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光靠自己的努力一輩子也到不了今天這種顯赫的地位。他很榮幸,老天在他面前鋪就了一條通向成功的捷徑,為了前途他娶了當時政界一把手的女兒。
離開一臉蒼白的宛穆林,澄渙迫近宛倪珑,“恺修哥只會是我的,永遠別再讓我聽到‘他是你的’,我跟他十幾年的感情怎麽可能是你這個醜女人比得上的。別怪現實殘忍,要怪只怪你的好爸爸隐瞞了你,眼看著你愛上個同性戀而一聲不吭,當年我能跟恺修哥分開,他可是大功臣。”
虛弱的仿佛風一吹就能飛走的宛倪珑,澄渙得意的大笑,“看到了吧,這就是報應,宛家欠我的,欠我媽的,我都會讓你們百倍千倍的還回來。”
“小渙──”這個人還是他的兒子嗎?當年那個膽小懦弱的孩子去哪裏了?“不能一錯再錯了,當年我讓你走也是為了你好,同性戀沒有幾個會有好下場,你是我兒子,我心疼你才會這樣做。至於你媽──”
“住口──”媽媽是澄渙心裏不敢碰觸的痛,“你沒資格提她,把你的假惺惺留給你老婆女兒吧。當年你狠心抛棄我媽的時候就已經不配再提起她,你只會玷污了她。”
“別再說些什麽為我好的廢話,別讓我嘔心;說那麽好聽只不過是為了你的面子,你的前程,你什麽時候真正顧及到我是你兒子?”
失控的情緒,連他都覺得嫌棄自己,不應該這樣子的,宛家的任何事情都影響不了他,不能,誰都不能。
“宛小姐,你最好看好你的財産,別讓我有機可趁,不然──”拖長的尾音,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迷茫的宛倪珑。
喃喃的,宛倪珑輕語道,“我什麽都給你,你把修還給我,好不好……”
這個可憐兮兮的女人是宛倪珑?當年氣焰嚣張,橫行跋扈的宛家小姐可是出名的兇悍,現在這個樣子還真是……狼狽得不得了。
還記得小時候的她牙尖嘴利,生怕他搶了她半毛家産,撲上他就一頓狂咬猛啃,直到舊傷再添新傷才罷手。
愛情果然是讓人瘋狂呢,為了個寒恺修竟然大方的願意放棄她的一切,她曾經視為生命的一切。
澄渙腦中靈光一閃,既然她這麽愛寒恺修,他就不防做回‘好人’,給她點希望吧。
傾下身,澄渙俯在她耳邊低低說道,“……”
良久,宛倪珑吃驚的,“你說得是真的嗎?”
狡猾一笑,澄渙點頭,“是真的,其實恺修哥也不是對你完全無情,你是我姐姐,我怎麽會忍心騙你。過後找個機會好好跟他溝通溝通,他會理解你的。唉,不管我們再怎麽相愛,終究是不能結婚的,姐姐既然這麽想當寒太太,做弟弟哪有不幫你實現的道理,只是以後別再幹涉我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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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招就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有這個女人在前邊做擋箭牌,他們的日子也好過不是。
貴氣逼人的宛家大宅消失在了視線裏,澄渙明眸中燃起嗜血的光。
別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任人宰割的無能少年,從現在起,我會反擊,會讓你們嘗到什麽叫痛不欲生。
作孽太多,報應終於來了。
宛穆林獨身把自己關進書房,在一排排厚厚的書籍裏翻出其中一本。在角落裏已經多久沒有被翻起的詞典蒙著一層薄灰,泛黃的頁角可以看出年代經久。
這本詞典是當年她送的,她所留給他的東西少之又少,除了這本詞典就是兒子小渙。
翻動間,什麽東西滑了下去,戴上眼鏡他蹲在地上找,最後在書桌底下找到一張黑白老舊的照片。
明眸皓齒的青春少女,長辮垂腰,背後一塘随風搖曳的粉荷碧葉将她突顯得更加新清明亮。
多少年了,宛穆林已經忘記了這張照片的存在,還是說利益欲望的驅使下他不願自己的銅臭味沾染了這麽純質可人的女人,所以他任性的選擇了忘記。
每次看到小渙就好像看到了她,小渙越來越像她,同樣的那麽俊俏那麽秀雅,然而小渙現在深沈的心機讓他膽寒,他是恨著所有人的。
凝視著照片,他喃喃自語:替兒子祈福吧,千萬不能讓他做出什麽傻事情,年輕人都很沖動……
悄聲扭開門鎖,房間裏平緩的呼吸告訴他女兒已經睡了。
輕輕擰亮了床頭燈,女兒臉上清晰的五指印讓他心疼,手心手背都是肉,打了女兒他同樣的痛苦難當。
“孩子,打了你是爸爸不好,對不起!可是,不管你再怎麽排斥,小渙他都是你弟弟,這是不可辯駁的事實;放下成見,跟他好好相處吧。”
微不可聞的一聲嘆息,宛穆林關了燈摸黑走出了房間。
靜默的空間裏半天沒有動靜,床上的人等了半天後再次開了燈,眸裏沒有半點睡意。抓在手裏的還顯示著通話狀态,“現在可以了,說吧……”
摸摸還在發痛的臉,宛倪珑一臉的冷寒,“查清楚了緊快回複我,還有那個人也要給我盯著,他有什麽動作都要随時随地的跟我報備……事情辦成了,酬金方面我不會虧待你們……”
別以為這巴掌我會就這麽算了,我一定會加倍讨回來,野種你休想得意太久!
