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時躍的計謀 (2)
在劉隊長後面一起回去了。
隊長開磁懸浮車回去的時候,還給他們充分介紹了一下他新買的藥劑。
“這東西啊,咱們850沒有,關鍵時刻可是能救命的,算是違禁品,價格不貴。”隊長把箱子往後一丢,讓他們自己看。
箱子是銀色的,看造型有些眼熟,時瑾認出來了,上次他在學校的畢業典禮上,從校長手裏接過來的箱子也是這種銀色的款式。
大概是保護試劑專用的箱子吧。
他掂量了兩下,開了箱。
箱子裏是撲面而來的冷氣,大概是為了保存試劑,一管紅色的試劑靜靜的躺在裏面。
時瑾不懂藥劑,也看不出來有什麽厲害之處,就順手轉給了別人看,其餘人也不懂,但不妨礙他們看,陳山還上手摸了兩下。
“這玩意兒在遺跡獵人的手裏叫“救命閻王”,只要打上一支,就能在短時間內提高精神力和戰鬥力,但是往後會有一段萎靡期,而且不能打多了,打多了透支生命,如果是精神力不強的人注射了,很容易造成精神暴走。”
精神暴走,就是精神體失控,攻擊主人或者攻擊其他人,很危險,而且會導致精神力持續躁動,沒辦法再召喚出精神體。
時瑾耳朵微微一動,捧着那藥劑,想,這樣的後遺症和封咎的症狀倒是有幾分相似。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封咎。
封咎正坐在最後面的位置上,他是唯一一個沒過來觸碰這個箱子的。
說話間,懸浮車已經到了850基地。
折騰了大半夜,一群人又累又餓,劉隊長下懸浮車的時候就給食堂相熟的朋友打電話,叫人趕緊做一桌好菜,他要帶隊友去吃。
一群人又晃晃蕩蕩到了食堂,時瑾下車時提着那個銀箱子,劉隊長是個大老粗,走起路來風風火火,隊伍裏其他人都暗暗以時瑾為主,所以有什麽貴重東西都默認給時瑾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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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0基地全天24小時無休,淩晨三點的食堂熱鬧的很,食堂裏還有單獨的包間,可以供人湊一起吃飯,時瑾他們去食堂的時候,還意外的碰上了時躍。
時躍正守在一個窗口前,等着裏面的人給他打飯,窗口很高,他兩只手搭在窗口上,迎着裏面橙黃的光,細聲細氣的說:“一碗肉粥,謝謝您了。”
裏面打飯的是個阿姨,見了時躍這樣乖巧的小孩就喜歡,特意低下頭問他:“要不要吃點別的?小孩子長身體,要吃點肉。”
時躍搖頭:“不是給我打的,我給我大哥打,他受了傷,不能吃葷。”
時天城是在半個小時前幽幽轉醒的,又檢查了許久的身體,終于确定沒有危險了,現在才終于能休息。
時躍惦記着時天城是因為自己受的傷,所以特意跑過來,想要打點粥回去給大哥墊墊肚子。
大哥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從醒來後心情就不算太好,時瑾知道,大哥這是因為一時意外而自責。
畢竟如果不是時二少趕來的快,他和大哥都要出事。
想起時二少,時躍的頭垂的更低了些。
他覺得二哥最近越發不喜歡他了,反倒對時瑾改觀了,今天晚上劉隊長問他們要不要去鬼市的時候,他覺得時二少是想去的,他還看到時二少偷偷瞥了時瑾一眼。
他想不通,只是覺得難過。
明明說好了一直把他當弟弟,不會讓時瑾欺負他,為什麽二哥說話不算數呢?
時躍只能在心底裏安慰自己,沒有二哥,他還有大哥,有媽媽,有爸爸,他的家人還是最愛他的。
“小孩兒,你的粥好啦。”大媽把打包的食盒遞給他,順帶還塞給了他一個饅頭:“多吃點。”
時躍接過道謝的時候,突然聽見一陣喧嘩聲。
他側過頭去看,就看見了劉隊帶着一群人進來,熱熱鬧鬧的,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一見到這個隊伍,時躍下意識地把自己隐在了人群中,他現在只要一看到時瑾,就會覺得渾身難受,心口裏泛着酸,讓他一陣陣惡心。
他從重疊的肩膀和人頭縫隙之間,遠遠地看見了時瑾。
時瑾永遠是最耀眼的那個,一頭金發在食堂的燈光下閃着光,漂亮的像是某種綢緞,走起路來時肩背挺直,他迎着所有人明裏暗裏的打量,大跨步的往前走,不知道旁邊的人說了什麽,他就笑了一下。
時瑾一笑,眼下的卧蠶就輕輕托起來,那雙眼像是月牙兒一樣,比窗外的月色都清冽,看的人挪不開眼。
他走在劉隊的身側,手裏還提着一個銀質的箱子。
一看到那個箱子,時躍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
“喲,老劉最近這麽順啊?”
