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是對手

戴黎民夜裏不睡,抱着唐安琪哄。

唐安琪又慌又怕、又氣又疼,兩條腿大分着伸開,一陣一陣的發昏。戴黎民不知疲倦的為他反複摩挲心口,又隔三差五的低下頭去,對着他那下身呵出熱氣,想要用溫暖氣流來把對方的鳥蛋一起引誘出來。

然而那兩件東西越發縮的緊了。

戴黎民這卧室連着浴室,從早到晚總有熱水。把唐安琪抱到浴缸水中坐下,他一手掀起肚兜下端,一手前前後後的為對方搓洗。唐安琪東倒西歪的坐着,一雙眼睛半閉了,從鼻子裏哼哼出聲。

戴黎民沉默半晌,末了嘆了一口氣:“唉,安琪,我錯啦,我又欺負你了。”

唐安琪沒理他,閉上眼睛暗暗運氣。雙手在水下慢慢攥了拳頭,他咬牙忍住下身痛楚,忽然一躍而起,一拳擊向戴黎民的面門!

戴黎民猝不及防,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下子,登時就向後坐倒在地。而唐安琪連滾帶爬的翻出浴缸,自知不能輕易逃脫,所以索性要和對方決一死戰。縱身撲上掐住戴黎民的脖子,他咬牙切齒的拼命合攏雙手。哪知還未等他把力氣使足,戴黎民擡手握住他的兩只腕子,輕而易舉的便是推開了他。

戴黎民這個時候,心裏也隐隐生了氣,想要把唐安琪按住痛揍一頓,可是思來想去的,又舍不得。

“鬧個屁啊?”他質問唐安琪:“孫寶山都不是我的對手,憑你的本事,還能真弄死我?”

唐安琪狠蹬了他一腳,氣急敗壞的嚎道:“你讓我幫忙,我就幫忙,結果你還是騙我,為了自己舒服,不管我的死活……上次騙我,這次騙我,你有沒有不騙我的時候?我對你一片誠心,你當我是傻子……還怪我和師爺好,師爺什麽時候做過這些下流事情?我早就說過我不願意,我不願意,說了一萬遍,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根本不拿我當人?”

說完這話,他搖搖晃晃的爬起來,拖着兩條腿就要向外走。戴黎民坐在地上愣了片刻,忽然爬起來追了出去。

唐安琪坐在床邊,正在穿褲子。戴黎民彎腰一把奪過他的褲子,連同衣裳一起卷作一團抱到懷裏:“安琪,你別走。”

唐安琪仰起頭,狠狠看了他一眼,然後背過手解開腰上繩扣,把肚兜從頭上摘了下去。

一絲不挂的站起來,他赤腳踩在地上,邁步就向外走。戴黎民沒看明白,眼睜睜的瞧着他拉開房門走了出去。慌忙扔下懷中衣裳,他幾大步追到院子裏,從雪地上把唐安琪拽了回去。

“大冷天的,你不要小命了?”他急的不知該罵還是該求:“祖宗,你要瘋啊?!”

唐安琪掙紮着不肯聽話:“你放開我!別以為拿了我的衣裳我就走不得!我怕什麽?我什麽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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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屁股上大街,臉也不要了?”

“我有什麽臉?我但凡有點臉,就不會讓你這麽拿我取樂了。”

戴黎民看他一張臉氣得煞白,一點血色都沒有,又是張牙舞爪,真敢不要命的往外沖。情急之下,他攔在唐安琪面前,揚手就抽了自己一記耳光:“安琪,你別走,是我錯了,我不是人。”

說完這句話,他意外的發現自己并不感到委屈——在何複興身邊混了幾年,到底是沒白混,把性情硬是磨得圓滑柔和了,況且對着赤條條的唐安琪,說兩句軟話也不犯惡心。

直瞪瞪的看着唐安琪,他在自己的臉上又扇了一巴掌:“我替你打。”

房中響起一陣噼裏啪啦,戴黎民使了個巧勁,打的輕而響亮,然後又拉起唐安琪的一只手,握着往自己臉上拍,這時候卻又不耍花樣了,硬着頭皮打了幾巴掌狠的。唐安琪震的手疼,還以為對方是在真心忏悔——看這力氣使的,比自己打的還重。

戴黎民對唐安琪說:“安琪,我對你說過不少謊話,你都信以為真了;我對你說過一句真話,你卻始終不當回事。”

唐安琪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什麽話?”

“我愛你。”

“滾你娘的蛋!”

“你看看,我沒說錯吧?”

