,見夕陽還沒有到最美的時刻,便中途補妝休息。赫赫端着一杯飲料就着吸管喝着,見四下無人,便歪過頭笑嘻嘻地望向沈崇敖,“喂,告訴我,你剛才有反應沒?”
沈崇敖偏過頭看他,“我有沒有反應你不知道嗎,故意貼我那麽緊,在水裏還夾我來着,要不是有水擋着可就好看了!”
“還不是因為我怕你給我抖水裏去了,腳又懸空了,能不緊緊貼着你嗎!”赫赫不滿地咬着吸管,沒想到拍攝結果變成這樣了,不過确實最好了,他低聲笑了起來,“你不知道諾威是你鐵粉,他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給你拍一次照,現在他真是此生無憾了!”
沈崇敖但笑不語,其實諾威早就替他拍過照,在他還是赫赫的時候,那次初雪的封面,那份送給赫赫的禮物,原是那時就已圓夢,他破了自己的忌,第一次拍雜志封面,而諾威也圓了夢,拍了最想拍的人,只是他不知而已!
人生何處不相逢,這便是緣,隐隐天意中便已決定,亦如他與赫赫,誰能知道那次荒謬的經歷竟造出這般情緣,一次身體的交換,換來彼此的心!
☆、七十七章
等到夕陽無限好的時刻,這倆貨才挪動屁股去場地,沈崇敖簡直比國寶熊貓還要寶貝,兩個場地地人都緊着,本來圍觀的人挺多,但是沈崇敖怕赫赫不自在,讓人都哄散了。
這夕陽不是好拍的,得找個開闊的地,這樣才能現出海平天闊,霞光萬丈,所以這次沒有在海灣上拍,而是去了不遠處的一個海嘴上,一截海岸延伸到海裏,被海水洗滌,幹淨圓滑的沙子鋪了一地,潮水輕送,海風輕拂,霎是舒爽。還有小蟹趁着海潮慢慢爬出沙子,在地上悠悠轉着。
這次拍攝的姿勢難度太大,赫赫生怕自己繃不住,要是在大家面前露醜可就糟糕了。他要整個人伏在沈崇敖身上,這幾乎是兩句身體親密無間地貼合,搞不好就擦槍走火。
Advertisement
赫赫幸運沈崇敖來救場了,不然要他跟吳東做這麽親密的事情他真不知自己會不會當場翻臉,但是現在一切可以接受!
他看着沈崇敖躺在沙灘上,對着自己說,“上來吧!”
“說得好像讓我上你一樣!”赫赫翻個白眼,然後看着沈崇敖一副任你随心所欲的模樣,臉上竟發燒般滾燙起來,好像是兩個人的洞房花燭夜一般。
他爬到沈崇敖身上,安靜地伏在他胸口,看着他眼睛微微閉着,雙手枕在腦後,一臉平靜的模樣,真想把他給辦了,想着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來。
這時見沈崇敖眉毛一皺,突然一個激靈地坐了起來,摸着自己的後背,看着他道,“有什麽紮我了!”
赫赫被他抵得坐了起來,兩條腿還分開騎在他身上,然後錯來臉去瞅他摸的地方,見後背似乎有一點紅痕,再一看地上,居然是一只小螃蟹,旁邊還有個小洞,估計是剛被他壓着了。
赫赫逮過那個小東西,湊到他面前,笑了起來,“你看看,居然是只橫行霸道的螃蟹,誰讓你平時橫慣了,現在有人收拾你了,哈哈!”
諾威感覺按下相機,抓拍住這一幕,見赫赫捧着一只小螃蟹,跨坐在沈崇敖身上,舒心地笑着,而沈崇敖微微露出一個笑,一臉寵溺,這是真品。
最後一張照片是赫赫坐在沈崇敖懷裏,背對着鏡頭,露出姣好的背部線條,後背心那一個朱砂痣妖豔血紅,如妖姬般惹眼,他微微側着頭,留出一個絕美的側顏,微濕的發別在耳後,整個人顯得高貴冷豔。而沈崇敖手放在他胯上,露出纖長的手指,面向着鏡頭的臉微微眯着眼,衣服慵懶随意的表情,還有勾起的一邊唇角,如王子般綻放着光芒。
總之,這是諾威拍過的最滿意的照片,他都要感激涕零,以死明志了。
沈崇敖拍完後謝絕了杜主編的慶祝與道謝,便回劇組去了。赫赫可憐巴巴地目送着他遠去,恨不得化為一張紙揣進他胸前的口袋,随他一起去。
這時肩上被猛拍一掌,把他拉過神來,見諾威那副花癡臉出現在面前,還有那眼中盈盈欲出的水光。
諾威吸吸鼻子,順手攬着赫赫,“多謝哥們兒,遂了我這麽久的心願,你看看這照片,多麽的美啊,果真,只有你們這樣的臉才能對得起我的技術!”
