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向他走來。
即使過去了八年，小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歲月似乎特別優待他，時間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他看起來跟八年前一模一樣。
林小帆貪婪地、急切地看着，他曾經設想過跟簫峥再次見面的場景，可當簫峥真正站在他面前，曾經做好的一切心理準備徹底抛之腦後，他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
大概是他追随的目光太醒目，蕭峥察覺到異樣随着他的視線望過來。
剎那間，小帆心裏一揪，忘記了呼吸，忐忑地注視着他。四目相對，蕭峥漠然的神色清晰地映在小帆的眼底。
蕭峥的視線只在小帆身上停留了幾秒，甚至沒有停下腳步，一個扭頭的幅度匆匆結束，仿佛只是輕輕瞥了一眼微不足道的陌生人。徒留下身後心碎一地的林小帆。
還沒等林小帆好好消化這一變故，攥在手裏的電話響了。
他恍惚接了起來：“您好。”
“林先生，麻煩到1203房間來一趟。”
林小帆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壓制下心裏的驚濤駭浪。“好的，林先生。”
他來到指定房間剛放下工具箱，林先生接了個電話突然讓他在這裏等一下，之後便匆匆出了門。
小帆好奇地四下轉了一圈，有些不知道怎麽形容這個房間，大概可以稱得上很有格調，暖色的燈光細碎地打下來顯得朦朦胧胧，空氣裏彌漫着一股甜膩的清香，讓他不可思議的是浴室跟房間相連的竟然是純玻璃的，連窗簾都沒有，他坐在房間的沙發上能清清楚楚透過玻璃看到浴室裏面。他影影綽綽感到有些不舒服。
***
“蕭總裁，咱們這個項目比聚風的絕對靠譜多了，您意下如何？”顧經理胳膊肘捅了下蕭峥，眼底閃着狡黠的微光。
顧經理是天一集團的項目經理，眼下他們正與聚風集團争奪正陽這塊利益豐厚的肥肉。正陽集團的掌舵人蕭總裁名聲在外，8年前，正陽集團被對家雇傭的商業間諜盜取商業機密，一夜之間屹立數年的商業帝國頃刻崩塌，面臨破産，蕭峥的父親，當初的掌舵人也因受不住打擊跳樓自殺。
正當所有人以為正陽集團自此萬劫不複，此前一直默默無聞的蕭峥從天而降，力挽狂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削掉一些薄弱的項目，重點培養主打産品，帶領一批元老重整山河，竟硬生生扭轉了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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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八年過去了，正陽集團風頭比從前更甚，蕭峥也一戰成名，聲名遠播。
顧經理餘光悄悄打量了下眼前這位赫赫有名的蕭總裁，數年風霜刀劍般的歷練，讓他棱角盡顯，舉手投足間給人一種無形的威懾感，總是下意識就要服從。
“今天不談公事，顧經理自己說的話也忘了嗎？”蕭峥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他。
“是是是，瞧我這記性！”顧經理心裏一抖，随即極其誇張地自顧自拍了下腦袋，借以掩飾心虛，“蕭總裁，我這位朋友從前聽說蕭總裁的赫赫威名，總想讓我幫忙引薦，難得蕭總裁願意賞臉前來。”
蕭峥微露笑意，一言不發。
顧經理讨好地陪着笑笑。按照如今的形式，天一集團明顯占據下風，眼看着肥肉就要飛到競争對手的嘴裏，顧經理抓耳撓腮，前前後後不知打點了多少買來蕭峥的喜好，聽說蕭總裁包養其助理多年，這才另辟蹊徑，假借引薦朋友為名，實則是想讓夜色初出茅廬的小林伺候蕭峥，吹吹枕邊風，将項目重新拿回來。
這樣拙劣的手段蕭峥看不出來嗎？顧經理那暧昧的笑容早就出賣了一切，蕭峥只不過睜只眼閉只眼，想看看他們還有多少節目。
“蕭總裁，就是這間1203房間，這樣，您先進去跟我朋友先聊着，我去點個餐。”顧經理笑容滿面止了步伐。
蕭峥略略一點頭，其他人心領神會悄悄退了個徹底。
蕭峥輕輕推開門，沙發上果真坐了個男孩子，從背影望過去，身形極為纖弱。
“林先生是嗎？”
21
夜色寂靜的房間裏，小帆坐在沙發上，安靜的環境讓他更能集中注意力消化方才發生的事情。
我見到蕭峥了！
