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23)

自己的情敵而憤恨,而後來卻搖身一變為沈崇敖的表弟,這轉變有些大,他還沒消化,現在就變成他的搭檔了。

只見穿着一身西裝,身子卓越的修一迎面走來,毫不避諱地對赫赫伸出手,臉上挂着不似以前那般挑釁的笑,反而溫文爾雅,赫赫還真是半天會不過來神,愣愣地盯着人家那張俊美的臉看癡了。

“赫赫前輩,怎麽不認識我了?”

看着修一笑得一臉無害的樣子,赫赫回過神,這手也不知該不該握,直到修一一把抓過他的手握了握又松開,他這才收回魂,尴尬道,“呵呵,真巧啊,你怎麽也在這,是不是你表哥帶你來的。”

只見修一聳聳肩,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差不多算是吧,不過他沒來,只是這部電影是他讓我去拍的。”說着湊到赫赫身前,笑眯眯道,“我演男二號,以後可要多多關照啦!”

男二號?赫赫驚愕,這代表着在拍戲的幾個月裏,他都要和修一日日見面,天天聯絡感情,他咬牙切齒,腹诽道,好你個沈崇敖,敢情是給我派了個卧底來呢,這丫夠狡猾!現在他不僅要提防賀風與那厮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家小綿羊喬伊,還要時時處處應付這個卧底!

他哀嘆一聲,這日子沒法過了!

由于劇本發生背景的設定,開拍時間定在夏秋季節,然而就在赫赫心癢難耐,躍躍欲試之際,卻爆出了驚天的新聞,差點把他給拍暈過去,那就是被出櫃!

☆、八十章

天氣已有了夏季的炎熱,但室內馬力十足的空調卻消除了暑氣,送來陣陣涼爽,赫赫翻個身找個舒适的姿勢躺好,手裏撫摸着Sunday的毛,覺得人生惬意如此,真是美好!

這時突然門被打開,接着便見喬伊氣喘籲籲地竄了過來,大叫道,“卧槽,卧槽,赫老大,我拿到了月半一語你和沈老大拍的那期的樣本了,真是太贊了!”

“瞎嚷嚷什麽,大驚小怪的,我拍的雜志能有不好的嗎!”赫赫斜了喬伊一眼,然後接過雜志,看到封面的那一眼他就被深深地迷醉了。

封面是那張他與沈崇敖坐在躺椅上的照片,他靠在沈崇敖身上,曲起單腿搭在沈崇敖腰間,頭上戴着花環,腰間搭着絲綢緞子,白皙修長的腿盡顯,而穿着泳褲的地方卻被緞子隐隐遮住,若隐若現。

他望着鏡頭一臉恬淡,而沈崇敖則是一手支起身子,一手攬在他腰間,微微側着頭,唇虛虛地親吻着他的肩頭,唇角挂着一抹淺笑。

這畫面簡直太美好!赫赫拿着雜志的手不禁顫抖起來,他翻開閱讀起來,雜志裏所有的插圖都是兩人在夏威夷拍的,那些美好的瞬間被定格下來,但每一張無疑都過于暧@昧,兩人的感情都盡情流淌在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中。

配着文藝卻不乏時尚,感人又顯功底的文字,一段段估是穿插交錯,似乎能将兩人都帶入其中。赫赫隐隐感覺不好,這期雜志似乎過于完美,完美到他感到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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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崇敖退出了娛樂圈衆所周知,不拍雜志也是人皆知曉,而此刻卻出現在雜志上,還是與他一起出現在同性話題的雜志上,這些照片本身就說明了一些問題。

赫赫本來還覺得沒什麽的,但是現在看到成品,他卻害怕了,害怕那些嗅覺靈敏的媒體會發掘出驚天秘密,又害怕會收不了場,但是心裏按捺不住有些期待,期待這個将他與沈崇敖戀情推向陽光的機會,期待他能與沈崇敖大方戀愛的時刻。

