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太陽已經出來了,你還去幹嘛?!”

我去陪伴我的太陽。

我的家人。

“……”踉踉跄跄補完最後這幾步,看到不遠處沖我努力微笑的人,“黎,有帶傘嗎!”

我克制不住顫動的嘴唇,清晨的太陽光并不刺眼,輕輕地托着他的背脊,死亡邊緣的他依舊元氣滿滿地跟炭治郎他們交代事情:“竈門少年,我相信你的妹妹,也認可她是鬼殺隊的成員。”

“我親眼看到那位少女,在車廂中挺身而出,保護昏迷的人類。”

“只要願意豁出性命,為保護人類與鬼戰鬥,那無論她是人是鬼,都同樣是鬼殺隊的一份子。”

他的目光遠遠看向我,這份祝願也包含我的部分:“挺起胸膛活下去吧!”

“就算曾經被自己的弱小和武力狠狠地擊垮在地,也要時刻滿懷鬥志,咬緊牙關,奮勇向前!!”

“不要因為我的死而悲傷,身為九柱之一,為後輩挺身而出,那是天經地義。”

我的理智之弦繃斷了,九柱,總是背負着這些前行的人們,是我的意難平。

這一刻,主公的勸誡被刻意遺忘,我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哪怕不被理解,哪怕違背了本來的意志:“系統,加個沉睡buff。”

“竈門少年,豬頭少年,黃色少年,你們一定要茁壯成長,你們将來一定可以成為,支撐起鬼殺隊的新任九柱!我相信你們有這個潛力!”

“還有黎,很抱歉不能再陪你啦,你一定能找到真正的家人,”太陽已經曬到了我的腳下,我聽到他最後對我說了一句,“你該打傘啦。”

我從腰包裏掏出傘一節一節推開,隔絕了外界的紛擾,走向他。

他已經沒有看我了,煉獄夫人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邊,他仰起臉,帶着孩子特有的天真神情:“母親,我做得還算過得去嗎?我有好好盡到自己那些義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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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非常好,媽媽以你為傲。”

煉獄杏壽郎笑了。不同于往常爽朗的大笑,他翹起嘴角,彎了眉眼,是最舒展最溫柔的角度。

嬰孩看見自己深愛的母親,綻放的第一個笑容,就像向陽而生的花。

在他身側的煉獄夫人轉身看向我,我聽到她對我說:“接下來就拜托你了。”

把手上劃開的傷口抵到煉獄杏壽郎的唇邊,他的呼吸已經逐漸消失,撲灑在手腕的氣息從微弱到無。我操作着自己的血液淌過他已經不會吞咽的喉嚨,身體四分之一的血液迫不及待地湧進他的身體,流過四肢百骸最後到達心髒。

原本火熱的身軀變得和我一樣冰涼了,但至少我再次聽到了他的心跳,“砰”“砰”“砰”一下,一下,沉穩有力。

“對不起,明明知道你不想變成鬼,”把緊閉着雙眼陷入沉睡的人抱進懷裏,我終于如釋重負,“拜托你先睡過這些日子,等到大戰後……一切就會重回正軌了。”

“得到了母親的誇獎,也別忘了家裏還有個別扭的父親以及乖巧的弟弟啊。”

血液流失過多,手裏的傘慢慢滑落,下一秒一股大力沖擊着把我抱起,連帶着我懷裏的杏壽郎,就這麽沖進了森林裏。

我安心地縮在由炭治郎和伊之助包圍的陰影圈裏,趕來的善逸帶着祢豆子的木箱。

包圍圈變大了,祢豆子的木箱抵着我的背,杏壽郎躺在我懷裏,我擡頭看看傷勢不輕的炭治郎,居然有了種異樣的幸福感,“我救下來了。”

“黎,”炭治郎看着我,和我一起笑,“是的,你做到了。”

回去之後,肯定要面對主公大人的失望了,不知道其他人會怎麽樣,不死川實彌會氣死吧,我甚至把杏壽郎變成了個鬼。

可是那又怎麽樣呢。這樣好的一個人,我就是不管怎麽樣都要救,比起守護靈,比起摸不着的虛體,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每個人都能用這種方式救下來的話,哪怕我流光了這一身血都沒關系。

隐的隊員來的時候,明顯沒想到這種情況,在我說明了杏壽郎被我轉化成了鬼之後,明顯不知所措起來。

隐的隊員背着傷員一個接一個走了。

我操作着血液變化着杏壽郎的身體形态,然後輕松單手抱起變為三歲小朋友大小的新鬼化杏壽郎,另一只手打着傘,慢慢跟着大部隊走動起來。

感受了下杏壽郎身體流淌着的來自我的血液,就像真正的家人一樣,哪怕只是暫時的。我既高興,又有點害怕。

炭治郎傷得很重,還保留着最後一絲意識,在我經過的時候抓住了我的手腕,“黎。”

“怎麽了?”

