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臣遵命。”
而此時在城外的茅屋中,蕭衍正坐在院內的一方竹凳上,手中把玩的一柄泛著銀光的小巧銀刀,唇下露出一道微妙的笑容。
蕭寶卷呀蕭寶卷,我看你還能活到幾時?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蕭玉珏吃力的用手扶著門框,看著不遠處的背影,臉色雖白但卻有了些血色,他的眼神漸漸變色冷銳,如同一把鋒利的刀。
“我是什麽人──很重要嗎?”蕭衍将銀刀揣入懷中起身,“是你那愚蠢的弟弟拜托我救你,如果你想知道什麽的話,問他就可以了。”他說著起身,用眼角掃了一眼蕭玉珏,而後轉身朝他走去,并伸手搭上了他的肩頭。
而這一幕被恰巧被剛剛從裏間走出的蕭寶融看到,他像是被雷劈到般身子猛地一震,而後疾步沖至蕭衍身前,揚手就将蕭衍的手臂打落。
蕭衍看著滿臉怒意的蕭寶融,不以為意的輕笑出聲,聲音雖柔,卻銜著一股莫名的寒意。
“你醒了?昨晚淋了那麽長時間的雨,現在身子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他說著,便很關切的伸手向寶融的額前探去。
蕭寶融沒有說話,只是身子本能般的朝蕭玉珏身後躲去。
“哼──”蕭衍清冷的一笑,收回了懸在半空中的手,而後轉身走到院子的一角,拿起擱在那裏的弓箭往身後一背,“這個林子名叫百毒林,顧名思義,這林子裏有超過百種的劇毒生物,包括這裏的一枝一葉,看看你弟弟的手就知道了。我現在出去要弄些吃的東西,勸你們還是乖乖的呆在這裏。”說完,就朝栅欄門走去。
直到蕭衍的身子漸漸遠去,蕭寶融才微微的舒了一口氣。
“唔……”小腹處的傷口再次叫嚣,痛得蕭玉珏躬其了身子。
“玉珏哥哥──”蕭寶融慌了,趕忙扶上他的手臂。
玉珏哥哥
“玉珏哥哥──”蕭寶融慌了,趕忙扶上他的手臂。
“我、我沒事!”蕭玉珏擺了擺手,骨節分明的如蔥細指就好像在風雨中飄搖的小草,脆弱中卻帶著一絲堅韌。
“我扶你回去吧,你的身子沒好,萬一風邪入體就、就不好了。”蕭寶融說話時低垂著腦袋,像犯了錯似的将頭微微撇向一側,抓在蕭玉珏小臂上的手也不自覺地動了動。
“我的傷不礙事,屋子裏憋得慌,想出來透透氣,而且,我也有些話想問你。”蕭玉珏望了一眼自己最寵愛的弟弟,虛弱的口氣中夾雜著疼膩,“先扶我去那邊的凳子上坐會兒吧!”
蕭寶融這才擡眼,看著蕭衍方才坐過了凳子,愣了一愣,才扶著蕭玉珏朝那裏走去。他走的很慢,很慢,很想擡頭去看看玉珏哥哥臉上的表情,卻始終沒這個勇氣。
待蕭玉珏坐下後,他卻不知該如何了。是站著,還是坐下,亦或是蹲著,以至於過了半天,他仍保持著一付半弓著身子的姿勢。
“那邊不是還有一個小凳嗎?”蕭玉珏拉長視線,朝東南角望去,“拿過來坐在我旁邊。”
“啊──”寶融先是一臉茫然,而後又按著他所說的方向伸長脖子,果然那裏還有個小凳。他跑過去取來凳子,依著蕭玉珏坐了下來,可一顆怦怦亂跳的心還是讓他緊張到連怎樣呼吸都忘了。
他輕輕抿著唇,目光慌措的盯著地面,就在此時,蕭玉珏的聲音響起。
“那個人叫什麽名字?你和他是怎麽認識的?他為什麽會救我?”
聽似平靜的話語,蕭寶融卻感覺到了其中的狂風暴雨,他兩只手交錯在一起,不停的攢動著,手心也沁滿了汗水。幾度欲言又止的他,半晌後還是半個字都沒吐。
“不想說嗎?”蕭玉珏柔軟的目光開始順著他的發絲慢慢下移,當移到那雙瘦弱且微微顫抖的肩膀時定了下來,雖然擡臂這個動作會牽扯到傷口,但他仍是伸臂從後環上了蕭寶融的肩,輕而慢的拍打著,“還記不記得,你小的時候,曾經将父皇最喜愛的一方玉鼎打碎,那時,你很害怕,就跑去我那兒,哭得很是傷心──”
說道這兒,蕭玉珏溫煦的一笑,柔軟的眼神好像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我什麽招兒都使了,就是沒法子讓你笑,最後,只的親自向父皇去‘領罪’,說那玉鼎是自己打的,為此,還挨了二十板子,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屁股有些痛呢!”