他心裏害怕,但不斷安慰自己,也許一切沒有那麽糟糕,所以他沒将自己的擔憂告訴沈崇敖,那本樣本也被他藏了起來。

發刊期到了的那天早上,他給沈崇敖做了簡單的早飯,然後在他臨出門前送給他一個吻,便回去睡回籠覺了,他忘記了今天是發刊日,知道接到諾威的電話。

那是他還迷糊着呢,聽到手機響了,便接了起來,那邊便傳來諾威的瘋狂叫喊聲,聲音之大,差點讓赫赫摔了手機。

“赫赫,你在幹嘛,你知道嗎,月半一語這期雜志都賣瘋了,創了出刊一來的新高,不對,是刷了整個雜志行業的銷售最高紀錄,我真是特麽的要高興瘋了,果真你是個福星啊,看來你又要火一把了!”

“知道了,知道了!”赫赫不顧那邊唧唧哇哇的叫喊挂斷電話,結果下一秒,電話又瘋狂地響了起來,他愠怒地接通電話,破口大罵起來,“諾威,你丫還有完沒完,讓不讓人睡覺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結果那邊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您好,請問你是赫赫先生嗎,您和沈崇敖是否真的是戀人關系?”

聽到這赫赫就清醒了,立刻挂了電話,從床上跳了起來,他怔怔地坐在床上,突然腦子就放空了,不知道該怎麽辦,電話又瘋狂地響起來,他害怕起來,抖着手拿起電話,看着上面一串陌生的數字咽了一口口水。

手機一刻不停地響着,數字也在變換,他幹脆把手機關了機仍在一邊,他不想面對那一聲聲的質問,他和沈崇敖談戀愛礙着誰了,要想犯人一樣被審問。

想必沈崇敖現在的處境不必他好,不行,他要去公司,他想見沈崇敖。他跳下床穿好衣服,然後戴上帽子和口罩便向門外奔去。他跑了一截路一直到公路上才有車,随手招呼了一輛便鑽了上去,報出星勢的地址就過去了。

到了星勢樓下,他打探一下,看四周沒有什麽異樣才敢下來,他拉低了帽子疾步往大樓走去,卻在離門口不遠處被人攔住。回身只見幾個人湧來,有的人拿着話筒,有的人拿着攝像機。

“哎,這不是赫赫嗎,請問你對半月一語這期的雜志有什麽看法,你和沈崇敖真的是戀人關系嗎?”

望着鏡頭,聽着記者的問話,他有些慌亂了,只想快點走到大樓裏去,但是記者把他攔住,而且越來越多的人圍了上來,閃光燈不斷,刺激着他的眼球,他的帽子不知被誰掀掉了,就這樣暴露在衆人的目光下。

“沈崇敖不是退出娛樂圈了嗎,這次出現在雜志上是不是有意想複出?”

“沈崇敖不是不拍雜志的嗎,這次為什麽拍了?”

“你們為什麽要選這樣一個話題,是不是兩人的關系正如內容一般?”

……

太多的問題如洪水猛獸般将他包圍,他的思緒開始混亂,天地都好似在旋轉一般。他可以像以往一樣說些無關痛癢的場面話,把他與沈崇敖的關系撇得幹幹淨淨,插科打诨混過去。

也可以大大方方地說兩人只是比較好的朋友,不似他們想象那般親密。但是此刻他卻不想說着這些違心的話,不想把沈崇敖當做生命中的陌生人,把他從自己的愛情中踢出去。

他們明明那麽相愛,為什麽要用言語否定彼此的感情,為什麽不能像普通人那樣大大方方地愛,獲得所有人的祝福?為什麽?赫赫一遍一遍問自己,這樣偷偷摸摸地愛着真的好難過,當別人硬生生地要撕裂着自己的心髒時,用刻薄的言語去诋毀沈崇敖時,還能裝作一個陌路人嗎?

