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血色夕陽

等他們到樓下時,鬼鲛已經在一張桌子邊坐了很久了。

三人坐好後,就有人把早餐拿上來,未尋還是一動不動地看着他們。

鬼鲛問:“我說,你還是不餓?”

未尋點點頭。

“這都一天一夜了,你居然還不餓?”鬼鲛有點驚奇。

“為什麽過了一天一夜就要餓了呢?”未尋顯然不明白鬼鲛的話。

“是人在一段時間不進食後都會感到餓,只是這段時間的長短因人而異,不過你個小姑娘走了這麽遠的路,還過了這麽長時間,居然還不餓,這太奇怪了吧。”

“哦,”未尋點點頭,“可是我真的不餓呀。”

鼬淡淡道:“她現在可能用不着吃飯了。”

聞言,鬼鲛立刻朝鼬看去:“為什麽?”

鼬沒有回答。

鬼鲛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恍然道:“她現在就像絕那樣。”

鼬還是沒有說話。

說到絕,鬼鲛立刻又想起一件事,他轉過頭看了未尋好幾眼,又回頭看鼬,有點發毛地問:“她該不會也要吃屍體吧?”

一旁的未尋問道:“屍體,好吃嗎?”

鬼鲛無言以對,他想起絕吃屍體的場景,頓時胃口全無,索然無味地吃完了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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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餐後,未尋去房間裏那東西,鬼鲛和鼬在大廳裏等她。

她離開後,鬼鲛想了很久,還是忍不住低聲對鼬說道:“鼬桑,我敢肯定,那時候,她的确是死了的。”

鼬沒說話。

“但是她現在卻活生生地站在我們面前,看來絕說的偉大的計劃就是指這個吧。”

“把已死之人複活,這可真夠駭人聽聞的。”

“不過,為什麽她會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呢?難道死人複活後都會忘記以前的事?”

“不過她現在這樣子可比以前可愛多了,那時候被我們挾持了那麽久,她一直都一聲不吭,這可一點都不像一個小姑娘。”

鬼鲛一個人在那裏碎碎念,直到未尋下來後才閉嘴。

離開旅店後,三人又向下一個城鎮走去。

這次鼬和鬼鲛接受了一個任務,保護霜之國大名次子松原。曉接受的向來是以颠覆各國為目标的殺人放火型任務,進而藉此收取巨額的傭金,既達到目的,又賺得大額金錢。這次朱南組接下的任務雖然不是殺人放火,卻也同樣可以達到曉的目的,并且傭金非常可觀,不比以往任何任務少。

霜之國是近海國家,海岸線綿長,霜之國的經濟支柱就是海上貿易,在小國之中,霜之國的經濟水平算是比較好了的。不過,霜之國也有很大的弱點,霜之國沒有強有力的忍村,向來是以武士立國,因此很容易就發生武士犯上作亂之禍。

近年來,霜之國國內時局動蕩,霜之國大名垂垂老矣,世子松冶為人優柔寡斷,大名次子松原野心勃勃,霜之國的武士也蠢蠢欲動,國內形勢一觸即發。不久前,松原手下收到消息,霜之國的大将武田雇用了非常厲害的忍者來刺殺松原,松原大驚之下遂重金聘請曉的人來保護自己,朱南組剛好接受了這個任務。

走了很久後,三人即将進入霜之國的界內。

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在看她,連帶着鼬和鬼鲛也受到了無數目光的洗禮,他們中許多人看他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強搶民女、逼良為娼的惡霸一樣。即使是身為見過大風大浪的兩個著名叛忍,二人也被這些目光看得發毛。

在進入霜之國前,鼬帶着未尋去衣鋪裏買了幾套普通女孩子穿的衣服,又買了幾個鬥篷,讓未尋換上,她現在實在是太顯眼了。

未尋拿着鼬給她的衣服,一件件抖開看,好奇地問:“這個怎麽穿?”

“……”鼬沒說話,轉身去把衣鋪的老板娘找了過來。

老板娘帶着未尋去了試衣間,不一會兒,臉頰通紅的老板娘飛也似的跑了出來,随後,穿着長袖長褲的未尋走了出來。

她一邊走,一邊扯着褲子:“感覺怪怪的。”

她身上的衣物都換掉了,絹巾也收了起來,鼬給了她一個面罩,她戴上後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只是眉心的梅瓣卻怎麽也洗不掉了,紅色的梅瓣像是開在了她的眉心,永不凋零。

鼬把她之前的東西全部放到儲物卷軸中,讓她自己收好。

收拾好了後,鼬讓她披上鬥篷,戴上兜帽,一向乖乖聽話的未尋卻不合作了,她拒絕把兜帽戴上。

鼬問:“為什麽?”