然後他擡手輕輕去拍對方的手臂:“上床吧,床上暖和,要打要罵都随你。”

唐安琪發現自己拿戴黎民是沒有辦法的。

他盡可以連打帶罵的鬧上一陣,可鬧完之後依舊是無法。當年兩個人還是對罵對打,現在戴黎民安靜了,一切全随着他。他坐在床裏破口大罵,戴黎民仰面朝天躺在旁邊,把肚兜蒙在臉上吸氣。

唐安琪吵到最後,終于是索然無味的住了嘴。他一安靜,戴黎民便掀開臉上的肚兜一角,向他露出了一只閃閃發光的黑眼睛。

“天都快亮啦!”他在肚兜下發出聲音:“你躺下來,我抱着你睡一會兒。”

唐安琪舔了舔嘴唇,忽然毫無預兆的怒道:“我渴了!”

戴黎民起身下床,端水給他喝。

唐安琪決定天一亮就離開這裏——他不是戴黎民的對手,久戰下去也無勝算。這幾年來他一直嬉皮笑臉無往不利,然而這回真是遇上對頭了。

在床角佝偻着睡過一覺之後,他在戴黎民那裏受到了無微不至的伺候。戴黎民親自為他一粒一粒系上紐扣,又把臉盤熱水毛巾牙具全部搬運到床前,不讓唐安琪多走半步路。等到唐安琪洗漱完畢,他仔仔細細的疊好了那只肚兜,然後攥在手裏對着唐安琪笑道:“這個我留下了,當個念想,以後想你的時候就看看它。”

唐安琪冷笑一聲:“說話不要那樣肉麻。”

戴黎民沒有反駁,自顧自的把肚兜送到嘴邊親了一下,然後将其掖到了枕頭底下。

吃過早飯之後,戴黎民領着唐安琪在宅院內外走了一圈。

“去年買下來的房子。”他站在門口臺階上,擡手一拍廊柱:“舊是舊了點,不過材料很好,看這木頭!”

唐安琪說:“你這房子比我家好。”

戴黎民笑問:“你家?請我去你家裏做客好不好?”

唐安琪擺擺手:“不敢招惹。”

戴黎民又問:“你家在哪裏?”

“和你沒有關系。”

“中午去吃涮羊肉,好不好?”

不等唐安琪回答,他又補充了一句:“大冷天的,吃點羊肉喝點酒,熱氣騰騰,行不行?”

然後他替唐安琪作了回答:“行,有什麽不行的?我要是敢再犯混,給你把槍,你崩了我。”

說完這話,他當真是從懷裏摸出一把手槍。唐安琪接過手槍,就見這依舊是把小槍,然而外表與衆不同,不是那種沉沉的黑,而是閃爍着冷森森的金屬光芒,槍身上又刻了精致花紋,看着骨架苗條,十分秀氣。

戴黎民笑問:“好不好看?比利時來的花口撸子,半年前我就弄到手了,一直給你留着。你身上應該帶把槍,這槍又輕巧又好用,你拿着,拿着打貍子。”

唐安琪一抿嘴,忍不住笑了。

“別以為我不敢打。”他對戴黎民說道。

戴黎民一捏他的手臂:“我知道你敢打,可是輕易別打,貍子雖然混賬,可也怕疼啊。”

唐安琪發現自己和戴黎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非常高興,就是非常憤怒,永遠不能心平氣和。

兩人一起出門吃了頓涮羊肉,吃的杯盤狼藉、滿嘴流油。最後唐安琪把酒杯一推,擡頭說道:“貍子,我要走了。”

戴黎民說:“別走了,跟我回去,咱倆在天津一起過吧!”

唐安琪這人不記仇,記不住。若是這話放在先前說出來,他真能願意;不過此刻心裏存了芥蒂,他猶豫一下,随即搖了頭。

戴黎民不勉強他:“那我送你回家。”

唐安琪到家之後,立刻就把戴黎民攆走了。

他前腳進門,小毛子等人後腳也回了來。雙方相見,面面相觑——原來是唐旅戴旅兩派衛士當街互毆,幾乎快要動槍,最後被一大隊巡警逮捕起來押回公安局,如今才得釋放。

小毛子很關心唐安琪,并且想要去找戴黎民報仇。可是唐安琪現在屁股已經不是很疼,又是有苦難言,所以反倒嫌小毛子啰嗦。把小毛子攆将出去,他抄起電話,開始四面八方的聯絡好友。一邊握着電話聽筒談笑風生,他一邊又忽然想起了陸雪征。及至一個電話打完,他一心二用,也已經拟好了禮單——大年裏的,凡是朋友都不該落下,包括陸雪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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