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番外
“牛逼!是真的牛逼!”粱淺舉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啤酒,有點上頭,臉蛋紅紅的,“我/操了!他媽的742!就他媽的兩道選擇的分,操!四舍五入就是滿分啊!遙哥牛逼!給了我以後出去吹牛逼的機會!”
“丢不丢人!”劉雨竹笑話他,“你看看你600多的那分,被遙哥落了100多,咋了淺弟,緊張了咋的?”
“嗨!別提了!”提起這個粱淺就想哭,“可不是緊張嘛!白白丢了12分,我冤死了我,不過問題不大啊,一流的美術學校在對我招手啊!看到我朋友圈了嗎同志們?錄取通知書好不好看?我/操/了太有創意了,不說別的了,愛了好吧,愛了!”
“你可歇歇吧。”A班一個同學也站起來打趣,“你的再好看能有遙哥和竹子的好看?B大呢!一流大學!我操!這才是真的牛逼!”
“哎哎,這能一樣嗎能一樣嗎?”粱淺不服,“他們那是綜合的,我這是專業噠,真要比他們的專業還不如我們嘞!”
一桌人哄笑起來。
酒過三巡,吃的都差不多了,A班才惬意的聊起天來。
“哎?竹子你什麽專業啊?”
“我?”劉雨竹放下酒杯,打個了悶悶的酒嗝,“我漢語言文學。”
“哦?可以啊竹子!以後就是文人墨客了啊!說話得有水平起來啊!”
劉雨竹跟着大家打趣,忽然轉移話題:“別光問我啊,問問咱們遙哥,你們都想象不到遙哥學了什麽玩意,說出來驚呆了你們。”
一群人登時來了興趣:“什麽啊什麽啊?”
躲在角落的鄭西遙終于被聚焦了視線,面前的那瓶沒動過的啤酒也終于躲不過去了,大家紛紛暫時忘記專業一事,開始控訴遙哥不喝酒這件不合群到了極致的事情。
“哎哎哎遙哥怎麽回事?上學時候不合群大家都忍了!酒桌上還不合群!不行不行!自罰三杯啊遙哥!快快快!粱淺!怎麽一點眼力價都沒有?快給遙哥滿上,滿上滿上!”
鄭西遙哭笑不得,擡着粱淺的手腕死活都不讓酒瓶裏的酒落到他杯子裏來,說:“放過我吧放過我吧,這兩天感冒,喝着頭孢呢,一會別給我喝的直接升了天。再說了,家裏管的嚴,男朋友不讓喝,改天吧改天吧。”
搬出男朋友就是管用,A班紛紛想到俞老師那個只對遙哥微笑的模樣,又想到他年紀輕輕就保溫杯裏泡枸杞,心說不讓喝酒這事像俞老師能做出來的。
Advertisement
于是大家紛紛調轉槍頭,對準了另一個走了名牌大學的人。
把問專業這件事忘到了腦後。
就冉棠還記得,她也不喝酒,趁着大家把酒言歡的正興奮,碰了碰鄭西遙胳膊,問:“你是什麽專業啊?”
鄭西遙擡起手遮住嘴巴,湊近了冉棠的耳朵。
“文物與博物館學。”
冉棠:“???”
……
“什麽?什麽?”
正在試口紅顏色的岳溪燕控制住了陳嘉木的頭,不讓她出聲也不讓她扭。
崔如許驚都驚的下巴合不上了。
俞期拍着鄭西遙肩膀,大大方方往前一推,還有點小驕傲:“來,寶貝,大聲的再告訴一遍這群沒見過世面的人,你是什麽專業。”
鄭西遙舔舔嘴唇,臉皮被鍛煉的越來越厚,不但不覺得害羞,反倒還驕傲的很:“文物與博物館學。”
“……”
肖清皺起眉頭,立馬百度搜索。
崔如許跟着肖清一起看百度詞條,不知道看見了什麽,恍然大悟:“噢~管理文物的是不是?哎呦這以後可就走向文學大家了哈,坐鎮博物館?”
陳嘉木化完妝,也湊過來看了兩眼百度詞條,問:“怎麽選了這個?第二志願呢?”
