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抱緊我，別松手
在電梯下行至最後一層的時候，經姚依然的強烈抗議，他終于舍得将她放了下來。
看着她低頭走的飛快的模樣，莫名身心舒爽。
揚着唇，他跟上她的腳步，将她帶到了自己車旁邊。
看着那輛大家夥，心頭有些發怵。
“害怕？”他給她拉好拉鏈，帶上頭盔，幫她調整好大小，她搖頭，表示自己不怕。
賴延川給她弄好了以後，也給自己整裝完畢，擡起腿跨了上去，支撐住整個車身，他道：“上來。”
跑車的車身多為流線型，她如果要上去，必須要扶住他。也就是說，必然會有身體接觸。
回過頭來的賴延川整張臉都藏在頭盔裏，從外面雖然什麽都看不見，可姚依然就是覺得，他一定在笑！
“別怕，我不會吃了你的。”
頭盔中傳來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仍然能聽見他語調中的笑意。
果然，這家夥！
姚依然幾乎是爬上去的……
因為車身流線型，難上，好不容易爬上去了，整個人都往前倒。
賴延川也是呈趴卧式，後座坐凳偏高，姚依然坐上去只覺得滑溜溜的往前跑。所以，她一定要抱住他的腰才可以。
這下她尴尬了，有些後悔答應去兜風。
“抱住我啊。”賴延川的聲音傳來，姚依然頓了那麽幾秒，再磨蹭就是她扭捏了，罷了，抱就抱吧，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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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賴延川調整後車鏡的時候，腰間猛然一麻，一雙柔軟纖細的手從他腰間穿過，落在他的腹肌上，穩穩的抱住他的腰。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僵直着身子在那裏，手裏的動作都停滞了。
被她緊緊抱着，似乎害怕掉下去。腰間傳來的觸感溫熱柔軟，從未讓旁人觸碰的身體被她輕輕圈抱，這樣的感覺，異常美妙。
“抱緊我。別松手。”聲音沉悶，遮擋住略微的嘶啞感。
姚依然聽話的抱緊了他，頭抵住他的背。
随着馬達的轟鳴，他帶着她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轟了出去，刺破風聲般的疾馳。
那一刻，姚依然很沒形象的叫了出來——
“媽啊——”
就算頭盔能夠遮擋風的沖擊，但卻沒辦法遮住風的聲音。
因為疾馳而傳來的風聲，就像拍打在岸邊的海浪，一浪接着一浪刺激着她的耳朵。
她什麽也做不了，甚至眼睛都不敢睜開，只知道緊緊的抱住他，抱的越來越緊。
兩個人疾馳在風中，賴延川其實已經放慢了很多，從來沒有用這麽慢的速度騎過車，卻也從來沒有這般的身心舒爽。
身後坐着姚依然，他滿心都充斥着幸福感，一種莫名的幸福。
好像騎着最愛的摩托車，載着最喜歡的女生，就可以擁有全世界一般。
在寧市的夜裏狂奔，在海濱路上疾馳。
起初，姚依然就是不敢睜眼的。後來随着身邊車流量的減少，騎行的距離越來越遠，遠到四周只有他們這一輛車的時候，姚依然終于睜開了眼睛。
飛馳而過的景象已經變成了殘影，她從來沒有坐過這麽快的車，一切都好像沖破時空般在她身邊破碎，又凝合。
而風依舊肆意的拍打着她，再不覺得恐怖，內心深處似有什麽在叫嚣，要沖破體內一般興奮着，顫抖着。
黑夜的寂靜，只擁有摩托車的轟鳴。
抱住的那個人在她前方給了她無窮的安全感。
她尖叫出聲——
啊！！！！
賴延川放慢了速度，知道她興奮了。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下來，右邊是黑夜裏的海，盡管有些恐怖，像怒吼的猛獸，對着他們咆哮。然而正是這樣緊張的心，讓姚依然更加的沖動。
她張開雙手，放聲大叫——
啊——
想喊出所有的不愉快，想喊出所有的煩惱，想将一切抛之腦後，她愛上了這樣驚險刺激的感覺。
原來這就是追求風的感覺，好有魅力。
她興奮的拍着他的肩：“賴延川！好好玩啊！”
“好玩嗎？”
“好玩！”她用力的點頭！
“那給你玩兒個更好玩的。”
“啊！——”
尖叫聲淹沒在風裏，賴延川轟盡油門，立即提速，車猛然沖了出去，只留下一道光影。
後來，姚依然才知道，什麽叫做近乎恐怖。
她下了車，一直在幹嘔。
要不是因為今晚沒有吃東西，她恐怕要吐出來。
摩托車壓彎的時候，她都能感覺到膝蓋幾乎要碰到地！吓得她一邊尖叫一邊用力的抱緊他。
她小臉的顏色都變了，賴延川有些自責：“我應該把速度放慢些的，你畢竟是第一次坐我的車。”
擡起頭，她看着他，眼睛裏的光芒在閃爍，扯開了唇角：“不，我覺得很棒。”
