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神秘的小樹林
學校的小樹林是個神秘的地界。
尤其對于高中生大學生而言。
只是, 涉獵的層次或許有些高低之分。
盡管學校裏嚴格禁止學生戀愛，要求以學業為主，不許想歪門邪道的東西。但無論老師們怎麽義正言辭慷慨激昂的講說也管不住學生躁動的小心髒。
更別說, 在這樣的年紀裏。
雖然偶爾會聽說高年級的學長學姐在一起很多年, 而小樹林是他們幽會的好場所。
但這僅存在于虛無缥缈的留言八卦中。
不過其實，敢進小樹林的, 基本上也不會是成績好的學生。大多數都是家裏條件很好，學習成績不行, 整日游手好閑, 無所事事的混混。
起初在賴延川和她風頭最勁的那個時候, 有謠傳說在小樹林裏有碰到過他二人。這讓姚依然郁悶了好一陣，但也讓她對學校裏八卦的真實性産生很大的疑問。
但此時——
就連臉皮厚，經常逗弄她的賴延川, 也抵不過此時的尴尬。
畢竟再厚臉皮的人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啊。
姚依然就更別說了。兩個人聲音也不敢發出來，就躲在樹叢後頭，蹲在地上。她的臉即使在這樣光線昏暗的角落裏都能看出緋紅的顏色。可見心頭震撼不小。
樹林中，隐約可見兩個人抱在一起, 渾然忘我的吻着。雖然因為光線的原因并不能看清人的相貌，但是粗重的喘息和唇齒相觸的細微聲，那一聲聲奇怪的聲音不停的往耳朵裏蹿。從未見識過這等陣仗, 純潔如白紙一般的姚依然拔腿就要走。
起身之間，她似乎聽到了從賴延川嘴中傳來很嫌棄的“啧”了一聲。
他跟着她往另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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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剛走了幾步，就聽到了有亂而多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樹林中偷歡的人似乎也聽到了，衣衫不整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就要逃。
手電筒嘩的一下将剛剛他們所處之地照的雪亮。來的人似乎很多, 一下子就将出口死守住，不讓他們離開。
賴延川猛地将她撲倒在地，躲在陰暗處，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小聲道：“噓，別說話。”
她驚的睜大了眼睛，被他緊壓的身體不能動分毫。賴延川注意着那邊，能看見手電筒的光在不斷掃視四周，幸運的是他們恰好藏在了陰影裏。
心髒撲通撲通劇烈的跳着，姚依然吓得整個身子都軟了。
那一刻，五官異常靈敏！
“哪個班的？”是男人的聲音，語氣極其嚴肅。
不知道是哪個班的老師或者是教育組的人。
沒有得到答案，那個老師又吼了一嗓子：“說！哪個班的！”
“呵。”
那個男生只是笑了一聲，估計是剛剛太過忘我，刺激的聲音都啞了。這聲不屑的笑，讓一群老師都氣的抓狂。罵罵咧咧的開始訓斥那兩個人。
不知道被抓包的那兩個學生有什麽反應，姚依然并不能看見他們。
但是好一陣嘈雜，她動都不敢動，當真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賴延川緊緊壓着她，偏着頭也在注意那邊的情況。
寧中的校園很美，皎月當空，樹影婆娑。
然而此時，他們卻無心觀賞美景。只是在這樣特殊的環境之下，她被他緊緊壓着，一陣等待之後，渾身毛孔都仿佛張開了似的，開始強烈的吸收四周暧昧的氧氣。
尤其——
當他回過頭來看她的時候。
姚依然紅着臉，眼中倒映着皎月的月華，那雙眼睛在黑夜中格外的亮。
有驚吓，有害怕，還有……閃躲的目光。
她不敢看他，側過頭去，想偷偷去瞄那邊的情況。
“看着我。”他命令她。縱使聲音很小，卻不容分說。她不依，緊緊閉上了眼睛。
耳邊突然像被軟軟的絨毛掃過一樣，沉沉的聲音傳入：“我要你看着我。”
她不解，不敢說話，只能用眼睛瞪他。
左手劃過她的面頰，從旁側圈住她，按住她的頭頂，不讓她轉過頭。
将她的視線完全困在自己的地盤中，他只要她看他。
她用嘴型告訴他：“你神經病啊！”
他勾起唇角，若有所思的審視她。