他想大聲地對全世界說,他愛沈崇敖,他要和他永遠在一起!承認的話幾欲出口,卻硬生生地吞回肚裏,他不能!想到沈應雄說過的約定,他害怕自己的口不擇言會給他與沈崇敖帶來滅頂之災。

所有的突破口是沈應雄,如果他能答應,赫赫就敢向這全世界對沈崇敖表白,哪怕自己的星途就此為止!

烈日當空,似要融化一切,幹燥灼熱的天氣讓他的心更加燥熱起來,他推開攔着他的兩個記者,沖出了人群,向反方向跑去,他還不能回星勢,不能見沈崇敖。

可追随而來的人向尾巴一樣緊跟着,他一頭紮進街道上的人群,又鑽到街巷裏,左閃右躲好一陣才擺脫了那些人。

赫赫靠在牆上大口喘着氣,肺似乎要炸裂般疼痛,待氣喘勻了,他伸頭向巷子外偷瞄一下,見沒有記者了這才出去,找來一輛的士上去。

他的情緒低落,越想越覺得委屈,為什麽自己的愛就與別人的不同了,要惹出這樣的争議,他愛沈崇敖不必任何人少,卻只能藏在不能見人的暗處,還要被沈應雄打壓。

想着想着眼淚就忍不住直淌,還好戴着口罩,他擤了擤鼻子,也不顧司機異樣的眼光,停了車便付錢下去。

看着出現在面前的沈家大院,他吸了吸鼻子,大步踏進。從他進門,院子裏忙碌的傭人就對他進行了注目禮,因為他此刻頭發亂蓬蓬的,眼睛紅彤彤的,鼻子下還挂着長條鼻涕,他拿起手裏的口罩揉成一團把鼻涕一擦,就踏進別墅的門。

左右看了看,發現沈應雄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翻看着什麽,他壯了壯膽子便走了過去,這才看清,沈應雄手裏翻看的正是他與沈崇敖拍的那本雜志。

他也不管了,一個大步沖上去,把注意力集中在雜志上的沈應雄吓了一跳,旁邊卧的白貓更是被吓得尖叫一聲跳開了。赫赫跪撲到沈應雄腿邊,把那本雜志從他手裏拽過來,然後吸着鼻子擡頭望着他。

“爸,我喊你爸行不行,您也看到了我和崇敖這關系是公開了,當初的約定也算違反了,我知道是我的錯,拐走了您的兒子,您可以讨厭,我也能答應您永遠不出現你面前,但是您能不能不要拆散我和崇敖,我是真心喜歡他,他也愛我的,我不能留下他一個人,失去他的滋味我才嘗過,我真的受不了!”

赫赫說着,情緒上來了,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止都止不住,他也不管沈應雄什麽反應,一個勁地倒肚子裏的委屈。

“您是崇敖的爸爸,以後我也會把您當成我自己的親爸,現在沒有人祝福我和崇敖,個個都想着窺探我們的隐私,還有到處抨擊我們的,我知道要得到大家的認同和祝福太難,但是我希望可以得到您的祝福,只要您不給我們扔石頭,那別人給我們扔刀子我都不怕,可不可以不要再逼我們了!”

赫赫斷斷續續地把話說完,然後忍不住爬到沈應雄腿上抽泣起來,他是真委屈,長這麽大頭一回,連餘咲把他打包送別人床上他都沒這麽難受過。

他像一個囚犯般靜靜等着沈應雄的宣判,在感受到頭上覆上一個溫熱的手掌時卻忘記了哭泣,接着便聽到沈應雄那低沉粗狂的嗓音從頭頂傳來,“走吧,陪老頭子下下棋!”

赫赫也不顧鼻涕擦到了沈應雄那價值不菲的褲子上,擡起臉怔怔地望着他,呆呆地點點頭。

☆、八十一章

赫赫看着自己亂成一盤散沙的棋子,擡頭偷瞄了沈應雄一眼,那厮正悠閑地摸着八撇胡子,一副游刃有餘的自在模樣。赫赫實在想不通沈應雄在想什麽,反正對赫赫剛才無禮的事情只字不提。

不過看這樣子,應該不會為難他,也不知沈崇敖那裏怎樣了,他到想打個電話報個信,但是實在又不敢開口提。只能硬着頭皮幹陪着。

“來,吃點水果吧!”