她說:“遮住了就曬不到太陽了。”

鼬給她的是一個有很大兜帽的鬥篷,帶起來的話就會遮住她大半的臉。聽到她的話後,鼬讓衣鋪的人給她換了一個兜帽小一點的鬥篷,并在兜帽上加了一層紗,這樣未尋戴上的時候,兜帽只會遮住她的頭發,沒被兜帽遮住的部分會被紗遮住,未尋可以看見外界事物,別人從透過紗只能隐約看見她的面罩,看不清她沒被面罩遮住的部分,并且,陽光可以輕而易舉地透過紗照到未尋。

未尋怕兜帽會壓壞紙玫瑰,于是就把紙玫瑰別在了衣袋邊。

見她這樣,鬼鲛問她:“這朵花,你記不記得是誰的?”

未尋擡頭看他,不解道:“诶?這個不是我的嗎?”

“是你的,但是是有人送給你的。”

“那是誰送我的?”

“嘛,算了,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哦。”

霜之國有血色的夕陽,三人就是在這樣的夕陽之下進入了看起來與世無争的霜之國。

一到霜之國的邊城小鎮,立刻就有人帶着他們直奔霜之國的都城時津。時津城看上去非常的平靜,一路上往來的人群都帶着平和的氣息,直到三人進入松原的府邸。

作為大名未成年的次子的松原并沒有居住在大名府中,他在一年前就已經擁有了獨立的府邸,因為那時他的已經成年的哥哥世子松冶搬出了大名府,所以他也吵着要搬出去,一向疼愛次子的大名經不住他軟磨硬泡,就松口讓他搬了出去。

松冶的府邸離大名府只有一街之隔,松原的府邸卻遠在大名府所在的街道的四條街之外。

松原的府邸四周有高達十米的圍牆,圍牆外圍是平坦空曠的環形空地,松原不允許任何閑雜人等在空地上逗留。松原府邸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聳入雲的堡樓,堡樓的最高處就是松原的寝室。

只要身在時津城中,不管處在什麽位置,只要一擡頭,就可以看見松原府邸那座高聳的堡樓。

松原的手下在前面帶路,三人遠遠地跟在他身後。

未尋看着不遠處與夕陽肩并肩的堡樓,低聲說道:“這麽高的樓,在這裏就像太陽那麽顯眼。”

聞言,鬼鲛問她:“什麽意思?”

“高處不勝寒。”

“哈?”鬼鲛表示聽不懂。

“登高易跌重,懂了吧。”

“不懂。”

“不懂就算了。”

松原把三人安排在他自己住的雲之閣的第十五層,離他所在的第十七層只有一層之隔,因為希望他們能貼身保護他,又不希望他們離得太近了,所以才有這樣的安排的,他誰也不信。十五層之下,除了護衛,沒有任何人能留在雲之閣。

對此,鬼鲛森森笑道:“這小鬼太惜命了,卻不知道這樣的安排卻更方便刺殺,在忍者眼中,想上來刺殺他簡直跟踩死一只螞蟻差不多。”

聽到他的話,未尋問:“殺是什麽?”

“……就是用武器刺中他的要害,讓他流血不止,使他不能再正常地吃飯睡覺呼吸行動。”

“咦?那不就跟樹一樣了嗎?”

“差不多,不過樹還可以生長發芽,他只能腐爛了。”

“那是不是就是你們說的死呢?”

“嘛,算是吧。”

“那你就錯了,他不會那麽容易死的。”

聞言,鬼鲛大感興趣,問:“哦,為什麽?”

未尋一邊擺弄她的紙玫瑰,一邊說道:“因為他的寝室裏布滿了機關,只要有人靠近,就會被上無數支細小的針射成刺猬,針上面有見血封喉的汁液,那汁液能讓一頭大象四肢麻痹、呼吸窒息。那些機關在不停地變換位置,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安全的位置。”

“你怎麽知道的?”

“我聽見的。”

“聽見的?”

“對,那些機關一直在咔嚓咔嚓地動,連帶着那些針也在動。”

“我怎麽聽不到?”

“我怎麽知道呀?”

“那你怎麽知道有毒|藥?不要告訴我是你聞到的。”

“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麽?”

“……你贏了。”鬼鲛憋了一陣,擠出這句話來。

未尋擺弄夠了紙玫瑰,把它別到頭發上,擡頭道:“我不喜歡這裏。”

聞言,鬼鲛又看了她一眼,道:“為什麽?”

“這裏有很濃重的血|腥味,還有熏人的臭味,難聞極了。”

鬼鲛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進來後也沒有摘掉面罩呢,原來是嫌臭。不過,說真的,我可沒聞到什麽臭味,這裏到處都是香料的味道,要說熏,也是香得熏人。”

“那多好啊。”

鬼鲛表示對她的羨慕一點也不高興,他很快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于是他又問:“說起來,這小鬼的樓為什麽就修到十七層?”

“修十八層你要去住嗎?”未尋問他。

“……不住。”鬼鲛咬牙切齒地說道。

“既然不住就不修了呀。”

鬼鲛瞪了她一會兒,道:“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小丫頭嘴這麽毒?”

未尋有點疑惑,道:“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啊。”

鬼鲛看了她一眼,沒法反駁,她的确說的是實話。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挺喜歡朱南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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