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清白算個屁
颠簸了三五日,馬車方才到了永寧侯府,倒也不管馬車內的翩翩少年,秦寶珠一個利索翻身下馬,永寧侯府的匾額印在面前,大門破舊,匾額上海帶着些許蛛絲,曾經榮耀一時的永寧侯府竟也落得這般田地。
忽然間,秦寶珠一個寒顫,夢中的晉安侯府比之如此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身後傳來腳步聲,秦寶珠收起了心思,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開了口:“好白果,這永寧侯府大門緊閉,你還是跟我回去吃香的喝辣的吧。”
聽得這話白果心中汗顏,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擡起頭來卻觀察起了那匾額來,也不知這匾額是暗藏玄機還是怎麽,只見白果凝視一番後朝着秦寶珠看了過來,一臉正派:“多謝秦縣君一路護送,我們後會有期。”
秦寶珠一聽這話算是反應過來了,敢情這人過河拆橋想要擺脫自己了,瞧着這小白臉長得一副書生模樣,沒想到這肚子裏的花花腸子還挺多的啊。
秦寶珠想着那個傳說中的鹿世子,大手一揮豪氣模樣就開了口:“那不行,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怎能将你扔在這兒不管呢,再說了你這俊俏模樣若是被哪個公子哥調戲了去,我如何對鹿世子交代呢?”
白果聽得她說出這話來神色間也是有些不自然,擡頭朝着那緊閉的大門瞧去,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相對于白果的沉穩,秦寶珠倒是一個行動派了,徑直走到大門口将那大門一腳踹開來,驚愕中白果還未來不及反應便聽得秦寶珠開口了:“走!我帶你進去!”不就一小小的永寧侯府了,我還不放在眼裏呢。
進了王府之後,秦寶珠方才發現這府內外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光景,府內順着青石磚走進去,引入眼簾的便是一副假山水池,池內有着金色的烏龜,金龜在商人眼中是錢財的象征,龜招財是自古的定律。
順着前方繼續前行,還沒走幾步便聽得一聲音響起:“你們是何人?”
秦寶珠順着那聲音的方向看去,便瞧見一男子站在不遠處,一身藍色錦袍,手裏拿着一把山水畫折扇,雖然模樣還是淡然無比,但是那語氣中卻明顯多了一絲微怒。
秦寶珠見着眼前的這男子,一陣恍惚隐約想起了什麽來,一雙眼眸直接盯了過來。
來人臉如刀刻般無關分明,鼻子堅挺,嘴唇厚薄适中,一雙丹鳳眼在這般面容上更是給他平添了幾分柔情,看起來倒像是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哥,但那眼神卻是太過深邃,一時間竟叫人有些看不清了。
秦寶珠如此打量微微輕皺起了眉頭,還不待開口便聽得秦寶珠身旁的青衣少年開口了:“想必這位便是鹿世子了,在下白果家住湖北,因遇着些意外所以與父母一路來此投靠永寧侯。”
鹿世子!……鹿鳴……
秦寶珠似乎一下子反應過來,朝着那鹿鳴打量了去,這感覺很是熟悉,莫非日後覆了天下之人便是眼前的這鹿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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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寶珠見着這藍袍男子好半天才收回視線,但确實一副色眯眯模樣:“百聞不如一見,鹿世子果真是美俊絕倫引人犯罪啊。”
突來的話讓白果一下哽住了,反倒是那鹿鳴因為早已見識過這女人的厲害,所以倒是顯得淡定了:“秦縣君!”
秦寶珠心中疑惑這鹿鳴到底是不是自己尋找之人所以便準備找了理由賴在這裏,心中正想着便聽得身旁的白果開口了:“多謝秦縣君一路護送!”
秦寶珠聽得這話,心裏那叫一個氣啊:“你丫的不要欺人太甚了!”現在自己沒有利用價值了,便拍拍屁股讓自個兒走人了,哪兒有這麽容易的事兒啊?
白果聽得這話,感嘆于秦寶珠的臉皮太厚,讪讪閉了嘴。
秦寶珠回過頭來,絲毫不覺得尴尬,落落大方便開了口:“鹿世子,這天色已晚,将我這弱女子趕出家門與野獸同住的事情你應該做不出來吧?”