“他從軍校新收了一批不錯的新人。”
“SS級的單兵?咱850也不缺啊。”
“是SS極,但不是單兵,是醫療兵,還是軍演第一名的隊長呢,諾,左邊提箱子的那個。”
淡淡的喧嘩聲從四周傳來,所有人都圍繞着“醫療兵”這個話題聊起來,言語間滿是羨慕。
現在的大環境對醫療兵其實不是很友好,因為軍校更注重體能培訓和個人作戰能力,所以會忽略醫療兵本身的治療能力,一個SS級別的醫療兵甚至打不過一個A級的單兵,大部分S級別的醫療戰鬥力幾乎為B,所以醫療兵一直不受重視。
但是這種地位差距在進入實戰演練後就會被颠倒,醫療兵的作用,在戰場上毋庸置疑,一個SS級別的醫療兵向來都是被各個軍部争搶的好苗子,能搶到850來,怪不得劉隊會這麽高興。
時躍站在人群裏,越發坐立難安,可是時瑾還沒有徹底走遠,他只能忍着繼續聽這群人誇贊時瑾,他越聽越不舒服,抓着食盒的手指都跟着泛白。
他們根本不知道時瑾是在什麽地方長大的,也根本不了解時瑾的脾氣秉性,如果他們真的跟時瑾相處過,他們也會受不了的!
只不過是個醫療兵而已,如果他能覺醒精神體,一定不會比時瑾差!
“哎?我聽說,劉隊新收的醫療兵還拿了精神力藥劑去讓劉隊鑒定呢。”
“我也聽說了,好像鑒定結果後天下午才會出來吧?啧,英雄出少年啊。”
時躍瞬間擡起眼眸來,目光緊盯着時瑾手提着的那個箱子。
各種念頭在他的心底裏盤旋,直到某一刻,時躍站起身來,快步離開了食堂,回了時天城的房間。
時躍進客廳的門時,透着半開的門,聽見時天城正在和人打光腦,時躍聽見時天城說:“父親,我知道您的想法,但時瑾真的不是最好的人選。”
時躍腳步一頓。
然後,他聽見時天城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是,父親。”
挂掉光腦的時候,時天城聽見了細碎的腳步聲,他擡眸望過去,發現是時躍從卧室外進來了。
“躍躍。”時天城坐起身來,輕聲問他:“怎麽了,不開心嗎?”
時躍心裏一驚,他匆匆把食盒遞過去,垂眸掩蓋自己的神色,支支吾吾的說:“我,我只是擔心哥哥,我怕哥哥感染。”
“不會的,我已經過了體檢,沒問題。”時天城掀開白粥的蓋子,吹了吹上面的熱氣:“藥劑部也已經在處理了,估計兩天內就能去那個星球投放,到時候那顆星球就會被救治,就像是你們那次軍演一樣。”
提到軍演,時躍心裏又堵了幾分,他偏過視線,狀似無意的問:“哥哥剛才是在跟誰打光腦?我好像聽見了時瑾的名字。”
時天城喝粥動作一頓。
他眼眸微垂,避開了時躍的視線,過了幾秒才回:“你聽錯了,咳,哥哥要睡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時天城生性冷淡,實力超絕,但卻不擅長撒謊,他的謊言拙劣到時躍一眼就能戳穿。
嫉妒和不甘一起攀上心頭,時躍幾乎要把唇咬破了。
到底是什麽事,大哥瞞着他,爸爸瞞着他,卻要選時瑾?
終究還是因為他不如時瑾!
果然,在帝國聯星這種靠實力說話的地方,弱者都會被淘汰,不管別人嘴上說的多好聽,但是真的到了抉擇的哪一步,他們還是向着強者選擇。
就連他的大哥、他的父親也都是這麽選的!
這就是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家人!