赫赫翻個白眼,“得了吧你,別惡心我了,再觊觎我男人,小心我給白練高密,讓他剝了你的皮!”
諾威聽了這話,果真收斂起一副見到救命恩人的模樣,伸手過來掐赫赫的脖子,“你這個夢想的家夥,不許侮辱別人的夢想!”
赫赫笑着掰開諾威的手,跳了出去,“我的夢想就是拿下我男人,我已經實現了!”說完沖他做了個鬼臉,鑽到更衣室裏去換衣服。
晚上赫赫就耐不住了,把沈崇敖告訴他的地址默念了幾遍,這心就開始發癢了,聽着喬伊在浴室裏洗刷刷唱着歌,他盤算着如何溜到沈崇敖那裏,來個深夜幽會。
回想起沈崇敖白日裏那般風景,赫赫便覺浴火焚身,情不能自已,自己的小兄弟便精神奕奕地抗議,他也不管那麽多了,換掉自己的短褲背心,穿戴一新地出門去了。
他拉起自己的頭發遮住臉,左右望望,見門口沒人才奔了出去,結果在電梯裏遇到了吳東,他本能着想逃避掩飾,但是看吳東一副已經把他看穿的模樣,他也就不裝了,迎上他的目光,語氣不佳道,“沒見過帥哥啊!”
那吳東卻低聲笑了起來,擡手搭在他肩上,湊到他耳邊道,“你和沈崇敖什麽關系啊,不會是被他潛了吧?”
一聽這話,赫赫一愣,見四周無人,一把扔開吳東的手,移開疾步,警戒地望着他,“我告訴你啊,不要亂說話,我和他什麽關系管你屁事。”
吳東見赫赫急了,趕緊說道,“哎哎,不要炸毛嗎,遇見也是緣分,我去附近的酒吧玩,你去不去!”
“不去!”赫赫想也沒想就答道,他現在可是有家室的好男人,怎麽能出去鬼混,他家美人還等着他呢,見電梯門開了,他立刻竄了出去,對吳東比了個中指,說道,“你自己去玩吧,我可是好孩子!”說完一頭紮進暮色裏。
在這個鳥語不同的國家,赫赫問了好半天路才找到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他還真怕自己走在路上被打劫了,心裏暗罵沈崇敖那個家夥,住哪兒不好,非住這麽偏。
他走了一會才見那個崖上懸着一棟別墅,僅矮矮的一層,在星辰映照寫顯得孤寂而神秘,再走近一些,便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只見一棟如水晶般透明閃着光亮的幾乎透明的房子立于眼前,四面幾乎都是落地窗,被簾子遮住,房前是一圈圍欄,隔出一個空間,四周亮着燈。
玻璃房子四周環繞着游泳池,池水映着光亮,随着水波蕩漾,暈起波光反射在玻璃上,整個房子像是自帶發光的明珠,顯得那麽不真實,虛幻而美好!
赫赫阖上因吃驚而張大的嘴巴,把快要掉下來的下巴歸位,然後思量着打電話讓沈崇敖來開門,但是他又不想驚擾他,因為室內沒有燈光,他想看看此刻沈崇敖又是怎樣的光景陳列其中。
這樣想着,赫赫打定主意要潛入陣地,幸好圍牆不高,還有腳蹬的地方,不費吹灰之力便翻了過去。順着連通兩邊的橋走了過去,便是平滑的玻璃面了,他脫下鞋子拎在手上,生怕驚動了室內的人,圍着玻璃轉了一圈才發現窗簾的一個缺口。
他湊了過去,閉着一只眼睜一只眼順着縫隙往裏瞧,雖說光線不好,但可以看出室內漂亮地一塌糊塗,真個是一間大房,中間是一張超大的床,然後是豪華的浴缸,各種家具,但是沒有看到沈崇敖的身影,他極度納悶,心想這厮不會出去找樂子了吧,要是這樣就搞死他。
由于看不太清,赫赫便用手遮了一下,臉都貼在玻璃上了。突然着力的玻璃一動,被抽去了,赫赫大叫一聲,整個人向裏倒去,他揮舞着手想抓住什麽借個力,突然摸到溫柔的身體,那一瞬他頭發都要豎起了了,哇哇大叫起來,“見鬼了,啊啊啊!”
