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了,他們便說我劃傷了他,要我賠償。

我說要賠是吧?二流子說說是,要我賠。

我說賠多少。

他們相互看了眼,比了兩個指頭,“兩千塊。”

周圍喝茶的人都憤怒了,紛紛指責他們,但是兩個青年卻拍桌子大吼,“老子就是要她賠,你們怎麽着?想打抱不平?”其他人顧忌這二人的橫行霸道,不敢啃聲,只是說我不是故意的,又懷着孩子,又無親無故,這樣欺負人也太不道德了。

陳叔拉過我,向他們陪笑臉,說我多麽多麽不容易,二流子不耐煩地推開他,指着我的鼻子叫道:“外地女人了不起呀?大着肚子了不起呀,老子就是要她賠,怎麽着,你們不服?不服來打我呀?”

衆人瞧着他五大三粗的流氓的嘴臉,哪裏敢動作,兩個二流子很是得意,推了我一把,“給錢。不給錢老子砸了你的店子。”

陳叔連忙上前陪不是哀求着,我胸口積了一肚子氣,冷冷道:“你要錢是吧,好,你過來拿呀。”

二流子以為我服軟了,怕他了,流裏流氣地走了過來,并伸手要錢。我忽然抓住他的手,往肩上一帶,把他狠狠摔了出去,他的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屋檐下的水泥地上,發出巨大聲響。我再操起一把竹子編的椅子狠狠朝他打去,直把他打得頭破血流,殺豬般的尖叫。

我再用腿勾起了旁邊的晾衣服的竹竿,在手上呼呼地的轉了幾圈,然後虎虎生風地往另一個二流子身上招呼去,招招致命,棒棒打中他,手臂,頭,下檔,腿,屁股,腰部,肋骨,全是刁鑽的地方,讓他痛得死去活來又不會留下太多的傷口。

二流子被我打的毫無招架之力,不得不逃出了茶館,我是孕婦,當然追不上他,脫下腳上的鞋子,朝他的後腦扔了過去,他應聲而倒,我慢慢走過去,輪起竹竿,用叉衣服的那一部位叉在他的脖子處,喝道:“還要老娘賠錢嗎?”

他吓得連連擺手,又是鄉音又是普通話地說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冷笑兩聲,摸着痛子,“我肚子痛,可能是動了胎氣了,怎麽辦?”

他說送我去醫院,他出醫藥費。

我又冷笑:“想當年老娘在道上混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在哪吃屎呢?居然敢在老娘頭上動土,當我是死人呀?”

他連連說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我,請我大人有大量繞他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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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說:“屁的大姐,老娘早就收山不幹了,現在可是良民一個,叫我姑奶奶。”

“姑奶奶。”

“老娘耳朵背,沒聽到。叫大聲點。”

“姑奶奶。”

周圍轟的一聲笑了出來,紛紛取笑這兩個二流子,我也覺得風頭出的差不多了,就此收手。把他扶了起來,“什麽人不好當,偏跑來當壞人。你當壞人也就罷了,偏跑來找我的麻煩。老娘這雙手就是被比我更厲害的人給廢了,你還想學我?不想要命了?”

他乖乖地任我扶他起來,怕怕地望着我的右手,我大方把右手遞到他面前,“這雙手,就是因為給得罪了一個混黑道的家夥,被廢了,你也想走我的老路?”

他連忙搖頭,我輕哼了聲,“那就回去努力做個良民吧。”

他抓抓頭以,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臉說不出的難看,另一個被我用椅子砸得頭破血流的二流子也狼狽地爬起來,怕怕地望着我,我輕喝了聲:“還不滾?”

他們連忙連滾帶爬地跑得飛快,等他們走後,陳叔和客人全跑來圍住我,似吃了雞血似的問這問那。我一如即往的保持沉默是金的本色,他們問不出什麽來,也只得打消好奇心。不過從那以後,我走在大街上,那可是百分百的回頭率。人們望我的眼神,有好奇,有敬畏,還有更多的讨好。

陳叔對我更好了,因為客人比往日更多了,打牌的喝茶的,一天下來收入也還算不錯。對門子的田姐也開始讨好我了,因為她一些客人并不喜歡她的理發技術,時常要我過去幫忙坐鎮。當然,她不敢再挾恩圖報了,每理一回發,她就給我五塊錢的提成。因為我的技術确實還不錯,如今理發已經提到8元了。那些年輕小夥子、經濟條件稍好的姑娘婦人仍然喜歡來找我。我是天生的生意人,當然得坐地起價。