蕭寶融瞳孔猛然一縮。如果是在從前,他一定會噗哧笑出聲來,可現在,他卻有一種想哭得沖動。
“傻孩子,怎麽哭了?”蕭玉珏感覺他身子抖的更厲害了,接著便聽到了低低的抽泣聲。
“我、我沒有哭。”蕭寶融用手背很快的将眼角的淚水抹去,小臉已是憋脹得通紅,隐忍的表情很是可愛。
蕭玉珏眉頭微蹙,而後緩緩開口,“其實,我這麽問不為別的,只是怕你被奸人所利用,到頭來,苦的只是你自己。從身手看,那個人的武功絕不在我之下,而且從他的舉止談吐上看,也不像是平庸之輩。”
“那個──”蕭寶融終於開口說話,“他、他應該不是──”
他本想說,蕭衍不是一個壞人。可是一想到兩人之間那無恥下流的交易,就将後面的話硬生生地咽回了肚中。蕭衍是個惡人,壞透了。可他卻言而有信,幫他把玉珏哥哥救了出來。那他,該算好人,還是壞人呢?
“應該不是──”
“呃…他……他應該不是個壞人吧!”
“是嗎?”蕭玉珏意味深長的吐出這兩個字,接著又問,“說了半天,你還沒有告訴我,他到底叫什麽名字呢?”
“他、他叫蕭衍──”
“蕭──衍?”蕭玉珏乍聽到這個名字,臉色再次變得慘白如紙,“他──也姓蕭?”
蕭寶融點了點頭,但他馬上又補充道:“不過,雖然他姓蕭,但卻跟我們沒關系,天下姓蕭的人很多。”他說著,擡起了頭,望著蕭玉珏充滿疑問的眼睛。
“算了,那──你是和他怎麽相遇的?”
“我、我是──”蕭寶融支支吾吾的,最終還是把事情的原委一一告訴了蕭玉珏。
刺殺前夜(2)
蕭玉珏靜靜的聽著,口中的呼吸由粗變細,又由細變粗,額頭也滲出了冷汗,臉上呈現出吃力的表情。
“手怎麽了,怎麽裹了這麽厚的布條,受傷了嗎?”寶融話音剛落,蕭玉珏也不顧傷口,伸手就朝他的雙手襲去。
寶融本能的将手向後一縮,支吾道:“沒、沒什麽,只是蹭破了一點皮而已,那個人已經替我上藥包紮好了,沒事。”
“那個人?”蕭玉珏落空的手忽然一滞,眸中閃過一絲心疼與落寞,他費力的向前微微傾身,輕柔卻有準确的将那只裹著白布的手鎖於掌下,“是…那個叫蕭衍的男人,幫你包紮的?”
蕭寶融遲疑了一下,聽玉珏哥哥說話的口氣,好像有些生氣,難道是自己哪裏說錯了嗎?
“那個人,是不是在逼你做些什麽你不願意做的事?”蕭玉珏質問,方才眸中的溫柔正一點點地被凍結。
“沒、沒有,真的……”蕭寶融轉身,卻遲遲不敢擡頭,只是猛烈的搖動著腦袋,極力的否定著,“真的沒有,他、他沒有強迫我做、做什麽,真的……沒、沒有。”
這話吞吐的話語任誰聽了都會心聲疑慮,當然蕭玉珏也不例外。
“把頭擡起來。”蕭玉珏命令,聲音是不容抗逆的威嚴。
寶融的手在膝蓋上摩挲著,一顆心更是狂亂的跳著,好像下一刻就要從胸口中蹦出來似的。他一直在心裏狠狠地罵自己,為什麽剛才說話那麽結結巴巴的,玉珏哥哥那麽聰明,一定聽出來自己說的并不是實話,怎麽辦?如果玉珏哥哥再這麽問下去,我該怎麽答?
磨蹭了半天,他更是心亂如麻的連自己的下颌被人擡起都沒有察覺。
“你沒有說實話。”蕭玉珏用右手将寶融的下颌擡起,強勢卻不霸道,“你從小就不會說謊,尤其是在我面前。”
“我、玉、玉珏哥──”蕭寶融像只受了驚吓的小鹿般,兩片如蝶翼般的睫毛呼扇呼扇的,臉色也開始越發的青白,這種表情讓蕭玉珏實在是發不起怒來。
“好了──”他輕嘆了口氣,起身,卻沒料到腿竟如此的軟,身子不由得開始向左傾斜。
“玉珏哥哥──”蕭寶融見狀,一個抽身站了起來,及時将他扶住。
“這付破身子。”蕭玉珏自嘲般的裂嘴輕笑,而後又柔聲道:“我有些累了,扶我回屋吧!”
“嗯──”蕭寶融點了點頭,心裏還一直因為剛才沒有對蕭玉珏說實話而感到愧疚,可是那種難以啓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