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為人知的過去
賴延川似乎和他關系很好，走過去一把摟住他。
兩人身量差不多，賴延川很開心，攬着他不停的說，然後悄悄将頭湊近他耳邊說了句悄悄話，又指了指姚依然。
蔣離略帶疏涼的眼神看了過來，點了點頭。姚依然不知道賴延川說了什麽，在陌生人面前，她又恢複了不冷不淡的樣子。
這裏很鬧騰，氣氛異常活躍。
也是，所有愛好相同的人處在一個地方，話題總是說也說不完的。他們和蔣離一起去了鋼鐵廠深處，那裏有酒，有舞臺，有歌手，有不同于外頭勁爆的音樂，輕柔緩和，像獨立于世的小清吧，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隔絕在鋼鐵廠的兩端。
這樣奇妙的視覺沖擊讓姚依然完全陷入其中。
只能不停的感嘆，真會玩兒。
“進去坐吧，喝什麽？”他問她。
“我不能喝酒，一杯就倒了。”
他看着她笑：“你這可是将弱點暴露給我了啊，當心我灌醉你，對你為所欲為。”
他總是能将這種沒羞沒臊的話說的理所當然，姚依然每次都想揍他，又不敢。只能吃啞巴虧，紅透了臉。
“來杯果汁可以吧？”
“可以。”
他們幾個人坐在裏頭的小角落，很多人想過來和他們說話，都被蔣離若有若無的眼神給逼了回去。
賴延川對她說：“一會兒有夜跑，玩玩兒去？”
“夜跑？”她思考了下，問：“就是所有摩托車一起跑？争第一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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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可以這麽說吧。”
有些興奮，她的眼睛亮了起來：“好啊。”
“但是我不會去争那個第一。”
“為什麽啊。”
“我怕你會受不了。”他笑看着她，她沒忘記自己先前差點就吐了的事情。
“小川哥哥只要參加，每次都是第一呀。”那個小孩子睜着眼睛，站起了身湊過來，興奮的和姚依然說話，“姐姐，小川哥哥可厲害了，他每次都是第一哦！是不是特別棒！”
“蔣尋。”蔣離喊了他一聲，小孩子吐了吐舌頭，縮回了自己的位置。
“你這麽厲害？”她看賴延川。
賴延川但笑不語，挑了挑眉，端起酒喝了一口，眉眼間都是不可說的驕傲。
“姐姐，小川哥哥可是要做世界冠軍的人！”蔣尋一本正經的坐在自己的小座位上，端端正正的說這句話。睜着眼睛，模樣可人。
這個小迷弟……說的話都和他一樣。
姚依然心中想笑，礙于估計他的面子，硬是沒笑出來。
“小川哥哥以後會去參加曼島的比賽，會拿冠軍！會把獎杯帶回來給我玩！”蔣尋崇拜的看着賴延川，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
他問他：“那你呢，小尋，以後會做什麽呀？”
“我？”他睜大了眼睛，“我也會拿冠軍！等小川哥哥拿到不想拿了以後，我就接着幫他拿！”
小小年紀這麽肯定的說着自己以後的夢想，姚依然看他的眼神都溫柔了很多，看着蔣尋的模樣，仿佛看到了所有懷揣夢想的少年。偏過頭，看着賴延川，她笑着問：“你小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
還是沒有習慣她的笑，賴延川怔愣了會兒，繼而想到了什麽，面露向往，和堅定。
“不，我不是這樣。”
“呃？”她傻眼。
“我小時候，可是直接騎上摩托車就跑的人，有這功夫說，我早就跑遠了。”
“……”
果然是他的風格，做的永遠比說的快，面對自己追求的東西從來不說二話，想做便去做，不拖拉，不扭捏。
她端起果汁，輕輕碰了他的杯子一下：“賴延川，我祝你早日奪冠。”
他笑着抿了一口酒：“定不負你所望。”
摩托車的轟鳴聲将整座寧市的邊緣地帶都震的抖三抖。
遠離城市喧嚣的郊區就連路燈都是那麽昏暗，還好有摩托車明亮的車燈，将筆直的沿海路照亮在夜色下。
各種各樣的摩托車都在夜裏疾馳，跑車，越野車，拉力車……
人們在開心的大笑，尖叫聲隐匿于馬達聲中。寧市的LCX俱樂部在全國都有盛名，難得一場夜跑的舉辦吸引了很多其他城市的人來參加。雖然不是特別隆重的比賽，但卻為各地的摩友都提供了一個互相認識的平臺。而那個蔣離，正是俱樂部幾位股東之一。
別看年紀不大，成就已經不小了。
跟随自己的車隊，拿了國內CSBK的冠軍。