赫赫見沈母端着水果拼盤過來,趕緊起身搶着端過來,“謝謝……呃……伯母!”

沈母慈愛地笑笑,然後瞪了沈應雄一眼,嗔道,“你可不要以老欺小,讓着赫赫一些。”

沈應雄摸着胡子笑了起來,指着棋盤,“你看看我讓他多少字,怎麽可能欺@負他呢!”

赫赫趕緊站出來說話,“是的,是的,是我棋藝挫劣下不過啊!”

沈母笑笑便出去了。

沈應雄哼了一聲,走了一步棋,不悅道,“剛才喊我爸這麽親熱,怎麽不見喊媽?”

赫赫這耳根都火燒地紅了起來,只想找個洞鑽下去,打着哈哈道,“嘿嘿,您老要是喜歡,我就喊,反正我是鐵定心思要黏着崇敖不放了。”

見沈應雄沒吭聲,赫赫也閉上了嘴,認真地看着棋盤。赫赫下了一下午棋,這肚子也餓癟了,但是也不看看在哪兒,他可不敢喊餓,這走也不敢走,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沈崇敖身上。

所以他就想得了空打電話給沈崇敖,讓他過來接他,打定了這注意,他便趁着一盤棋結束,站了起來,“那個,我想去洗手間。”

見沈應雄點了頭,他立馬奔出去,身子餓得輕飄飄,步子又走得急,腳下的路也沒看,突然“喵”地一聲尖叫聲傳來,一道白色的影子跳了起來,赫赫這才發現把那喵大爺踩了一腳,吓得退後一步,正不巧腳後跟提到一個東西上,接着“咔嘣”一聲傳來一聲巨響!

待聲響過去後,赫赫暗叫不好,轉着僵硬的身子,機械地回過頭,這才發現牆邊的一大株盆景被他踢碎了,精美的瓷器混着泥土散落一地,那個不知名的小樹也搖搖欲墜。

赫赫看着聞聲過來的沈應雄,幹笑一聲,想哭的心情都有了,趕忙道歉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沈應雄嘴角抽搐幾下,這可是他最愛的盆景,價錢不說了,頂大實地貴,光憑着這立在家裏的年數都快趕得上赫赫的年紀了,他心抽抽疼啊,但想着也只是個不知道疼痛的東西,再看看赫赫那小可憐的眼神,心裏一軟也不好發作,只得忍痛道,“沒什麽大不了,你把它在種回來就行了,屋後有瓷盆,你去搬一個差不多大小的過來!”

“哦哦!”赫赫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便沖出門外,去搬那所謂的瓷盆。果真在屋後的一個小棚子裏碼了一摞瓷盆,他挑選了一個大小合适的搬了起來。

瓷盆不重,很輕松地就搬了起來,就是白色的T恤上沾了不少灰。等搬回屋子了,見沈應雄拿出來了小鏟子和一個袋子放在那個破碎的盆栽旁,自己正背着手站在一邊等他。

見他過來便指揮道,“來,把盆栽移過去,土添滿盆子,再撒些肥!”

見沈應雄衣服不打算插手的模樣,赫赫認命地将瓷盆放下,然後蹲下,先把那株看起來奇形怪狀的樹連着樹根殘存的土搬到新盆裏,在開始拿着鏟子鏟土,細心地填滿盆子的邊邊角角,很是專注。

沈應雄見他這般悉心栽種的模樣點點頭,“既然你這麽會做活,幹脆留下幾天給我幫忙,我這有一批樹苗明天過來,還要給院子裏的樹叢剪枝,你在這幫我。”