(9鮮幣)060 車禍
寒氏。
會議時間已經過了,各部門的負責人不停的看時間,老板一向都是很守時的,今天怎麽會在這麽重要的會議上無故遲到?
在衆人注目之下的秘書無奈的第N數敲開了寒恺修的辦公室,寒恺修正在講電話,告知秘書他十分锺到便示意她帶上門出去了。
寒恺修的精神不太好,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四面楚歌的他現在是分身乏術,各種不好的消息轟炸而來,甚至已經驚動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爺爺。
日本的江橫還是保持著原有态度,其他家族有勢力的財團也紛紛效仿江橫,一口以寒氏現在的狀況為借口回絕。
揉揉眉心,寒恺修的聲音也些啞,“日本方面你們多費心了,我等你們的消息!”
昨晚在辦公室窩了一夜,有點感冒。拉開抽屜,裏邊有讓秘書買的感冒藥,他起身到飲水機前接了杯溫水,倒出藥丸扔進嘴裏,和著水咕嚕幾下吞了下去。
公司現在民心動搖,真是內憂外患,今天的會議主要也是要穩定軍心,安撫是現在必須要做的。
手習慣性的伸向一處,觸摸到的物件讓他一愣,多久了,他都沒有發現原本放著草根照片的位置已經被一疊厚厚的文件替代了。
四處找了找都沒有看到照片,他想,可能被秘書收起來了吧。
期間又耽誤了些時間,秘書再次出現在門口,寒恺修剛想過會議室,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他皺皺眉,想關掉又怕會是家裏的電話,想想還是接了起來。
“什麽?”寒恺修忽然大吼一聲,秘書臉一白,老板從來沒有這麽慌亂過。
挂斷電話,寒恺修的臉色有幾分凝重,秘書小心的開口,“老板,出什麽事情了?”
“通知他們會議改期,我有事出去一趟。”
秘書看著音消影杳的門口,無奈的嘆口氣,公司現在亂成這樣也真難為老板了。
市醫院裏,澄渙被推進了手術室裏,推車經過的地方滴了一路的紅色。管家一臉焦慮,想跟進去被護士攔在外關,他只得坐在手術外的長椅上看著亮起的紅燈發呆。
老天保佑渙少爺千萬不能有事!
寒恺修趕到醫院時澄渙還在手術中,管家看到他話還沒說就先哭了起來,寒恺修正煩躁著,看他一頭白發也不忍心說重話,耐心等到管家平靜下來才開口問怎麽回事。
管家邊擦著眼淚邊将事情原由娓娓道來。
原來,寒恺修這幾天都呆在公司沒有去找澄渙,澄渙窩在酒店裏郁悶無比,正好那天在宛家勾起了不少他的傷心事,澄渙自作主張的把酒店的房退了,叫來管家搬東西準備跟寒恺修一起同甘共苦。誰也想不到光天化日下竟然出現持刀搶劫的,澄渙寡不敵衆被刺了幾刀。
“少爺,渙少爺會出這樣的事情可都是為了你啊,不管怎麽說你不能讓他白挨這麽多刀。”管家想起當時的情形有點顫,指著地上的血“那幫人下手也真是狠,渙少爺全身都是血,不知道多久才補得回來。”
寒恺修靜靜的聽著,眉頭緊蹙。
管家偷偷看他的臉色,別的也沒再說什麽。少爺是個通透的人,有些話點到就好。
到處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寒恺修很不适應,不止是因為這種氣味,他更不能适應的是把生跟死權衡的如此的透明化,讓他喘不過氣來。
醫院跟地獄沒什麽區別。
有人生來,有人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