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可惜沒有當初

偌大的辦公室裏,四處透着沉重的色彩,讓人覺得陰沉。寂靜的空間只聽得見電腦鍵盤的聲音,和不時鋼筆接觸紙張的聲響。落地窗外,天邊已經染成赤紅的一片,是個不錯的晴天。

秦慕擡起頭,用手揉揉酸痛的太陽穴,摘掉眼鏡,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已經七點多了。手腕上叫不出牌子的手表,黑色的表鏈已經褪色,和身上一身得體的意大利手工銀灰色西服相比,顯得及其不符。

關掉電腦,把要帶的文件收入公文包,秦慕起身離開辦公室。這樓的辦公室裏,還有人在加班,埋頭苦幹。秦慕敲敲門,辦公室裏的幾個人擡起頭,看到秦慕,都起身打了招呼。秦慕點點頭,對加班的人說:“時間不早了,除了趕急的文件,可以留到明天做,下班吧。”

“好的,秦總。”幾人先後答了,秦慕便離開了辦公室。身後,加班的幾個職員也收拾準備離開,一個三十多歲的成熟女人一邊收拾一邊念叨,“要是我老公是秦總該多好,性格好,長得好,又多金,唉,早生了幾年。”

旁邊一個稍小些的青年提起公文包,一邊走,一邊說“哈哈哈,李姐,你就不要想了,就是早生幾年,秦總也不會看上你,我回家看孩子了。”

“嘿,你小子……”青年趕在文件飛過來的時候離開了辦公室,以免遭遇母老虎的摧殘。

其實誰說不是呢,秦氏是老公司,一直優待員工,秦慕接手公司以後,比老秦總還要和藹,K市不知道多少人擠破腦袋想來秦氏上班。想要一份好工作的不說,愛財的女人,更是夢寐以求。畢竟,秦氏的名頭外,還有秦慕這個黃金單身漢坐鎮。

要說秦慕,愛錢和愛貌的女人可能會不顧一切,可希望擁有知心男友的女人,就不會了。大家都知道,秦氏的秦總,是個溫柔男人,對員工好,可沒有誰能猜透他的心。他不吼人,可也不笑。想和和美美過日子的女人,誰願意守着一個毫無情調的男人過日子。

秦慕乘了二十樓專用的電梯到停車場開車,寂靜的停車場,讓秦慕覺得不舒服,一種窒息的感覺撲面而來。快速發動車子離開地下停車場,剛轉入大街,一旁的手機震了起來,秦慕看了一眼顯示,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接起電話。

“秦溪,什麽事?”,秦慕把手機離開耳朵一些,對面傳來了妹妹的嘶吼聲,“哥,媽問你明天回不回來吃飯?”秦慕很無奈,秦溪這丫頭,溫婉的外貌全毀在了撕心裂肺的聲音上,說話老是扯着嗓子吼,沒有一點女孩子家的樣子。

秦慕重新把手機拿回耳朵,一手打着方向盤,轉過公司旁邊的拐角,進了主幹道。“秦溪,說過多少次,女孩子家,聲音不要那麽大,是個正常人都能聽到你說話。”

“媽,我哥他又教訓我。”,隔着手機,對面的談話聲依舊清晰,秦慕等着那邊撒完嬌,聽到母親說秦溪,“你哥說的沒錯,女孩子家家的,溫柔點好。”,然後電話被人接過去,母親溫暖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小慕,明天帶簾皖回來吃飯吧,媽給你們炖個湯,最近聽說挺忙的,多補補,注意身體,你爸也想你了。”

秦慕看着路邊來來往往的行人,各自忙碌,各自經營自己的生活,點了點頭,對母親說“嗯,我也想吃媽做的菜,明天下班了就回去,最近太忙了,沒時間回去看看你和我爸,明天想吃什麽,我帶過去。”,“不用,你們過來就好。”車速很慢,路過周圍陌生的面孔,秦慕突然覺得,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角落,有些時候,左右不了別人,甚至是自己。

秦慕緩緩停下車,等着綠燈亮起,眼前的數字在跳躍,讓秦慕覺得頭很沉重。嘆了口氣,還是拿起手機,往家裏打了電話。果不其然,直到呼叫停止,也沒人接,是不想接,還是沒人在家,都不是秦慕願意的結果。

綠燈亮起,秦慕發動車子,随着路上的車流一起淹沒在五彩的燈火中。秦慕曾經想過一個對自己來說,很難解答的問題“鐵石心腸,是說一個人堅定呢,還是說那個人的心,真的硬如鐵石,刀槍不入。”

秦慕知道這個詞的意思,可是這兩個意思,都發生在了同一個人身上,那個不知道該說他高傲還是死板的人。

車開進小區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空氣中,似乎到處飄着飯菜的香味,可是秦慕知道,不包括他和顧簾皖的家,如果那對顧簾皖來說,算是家的話。

秦慕把車停在樓下,拿着包上樓。這個小區有一些年的歷史,最高只有六樓,所以連個電梯都沒有。秦慕和顧簾皖還好死不死的,就住在六樓,夏天熱死,冬天冷死的位置。可是,顧簾皖不願意搬,秦慕也只好高高興興的住着。

還沒有打開門,就聽到了裏面有拖東西的聲音,打開防盜門和木門後,客廳裏沒有開燈,只有顧簾皖的房間半掩着門,透出昏黃的燈光。

秦慕打開客廳的燈,收斂起不愉快的情緒,對着屋裏說:“簾皖,你在幹什麽。”,房間裏的聲響停了一會,顧簾皖打開房門出來,看了一眼秦慕,說“收拾”,然後自顧自的到門後邊拿了掃帚和簸箕。

顧簾皖這個人,人如其名,骨子裏透着濃濃的書卷氣,一張白白淨淨的臉,也生得像畫裏走出來的。但是,和外人看到的不同,秦慕面前的顧簾皖,不像在外邊那樣和藹,随意,笑起來有點淡淡的仙氣。

秦慕看着顧簾皖往回走,把外套脫了放在沙發上,問顧簾皖“想吃什麽。”。顧簾皖走到房門口,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吃過了。”,然後進屋關起了自己的房門。

本來很餓的秦慕瞬間失去了吃東西的欲望,也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躺在床上,留下空蕩蕩的客廳。

顧簾皖進了屋,把掃帚扔在地上,也沒有了打掃的心思。其實,顧簾皖一直覺得,秦慕是在給自己下套,套野畜的套子,很牢的那種。顧簾皖清清楚楚的知道秦慕有多愛自己,如果不愛,不會忍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冷漠,不會把自己帶回家見父母,堂堂秦氏的秦總,也不會屈居在這個小地方,給自己做飯洗碗,甚至是服侍自己。

可以說,秦慕做到了一切他可以做的,可是,愛,不是感動,也不是你愛我我就能愛上你。顧簾皖曾經和秦慕說過“我不愛你,也不可能愛上你,你又是何必呢。”

那時,秦慕還年輕,還天真的以為只要功夫深,顧簾皖遲早會愛上自己。那時畢竟是那時,還未成年的小孩子,這是現在秦慕給自己下的定義。

秦慕想,如果自己還是那時的心态,慢慢等待,或許一切還有機會,可,錯就錯在,秦慕沒有等下去,而是用了卑鄙的手段把顧簾皖留在了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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