“我,我去休息了。”時躍的手指攥着拳頭,指尖幾乎要摳破手掌,他勉力擠出一絲笑來,站起身,僵硬着脊背快步離去。
離開時天城的卧室,時躍一路走回了食堂裏。
此時已經是早上四點左右了,食堂裏的人散了不少,時躍垂着頭走進食堂裏,在食堂的自動販賣機前點了幾瓶酒水,指名送到劉隊長的包廂裏面。
自動販賣機的小機器人托着酒水走向劉隊長的包廂的時候,時躍站在暗處,狠狠地咬了咬牙。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只要他真的做成了,時瑾又能把他怎麽樣?
只要他比時瑾強了,時家人依舊會最寵愛他,保護他!
——
“哎?你們,誰又點了酒啊?”
略顯模糊的聲音從門口冒出來,顧青懷裏抱着酒水,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桌前,打着酒嗝把所有酒都放到桌上,兩眼發直的說:“有,有個機器人敲門送來的。”
包廂裏的人喝的都有點多,王钊紅了臉,陳山抱着啤酒瓶子睡起來了,劉隊長拿着光腦正跟自家老婆視頻,再三保證自己絕對沒喝多,實際上話都說不利索了,時瑾面前擺着一個空酒杯,劉隊長的光屏轉到他這邊的時候,他沖光屏笑了一下。
時瑾鮮少有喝醉的時候,臉上浸着兩坨酡紅,昂頭咧嘴笑起來的時候竟顯得有點憨。
全場唯一一個沒喝醉的大概就是封咎,他坐在角落裏,借着酒杯遮擋,目光穿過輕晃的清亮液體,若有若無的落到時瑾的側臉上。
時瑾大概很高興,他很喜歡這種氛圍,雖然他明面上不說,但是他踩在地上的戰鬥靴晃啊晃,眼眸裏都浸着暖意,挨個兒将包廂裏的每個人都看過,最後目光看到了封咎身上。
封咎捏着酒杯的手一頓。
他垂着眸,不去看時瑾,卻能夠感覺到時瑾越來越火熱的視線。
直到某一刻,時瑾開始往他這邊挪。
他們之間隔了幾個空座位,時瑾就用手撐着,一個一個的挪過來,直到挪到封咎旁邊,一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封咎,像是要把他這張臉刻下來似得。
封咎的呼吸逐漸粗重。
他整個人繃成了一張弓,手指間的酒杯似乎對他有了致命的吸引力,哪怕時瑾已經到了他的身邊,呼吸都噴灑到了他的耳邊,他也依舊垂眸看着酒杯,沒擡頭。
只是他手臂上的肌肉都跟着微微發顫。
“疼嗎?”耳畔的聲音被酒浸的綿軟,随之而來的還有一只手,那只手捏着他的耳朵,問他:“殺感染者,受了傷,很疼吧?”
封咎的喉結“咕嚕”一聲滑動了一下,他的唇線緊緊地抿着,被時瑾一碰,竟然輕顫了一下。
時瑾的體溫偏低,手指溫涼,戳上來的時候力道很輕,指尖輕點在他的胸口處,呢喃着和他說:“都是我不好,我連累了你,你別怕,我以後,會好好保護你的。”
那時候包廂裏熱鬧喧嚣,陳山躺在地上懶馬打滾,顧青抱着王钊嚎“哥啊今天那個蟑螂人惡心死我了”,劉隊長就差給光屏跪下了,舉着個手機滿屋子轉悠,一邊轉一邊解釋:“老婆,我這包廂裏真沒姑娘,真的!我都八百年不去酒吧啦,我們在食堂包廂吃的。”
一片光怪陸離中,時瑾的聲音輕的像是細雨打過芭蕉,漸漸潤進封咎龜裂的靈魂。
“封咎。”時瑾的眼眸裏還浸着水潤的光,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封咎感覺到那只手指沿着他的鎖骨亂走,不知道在摸什麽。
封咎下意識地向後躲了一下。
“別動。”時瑾蹙着眉,小聲哼唧了一聲:“你的傷呢?藏哪兒了,我要治療你。”
封咎閉了閉眼,伸手一把抓住了時瑾的手,時瑾的手指尖纖細,像是一塊玉,柔膩微涼,他一抓就能握在手裏。
“我沒有傷。”封咎一開口,聲線裏夾雜着幾分嘶啞:“我不疼。”