被她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賴延川愣住。
她從來沒有對他笑過……從來沒有。
而現在，她似乎還未從興奮的情緒中回轉過來，小臉紅撲撲的，頭發已經淩亂不堪，可那雙眼睛卻是亮的出奇。
她脫下了鞋子，跑進了沙灘裏，像個瘋小孩兒一樣，跑向了深處的大海邊緣。
他愣在那裏，看着她笑，看着她跑跳。
她從未在他面前展現過這樣的一面，以至于賴延川都有些不确定。
她興奮的沖向了大海，留給他一道背影。
月光迷離在沙灘中，被海洋的深色吸去了它的美。
圓月倒映在海裏，那一刻的海，寧靜又安然，美到窒息。
而撲向海的她，第一次笑的那麽開心，那樣的笑容，順着今夜的夜色，順着月光的流瀉，一直入了他的心。
姚依然回頭，對他招手：“快來啊。”
他看着她，脫了鞋，踩進了沙灘中，一步一步，朝她邁去。
她瘋了很久。一直在玩。
而他一直跟在她的後面，看着她像個孩子一樣玩耍。
她打破了他的認知。
因為她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在學校裏也好，在回家的路上也罷。
總是一個人，帶着耳機走在路上。
在學校裏，只有倪萌主動找她她才會多說幾句話。其餘時候，都是神情淡淡的做着自己的事。
笑？沒有見過。
但是現在……
他很慶幸，自己看見了她這一刻的樣子，很慶幸陪着她的是他，所以，他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美。
玩兒的累了，她仰躺在沙灘上。
賴延川坐在她旁邊。一時安靜無話。
很久後，她說：“賴延川，謝謝你。”
他笑：“謝我幹什麽。”
“我知道，你是特地帶我來騎車的，因為我心情不好。”
“那現在心情好了？”
“好了。”她閉上了眼睛。
“現在覺得，什麽都不是事兒，特別有激情。”
“哦？什麽激情？”他壞笑着問。
“勇敢向前的激情。”她正經的答。
答完才覺得不對勁，她睜開眼睛瞪他。
“不正經。”
他笑的開心。
“姚依然。”
“恩？”
“以後別哭了。”
“你還是笑起來好看。”
他看着她：“真的，以後多笑笑吧，可好看了。”
收起了他一貫的張揚，在海邊，在這樣的氣氛中，難得認真的他總是說不出的別扭，他自己沒覺着，姚依然卻很想笑。
不一會兒，“噗——”她笑了出來。
“賴延川，你也有正經的時候？”
他眼睛暗了暗，看着她的笑顏。
嘆了口氣：“你以後還是別笑了吧。不，別在學校笑。”
“為什麽？”
“我不想讓別人看見你笑的樣子。”
“……”她無語。
“你又不是我的誰，憑什麽管我。”
這話一說出，她想起他今晚說的話。
“我是認真的。”他看着她：“我說要追你，我是認真的。”
長久，她都沒有說話，只是閉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可是，賴延川。我心裏還有個人，我放不下他。”
他似乎毫不在意，黑色的皮衣在月色下泛着清冷的光，他擡起好看的側臉，勾起唇角：“那又如何，我會讓你喜歡我的。就算你心裏有別人，我也會把他一點一點的挖出來，然後踩在腳下，擰成爛泥。”
賴延川似乎從來都那麽自傲，或者說，自信過了頭。
可是這樣略微有些幼稚的情緒，在他的身上又是那麽自然。
或許有些人，天生如此。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喜歡你。”她坐了起來，馬尾上已經沾了沙。解開頭發，她用力的甩了甩，如墨的馬尾散開，鋪灑在她身後。
她将發上的細沙抖落，然後坐在那裏發呆。
“賴延川，”她喊他，“我沒有辦法給你保證。沒有辦法告訴你我會不會喜歡你，什麽時候會喜歡你。他只要在我心裏，我就沒有辦法去喜歡別人。你喜歡我，我很感謝，可是我不能給你承諾。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是怎麽想的。如果你要追我，我怕我會傷害你。所以……或許不要追我會比較好。”
或許是害怕了，或許是傷害的太深了。
喜歡駱執的感情，像兒戲一樣在她身上發生，将她打擊的措手不及。
再去喜歡一個人嗎？她不知道。
“我告訴過你，喜歡你，你聽着就好，不需要給我回應。所以，你無權阻止我的喜歡。要追你，是我的決定。而且，不過是一個學生會主席，也能将我如何？我可是要成為世界冠軍的人，我會怕他？”
盡管很認真的和他在說話，但是聽到那句“我可是要成為世界冠軍的人”的時候，姚依然還是側過了頭，偷偷的笑了出來。
其實，他也蠻可愛的嘛。
心像是放松了，她突然對他開了口。
“駱執是我初一就喜歡的學長。那個時候，我初一，他初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