“噓,是我!”話剛喊出口就被捂住了嘴巴,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他才放松,肩膀垮了下來。
然後不解氣,依在沈崇敖懷裏捶了他兩拳,“讓你吓我,魂都沒了!”
接着傳來了沈崇敖的低笑聲,“你這樣難道不是想吓我嗎,我可一直在等你。”說完唇邊壓了下來。
赫赫明顯感到腹部有一個東西抵着自己,頓時血水逆流,在感受到他熟悉的氣息後,他便受不住控制,發狂般摟着沈崇敖的肩回吻起來。
灼熱的氣息不斷交換,他的身體在沈崇敖雙手的撫弄下變得泛紅滾燙,難耐的低吟出口,婉轉低語,似美妙的靡靡之音。感受到衣服被褪去,胸前的一點落入一個溫柔的口中,他抓住沈崇敖的頭,手指輕輕插到發間,不斷收緊。
下一秒便雙腳離地,背接觸到柔軟的床面,心卻仍飄在雲端,他迷離的雙眼緩緩睜開,看見月光灑下,整個室內像是被流轉的夜光包圍。這時伏在他身上的人撤離,他心裏一空,怔怔地伸出手想抓住那人,清吟出口,“崇敖……嗯……不要停……”
等沈崇敖打開床對面的玻璃門與簾子回來時,赫赫撐起身攬住他親吻着,餘光望着那傾瀉而下的月光流光溢彩,海風吹來浪聲陣陣,随着身體的沖@撞聲一道将他推向無邊的極端。
他随着沈崇敖的動作蕩着如同小舟般飄搖晃蕩,随波逐流。
“嗯……啊……”他感覺雙手被緊緊握住,耳邊是愛人粗喘的聲音,體內含着那巨大的事物,似要将他搗碎一般,心卻被填地充實,歡愉着,享樂着!
☆、七十八章
赫赫是被渴醒的,他感覺自己要散架了,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便擡起腿給了沈崇敖一腳,“喂,我要喝水,幹死我了!”
“這不沒幹死嗎。”沈崇敖摸了迷糊的赫赫臉一把,然後将人連着毯子一抱向對面的沙發走去。
“你個精蟲上腦的,我說的是口渴!”赫赫騰空着,也懶得動,任憑沈崇敖抱着,然後軟軟地落在沙發上。
從透明的玻璃窗上可以看見幽暗的海面,海裏的聲音也清晰可聞,海風夾雜着海腥味卷起簾子灌了進來,還有一絲絲冷。
“喝吧!”沈崇敖将被子遞到赫赫手邊,他接了過來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意猶未盡地天天嘴唇,然後拱進了坐在身邊的沈崇敖懷裏,手一摸,發現他不知什麽時候穿了短褲。
沈崇敖把腳翹了上來,躺在沙發上,赫赫果斷像今天拍照時一樣伏在他身上,然後揪他胸前已經被自己吮得紅腫的那點,“你說你家老爺子看到這期雜志了會不會劈了咱們,我記得當時他給你提的條件裏,有一條就是要保密,如果被發現了咱們就不能在一起的,現在拍這種照片無異于在公衆面前出櫃啊!”
沈崇敖低下頭看着赫赫,月光下他的眼睫散發着光亮,異常美麗,“怎麽,你害怕了?”
害怕嗎,赫赫心裏問自己,向普通戀人那樣可以在眼光下肆意牽手,不再在乎別人的眼光,同性也好,明星也罷,能向別人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的愛情,為什麽自己有這麽優秀令人自豪的戀人,卻不能見光,更不用說得到祝福。
他是害怕的,害怕別人犀利刻薄的言語傷害沈崇敖的名譽,他那麽好的名聲不能毀于一旦。害怕沈應雄百般刁難,設計拆散他們好不容易經營的愛情,是的,他害怕!