“你有。”時瑾卻突然固執起來了,上手就要扒封咎的衣服:“就在這,我看到了。”
時瑾扒的地方是上輩子封咎受傷的地方,他至死都記得封咎胸口處那一灘幹涸的黑血,但這輩子的封咎沒有,入手只有一片堅硬的火熱胸膛。
時瑾迷茫了,還上手捏了捏,捏的封咎悶哼一聲。
封咎一個SSS級別的單兵,愣是被時瑾捏的骨頭發軟,就連一雙眼都跟着泛直,他眼上的刀疤本來是極兇的模樣,可現在眼尾一垂,竟然生出來幾分任人擺弄的模樣。
分明包廂裏還有一群人呢,封咎卻好像被抛到了一個獨立的真空裏,四周的聲音都入不了耳,只有時瑾那又軟又綿的語調在他耳邊呢喃。
“去哪兒了呢?”手指擦過硬硬的鎖骨,時瑾囫囵的呢喃了句什麽,封咎沒來得及聽清,一聲帶着酒勁兒的吼聲就在耳畔炸響。
“封咎,來喝!這酒,這酒好香!”顧青從那頭腳步踉跄的撲過來,舉着酒杯往他們倆杯子裏倒:“嘗嘗,時瑾。”
封咎還沒從剛才的氛圍裏掙脫出來,時瑾醉醺醺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不動了,他的耳朵裏還有未散的餘音,心髒幾乎要從胸口裏跳出來,和顧青的視線對上的時候竟然有幾分慌亂,那酒杯一遞過來,他掩蓋似得就全吞了。
酒是什麽味兒的,封咎沒嘗出來,但那酒一下肚,只覺得一股火直接燒上頭頂,燒的封咎的太陽穴都跟着突突的跳,眼前一陣陣發黑,手軟腳軟,偏偏那股邪火越燒越旺。
封咎意識到了不對,他想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不聽話,而且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包廂裏沒動靜了。
陳山躺在地上,像是睡着了,劉隊長趴在桌上,光腦那邊的老婆好像還在罵人,王钊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顧青,顧青早就倒在地上了。
頭頂突然一陣劇烈的痛楚傳來,封咎的精神力隐約有暴動的跡象。
他這是喝了什麽?
——
時瑾是被封咎的低吼聲喚醒的。
他本來喝的就不多,只是淺醉,又想起了上輩子那些事,一時間又是慶幸自己有機會重來一次,又是心疼被自己連累的陳山和封咎,借故說了些平日裏說不出口的矯情話,人才剛一閉眼,就聽見封咎在喊。
也不應該說是喊,應該說是隐忍的悶吼,他一睜開眼,就看見封咎跪倒在地上,額頭青筋畢露,作戰服下,他渾身的肌肉都鼓起來,周身繞着一股暴躁的精神力。
椅子和桌子被封咎掀了一地,沒吃完的湯湯水水都糊到了陳山的身上,但陳山依舊閉着眼、打着呼嚕。
時瑾的酒瞬間就醒了。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場景,但這樣狂躁的精神力多少也能讓他猜出來點不對,時瑾匆匆起身,直撲到封咎面前,召喚小鹿安撫封咎,順帶踢了劉隊一腳。
時瑾這一腳是下了五分力的,劉隊整個人帶着椅子一起翻倒在地上,愣是沒醒來。
下一秒,時瑾已經撲到了封咎的身上,他才一碰到封咎,就感覺到了封咎狂躁的精神力。
小鹿啾啾噔噔的往封咎的脖頸子上踩,但也沒什麽用,封咎整個人都在顫,是那種壓抑着、但又馬上要壓不住了的顫,他的喉嚨裏不斷地在冒出低吼聲,聽起來不太像人,反而有點像狼。
時瑾當機立斷,準備出門求救,但他才剛站起身來,一只手狠狠地攥上了時瑾的手腕。
時瑾整個人又被扯下去了。
這是時瑾第一次具體的認識到單兵的體力有多誇張,他上一秒還站着,下一秒已經被人反手壓着摁到了地上,這一系列動作裏,時瑾連一聲驚叫都沒能發出來。
直到後頸一痛,時瑾才意識到他現在是什麽處境。
他被摁着趴在包廂的地上,臉上被糊了一只手,掙紮不開,壓在他身後咬他的人是——封咎?