四姐的兒子謝波對我簡直就是哈巴狗一樣讨好至極,甚至還帶着他的同學來把我介紹給他們。不過小孩子沒有心機,雖然這小子比較煩,也比較叛逆,但并沒有心機,有時候說出來的話總是令我忍俊不禁,忽然有一天,謝波對我說,“李阿姨,你長的好漂亮,也好有氣質,長大後,我也要娶你這樣的做老婆。”

我撲嗤一笑,捶他的腦袋,“死小子,小小年紀就有那麽高的理想,有志氣。不過,前提條件下是你必須好好讀書,出人頭地了,将來才有機會娶上你中意的媳婦。”

他說他已經在努力念書了,今年期中考成績還進了前十名。

我說好樣的,繼續努力,若是有出息的話,我先把你定下了,當幹兒子,以後有出息了可別少了我一份。

謝波搔搔頭,說一定會努力的,但是叫幹媽太難聽了,只肯叫我姐姐。我哭笑不得,敲了他的頭,“姐姐就姐姐吧,不過以後姐姐叫你做事可得跑快些。”

他立馬點頭如蒜,從那以後果真叫我漫濃姐姐。十三四歲的小屁孩子正是變聲期,這小子的聲音簡直如同公鴨那麽難聽,從他嘴裏叫出來的“漫濃姐姐”四個字,活像被汽車壓過一樣。

田姐也讨好地對我笑着,“謝波現在可難管了,不過幸好他還聽你的話。謝天謝地,以後就麻煩妹子多幫管管,畢竟他都叫你一聲姐姐了。”不過想着這樣不論不類的,也笑了起來,“你叫我田姐,那小子又叫你姐姐,這輩份呀,還真是亂了。不過沒事,咱們各叫各的。”

我說沒問題,對她說謝波這小子還是很聰明的,就是沒有放在學習上,若是用了心,将來肯定有出息的。

沒有人不高興自己的兒子被人誇,田姐對我比以前更好了。

轉眼間,我在小鎮上生活了将近八個月了。随着寒冷的年關到來,我的預産期也近了。

陳叔陳阿姨已幫我準備好了孩子的一切物品。鄰裏鄰居的也各自送來了小衣裳,舊的小棉襖,雖然款式都不怎麽樣,但這是大家的一片心意,并且小孩子就是要穿舊衣服,這樣才好養。我這樣安慰自己。

☆、12 生産

離預産期還有一個星期,陳阿姨家已堆滿了好多土雞蛋,紅糖,都是鄰居們送的,田姐這回倒是大方了回,居然買了兩套全新的嬰兒棉襖給我。

我一一笑納,表示感謝。他們都說,鄰居嘛,就要相互幫助才是。

我感動到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在謝波的電腦上網購了十來斤桂園和上等的紅糖,我吃不起大補又名貴的食品,就吃這些平常的吧,價格便宜不說,也照樣補身子。

至于嬰兒奶粉,我在網上查了半天,雖然國內的奶粉問題一大堆,但那些洋奶粉就真能保證不會出問題?最後還是多家比較,選了一款瑞士的牌子在中國産的譽巢。這款奶粉價格不貴,以前也曾出過一回問題,不過後來便一直穩定發展,尤其03年場奶粉風波裏,還算表現良好。

把要買的東西都買齊了後,我又鬼使神差在百度一欄裏輸了雷瀛浩三個字,百度上并沒有這號人物。不過卻在A城的都市互聯網上看到了一則聞新,著名的以建材發家的企業家王子蛟之子王意磊與電子龍頭的夏家之女結喜良緣。王意磊,這個人我并不陌生,這家夥也結婚了,又帶着好奇心,繼續往下翻,想看看他的新娘是什麽人。想不到我居然看到了曉曉的大名,這一驚非同小可,又點擊了視頻播放器裏他們舉行婚禮時的場景。一身潔白婚紗的曉曉真的好美,偎在高大的王意磊身邊,格外甜美與幸福。

我雙眼濕潤了,曉曉居然嫁給了王意磊,還真讓我意外。不過回想起王意磊平時候的動作,又算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我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在心裏默默地祝福曉曉,希望她的第二春能苦盡甘來。

……

懷孕第三十九周,老人們說胎兒已經成熟了,可肚子還沒怎麽下垂,估計得去醫院打崔産針。

我也覺得孩子在肚子裏呆久了也不安全,于是在陳阿姨的陪同下住進了醫院,醫院檢查了胎兒的情況,說情況還算良好,也給我打了崔産針,後來又吃了崔産的炒蛋飯,醫院的蛋炒飯加上崔産的藥物,難吃到想吐。不過醫生事先就與我說過了,“你的子宮确實受損比較嚴重,胎兒這麽大了還沒有把傷口撐破,也确實是奇際,一來你的子宮比較厚,二來也是你這傷口時間比較久,所以沒什麽大礙。但如果剖腹的話,就會有很大的風險。所以,你只能順生。”

