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別惹爺

見她這個笑容, 當真是讓人不爽。

賴延川不說話,皺緊了眉頭,神情不似剛剛那樣放松, 有些不太好看。

她喊他走, 他不動。

看着她逞能,看着她若無事事, 好像什麽事也沒有似的。心頭火無由而起,賴延川猛地扳過她的身體将她按向身後的樹幹。

樹幹有起伏的楞, 刮的她脊背生疼。

她怒:“你幹什麽!”

“姚依然。”他眼中似有火般燃燒, 沒了一貫的笑, 即使手傷了,還是按的很用力。

姚依然只覺得肩膀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般。被他強迫着擡起了頭。

盯着她殷紅的唇,自小腹而起湧向身體一股沖動, 他克制自己不去吻下去,握着她的手都在顫抖。

“你聽好了。我知道你喜歡那個破主席,你也和他在一起過。但是你要清楚,那是以前, 你們已經分手了。他可以去喜歡別人,也有權利和別人在一起。你在這哭也沒用,你管不了他。就像他一樣, 你和別人在一起了,他也沒有那個權利去管你。”

“而現在,你要看着的人是我。我會用盡全力去追你,我要你眼裏再容不下別人。也不會讓你再掉一滴眼淚。你聽清楚了嗎!”

他發了狠, 受傷的手都在顫抖。

沒有笑容的他看起來無比冷漠,深邃的五官在黑夜中肅殺的讓她害怕。

一直見他都是挂着若有若無的笑,她從來沒見到過他這副模樣。

“賴延川。”

她小聲的呼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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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為他哭,是最後一次。那個駱執有什麽好,值得你掉那麽多次眼淚?我是不是告訴過你,你哭起來真的很醜。”

他警告她,以絕對優勢的身高逼近她,她頓了呼吸,眼淚都定在了眼角,像深夜沉水的露珠,只是調皮的跑錯了地方,噙到了她的眼睛旁。

伸出拇指,替她擦拭眼淚:“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哭。”

翌日。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書包和書依舊和昨天離開時一樣,沒動分毫。

有人走過來問她情況如何,她淡淡的笑了笑,說:“我沒事,謝謝關心。”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收拾略有些淩亂的書,拿出課本,她安靜的坐在那裏。

賴延川從後排望着她,她依舊紮了個馬尾,挺直着腰背坐在那,長發一直延伸至腰。在四周冗雜的環境裏顯得孤高又清冷。

他靠着牆,驀然揚起唇角。

果然,在他的面前,她是不一樣的。

仿佛發現了什麽秘密,只屬于他一個人的秘密。他一巴掌甩上顧哲的後腦勺,吓的顧哲一咕嚕站了起來,橫眉豎目的瞪着他:“你丫有毛病吧,吓死我了。”

“沒毛病,爺心情好。”他将窗戶打開,仿佛要享受萬裏晴空。

忽然,此時的良辰美景被人不識趣的擋住了——

他側過頭,擡起眉眼,看着那個人。

不合年齡的大波浪卷曲的搭在萬蜜的胸口,她嚼着口香糖,雙手抱懷,站在高一三班的門口,驕傲的看着窗裏的賴延川。

皺着眉頭,他說:“讓開。”

萬蜜往前走了一步,将他的視野擋的更多了。

他坐直了身子,看着她。

“讓開。”

嫌惡的皺起了眉頭,他說了第二遍。

“你為什麽不回我信息,為什麽不等我。”萬蜜盛氣淩人的站在那裏,像只驕傲的公雞,不,像只驕傲的老母雞。這是顧哲的直觀感受。

因為她的頭發,實在太不符合她的年齡。

卷發蓬亂,像雜亂的雞毛。

仿佛她的頭頂上豎着“老母雞”三個大字,顧哲沒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萬蜜似乎有了發洩的口子,她伸手擰住顧哲的衣領,勒的很緊:“你他媽是在笑我嗎。找死是不是。”

顧哲被勒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這哪裏來的老母雞,力氣怎麽那麽大。

“姑奶奶,放手啊。我……要……說不……出……話了……川哥……救我。”

一只筆,攸地從萬蜜緊捏的手裏穿了過去。賴延川捏着筆,硬是挑開了她的拳頭。然後将筆放在指尖轉着圈兒,冷冷的瞧着她。

“你是誰?”

疑問句。

“什麽?”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萬蜜顯然沒相信:“你不知道我是誰?”

他皺眉,思考着,沒想起來。

“我從開學就追你追到現在你還不知道我是誰?”