“啊?”赫赫一驚,手下一痛,再一看,指尖被碎瓷片劃破,滴下一滴鮮紅。他沒聽錯吧,沈應雄這是要留他在這住,正在吃驚中回不過神時,突然被一聲大喝吓得一哆嗦。

“爸爸,你對赫赫做了什麽!”沈崇敖大吼一聲,沖了過來,他眼中帶着怒氣。

他找了赫赫很久,手機打不通,家裏的電話也沒人接,問了與赫赫有關的所有人,都沒人知道赫赫在哪,他急得差點要報警了,接到他媽媽打的電話,說赫赫在家裏,就立刻趕了回來。

結果一進門就看見赫赫蹲那,白色的衣服上滿是灰土,腳下是破碎的瓷片,手指還滴着血,他爸爸背手站在那,看不出表情。他的第一反應是他爸爸為難赫赫,而赫赫正受着委屈,便壓抑不住怒火喊出了聲。

他無視沈應雄的目光,一把拉起赫赫,見赫赫似乎被他也吓着了,呆呆地不知所措,他撈起赫赫的手,指尖冒着雪珠,傷口似乎不大。

他擡頭望向沈應雄,冷冷道,“爸爸,那本雜志是我要拍的,你要埋怨就埋怨我,出氣也找我,不幹赫赫的事!”

赫赫一聽這話,心裏一甜,知道沈崇敖這是維護自己呢,但見沈應雄不悅地抖起了胡子,便拉拉沈崇敖的衣角,解釋道,“崇敖,你誤會了,伯父沒有為難我,我下午和他下棋來着,後來去洗手間不小心把盆栽打翻了,他讓我載起來,看我會種樹,便說讓我在這住幾天,幫他種樹,這手也是我自己劃破的。”

沈崇敖聽到這,将信将疑地望着赫赫,見他點點頭,這才知道自己剛才激動了,便低着頭認錯道,“對不起爸爸,剛才是我太沖動了!”

這才聽到沈應雄冷哼一聲,然後走到沙發那坐下,“你這小子也敢找你老子的茬了,信不信我給你使個絆子,就算陪我下一百天棋,種一百棵樹都沒用。”

哎喲,赫赫一聽這老爺子傲嬌了,趕緊湊過去讨好道,“別啊,爸,您別跟崇敖怄氣啊,別說種樹了,您就算蓋房子,喊我一聲我也得來啊!”

沈應雄斜過眼角看了赫赫一眼,哼道,“還是你會說話,我也不計較了,趕緊把手指包一下,明天還要給我幹活呢!”

沈崇敖這下可暈乎了,心道是這一下午他錯過了什麽,怎麽感覺赫赫是他老人家的親兒子,自己是撿來的。但心裏還是開心的,趕緊去找創可貼去了。

赫赫洗幹淨手出來時,見沈崇敖正做沙發上向他招手,便走過去,見他手裏的創可貼便開始樂了,這不跟那次沈崇敖偷偷給他貼的創可貼一個樣嗎,卡通小熊形狀。

便笑着伸手給他,見沈崇敖小心地撕開創可貼給他包好手指,心裏暖暖的,恨不得一把抱住他親上兩口。

“嗯嗯!”

聽到沈應雄清嗓子的聲音,赫赫這才想起屋子裏還有長輩,這樣眉目傳情的不好,便坐直了身子。

“你小子,越大越渾了,我是猛獸還是魔鬼,能把赫赫給吃了!”沈應雄瞪着沈崇敖,胡子抖了抖,話雖說得重,但臉上卻沒有怒氣。

沈崇敖放下赫赫的手,望向他父親,“爸爸,我只是有些着急,亂了方寸!”

“我看你方寸早亂了!”沈應雄冷哼一聲。

這沈崇敖不愧是冷場帝,赫赫見氣氛要冷了,他趕緊開口道,“那個,崇敖說您喜歡下圍棋,我這腦子不靈光不會,但崇敖會,好不容易回來,您也別跟他生氣,去下下棋吧。”

說完掐了沈崇敖一把,沈崇敖會意,趕緊順着臺階下,“爸爸,赫赫說得對,我也好久沒陪您下棋了,咱們去下幾盤吧!”