鹿鳴似是沒想到這秦寶珠絲毫不顧及男女之情,一時間有些愣住了:“男未婚女未嫁,秦縣君住在此處似是有所不便。”
命都快保不住了,清白算個毛啊。你以為我樂意住在這兒啊?要不住在這王府之內如何調查?又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将來要謀權篡位的人?秦寶珠氣結,卻也不得不繼續賴着。
“別整那些沒用的,你就說留不留吧。”秦寶珠也是懶得與這鹿鳴繼續計較了,便這般開了口。
見得她這般直接鹿鳴也是愣了愣,一雙眼眸望了過來繼續開口:“府中窄小,不如晉安侯府來的自在,只怕秦縣君也是呆不慣的。”這話也是說的比較委婉了,那就是我們這小廟容不下你這大菩薩。
秦寶珠知曉此刻的永寧侯府位置太過尴尬,還是不能與其有着太多沾染才是,索性明面上離開,等着離開之後再行往返調查一番便是了。
豪氣幹雲擺擺手開口:“白果可就交給你了,你可得對他負責任才是。”本是嚴謹的話語不知為何從她的嘴裏說出來硬生生添上了一份輕浮。
似是沒想到秦寶珠這般好打發,白果也是微愣,倒是那鹿鳴嘴角勾了勾:“秦縣君一路慢走!”
踏上那華貴馬車,招搖撞市的便離開了。
黑,布滿天空,永寧侯府一片靜谧,獨書房中亮着一盞孤燈。
一片漆黑的屋檐上傳來幾聲不可聞的瓦礫聲,只見得一黑影身手矯捷在屋檐之上穿梭着,瞅着那書房位置方才停下。
與此同時書房中正議論的二人也是剎那沒了聲響,反觀那青衣男子一片沉穩,鹿鳴嘴角微微勾起,只聽得一如同蚊聲般的聲音響起,手中的飛刀已順勢飛了出去。
“啊——”門外傳來一聲慘叫,秦寶珠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再不藏着躲着索性大大方方走了進去,絲毫沒有膽怯之心,反倒沖着白果開口了:“白果,你我好歹是過命的交情,這感情自不同于別人,你怎麽忍心對我下此狠手?”殺千刀的,看來不發揮自己的功力今日是走不出去了。
鹿鳴看她一眼,語帶沉穩:“秦縣君深夜造訪,有何要事?”
秦寶珠本就想着趁自己身手不錯來這永寧侯府一探究竟,卻沒想到居然被人逮個正着,為了保命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胡話張嘴就來:“鹿世子,我這不是擔心我家白果被你欺負嘛?現如今看來鹿世子與白果倒是一見如故我便放心了……”一邊這般說着那腿下的雙腳便慢慢的往着門口的方向挪動了,看這模樣是打算溜之大吉了。
将她的小動作看在眼中鹿鳴也不說破,反倒是那白果開了口:“敢問世子,這夜闖侯府之人應如何處置?”
忽聽得這話,秦寶珠啧啧呸了一口唾沫,這白果還真他是個白眼狼,自己救了他,他反倒将自己往死路上推:“白果!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你竟這樣坑我,你他媽還是不是個男人?”秦寶珠罵的那叫一個慷慨淋漓痛快無比。
卻沒想到直接被白果一句話給堵了回來:“就事論事,何來私情?”這般說來是一點兒不肯通融了。
知曉白果這條路行不通,秦寶珠轉向鹿鳴,阿谀奉承是張口就來:“鹿世子!我一看你便知曉是人中龍鳳女中豪傑,不是一般人,這次你若是放了我日後上刀山下火海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開口,我一定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鹿鳴之前便知曉這秦寶珠是個什麽性子,本是想要看看她會如何狡辯,卻不曾想她直接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讨好自己,倒是覺着有些奇怪了。
一番話将兩人弄得一愣,秦寶珠卻是在心中謀劃着如何抱這鹿鳴的大腿日後掙個從龍之功了。
自己心中已是七八分确定那日後的新君便是眼前這人了,此刻忠心最重要。
瞅着這二人不開口,秦寶珠心中一緊繼續開口:“乍看世子便覺天日之表龍鳳之姿,想來日後世子定然是會有一番大作為的。”這話已經說得這般明顯了,莫非這男人還不懂?
其實此刻這秦寶珠也是試探這鹿鳴,雖說那七八成也只是自己的猜測罷了,此刻的自己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确認一下。
果真在聽得這話之後鹿鳴瞧了過來:“你是從何處得知這些的?”似是不甚在意的一問卻是暗藏玄機了。
秦寶珠知曉倘若這話自己回答有着絲毫差池的話只怕今日便交代在這了,所以看向了這鹿鳴孩子氣的開口:“猜的,長得俊美的男人運氣一般不會太差。”
敷衍的一句話卻是引得那鹿鳴勾唇一笑,秦寶珠雖然喜歡美男但卻也是個實在人,朝着這鹿鳴看來回以笑容。
白果聽得這話略微皺眉開口道:“真是沒想到原來秦縣君還精通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