沒那份閑心再去和她瞎扯,追他的女生那麽多,他對面前的這個人完全沒有印象。

哦,不……

腦中畫面一閃……似乎,有點兒印象。

他忽然笑了,站起身,與萬蜜隔着窗戶,低頭俯視她:“找我有事?”

面對突然轉變态度的賴延川,萬蜜只覺得滿心歡喜。

“有!”她立馬笑了開來,“下個星期是我生日,我想邀請你去我的生日party。”

似乎笑了笑,他疑問:“請我?我認識你嗎?”

萬蜜有些尴尬,她說:“人都是從不認識到認識的,剛剛你不認識我,但是現在你認識我了啊。你好,我叫萬蜜,高一九班。”

哦,原來是高一九班的。

“你說,你喜歡我?在追我?”他揚着唇,展着讓女生癡迷的笑。

萬蜜只覺得在他的眼光中自己就要化掉了一般。

“是!我喜歡你很久了!從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你了。”

“是嗎。”他若有所思,“可是,我喜歡別人啊。”

“至于你,你恐怕不知道,我有潔癖。所以,你不适合我。生日party,我不會去,但還是要祝你生日快樂。”

血色驟然從萬蜜的臉上褪去,她僵硬在那裏,問道:“你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

窗前的銀杏樹上停了只蝴蝶,他看見了,笨蛋,那不是花,是樹葉。

“你嫌我髒?”血色褪盡之後,剩下陰暗的一張臉。

仿佛不相信一般,她要再确認一遍。

窗外的蝴蝶飛走了,他心下滿意,這只蝴蝶也不是很笨嘛。

看着她,問了句:“抱歉,你說什麽?”

“你。”

“哦,是的。就是你說的那個意思。”

她習慣性的去捏他的衣領,就像對其他人那樣,賴延川拿起手中的筆抵住她的胸口,扯遠了兩人的距離。

皺着眉頭,他說:“我對你這種人沒有興趣,你離我遠點兒。”

收回手,他像投籃一樣将那只筆投進了身後的垃圾桶。然後坐了下去,當她完全不存在。

“賴延川!”萬蜜氣的眼淚在眼裏打轉,他視而不見。

“你一定會來的。”萬蜜惡狠狠的看着他,不甘心,失望,難過和痛苦全都清清楚楚的寫在她的臉上。

她将憤怒的目光移向坐在前面的姚依然。

然後對賴延川說:“你一定會來!”

她的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因為賴延川又重新趴在了桌子上。

“顧哲。”

“在呢哥。”

“把窗子關起來。”

“呃?”顧哲看了眼還在窗戶外面的萬蜜,“哥,外頭還有個美女呢。”

“吵死了。”

“馬上關!”

“碰——”

總算安靜了。

晚自習下課後,姚依然和其他的班幹部去了許嘉兵的辦公室裏讨論班級團隊建設的問題。

好吧,說的好聽,其實就是讨論去哪玩兒。

因為是第一次集體活動,所以許嘉兵還是挺重視的。這次活動除特殊情況外,所有的同學都要參加。

時間定在下個月初,周六出發,周日回來。

地點是在寧市旁邊的一個小鄉鎮裏,叫棋盤。

英語課代表的老家,聽說是個有山有水湖光山色的好去處。

有個專門提供度假的山莊,服務不錯,适合集體出游。

等他們終于讨論完了以後,看了眼時間,她才發現都已經那麽晚了。

掏出手機趕緊給哥哥發了條消息,又火急火燎的準備往外沖。

人都散了,有的人有家長接,有的人家住的方向相同,可以三三兩兩的一起走。

落單的只有她一個人,去等夜班公交。

路上殘燈街影,城市的喧嚣已經在此時淡去,她一個人坐在公交車站發呆,想着白天的事。

她……看見有人來找他了。

那個人,她有印象,以前威脅過她,好像叫……萬蜜?

她應該是喜歡賴延川的吧,不知道今天找他幹嘛。

他們好像,說了很久的話呢。

深夜的馬路上,會有調皮的少年故意騎着摩托車在路上飛奔。騷包的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賴延川跟她說過,真正喜歡摩托車的人是不會在大馬路上随便飙車的。

他們有自己的賽道,有自己的規則。

更不會在城市中心擾民。

而她看着那個騎車的陌生人從她身邊狂嘯而過的時候,腦海中不由得總是想起賴延川騎摩托的樣子。

不得不說——

确實……挺帥的。

她在放空,發着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嗡——”

突兀的馬達轟鳴聲自她身後響起,她回過頭去,看見斜倚在車身旁的賴延川。

眼前出現的人與腦海中的身影重合。眨了眨眼睛,她是出現幻覺了嗎?

再細看,他還在那兒。

她驚訝:“你怎麽還在這裏?”

“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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