兩個人極近的貼合，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可以清晰分明的傳到另一個人的身上。
姚依然微微動了動被壓的發麻的腿，突然聽到一聲輕微的悶哼。
他眼底漆黑，一動不動的盯着她，語氣有些發狠，他說：“你別亂動。”
她吓得不敢動了。他的眼神好可怕。
她感覺到他胸口微震，像在壓抑着笑。
湊近她耳朵，在她耳邊小聲道：“別慌，我帶你走。”
那邊悉悉索索人已經開始離開了。幾個人淩亂的步伐聲清晰的傳入她的耳中。
有樹叢擋着，他帶着她貓着腰，像做壞事一樣的從旁邊一步步小心挪了出來。
心髒跳的砰砰的，她大口的呼吸，順着氣。
剛剛，她真的連呼吸都不敢了。
賴延川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朝她走過來。
她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做防衛的姿勢：“我警告你啊，別過來！”
他二話沒說，幾步就到了她跟前，轉過她的身，吓得她要尖叫。
他再次捂住了她的嘴，站在她身後，低聲道：“你如果想把人再叫回來，那就叫吧。”
姚依然沒忘記那些人剛走不久，腦中一閃而過了疑問：也不知道剛剛是誰啊，膽子這麽大，居然敢在學校裏玩兒這麽大尺度。
在她神游時，突然，屁股上被重重打了一巴掌。
什麽？！
賴延川緊緊捂着她的嘴，就怕她叫出聲來。她全身奮力的扭動，想掙脫他的桎梏。
而後，屁股上，背上，腿上，力道雖然不重，但異常敏感的拍打在她身體上的每一寸。
不一會兒，他放開了她。
拍了拍手，他道：“躺在地上那麽久，你身後有灰。”
還沒來得及罵他，到了嗓子眼兒的話再一次被她吞了回去。
從見到他開始，今晚，她臉上的紅暈似乎就沒有消失過。
“我以為……”她小聲嘀咕，有些扭捏。
“以為什麽？”他揚起笑，眼神閃爍：“以為……我會趁機吃你豆腐？”
她猛地擡頭，又不好意思的躲閃着目光。
他猜對了，她真的以為他要吃自己的豆腐。
畢竟他膽子那麽大，有什麽不敢？
見她沉默，知道自己猜對了。賴延川伸出左手，帶着一慣欠扁的笑容，目光在她屁股上流連一圈，對她說：“其實……”
“手感還不錯。如果你想免費提供，我不介意再嘗一嘗。”
“……”短暫的無聲。
“……賴！延！川！”
她要殺了他！
本來是想好好問問他今天到底去幹什麽了，沒想到就來了這麽一出，主要的事情已經被她抛之腦後，兩個人之間，仿佛多了些微妙的聯系。在這樣的校園中，青澀，懵懂，讓人留戀又好奇。
臨走的時候，她似乎看見了地上有什麽東西，在發着光。
賴延川已經走到前面去了，她好奇的過去看了一眼。
夜光的手表已經被泥土弄髒了表面。
她将它拿了起來，粗略看了一眼。
然後——
愣住。
那是……駱執的手表。
所以……剛剛那個人，是駱執？！
仿佛胸口被重錘砸了一下，她站在那裏，傻了一樣的握着手中的表，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呆在那裏一動不動。
心一點一點被擰緊，呼吸越來越難，她只能張大了口。
賴延川回頭，發現身後沒有人。
他又走了回去，便看見姚依然失了魂一樣的站在那裏，雙眼無神。
他握住她的肩，緊張的問：“你怎麽了？”
再擡起頭時，她的眼裏都是淚。
他的心一緊，沒由來的攥在了一起。
她的眼淚悄悄滾了下來。和上次一樣，無聲的哭泣。
她一直認為，哭泣是弱小的表現，是無能的表現。她是一個勇敢的人，所以她不會哭。就算哭，也不可以放聲大哭，她只會一個人偷偷的躲起來，讓自己看見眼淚就好。
因為眼淚，是最沒價值的東西。
但是……
她已經第二次在他面前流淚了。
眼淚簌簌的流着，她只是站在那裏流着淚，無論賴延川怎麽問她她都沒有回答。
将手表揣進自己的衣服裏，眼前早已被眼淚迷糊的朦胧一片。
看着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賴延川伸手替她擦拭，一顆一顆，不斷的往下流。
心疼，又生氣。
她哭的毫無征兆，突然就成這樣了……她到底是怎麽了？
突然——
賴延川想到了什麽。
她……知道了？
整頁紙巾都被打濕，他陪着她，她不出聲，他也不出聲。
良久，她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對他說：“我們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