這一則消息帶給小帆不小的震驚，但讓他傷心的是蕭峥那漠然的眼神，看起來蕭峥已經徹底忘記當初帶給自己的承諾，他過得很好，完全不似陷入困境的樣子，害他還為他擔心了這麽多年。
“咔噠”一聲，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傳來。
“林先生，是嗎？”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即使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的聲音、面容、微笑、懷抱、親吻都如同篆刻在小帆的記憶裏一般，從未消減半分。
小帆驚訝地扭頭望去，慌亂地站起了身，飛快地走到蕭峥面前，視線胡亂地掃過他的全身，他想貼近他，想撲進他的懷裏，這麽多年的辛酸的等待和期冀終于在這一刻翻江倒海地湧上來。
“林先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蕭峥有些困惑，面前的少年果真如同顧經理形容的一般面冠如玉，只是這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沒有......我們沒有見過......”小帆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他聽到自己賭氣地回答仿佛從天外傳來，心裏難過得要命，他明明那麽想念他的懷抱，可他茫然的眼神像是最鋒利的刀子狠狠剜了一下心口。
八年苦苦等待，不是不心灰意冷，可他卻始終殘存着一絲希望，堅定地相信他的哥哥終有一天處理完手中的事情會來接他。
而如今現實真相血淋淋一樣擺在面容，蕭峥把他忘了徹底，忘了說要帶他離開的承諾。讓他如何心平靜和地告訴他我就是那個被你抛棄的小孩。難道要他哭哭啼啼拽着他要他信守承諾，一把辛酸淚地傾訴這些年他是如何八年如一日地等待他的出現，如何在村裏的小孩子的拳頭下咬緊牙關，就算被打趴下也不承認他的哥哥抛棄他了。
林小帆知道只要開口了，他肯定會委屈地哭出來，到時候事情就會陷入不可收拾的局面。或許蕭峥面對自己的眼淚，會心軟地帶自己回家。
可終究是錯過了八年，林小帆不需要眼淚換來的憐憫。
“沒有嗎？”蕭峥略略皺起硬挺的眉梢，狐疑地打量他。正打算繼續追問，忽然面前的少年身形閃電般地沖出門外，動作飛快行雲流水，等蕭峥反應過來，房門已經砰地一聲關上了。
林小帆落荒而逃！
對！就是很沒面子地跑了。他心底就是這麽給自己定義的，他知道再繼續待下去，他真的會很沒骨氣地抱住蕭峥大哭，他真的快抑制不住這個瘋狂的想法。
真是個別扭的小孩。林小帆一邊奔跑一邊唾棄自己，他內心其實是很矛盾的。一方面，他渴望靠近蕭峥汲取溫暖，将這八年缺下的愛通通補回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主動擁抱蕭峥，他覺得這樣太沒骨氣了，明明是蕭峥抛棄了他，是他不守承諾，憑什麽要他主動貼過去。
夜色的房間隔音做的很好，蕭峥愣在原地，眉頭緊鎖，神情嚴肅。耳邊一片岑寂，他在記憶的深海裏進行地毯式搜索，方才那個少年反應太過異常，絕對有什麽被他遺忘了的地方。
“林小帆！”
小帆身形一頓，這來者不善的語氣讓他心頭一緊，他忐忑地轉過身，看到了巷子深處走來兩個高大的男子，體型健碩，兇神惡煞。
他登時吓得魂飛魄散，反射般轉身逃跑，還沒有跑兩步，巷口的正前方突然竄出一個高大男人，虎背熊腰。
前後夾擊，他們是有備而來。林小帆方才只顧着漫無目的地奔跑，不知不覺跑到一個逼仄狹窄的小巷子。
這些人林小帆再熟悉不過，他們是父親生前的債主。數月前，他們将林小帆鎖在家裏，不讓他上學，逼他還錢，甚至搶走林爺爺屋子值錢的東西。
如果不是林小帆機智，逃了出來，現在還不知道被他們逼到哪種境地。
“臭小子，看你還敢逃到哪裏去？”從後方出現的男子扭過他的肩膀，一邊惡狠狠地說着，一邊暴力地推搡他到另外兩名男子面前彙合。
小帆踉踉跄跄地差點摔倒，他自知無處可逃，低下頭誠懇道歉：“大叔，對不起，我絕對不是故意逃走，不還你們錢，我是想早點出來打工，早點還清債務。”
一名男子用力搡了小帆一把，“臭小子，就你打工掙得那點錢，什麽時候能還上？我們也不為難你，你不是有塊珍藏的名牌表，你把它交出來作為押金，那我們可以再寬限你幾年。否則一切免談。”
“不，不要，求你們了，我現在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