他抖着手緊緊抱住壓着的人,頭貼在他胸膛上,連說出的話都帶着顫音,“我害怕,崇敖,我不想你被別人指指點點,害怕你爸爸要拆散我們!”
感受到懷裏人的不安,沈崇敖輕輕拍着他的背,低頭用下巴頂在他頭頂,方柔了聲音,“不要怕,還有我呢,別人的瘋言瘋語我們不用在意,我爸爸那邊也不用擔心,你知道上次你去沈家下棋為什麽會遇到我嗎?”
為什麽會遇到他?赫赫不知,但隐隐有一種猜想,果真下一秒沈崇敖說出口的話就印證了。
“因為那天是我爸爸讓我回家吃飯的,而他卻把你叫過來下棋,這不一目了然了嗎,他有意讓我們見面,不說他喜不喜歡你,至少他不讨厭你!”
赫赫疑惑了,沈應雄為什麽不讨厭他,難道自己不是誘拐了他唯一的兒子嗎?他搖了搖頭,“他那麽老奸巨猾的,難道不會對我示個好意,讓我們掉以輕心,然後等我們露出馬腳了,他再趁火打劫,說我們違反約定,拆散我們!”
“哎喲,這成語用的可不少,什麽時候這語文功底長了!”沈崇敖笑着摸摸他的頭,“我爸爸我還是了解的,我現在接收了公司,事情也做的井井有條,他那時不過那樣一說,看他上次的反應,也不像是對我們有什麽不滿。”
“真的嗎?”赫赫還是半信半疑,生怕那奸老頭再給他使絆子。不過,他堅信就算有天大的阻攔,只要自己不松手,沈崇敖永遠都是他的,為什麽這麽自信,就憑沈崇敖今天為了他開了戒!
本來拍完了照片玩一天就該回H城的,但赫赫覺得好不容易飛來一次就要玩得盡興一些,便同諾威,白練,連帶着喬伊又逗留了幾天。可憐喬伊形單影只,時常是電燈泡的存在,偶有感嘆自己也該找個伴了,不然天天被赫赫秀恩愛都要瞎了眼,這天天吃狗糧的日子可真不是滋味。
“唉,還是家裏舒坦!”赫赫躺倒在他許久不見的大床上,舒适的直哼哼,別說,這旅游可真是個力氣活,又要應付諾威那臭小子的時刻攻擊,又要打發那些對他男人暗送秋波的大波妹妹,特麽的臉白人壯漢都得時刻提防,他還真是心累!
在去美國之前,赫赫讓喬伊把Sunday找個人寄養幾天,Sunday那脾氣不知是不是遺傳了赫赫,關于怎麽遺傳的這點有待考證,反正是一個勁地折騰,只要是在寵物店就不吃不喝,在別人家就乖乖聽話,也不知這小不點怎麽那麽聰明,怎麽能分清這寵物店和別人家的。
他讓喬伊把Sunday送回來,沈崇敖一回來就去了公司,他現在家裏,翹着腿做沙發上看電視,盤算着過會讓喬伊載他去超市買東西。
沒多久聽到外邊有動靜,心想八成是喬伊來了,便踩着拖鞋高興地迎上去,“兒砸回來喽!”
門從外面打開,兒砸回來了不錯,跟着回來的還有喬伊和賀風與。赫赫接過Sunday,抱着禿嚕幾下,然後瞥了一眼坐到沙發上,比在自己家還自在的賀風與,不悅道,“賀少怎麽來了,我這小屋子真是蓬荜生輝啊!”
賀風與仰靠在沙發上,沖赫赫咧開嘴一笑,“赫赫啊,你這也忒忘恩負義了,要知道你對我這副臭臉,我就趁着Sunday在我家的時候好好虐待一番了!”
在他家?赫赫這可暈菜了,怎麽跑他家去了,他疑惑地看着喬伊,“Sunday這些天住賀風與家的啊?”