CSBK屬國內頂級車賽，雖然曾經停賽過四年，但恢複賽季之後不光沒有因此消弭，反倒激起所有車迷的熱情！熱烈歡迎CSBK的歸來！誰都沒有辦法撼動它在國內的地位。而眼前這個看似有些冷酷而年輕的少年，正是冠軍得主。
那麽……賴延川呢？
她好奇的看着他，這個時候，賴延川和蔣離都很難得的跑到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的位置。
在車隊後面晃晃悠悠的慢慢騎着。
賴延川是為了姚依然，蔣離是為了賴延川，或許，也是為了蔣尋。
兩輛車吊在末尾，沒有去争頭銜，沒有争名次。姚依然好奇的聽蔣離的輝煌歷史，她好奇的問他：“蔣離都已經拿冠軍了，你倆看起來差不多啊，你還沒拿冠軍？”
“我爸不讓我玩摩托車。在國內，我別想參加任何一個比賽。”
“所以你就去國外參加？”她腦海中浮現出人高馬大，肌肉發達的諸多外國人中間夾了一個身形修長卻有些瘦削的亞洲少年……
好像……不太搭調啊。
“是啊。”他點頭，“國內不能參加我當然只能去國外參加。”
被她猜對了！她問他：“那你每年都要把車寄出國？”這個花費也太大了吧。
他卻在前面笑了，肩膀微微聳動，他說：“你有些笨啊，怎麽就不想想我在國外也有車。”
“哈？”身為高中生，尤其是每天只知道學習的中國高中生。在沒有過多的課外愛好的這種生活中，她從來不敢相信會有誰敢在這個年紀去做這些瘋狂的舉動。即使這樣的人就在她身邊，她還是覺得不切實際。
每年，去國外比賽，還有自己的車，獨身一人，遠赴重洋？
這确定不是在開玩笑？
似乎今晚就是為了刷新她世界觀的，賴延川補充一句：“我有八輛車。在意大利。”
“……”
她徹底無語了。
八輛？
他毫無知覺：“那可都是我的寶貝，碰都不舍得碰。放在我教練家，讓他幫我看管。”
“你……你爸爸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她總覺得不真實，這怎麽可能？
“切，他怎麽會關心這個。”賴延川似乎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樣，他說：“我老爸每天都忙的腳不着地，幾乎不回家，一個月不知道能不能看見他一次。每天都在忙他的生意，就好像生怕停了一天，生活又會恢複到以前一樣。我對他而言可有可無，他除了不讓我騎車，其他的什麽都不管我。我每年去意大利一兩個月，他電話都不會打一個。怎麽可能知道我都幹了什麽。”
他說的雲淡風輕，可是姚依然聽的卻無比沉重。
這樣的父母……他，難道都是一個人在生活？
每天回家之後，面對的都是空蕩蕩的房子？所以他才會經常住酒店，不願意回家嗎？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對啊，還有媽媽啊。
“那你媽媽呢？”她問。
“呵呵。早就離開我了。”
她愣住，驚覺自己問了不該問的事。
“很早很早的時候就離開我了。那時候家裏太窮，飯都吃不起了，她走的時候頭也不回，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他父母也離異了？
可是……不對，不是說他家一直都很有錢嗎？他也過過苦日子？
似乎定性被打破，富二代也好，花花公子也罷，不管是寧中一霸還是花錢如流水的少爺。
曾經加在他身上的一切定義都在搖晃，要被推翻一般洶湧在姚依然的腦海裏。
眼前只有他的後腦勺，她愣住。懷中抱着的身體結實且緊實。他的肌肉在她懷中随着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能清晰的傳入她的感官裏。
原來……
他也有不為人知的過去。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她聽的心中驚駭，而賴延川卻并沒覺得這是多大的事，他還在和她說話，跟她說和摩托車有關的事情。
他說：“教練說我有潛力去參加曼島TT的比賽，那也是我一直的追求。如果可以登上曼島TT的賽道，我一定死而無憾了。”
姚依然又一次聽到了曼島TT這個名稱，上次只是聽顧哲說了幾句，但她對它的印象很不好。好像死過很多人。
在他身後蹙眉，她問：“曼島TT真就這麽好嗎？”
他肯定的回答：“當然，這是所有摩托車手的夢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