老爺子這才沒說什麽,和沈崇敖去榻上下圍棋去了。赫赫坐在一邊看着,看了一會實在看不懂便去看沈媽媽做飯,眼瞅着飯要好了,才出去。

他一出去覺得那邊下棋的勢頭不對了,只見沈老爺子皺着眉頭,一副深思的模樣,手裏的棋子吃吃不落,而沈崇敖則是一副閑散模樣,還端起茶來悠哉地喝了起來。

赫赫心裏這個氣啊,暗罵沈崇敖這個死小子不懂哄老人家的心,現在這個時刻當然是讓老爺子下的開開心心,贏得越舒坦越好,可這丫偏偏把老爺子給擠兌地沒法了。

見着傭人在端茶了,他趕緊走過去,在離那不遠的地方,假裝腳一滑,就向棋盤撞過去,雖說被沈崇敖扶住了,但還是把棋盤上的棋子撞亂了,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赫赫穩住了腳,裝出一副吃驚的模樣,捂住嘴道歉道,“啊,對不起,我腳滑了,正想喊你們吃飯呢,就沒注意腳下。”

老爺子也不惱,捋着胡子起身道,“那就不下了,吃飯去!”說完就朝飯桌那邊走去。

赫赫瞪了沈崇敖一眼,罵道,“蠢豬!”

沈崇敖笑着掐了他腰一把,然後又揉了揉,湊到他耳邊道,“哪裏是腳滑了,分明是你太狡猾!”

赫赫打開他的手,扭着腰往飯桌那邊走去。

這頓飯吃得比以往任何一頓都和諧,赫赫也沒以前那麽矜持了,一邊吃一邊說沈媽媽廚藝好,把沈媽媽樂得合不攏嘴,一個勁給他夾菜。

到底是吃得熱熱鬧鬧,老爺子的表情也緩和不少,還似乎心情大悅地拿酒出來跟他們喝,沈崇敖本說要開車不喝的,老爺子直接瞪他一眼,說開什麽車,晚上就擱着睡,明天赫赫還要給我修剪樹呢,把沈崇敖堵得沒話說。

小喝幾杯,幾人皆開懷了!赫赫心想,這雜志拍得值,至少把老爺子給磨軟了,至于外面的風言風語就等以後再說,今朝有酒今朝醉!

☆、八十二章

赫赫躺在床上開始細細打量他的房間,他以前以沈崇敖的身份住過,但是和這次的感覺完全不同,現在他是身為沈崇敖的戀人住,意味着被接納。

這房間的風格實在是和他的性格相差太大了,牆體雖是白色的,但那蕾絲花邊的被單床罩和公主般的帳子透出滿滿的小公主氣息。

還有那堆滿沙發的公仔玩具,夢幻般的格調讓沈崇敖臉羞地緋紅,說是他媽媽的公主夢圓到他這來了,打小愛布置他的房間,就折騰出這個模樣。

不得不承認這公主床還真舒适,赫赫光溜溜地在床上翻滾幾圈便見沈崇敖從浴室出來。

聽到赫赫笑,他臉冷了幾分,一把撈起在床上打滾的人,拿出吹風機給他吹頭發。

赫赫老實地坐着,任沈崇敖給他吹幹了頭發這才又滾了回去,仰躺在床上看着沈崇敖吹頭發,感嘆道,“唉,今天真是人生的大起大落,一下從山頂跌落到崖底,一會又從崖底騰到了雲端,還真是世事難料,所以古言說得好啊,‘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沈崇敖放下吹風機,躺到床上對赫赫一招手,赫赫便滾了一圈到他懷裏,腦袋擱他肩頭,他摸着赫赫光滑的背脊。

他是真沒想到赫赫能和他爸爸交際地這麽好,似乎他本來就是這個家裏的,不需要培養,感情就積澱下來了,那麽水到渠成!