見喬伊點頭如搗蒜,他這臉色才緩和幾分,不情不願道,“那謝謝你啦,我剛才不也不知情嗎。”為了兒砸,忍了。
偏偏這Sunday還忒沒良心,從赫赫懷裏掙脫下來沖賀風與跑去,乖乖地窩在他懷裏。惹得赫赫差點沒忍住破口大罵起來,真是養了個賠錢貨,心寒死了。
賀風與咕嚕着Sunday的腦袋,接過喬伊給他倒的茶,順帶着揩了一把油,見喬伊漲紅臉瞪了他一眼,這才滿意,扭過頭跟赫赫說正事去了。
他指了指桌上的東西沖赫赫道,“赫赫,別說我不念舊情啊,這可是我精挑細選的劇本,打算投資拍成電影,這主角啊,我還非你莫屬!”
“非我莫屬?”赫赫翻了個白眼,坐過去拿起那個劇本,看了眼封皮上的名字,念出了口,“燦爛的日子?”
剛念出這個名字赫赫就不樂意了,不悅地望着賀風與就開始噴口水了,“我說賀少,你這是作弄我呢,這什麽破名字啊?還燦爛的日子,怎麽聽都不像能大火的啊。”
賀風與趕緊打斷他,不耐煩道,“嚷嚷什麽呢,你翻開看看不就知道了,不好的我能拿給你嗎?”
赫赫斜了他一眼,心說要是掉粉的劇本,我一定把你拿掃把趕出門,他滿心狐疑地翻開劇本看了起來,剛開始是枯燥的背景介紹,他還隐隐按捺着怒意,但是後頭卻被劇本中的情節吸引住。
這個劇講的是一九七幾年上山下鄉的事情,那是高考還沒有恢複,男主是一個叫俞可的十八歲男生,他被迫去鄉下接受所謂的“讓年輕人接受中下農的再教育”,但是從小在城市生活的他思想要開放些,不似鄉下那般傳統閉塞。
他去鄉下插隊落戶,參加勞作,但是他骨子裏卻有着一股叛逆,故意順着他在鄉下的種種遭遇展開。在鄉下他遇到了同樣叛逆的男二高歌,高歌是當地高官的兒子,同樣不可一世的個性,兩人喜歡上同一個女孩,并為之大打出手,卻也因此結下緣分,在相處中發現兩人志同道合,暗嘆相見恨晚的同時成為極好的朋友。
故事圍繞着俞可的愛恨情仇展開,最後以恢複高考,他與高歌約定一起複習參加高考落幕。這部劇偏文藝,顯露出許多對人性的思考,典型的賣好不賣座,名聲雖好,但票房沒有保障。
赫赫看完合上劇本,久久沉浸在故事裏無法自拔,似乎他已變成那個倔強任性卻振振有詞的俞可,他長舒一口氣,神色淡淡地望着賀風與,“這部劇真的很不錯,但是你為什麽要找我演!”
他見賀風與左右瞄瞄,偷偷湊到他耳邊,鬼鬼祟祟地開口,“其實我在追求喬伊,投資這部劇一部分是因為劇的确好,另一部分是想你和喬伊一起去,好給我們制造些機會!”
這個理由倒是讓赫赫特無語,若說賀風與對他舊情難忘,以此表情也好,或說賀風與被他高深莫測,出神入化的演技折服也好,但理由偏是這般滑稽。
他扭頭看了眼似乎看出他心意買了菜回來,正往冰箱裏放菜的喬伊,覺得的确是個好孩子。這時他才正眼将他瞧了個仔仔細細,喬伊長得很白淨,頭發不長不短,看起來十分乖巧,身材比赫赫矮上兩厘米,總是穿得像個剛出社會的大學生,皮膚白皙,倒也是一副唇紅齒白的乖乖仔模樣。
雖說看起來非常順眼,但對于賀風與這樣的人會看上這樣的乖巧型,他還真有些不相信。若說他是看慣了俊男靓女,想換換口味他信,若說他只是覺得喬伊有趣,一時興起他也信,但是說他賀風與愛上了喬伊,願意退身花叢,攜手喬伊,過安靜和諧的日子,打死他赫赫都不信。
喬伊似乎發現了他審視與深思的目光,側過身望着他,彎了眼角笑道,“赫老大,這個排骨你晚上要吃嗎,我直接放廚房吧,擱冰箱裏沒有新鮮的好吃。”
那個燦爛的笑刺痛了他的眼,赫赫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不行!他不能害了喬伊做這個冤大頭,到時候喬伊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多恨他呢!
