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節
想讓我住酒店到什麽時候?”
“不是說了再等幾天嗎?”
他的側臉在一閃即逝的斑駁樹影的閃爍下看著有些晃眼,澄渙怔了半晌後才說,“恺修哥,你是不是愛上別人了?”
‘刺’──
車輪胎在水泥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寒恺修一呆,握著方向盤愣然看向澄渙。澄渙正視前方,咬著唇面含委屈。
“你變了,跟以前不一樣了。還記得嗎,那個下大雨的晚上,我說想吃學校門口王婆婆賣的酥脆西餅,你二話不說冒著大雨就去敲王婆婆的門,哀求著已經睡了的王婆婆給我做餅……”澄渙眼神狹長幽遠,“那個時候的你,滿心滿眼都只有我,不管我的要求多過分,你都會放縱我滿足我。現在我不任性了,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卻已經變成了奢想。”
淚光閃閃的,他嗚咽著,“恺修哥,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耀眼的灼日下,羞澀的少年紅潮乍現,“恺修哥,我可不可喜歡你?”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出口的話卻不再一樣。寒恺修攬過他,摟他在胸前,“傻瓜,怎麽會這麽想?”
淚打濕他的前襟,聲音從他的胸口悶悶的傳來,“我知道我讓你難過,可我已經知道後悔了。恺修哥,那個女人再好你也不能娶她,不可以喜歡她好不好?”
劇烈跳動的心髒緩和下來。
原來他是說這個。
寒恺修撫著他優美的脖頸,吻細碎的落在他的發頂,“不會,不會……”
不會什麽?寒恺修沒細說,澄渙也不再問,後者将臉埋進他的懷裏,看不見他複雜的表情,前者久久目視著擋風玻璃上跳躍的光符,無意識的摟緊了懷裏發顫的身軀……
寒恺修被一個電話招回了公司,看他緊張的神色澄渙猜想事情應該很嚴重。即使一個人,澄渙也沒有按約定的時間前去赴約,反而在電腦前一坐就是整個下午,直到夜幕降臨才姍然叫了客房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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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好胃口也自然好,他閑散的啜了口醇香的紅酒,任由酒香在口腔中四溢,直到胸腔裏也滿是酒香。
夜色很美,讓他想起了孤身一人初到異國的那一天晚上,夜色也如同今夜,然而心境卻是完全的不一樣。
舉杯敬老天。
老天爺,真是長眼的,竟然沒讓他死在異國他鄉,相信會讓某些人徹夜難眠吧!他回來了就必定會奪回屬於他的一切,包括寒恺修。
攤在面前的雜志是前幾期的,封面上的女人姿态高傲,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耀眼光環如今又多了一項──寒恺修末婚妻。
尖利的手指刻劃過女人精致的面容,劃下一道道力透紙背的痕跡,女人的臉轉瞬便面目全非。眼裏燃起紅光,手裏的高腳杯狠狠砸過去,命中女人的臉,雜志變得狼藉不堪。
“是我的,絕不會讓你搶走!”
(8鮮幣)058 父子 (二更喲)
吼吼……今天二更耶。
宛家。
清晨的露水沁出青草的氣息,已經是深秋了,院子裏的花花草草依然争奇鬥豔,沒有半點凋謝枯萎的意思。
古香古色的浮華大廳裏,宛倪珑像尊雕塑呆坐著,一動不動已經幾個時辰了。
她不清楚自己這種狀态持續幾天了,除了睡覺她就這麽呆呆的坐著,時不時的擡眸觀望一下門口,仿佛在等待著什麽,又像是在排拒著什麽。
下人們紛紛避得遠遠的,地上四散開來被五馬分屍體的殘品斷器昭示著剛剛過去的暴風驟雨。
作為宛家最有威信的大家長宛穆林,也就是宛倪珑的父親,他站在二樓無奈的看著深受打擊而一蹶不振的寶貝女兒。
他心疼卻又無計可施,真是理不清的兒女債啊!都說子女是上一世的仇家,這輩子就是來讨債的,說得一點都沒錯。想想他宛穆林一生榮華,幾盡得意卻也欠下不少“債務”,難道現在就是到了該償還的時候了嗎?