他望着天花板,淡淡開口,“其實我當時想拍那個雜志也有私心,我不介意別人知道我們的關系,甚至很享受這種和你一起出現在別人目光下的感覺,因為我想讓別人都知道你是屬于我的。但是今天到處找不到你,我就急了,突然就覺得自己怎麽那麽自私,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明明知道你很害怕,也拒絕這樣曝光在鏡頭下,卻還是一意孤行,你今天很害怕吧?”

他有意要讓媒體知道他和赫赫的關系,至于他爸爸那裏,他也不認為沈應雄真的會做些什麽,至少他這個唯一的兒子在老爺子心裏還是有些重量的,而且老爺子對赫赫也沒敵意,不然上次也不會暗中将兩人都聚在家裏了。

赫赫是真感覺沈崇敖內心的掙紮,因為他的手不斷收緊,硌得他背都疼了,他環住沈崇敖的腰,搖了搖頭,白天的情形他不想回想,因為太害怕,但是現在一切都明朗了。

他現在躺在沈崇敖的懷裏,睡在沈家的床上,得到沈應雄的認可,這一切是他從沒想過的,“崇敖,我覺得很慶幸和你拍了這雜志,因為你所想的也是我想的,我們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還得到了家人的支持,這樣已經很滿足了!”

他趴到沈崇敖身上,在他唇上親了一口,伸手摸摸他的臉,安慰道,“所以不用自責,我現在可自在了。”

然後想到以後要面對的媒體,他又癟了癟嘴巴,“你想好怎麽應對媒體了嗎?”

沈崇敖拍拍他的背,臉上沒有一絲擔憂,“放心吧,這個還要看老爺子了。”

“老爺子?”赫赫疑惑了,怎麽這事裏裏外外都少不了這老爺子插一腳,但是自己也懶得多想,船到橋頭自然直呗!

真到了睡在沈家,兩人還真不打算做些什麽,老老實實地睡起了覺。第二天一早赫赫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在沈崇敖的衣櫃裏開始扒拉衣服,最後找了一件略微看起來不那麽貴重的一套運動短T和短褲穿上。

衣服對他來說有些大,無袖的運動T恤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倒也有幾分韻味,他将半長不短的頭發隆起,找了個皮筋蓬松地紮住,然後又戴了個頭套,對着鏡子照了一番,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從洗手間出來。

剛出來就被沈崇敖一個火熱的吻,吻得昏天黑地,他氣喘籲籲地推開沈崇敖,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幹嘛呀,你今天不上班了。”

沈崇敖摟着他,手伸到衣服裏摸他的腰,勾起唇角,“第一次看你穿成這樣,太招人了!”

赫赫扯出他的手,拉着他往樓下走,“麻溜地下去,過會我還要和老爺子剪樹枝呢,你吃完了飯趕緊滾去公司我,順便給我說一聲,我請假哈,具體日子呢,等我休息美了再說!”

沈崇敖坐上宋傲的車,望着院子裏那一老一小,微微勾起了嘴角,“宋傲,過會派個專業的過來拍幾張照片發到雜志社,具體怎麽做你明白的!”

宋傲那平滑的鏡片閃過一道光,然後點點頭,“是!”

“哎哎,把旁邊這個雜枝剪了就行了,你要把樹都剪土了嗎!”

“哦哦!”赫赫點頭應是,學着沈應雄的樣子拿着園藝剪剪着,趁着這會兒太陽沒出來,兩人就熱火朝天地幹起來了。

他還真覺得這剪枝挺有意思的,雖然不太明白這其中的技巧,只是憑感覺來,看哪兒不順眼就剪哪兒,倒是明顯看出來沈應雄剪得整整齊齊,有模有樣,而自己剪得雜七雜八,還不小心把樹這剪禿一塊,那剪缺一叢。

等倆人剪完了便接了水管來給樹澆水,赫赫幹得那叫一個利索,在老頭子面前當然要表現好點,盡聽着他指揮不差一絲一毫地做事,愣是讓老爺子說不出一個不好來。

一會就滿頭大汗,汗流浃背了!老爺子背着手看了一圈,滿意地點點頭,大手一揮,“好啦,做得不錯,你可以回家去了!”