我無言地點頭,我當然要順生,我的子宮也承受不起再割一刀的風險。

吃了蛋炒飯大半天後,肚子總算有動靜了,剛開始只是一陣一陣的宮縮,緊接着便開始一陣一陣地收縮,但過後不久,就沒動靜了。一直持續到第二日,疼痛漸漸來襲,醫生卻說我産道太窄,估計生孩子會受些痛楚,雖然身體很痛,但還在忍受範圍內,直到第三日,疼痛加劇,但不管我如何用力,如何拼命,孩子就是不出來,聽醫生講,孩子卡在骨盆裏了,出不來了,也退不回去,而他們也沒法子借用外力把孩子揪出來,所以,只能全靠我拼命地用力,把孩子擠出來。

我痛的滿頭大汗,下身那尖錐的疼痛使得我沒辦法集中精神,外頭響來我的主治醫生與別人的争執聲。

“我說你這人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産婦現在很危急,孩子卡在産道裏出不來,我們也無能為力。剖腹?哼,你以為我們沒有想過麽?可是産婦子宮曾經受過嚴重損傷,我們不敢冒那個風險……若是你覺得我們小地方醫療條件差,就轉到大醫院好了……”

過了一會,主治醫生進來,臉色很是難看,看了我的下身,臉色又凝重起來,“孩子卡在骨盆裏了,你快用力,一定要用力呀。”

我吃力地道:“我已經用不上力了。”

“不行,一定要用力,胎兒在産道裏呆時間久了,也會有巨大風險的,乖,一定要用力,來,聽我的指示……”

我使出吃奶的勁,下身除了痛以外,便沒有別的感覺了,使了許久的勁,仍是沒有任何進展,我都要絕望了。陪我一道生孩子的陳阿姨也是臉色煞白,強自鎮定地要我用力,不要驚慌,女人都會經過這道難關的,要我不要灰心。

我已經開始絕望了,我已經生了足足三天了,孩子還是不出來,我已經痛得沒力氣了,醫生說孩子呆在産道裏時間越久,風險越大,這個我何償不知,可是,無論我如何使勁,除了撕裂的痛楚外,毫無進展,眼看外頭天色漸黑,産房裏依然燈火通明,這時候醫生建議我吃些紅糖糖煮雞蛋,說是補充一下體力。

我勉強吃了幾口,又繼續生,連續幾天的生産已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下身脹裂的痛楚使得我連說話都困難了,而胎兒依然卡在骨盆裏,而我的呼吸似乎變得薄弱起來……醫生也開始漸漸變了臉色,尤其陳阿姨在一旁使勁掐我,“漫濃,你一定要振作呀,千萬別振作呀,不能睡,不能睡……你一睡就完了,繼續用力,繼續用力呀……”

我勉強睜開雙眼,看到陳阿姨越發蒼白慌亂的臉,她使勁掐我的手臂,嘶聲叫着:“醫生,幹脆剖腹吧,顧不了那麽多了,漫濃臉色都青了,我怕她熬不住了……”

醫生也是慌了手腳,連忙給我上了氧氣,又給我打了一支不知名的針,緊接着,外頭響來一陣騷動,一個五十上下的中年醫生戰戰兢兢地來到我跟前,檢查了我的情況,忽然暴喝一聲,“産婦都這種情況了,為什麽還不剖腹?”

我的主治醫生慌張地用不大标準的普通話道“産婦子宮受損嚴重,不能剖腹的。我們也不知道會成這樣,怎麽辦?”

中年醫生抹了抹額上的汗,下令做B超,又看了我的下身,讓我繼續使勁。然後又走了出去,過了一會,中年醫生搖搖晃晃地進來,他一把抓過我的雙手,吼道:“使勁,使勁。你要是死了,這兒所有的醫生,還包括我,都要陪葬。拜托你,姑奶奶,你一定要生呀。”

------題外話------

正主兒快出現了,是不是該表現些什麽來着?