他“嗯”了一聲算是回應,然後扭過頭望着賀風與,認真道,“賀風與,你是認真的嗎?”
☆、七十九章
聽到這話從赫赫口中說出,賀風與也是一愣,是認真的嗎?他只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他思索片刻才開口,“每個人都有追求與接受的權利,我只管追求,接不接受是喬伊的事情,說不定我只是一時頭腦發熱,熱度退了就無所謂了,但是這之前我只能保證不傷害他。這個劇本你要是喜歡就接着,要是不喜歡就推了,也不是你接了這個劇喬伊就能被我弄到手了。”
賀風與總是嬉皮笑臉的,這樣認真地同他講話還真是少見,他看了一眼劇本,又看了一眼不停忙碌的喬伊,點了點頭,“這個劇本我會考慮的,不過前提是崇敖答應,至于喬伊……你們的事情我不參合,我不會幫你的,就算進了劇組我也會好好看着他,不給你可趁之機。”
賀風與攤攤手,又回到了以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你自己确定就好,對了,為什麽要獲得沈崇敖的同意,這是你的事業,他已經推出娛樂圈了。”
赫赫把劇本放下,歪着腦袋望向賀風與,“你知道什麽,這叫互相尊重,給彼此安全感,我想你賀大少是不懂的,再說了還不是之前和你有點破事,我得獲得我家上司的批準,這男人醋勁上來了可不是蓋的。”
賀風與聽到這倒是哈哈大笑起來,指着赫赫道,“我沒想到你這瘋小子也變成孬種了。”
赫赫翻個白眼,心說愛情的事情你丫不懂,還嫩着呢,“不要高興地太早,總有一天你遇上那麽個人,你也會變成孬種的!”
這話倒是被赫赫一語言中,某天當赫赫指着他罵孬種的時候,他還真無言反駁!
那倆人撤後,赫赫就開始琢磨了,怎麽讓沈崇敖同意他接這個劇本,說實話這劇他看一遍就看中了,他特別喜歡俞可的個性,那種叛逆的、張揚的性格正如他當年不顧一切去愛卻落得滿身傷痛時一般,他想要這種快感,就像他重複了自己的青春,肆意打架,揮霍,奮不顧身地愛一場。
所以他想演,演俞可,也是演他自己!
但是怎麽向沈崇敖開口呢?若是告訴他這是賀風與指定要他當男主投資的電影,沈崇敖肯定會醋意大發,指不定什麽後果。若是瞞着他,這紙始終包不住火,就像他去夏威夷拍雜志一般,這個結果只會是糟糕的,不堪設想。
想到種種可能,赫赫不禁一個寒顫,還是軟磨硬泡,甜言蜜語哄着,看看他能否松口。想到這蜜罐子政策,赫赫大笑一聲,開始鼓搗去了。
所以當沈崇敖進門看見一大桌子菜和赫赫忙碌的背影時他又迷亂了,心說這是什麽大日子要值得這麽慶祝,把所有可能成為紀念日的日子都細數一遍,這才安心地出口氣。
然而心剛揣回肚子,就見赫赫笑得一臉谄媚加妩媚地奔了過來,替他脫外套,給他換鞋子。
“親愛的,你是想先吃飯還是先洗澡呢?”
沈崇敖腳底一滑,差點沒鑽鞋櫃裏去,此刻他堅信,這種語氣不會是紀念日,他正色道,“赫赫,你是不是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了!”
赫赫幹笑兩聲,趕緊擺手道,“沒有沒有!這不想着你上班辛苦了,特意做了你愛吃的菜,對自己老公好有錯嗎?”
肯定有錯,還是大大的錯!這赫赫極少喊他老公,也就偶爾讨好他才喊上兩句,平時更多就是冷面男,喂,哎地喊,甚至直接拿腳招呼他,哪裏這般客氣過。
但是沒有對不起他就行了,他心安理得地坐下吃飯,見赫赫給他夾菜。
“親愛的,這個紅燒排骨是我拿手的你嘗嘗,不比咱媽做得差,還有這清蒸魚,來,吃這塊沒有刺的!”