赫赫長大嘴,難以置信地望着沈應雄,“回家?不是還有種樹的嗎?”

“蠢,夏季種什麽樹啊!”

赫赫看着沈應雄丢下這句話進了屋,他疑惑地抓了抓頭發,這人的心思啊,可真難猜!

赫赫這手機也懶得打開,便舒坦地窩在家裏,誰也不聯系,這可把喬伊給急壞了,殺過來,好脾氣如他也開始咆哮了,“你怎麽突然就失蹤了,家裏也沒人,把我急死了都,不跟別人聯系,好歹也給我打個電話啊,我這都擔心死你了,你怎麽能這樣,好歹我也是你的助理,你不能這麽對我……”

那邊喬伊停不下來,這頭赫赫跟賀風與交換了眼神,兩人惺惺相惜地對個眼,得,喬伊這讓人又愛又恨的性子着實讓人無奈。

等喬伊出完氣了,氣呼呼地坐在沙發上,這邊赫赫便開始跟賀風與說起話來了,他往沙發上一靠,盤腿坐着,望向賀風與,“你看到網上說的了嗎,說我不知好歹,勾@引沈崇敖,還說我靠潛規則上位,罵聲一片,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還說以後再也不看我演的電視,你确定還要讓我拍《燦爛的日子》?”

賀風與笑了起來,“赫赫,你這就可是不夠意思了,我像是那種人嗎,說好指定你當男主角,這說出的話我就沒打算收回來,你也太不把我賀風與當爺們了吧,這電影你好好拍,我來就是跟你說,下月初就進劇組去!”

“這麽快!”時間定的夏秋季,正是農物陸續收割的季節,地點定了個鳥不拉屎的深山老林裏,還沒有飛機直達,光坐車都要颠簸一整天,他還想在家多享受幾天,沒想到這麽快就要出發了,這眼見着就是月底了,沒幾天了。

這時喬伊氣也消了,便跟着插話來,“這年初都定下的事了,現在還快啊,不過我覺得你跟沈老大這事不一定就是壞的,我去網上逛了一圈,也有不少支持的聲音,我看了還成立了什麽沈崇敖赫赫後援會,還有什麽敖赫吧,我看呀,這勢頭是大好的。”

赫赫翻個白眼,這網絡可真是神通廣大,他也去微博裏轉了幾圈,罵聲不少,但也有弱弱的支持的聲音。但是比起那浩浩蕩蕩的口水噴子,還真起不了什麽作用,遲早要被湮滅。

不過看喬伊跟賀風與這同進同出的勢頭倒是不妙,他打量了喬伊一番,“你這麽快就開始夫唱婦随了!”

果然,喬伊那臉就漲紅了起來,作勢要撲過來,嘴裏喊道,“胡說什麽呢,我這是依據事實分析,你不要亂給我按罪名,誰和那個花花公子夫唱婦随了,我要喜歡也喜歡個靠譜的。”

赫赫見喬伊這氣呼呼的模樣真是可愛,伸手就去捏了一把,然後轉眼看到賀風與一臉玩味的模樣,看來這丫勢在必得啊,他在心裏默默地替喬伊點根蠟,丫這是惹上大麻煩了!

然而這一邊倒的勢頭在第二天就得到扭轉,當那份報紙擺在赫赫面前,娛樂版頭條大大的标題差點閃瞎他的眼,“星勢董事長沈應雄與赫赫小院溫馨相處,男媳婦已見公婆。”

赫赫一口狗血差點沒噴出去,再看底下配圖,赫然就是他與沈應雄在院子裏剪枝的情形,沈應雄指着樹枝,赫赫拿着剪子去剪,還望着他笑,好一幅其樂融融的景象。

結果導致的是,輿論風潮又向他這邊倒,網上支持他與沈崇敖的呼聲一大片,說什麽“妖孽美男與冰山美攻絕配”,什麽“男版灰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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