鄭西遙舔舔嘴唇:“考古。”
陳嘉木覺得自己被噎了一下,但她不為一時的無言所為,繼續問:“第三志願呢?別告訴我還跟博物館有關系。”
“沒關系了。”鄭西遙搖搖頭,咧嘴一笑,“第三志願是古典文獻學。”
“……”
這孩子,就跟“古”這個字較上勁了。
以前沒覺出這孩子有多麽喜歡古文化,填志願的時候老蔡還暗示他,說什麽關乎他以後的前途,和出路,還裝模作樣的說當老師多好啊,當醫生多好啊,實在不行你學個法,就算都不喜歡你去警校也比你學這個好。
被鄭西遙同學榮幸忽視。
第一志願被錄取了,報道那天不出所料的,和他同專業的學生屈指可數,老師去上課的第一節 就能記住大家所有人的名字和臉,徹徹底底斷送了學生們逃課的可能性。
鄭西遙選擇文物與博物館學這件事還上了熱搜。
把評論從頭看到尾了俞期才有了點平衡,原來吃瓜網友和我一樣都不明白為什麽好好的孩子突然要學這麽冷門的專業。
同在一個學校,偶爾劉雨竹和鄭西遙會在一起約飯,約了差不多一年後,劉雨竹才知道遙哥雙修了新聞學,考試又不出意料的登上頂峰。
就讓人很無奈。
大佬不管在哪都是大佬。
……
崔如許和陳嘉木的婚禮在6月1號,說是為了紀念他們逝去的童年,可俞期說是因為他們的工作實在是太多了,為了逃避工作才推了客戶說要舉行婚禮。
崔家和陳家成為親家,強強聯合,婚禮當天不請自來了許多商業上的人,兩邊家長都不好拒絕人家,只能硬着頭皮接待,還悄悄計算位置夠不夠。
婚禮那天發生了什麽鄭西遙其實記不太清了,就記得飯菜很好吃,陳嘉木姐姐很好看,崔如許哥哥也很帥氣,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時都冒着粉紅色的泡泡。粉色愛心氣球飛起來的時候俞期還抓了一個給他,說算是捧花了,祝他幸福。
哦,還記得岳溪燕姐姐的男朋友很有氣質。
鄭西遙沒怎麽見過岳溪燕的男朋友,都是聽俞期說的。
說是在夜店認識的,倆人跳舞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回事跳到了一起,男人被人擠了下,不小心貼在岳溪燕身上,那岳溪燕那脾氣,二話不多說上去就是一拳,打的猛啊,直接把人嘴角打破。
後來崔如許和她一起去見客戶,約在了高級西餐廳,崔如許提前知道了客戶的忌口,想和主廚商量商量,沒想到主廚出來後差點沒跟岳溪燕吵起來。
崔如許夾在中間聽得頭疼,就做了回和事佬,拉着兩個人把整件事掰開揉碎分析。
這才知道都是誤會。
是誤會就好說了,托岳溪燕的服,吃到了VIP客戶才能吃到的甜點。
估計就是不打不相識的緣分,也可能正好是春天,萬物複蘇的緣故,倆人莫名其妙的看了個對眼,當天晚上又約在了相識的夜店,聊着聊着天就聊去了酒店,聊成了男女朋友。
話語投機,感情契合,給崔如許嫉妒的不行。
婚禮當天岳溪燕才正式把男朋友介紹給大家,據陳嘉木所說,這是他們兩個人談到了結婚,并對婚禮有了一定的設想,不然岳溪燕絕對不會這麽随便就介紹男朋友,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她都認為是打情罵俏。
大一的暑假,俞期帶鄭西遙去法國玩了半個月。
回來後,蔡霁就發現鄭西遙的手上多了個戒指,雖然不是鴿子蛋,也沒有鑽,但頗有眼光的蔡霁同學還是能看出來這戒指很值錢。
暑假的第二個月,鄭西遙心血來潮又去演了場話劇,還加入了高中專業課宋老師朋友的話劇團,後來鄭西遙百度查了才知道這個劇團非常的牛逼,會有演員為了磨練演技參加,也會有導演來選人。
團長告訴鄭西遙的時候已經晚了,鄭西遙已經被陳鴻導演微信轟炸了。
轟炸一個不行還要炸兩個。
陳煩:我跟你說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陳煩:你家小朋友不是都畢業了嗎?這都要大二了!大制作!我這部劇絕對大火
陳煩:他媽的我什麽時候找個男演員還這麽費勁了?還要我這麽求!
芒果味碎冰冰:……
芒果味碎冰冰:那你去找求你進組的啊
芒果味碎冰冰:要不我把我哥推給你?我哥演技也不至于看不過去
陳煩:嘿!
陳煩:你這是什麽态度!別以為現在我在求你你就硬氣了啊!
芒果味碎冰冰:被人求我還要低三下四的,那我是真的白活了
陳煩:……
陳煩:俞老師,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楊瀾冰這個螳螂早就把你家小朋友這塊肥肉叼走了?
芒果味碎冰冰:……
芒果味碎冰冰:您別叫我老師,折煞我了
陳煩:我就知道!
陳煩:我就知道!!!!!!
陳煩:這該死的老楊!