沈崇敖手一抖,筷子差點沒掉桌上去,這一定有貓膩!
果不其然,吃完飯後,赫赫把他推倒在沙發上,又開始給他捶腿,捏肩,無限殷勤。他微微眯起了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一把把赫赫拉起來,赫赫倒也是乖巧,順勢就坐到他腿上,對他眨眨眼睛。
“怎麽,想來點別的服務?”說着手就在他胸膛畫着圈,然後溜進衣服,輕輕撫摸着他的胸膛。
沈崇敖一把捉住赫赫為非作歹的手,捏在手心,看來他不問,赫赫就不會招,“說,有什麽事情幹脆地說出來。”
“真沒事,就是想培養一下感情嘛。”赫赫心裏發慌,現在還不是時候說吧,怎麽着也得把丫伺候得舒坦了,在床上五迷三道了再提吧,所以他打算将革命進行到底,那只沒有被握住的手順着沈崇敖的小腹向下滑去。
這還沒到地方呢,就又被逮住了,沈崇敖挾住他兩只手,臉湊近,危險的眼神向他投去,“如果你現在說我還考慮一下原諒你,如果你現在不說,我自己發現了什麽你就別想我原諒了。”
赫赫被這眼神吓得一個哆嗦,也不好再裝了,眼睛一閉索性豁出去了,“那說好了,一切好商量,我也不賣關子了!”
說完便拿起茶幾底下放的劇本,微微颔首,恭恭敬敬地遞給沈崇敖,見他瞅着自己一臉詫異,赫赫這才坐正了,“你看看這劇本怎麽樣?”
見沈崇敖慢慢翻看着劇本,他這顆惴惴不安的心更加沒底了,他湊上前又繼續給沈崇敖捏肩,嘴裏開始說道,“我跟你說你可別生氣啊,我不想瞞你,這劇本是賀風與給我的,說是他投資要讓我當主演,但是我發誓跟他沒有什麽別的關系,他就是想追求喬伊,讓我給他制造個機會。”
他低頭見沈崇敖臉色沒有什麽變化便又接着說,“這個劇本我覺着不錯,但是又害怕跟賀風與扯上關系你會不開心,但我對你的心就像革命烈士對着那五星紅旗,那是一個閃閃發亮啊,所以你要相信我,我不想讓你生氣,所以想征求你的同意。”
沈崇敖大致看了一下,然後把劇本放到茶幾上,拉過赫赫讓他坐在身邊,“你老實告訴我,想不想拍這部電影。”
赫赫糾結着眉,他是真想拍這部電影,他雖然演的電影也有幾部,但這主角還沒過上瘾,這大好的機會擺在面前,他也想好好把握。便睜大水汪汪的眼睛,對着沈崇敖點點頭,弱弱開口,“想,這是個大好的機會,男主角的設定我特別喜歡,讓我想起了我犯渾的那段日子,但卻是青春最難忘的記憶,所以我想演。”
沈崇敖點點頭,把赫赫拉到懷裏,掃向那本劇本,“劇本我看了,是部好劇,但是在這個努力賣弄噱頭的影視界卻很難吸引眼球,不過這種劇引人深思,那種情感的激蕩也能引發共鳴,你要想拍就去吧!”
“真的!”赫赫大叫起來,他都已經做好長期應戰的準備,沒想到沈崇敖就這樣答應了,他撲上去抱着沈崇敖“麻麻”親了兩口,興奮道,“你太好了。”想到賀風與他又開口問道,“可是賀風與在那,你不過吃醋吧。”
沈崇敖揉揉他的腦袋,狠狠地盯着他,“你要是敢亂來我就整死你,當然我也有我的主意!”
“不會,不會,我最愛你了!”赫赫笑着安撫道,然後湊過去親他,“為了答謝你,今晚咱們來個痛快。”
話剛一落音便被打橫抱起,朝着樓上的卧室進發,最終自然落得吃幹抹盡的下場。
于是乎,赫赫便在這種期待裏默默等着電影的開拍,最後他才明白沈崇敖的主意是什麽鬼,當他在電影宣傳會上看到修一的那一刻他明白了。
他對修一的感情比較複雜,剛開始一直把他定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