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番外一
這件事說來有點話長。
作為整件事的第一目擊者,我竟然有點無從說起。
我叫蘇禾安,有一個比我大一歲的表哥,叫蘇禾祿。
雖然我們是親戚關系,但實際上“地位”差得很多。
“地位”這個詞用在現代社會好像顯得有點奇怪,可是我必須得說,這在蘇家人看來,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我從小就和表哥生活在一起,表面看起來我是他普通的玩伴,但實際上我只是一個丫鬟的角色,包括我在內,還有另外三個遠親家的孩子也一起陪伴着表哥的成長。
表哥家不是一般的人家,他們家在A市也非常低調,可是在我看來,他們家簡直就是一個巨型的棺材。
在我還什麽都不懂的小時候,就知道凡事都得聽表哥的,否則就會挨婆婆的罰。
而表哥也不是可以無法無天,有個我們叫做先生的人管教着表哥。
我們五個小孩子就像被囚禁在城堡裏的迷路人,老實本分的在這座大宅子裏度過每一天。
也許是因為有玩伴陪着,我們幾個雖然時而戰戰兢兢,但總體來說,也不至于過得太凄慘。
偶爾在休憩之餘,也常常會彼此笑鬧。
相處的久了,五個人漸漸也分出了誰疏誰親。
表哥最喜歡的是那個叫秦銳的孩子,無論做什麽游戲,他們兩個總是一組。
而我作為女孩子,并沒有得到他們格外的關愛,反而因為性別不同,常常被他們排斥在外。
除了我之外,另外一個經常落單的是霍西歸,他脾氣不怎麽好,不受表哥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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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又看不上我,在另外那對兒雙胞胎彼此抱團的情況下,他和我一樣成了經常孤零零的人。
這座宅子似乎是專門給我們幾個孩子住的,空房間非常多,我們喜歡哪個就住哪個。
一開始大家還一人一個房間,但漸漸地,就變成了蘇禾祿和秦銳一間,沈無畏和沈無懼兄弟一間,我和霍西歸一人一間。
蘇禾祿并不是一直和我們呆在一塊兒的,有時候先生會把他叫走,留下我們四人接受外面來的老師的教育。
老師話不是很多,據他說,他教給我們的都是和外面一樣的東西。
不過他這樣說,我倒是覺得,也許蘇禾祿和我們四個不一樣,不知道蘇家又會教給他別的什麽。
我們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長到十八歲。
十八歲的時候,大家都有了不小的變化。
雖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可是蘇禾祿的個子要比我們都矮。
我第一次被允許離開這個宅子,說是可以自由的生活。
可是我只自由了兩年,就又被婆婆找了回去,讓我在暗中照看蘇禾祿。
在我十五歲的時候,先生曾單獨找過我,教給我一項技能。
我也是十八歲後去了外面的世界,才知道那項技能可以說是非常驚人的。
通俗點講,就是我可以隐身。
至于秘訣……這個我不能說。
婆婆跟我說,叫我一直盯着蘇禾祿,有什麽風吹草動都要告訴她。
然後我就被領着去了蘇禾祿居住的地方。
也許有人會問,我為什麽要這麽聽話。
這個問題對當初住在大宅子裏的五個孩子來說,都是無需回答的問題。
我們會出現在那裏,都是有一定原因的,我們能自由與否,也都是身不由己的。
在我開始監視蘇禾祿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至少對我來說是很大的事。
沈無懼兄弟被蘇家狠狠的懲罰了。
原因我并不清楚,我回到蘇家的時候,在暗處就看到那兩兄弟像臘腸一樣被挂在後院的大榕樹上。
這是第一天。
第二天,他們的衣服不見了,一個個被扒的赤條條的。
第三天,他們渾身上下變成了粉紅——那是沒了皮膚的皮肉。
我以為他們早就死了,可是在第七天,變成兩幅骨架子的他們,忽然在夜色裏晃了晃,彼此撞擊着發出喀拉聲。
而那時根本沒有風。
我不敢問他們犯了什麽事,也沒人可問。
我的監視是隐在暗處的,不能讓蘇禾祿知道。
第八天,沈無懼兄弟不見了,院子裏只剩下了空蕩蕩的樹。
我不禁松了一口氣。
沒有了他們轉移注意力,我開始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蘇禾祿身上。
他現在仍然和秦銳同進同出着,似乎秦銳從來沒有離開過。
白天的時候,他們會進入蘇家祠堂,進了那裏我就不用跟着他們了,利用這個時間休息補眠。
等他們晚上回來時,我繼續跟。
他們住在一間屋子裏,婆婆跟我說,不管他們在屋子裏做什麽,我都要向她彙報。
我本來還納悶有什麽好彙報的,他們能做什麽?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他們兩個的神情有些不對。
兩人對視着,神神秘秘的,好像在無聲的交流着什麽。
然後他們把燈一熄,一起躲進了同一張被子裏。
以前他們是分床而睡的。
我不知這件事需不需要彙報,潛意識是不太想彙報的。
可是我不能對婆婆撒謊,不是不想,而是真的不能。
沒有人能在婆婆面前說謊,除非那個人沒有舌頭。
我還記得我對婆婆說完那兩人睡同一個被子後,婆婆竟然笑了。
她笑得有點淺,似乎早有預料一樣。
我心中有不好的預感,沒過多久,這個預感成真了。
蘇禾祿和秦銳被蘇家大奶奶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