楊瀾冰導演走到俞期身上,分鏡頭的劇本卷卷打在俞期肩上,問:“幹嘛呢幹嘛呢?我可看見你跟陳鴻聊天了啊,反悔啊?”
俞期心說你看見個屁,你要能看見“鴻”那個字你說什麽是什麽。
當然,只能在心裏說說。
現實裏俞期還得搖搖頭,老實的回答:“他自己猜到的。”
“放心!我又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楊瀾冰拍拍俞期肩膀,看着跟化妝師岳溪燕說說笑笑的鄭西遙,感嘆道,“當年在他們學校面試的時候我就想要他,我看微博還以為注定無緣了……哎這孩子怎麽選了那麽個專業?他走表演多好?我和老陳捧他,還不給他捧的大紅大紫?”
“得了吧。”俞期撇撇嘴,他太不信這話了,“再過兩個禮拜你就知道他為什麽不走表演專業了。”
兩個禮拜後,鄭如晦出獄的日子。
張致毅老醫生和鄭如晦曾經的朋友們都來接他,本來媒體沒有那麽關注這件事,畢竟過去了四年,新鮮感和話題度早就被消耗完了,誰知道新來的實習記者就抓住了這一大新聞,新聞稿雖然稚嫩的不行,卻也上了熱搜。
#原來他是鄭醫生的兒子#
鄭如晦出獄的那天,鄭西遙也去了。
他當然得去,必須得去。
在陽光下和父親相擁,是他這四年來每天都會幻想的事情。幻想成了真,鄭西遙喜極而泣,當着那麽多人的面,還有張致毅老爺爺,哭的跟小孩兒似的,被大家打趣了好久。
那天俞期也去了,但他沒離得那麽近,站在車邊等着鄭西遙和他父親。
#俞老師接鄭醫生回家#
拍到了鄭如晦擁抱俞期,和俞期給鄭如晦鞠躬,還有鄭如晦上車後鄭西遙抱着俞期哭。
第一次和真正意義上的親家見面,第一次和幹兒子的親生父親見面,俞影鐘樂之和蔡苑陳天四個人都緊張,圍坐在大圓桌旁,等着今天的主角到場。
蔡霁本來不緊張的。
被搞得也手心冒汗。
這場家庭宴席裏,本來沒有宋榮的。
但思來想去後鄭西遙又覺得,再怎麽說都說在一起生活了10年的人,他現在一個人在這帶着,也沒個家人朋友,好歹也是管他爸叫過爸的,雖然叫的極有可能心不甘情不願。
于是圓桌邊又多了張椅子。
鄭如晦看見兩家子都站在門口等着自己回家的時候,在路上醞釀了許久的話竟然一句也說不出來。他終于重新參與進了兒子的生活,他見到了代替自己照顧遙遙的“老蔡”和“陳天女士”,還有活潑的蔡霁。也見到了代替自己陪伴遙遙的男朋友,還有他的父母。
他的孩子果真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果真是一直被他媽媽保佑着。
“謝謝大家。”鄭如晦忽然控制不住眼淚,滑過歲月流逝明顯的臉,他深深對大家鞠了一躬,“謝謝大家幫我照顧遙遙,謝謝大家。”
鄭西遙握着父親的手,慢慢的,腰也彎了下去。
俞影擦掉臉上的淚,扶着鄭如晦起來,強顏歡笑:“你看看,這是做什麽,大家都是一家人,說什麽謝不謝的,快……快吃飯吧,小霁,快把你哥哥扶起來。”
“就是啊叔叔。”蔡霁強忍着淚水,抱着鄭西遙的胳膊拉他起來,“跟我們還這麽客氣,遙哥跟我親哥似的,照顧都是應該的!而且都是遙哥照顧我,我也沒怎麽照顧過他……”
一家子坐滿了圓桌,筷子接連在火鍋裏夾走牛羊肉。
一杯酒下肚,老蔡激動了起來:“來,今天開心,不醉不歸啊!兒砸!把爸珍藏的酒打開,喝!”
兩位女士陪着喝了兩口,實在是太嗆,喝不下去,都推給了丈夫。
鄭如晦在歡愉的氣氛中被削減了不安和緊張,反客為主主動和大家歡笑起來。
他夾了一塊鮮嫩的羊肉,放進了宋榮的碗裏,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孩子,對不起。”
宋榮抿着嘴唇,同樣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我不怪你,對她來說其實也算是一種解脫……我替她跟你道歉,對不起……爸。”
鄭西遙聽見了這聲“爸”。
第一時間有點不能接受,可樂下了肚後卻豁然開朗。
于是鄭西遙主動碰了碰宋榮的可樂杯,別別扭扭的給宋榮下馬威:“不許欺負我,不然讓我男朋友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