宛穆林的身形修長,斑白的鬓發以及歲月蹉跎遺留下的皺紋并不能掩蓋他年輕時的風華。
女兒不像他,無論是長相性格還是氣質禀性,都像她媽媽,甚至連嬌橫自大的脾氣也得了她的真傳。
而另外一個……
宛穆林幽嘆一聲,神思飄遠溶進了記憶的長河裏……
欠下的債,總該要還的。
有下人匆匆進來,站在樓下恭聲道,“老爺,少爺回來了。”
像是被石子打亂的湖水,宛倪珑失常的驚跳起來,大睜的眼無助的看著正緩步下樓的父親。
“爸爸──”
輕拍著女兒的肩,宛穆林寬慰她安靜,“別擔心,爸爸自有分寸!”
比起宛倪珑的憔悴,出現在門口的男人就愈加顯得精神抖擻,嘴角銜著睥睨一切的孤傲冷笑,特別是看到宛倪珑紅腫的雙眼,他笑得更開心了。
緊挽著父親的宛倪珑坐立不安,戒備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宛穆林不失一家之主的威嚴,恕目瞪視著他,“回來這麽久,如果不是我打電話叫你回來,你是不是準備一輩子都不踏進這裏來了,小渙,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老家夥放在眼裏,讓你回家還要我三催四請!”
筆挺的名牌衣著襯得澄渙更加俊表不凡,也更加邪肆,他很無所謂,“父親大人百忙之中還記得有我這個兒子,你說我是不是應該三跪九叩大謝你老人家的‘忽然想起’……”
宛倪珑對這個從小就不願向外人提及的弟弟厭惡至深,特別是知道了他跟寒恺修不堪入耳的“龌龊”情事,她看到他就更像吞了只蒼蠅那麽惡心。
他目中無人的态度更加讓她不忿,“你放肆──”
“你閉嘴!”宛倪珑的呵斥被澄渙鎮了回去,澄渙朝她憐恤的笑,“還沒來得及恭喜姐姐呢,你要結婚了,看我多好,一聽說你要結婚了馬上趕回來祝賀你。啧啧……真是不錯呢,聽說未來姐夫可是寒氏的寒恺修啊,姐姐嫁得好,是不是也要讓弟弟我也跟著沾沾光呢?”
嘴裏親密的叫著姐姐,臉上像是寒冬結的冰雪,寒冰沁骨。宛倪珑看著他天使般的容顏,耳裏聽著他含沙射影的冷嘲暗諷,很不願意承認他是弟弟,如同小時候一樣,從來都不曾承認他是宛家人。
“你這個肮髒的同性戀。”抓起靠枕“咻”的砸過去,軟綿綿的枕頭沒有重力,輕飄飄的落在澄渙的腳邊,“你為什麽總要跟我過不去?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讓給你,你為什麽要跟我搶修?他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你聽明白沒有?他是我的……”
“你想死盡管去死好了,為什麽還要拉著宛家,你就跟你下賤的母親一樣,只會用些肮髒下流的手段,就只會拖累我們,你們都是……”
“啪──”
宛倪珑的瘋狂叫嚣被響亮的耳光制止住,澄渙沒動,動得是宛穆林。他顫抖著手,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打了從來舍不得說句重話的女兒。
哪個成功的男人年輕的時候沒有一些剪不斷理還亂的風流韻事,宛穆林當時也是放蕩不羁的多情種子。歲月沈澱,回首往事時,那些被他辜負的女人往往是歷歷在目,特別是這個兒子更加讓他想起她,那個蕙心纨質的女人。
不想女兒的口不擇言傷了兒子,更不想污言穢語侮辱了那個不知道還在不在這個世上的可憐女人。
宛倪珑呆住了,臉上的痛那麽的鮮明,打她的人是一向對自己溺愛如寶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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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鮮幣)059 家傷
澄渙笑了,“喲,這演的是哪出啊?真是精彩呢。姐姐,被打耳光的滋味怎麽樣?還記得小時候你打我的力道可是比這個重了十倍不止,你覺得你可以分擔一點我當時的感受麽?”
後悔不已的宛穆林大吼,“別說了!”
“為什麽不能說?”澄渙走近這個被稱作是父親的人,“一個耳光你就心疼了,當年我被兩個狠毒的女人虐打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心疼?當年我被關在黑屋裏跟老鼠做伴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出聲?你有什麽資格不允許我說話?你有什麽資格──”
字字泣血,宛穆林一下好像蒼老了十幾歲,看著逼迫在眼前視他如仇人的兒子,他的眼淚一下子出來了,“不,小渙,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
“你知道了又會怎麽樣?知道了你會因為我的傷痕而懲罰心如蛇蠍的她們?會因為我的哭泣而背離她們?父親大人,你永遠也不會,你怎麽可能會為了一個私生子而去得罪能讓你平步青雲的官家老婆。”
沒錯,書香門第出身的宛穆林想要飛黃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