粗重的喘息聲噴在後頸聲,封咎的力道大的讓時瑾掙脫不開,時瑾奮力蹬腿,好不容易翻過身,一眼正對上封咎通紅的眼眸。
封咎生了一雙輪廓銳利的單眼,平日裏那雙眼底精光流轉,可此時,那雙眼卻滿是混沌,眼眸裏全是血絲。
時瑾猛地反應過來了,封咎這是精神力暴動了。
很多精神力等級過高的人都有這個毛病,精神體太過強大就會超出本人控制,從而将主人變成一個瘋子,需要醫療兵時刻疏導,如果疏導不及時,或者有外物刺激,很容易暴走。
封咎的精神體上輩子就失控了,在森林裏那麽危險,封咎都沒能成功召喚出來精神體,這輩子再出點什麽意外再正常不過了。
理論上講,這個時候的封咎是沒有神智的,他完全由動物本能來支配他的行動,他是SSS級別單兵,他下一秒就可以撕開時瑾的喉嚨!
時瑾心髒開始狂跳,他的小鹿也焦躁的踩着封咎的後背蹦,但它那四只小蹄子壓根沒什麽用,封咎也不管小鹿,而是直勾勾的看着時瑾。
封咎生了一雙狠戾的眼,和人對視的時候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了,特別是現在,他在時瑾的面前,一點一點的低下了頭。
包廂裏的燈光都被封咎的身影所覆蓋,雙手被束縛,時瑾看見封咎一點點低下頭,然後突然一張口,咬上了他的脖頸。
這一口是實打實的咬在了肉上,時瑾疼的一哆嗦,從嗓子眼兒裏溢出來一聲輕哼。
還好。
時瑾滿身虛汗的想,封咎暴走也沒拔出光刃亂砍人,咬他兩口實在不算什麽。
但時瑾沒想到,下一秒,封咎突然猛地跳起來,直接沖向了門口,風也似得跑掉不見了!
不見了!跑了!
時瑾又急匆匆的捂着脖子爬起來。
當時事發匆忙,食堂裏的人也不多,時瑾又急着抓封咎,所以顧不上處理滿地的人,只是急吼吼的追在封咎後面喊:“他精神力暴動了,避開他!”
這些動靜都沒吵醒劉隊,也不知道劉隊他們怎麽喝的這麽醉。
有些聽到動靜的員工跟過來,順勢拉開包廂門看了一眼,毫不意外地看見了滿地的人。
850部門的小隊都這樣,出去一趟就是刀頭舔血,回來難免大醉一場,上一回小隊出任務回來,還有人脫了衣服滿基地裸奔呢,眼下這點小場面都不算什麽。
員工關上門,剛想去跟着一起抓那個精神力暴動的人,就看見個白嫩嫩的小孩站到了門口,小聲跟他說:“劉隊長喝醉了麽?”
“喝醉了。”員工愣了一下,以為這小孩是劉隊新收的隊員,立刻回道:“人都懵了。”
時躍點頭:“那我送他回去吧。”
說話間,時躍送走了員工,進了門。
包廂裏一片淩亂,所有人都睡得醒不過來。
時躍兜裏有一包藥,是以前買下來的,據說下到水裏,被人喝下去後能讓人昏睡一整夜,而且這藥不是針對人的身體的,而是針對精神體的精神類藥物,基本無解。
只要有精神體,就都得昏過去。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剛才封咎和時瑾居然沖了出去,但是這不耽誤他的計劃。
食堂裏雖說是有監控的,但監控只監控大堂,不監控包廂裏面,包廂裏發生了什麽事別人都不知道。
所以,他到時候有的是理由賴賬。
時躍的掌心滲透出熱汗來,他慢騰騰的走向了角落裏,那上面就擺着一個銀色的箱子。
這箱子,就是時瑾得來的藥劑!
時躍顫着手打開了箱子,取出了裏面的針劑,又在自己準備好的藥劑裏面挑出來一個顏色相近的溫和性調理身體的普通藥劑放進了銀箱裏。
時躍想的簡單,現在所有人都不在,沒人知道是他動了藥劑,這藥劑又是極珍貴的東西,一般不會随便讓人碰,大概也就只有在用它的時候,才會知道藥劑不對。
但那時候已經太晚了,他都治好自己了!又沒有證據,他不信時瑾能把他怎麽樣!
他知道這件事瞞不了很久,但是只要能瞞過一時就夠了。
時躍做戲做到底,還特意把劉隊長背負起來,一路送回了劉隊長的房間裏,然後才轉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在回房間的路上,還聽說有人精神力暴動了,基地裏正在抓,時躍想起了跑出去的封咎,暗暗咬了咬牙,加快了回卧室的步伐。
回了卧室之後,時躍在卧室裏取出了試劑。
就是這麽個東西,即将改變時躍的命運。
淡紅色的試劑在燈光下綻放着奇異的光澤,時躍深吸一口氣,一針狠狠地刺進了自己的手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