☆、13 他來了

我被疼痛折磨得只剩最後一口氣,也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緊接着,有人開始給我做B超,又有人翻過的身子,在我的脊椎處打了一針,過了不久,下身的疼痛忽然緩解了不少,這時候,中年男醫生要我使勁,不必再顧慮,因為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

不知是不是下身不再疼痛的原因,還是男醫生的話安慰了我,我再一次蔽足了全身的力氣,耳邊聽到一聲聲奮亢的尖叫,說是産道開了,看到孩子的頭了之類的令我振奮的話。

就這樣,我憋呀憋呀,這口氣狠狠地一直憋到孩子出來為止,下身一陣溫熱流過,緊接着,我眼前一黑,便陷入無邊的黑暗中。

再度醒來時,下身隐隐作痛,雖然這種疼痛比起先前産産時又好太多了,但仍是不大舒服,我試着動了動身子,再轉動頭部,我已經被安在原來的病房裏了,病房裏一個人影也沒有,我試着起身,但全身都沒力氣,掙紮了好半天,仍是沒能掙紮起來。

哦老天,我全身好痛,肚子也好餓。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打開來,陳阿姨進來了,她看到我後,忽然驚喜叫道:“漫濃你醒了,謝天謝地。你知不知道,你這一睡足足睡了兩天兩夜呀。”

原來我睡了兩天,怪不得那麽餓。我問“孩子呢?”這一出口,才發現我的喉嚨如火燒一樣幹啞的難受。

陳阿姨道:“孩子很好,六斤九兩重呢。是個帶把的,聲音可宏亮了。你老公正抱着呢。”

我哦了聲,說有什麽吃的,我想吃東西。

陳阿姨說:“就知道你醒了肚子會餓,所以荷包蛋早就煮好了,一直熱着呢。你等一下呀,我給你弄來。”

不一會兒,她就盛了滿滿一碗荷包蛋端了過來,扶我起身,我端過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等我把一海碗雞蛋吃完後,這才吃了個半飽。恢複了力氣,我又想見的我的孩子了。

陳阿姨笑眯地道:“剛才不是與你說了嗎?孩子在你老公那呢。他在隔壁的病房裏,說怕孩子吵到你休息,就向醫生多要了一間病房。”

我愣了下,“我老公?”我什麽時候有了老公了?

陳阿姨卻一副我害羞的表情,“漫濃呀,你別騙我了,還說你沒老公,這不,你生産那天,他不就來了麽?”

我仍是疑惑不已,正待說我沒有老公,病房的門又開了,進來一個男人。

我下意識望了過去,忽然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

……

來人穿着黑色貂毛皮茄克,下身黑色筆直的褲子,手上抱着個寶藍色的襁褓,他與我震驚的目光對視片刻,忽然從容進入病房。

我直愣愣地望着他,不知該如何反應了。腦海裏閃過種種有可能會發生的事,驀地,我全身陡然冷了下來,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

陳阿姨笑眯眯地道:“漫濃,這是你愛人吧,可真不錯。對你好好哦,唉,你們許久沒見過面了,一定要許多話要說,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聊。”

“陳阿姨,她不是我老公……”我急忙地說,但陳阿姨誤以為在鬧別扭,笑眯眯地道:“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的,孩子都有了,還是好好在一起吧。你老公看着多周正呀。”

我欲哭無淚,憤怒交加,還上不沾天,下不沾地。眼睜睜地望着病房的門被關掉,而那記關門的聲音卻使得我的心房重重振動一下。

我哆嗦地望着雷瀛浩平靜的臉,心髒處又麻木地縮在一塊兒,我沒有忘掉他是如何對我的,腦海裏閃過他折磨的畫面,我很沒用地把身子縮了縮。

如果是以往,我肯定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但現在不同了,我有了孩子了,而且寶寶還抱在手上,心裏驀名出現一絲恐懼。

我沙啞地開了口,“你怎麽來了?”

他沒有回答,而是抱着寶寶來到我床前,“你肯定還沒看到寶寶吧,來,抱抱試試。”

我連忙接過,然後把孩子抱得死緊,

小嬰兒睡得很熟,小小的一團,我情不自禁地抱在臉頰處親了幾記,想着這個月來受的種種折磨,及生産時的兇險,淚水忽然流了滿面。

畢竟生孩子耗掉了我太多力氣,抱了一會兒就覺手酸,我又把孩子小心放到我腿上,一臉戒備地瞪着他,“你來做什麽?還有,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這個小鎮離A城可是十萬八千裏的距離,他也有本事找到我,是該說他神通廣大,還是我運氣太黴?

他并沒有直接回答我,只是沉默地望着我,我被他看得心慌,這人一向深沉,我從來沒有看透過他。不知道他又要打我什麽主意。

我一臉戒備地瞪着他,“你若是想報複我就沖着我來好了,但休想動我的孩子一根毫毛。”

他仍是不言不語,我越發不安,又色厲風荏地道:“你是來搶我的孩子吧?除非我死。”

他沉默了片刻,這才道:“我的骨肉肯定要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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