“我們都,活下來了。真好。”

負責背他前行的人目視前方,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我看了看他,又低頭看向他背上的炭治郎。

隔着一個沉睡的小朋友,我湊過去親了親炭治郎的側臉,“辛苦了。”

最終只剩下我還在慢悠悠地行走了,太陽當頭,逃過傘的阻攔灑在我的腳上。

特制隔絕光照的布料,從腳趾開始牢牢包裹到我的脖子,除了手指和頭顱,這是我出門前兩天,給鬼殺隊劍士做隊服的先生特地為我定制的。

每一個針腳都讓我想起在鬼殺隊的快樂時光。

“太陽出來了,又是光明的一天。”

“等到你睡醒,又可以見到這耀眼的陽光了,它們就像你一樣。”

“等到戰争結束,所有的鬼都消失了,就放下九柱的責任回家吧……杏壽郎,家裏還有人在等你。”

除了我,大家都不要犧牲吧。

醉酒

鬼殺隊緊急會議召開中。

“……”死一般的寂靜,空氣好像都不會流動了,鬓角的細汗慢慢彙聚在一起,滴落在和服的下擺上。

回到本部後,換了這身稍微舒适一點的衣裳,跟着衆人聚齊在了主公的房間。

膝蓋前方是閉眼安睡的杏壽郎,我跪坐着,低頭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開始解釋起。

“還真是不華麗的行為呢。”宇髄天元扶了扶額頭,扯出一個笑,打破了寧靜。

他的話開啓了我的機關,我擡眼直視主公,“對不起主公大人,擅自就這麽行動了,但是,只一點,我不會讓杏壽郎死的。”

“黎,”主公嘆氣,“你有問過杏壽郎自己的意見嗎?”

“他,身為一個正直的鬼殺隊劍士,會接受自己被轉化成鬼的事實嗎?”

“等他醒過來,你能保證他和你一樣,不會被吃人的欲望所吞噬嗎?”

“我能保證!”有些粗魯地打斷了主公的話,我反應過來,立馬道歉,“對不起,我只是、太着急了。”

在衆人各異的神色中,我深吸了口氣,“不僅如此,我能保證的是,杏壽郎會昏睡到無慘徹底死去,并且在醒來後變回人。”

在鬼滅的世界偷換概念,我已經和系統嘗試了無數次,我因為和無慘相似的設定所以被世界認定為正常,同樣被我在死之前轉化為鬼的杏壽郎存活也不會被世界排斥。

這是殘酷世界的溫柔漏洞。

無慘消失,由他給予血液的鬼們也會一并消失,遵循這一設定,無慘死=鬼滅絕。但是我并不嚴格意義上的鬼,只是系統修改了身體數據即套上了鬼化buff,等buff一消失,我從鬼可以變回人,無慘死不死對我沒有影響,同樣不會對被我轉化的人有影響。

有了珠世小姐研制的變回人的藥物,再加上祢豆子的實例,我完全可以渾水摸魚帶着杏壽郎甚至更多人活下來。

只是,作為人的我,生命早已停在了24歲,死後才來到了這世界。就算鬼化buff把我的生命無限延長,0無論乘以幾都是0。

“我願用我的生命保證。”

會議最後是怎麽結束的,我已經記不清了。

我抱着杏壽郎回到了鬼殺隊專屬于鬼的房間,把他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掖好被角,再把窗簾拉嚴實。

隔壁就是祢豆子,再旁邊是我的房間。

“有這麽苦惱嗎?”第二個不經同意擅闖房間的人是宇髄天元,他拎着酒壇子沖我擺擺,“你要的酒。”

上次和不死川實彌浪費了剩下的酒之後,我習慣性地再次拜托了宇髄天元帶酒,托他的福,我今晚能解千愁了。

“天元大人,”在他走出房門前,我還是沒忍住叫住他,“這次的事情,你也覺得我是錯的嗎?”

“還是那句話,”他笑了笑,垂下來的頭飾亮着銀色的光暈,“不要光嘴上說得好聽,盡管去做實事,拿事實再來說華麗的話。”

“……我不是很明白。”

“哈哈哈哈哈哈剛才在主公面前不是說的很華麗嗎?”

“你能做到自己說的那些保證嗎?”

“我當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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