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随着和洋一起的日子的增加,相互的了解逐漸加深。彼此之間有很多的習慣不一樣,生活上的,對問題的看法上的。也就常有些小小的争執,我也總是作出讓步,因為我知道,愛一個人,是包括他的缺點也要愛的。常讓他改掉一些習慣,他說,都這麽多年了,改起來不是那麽容易,可我一直堅持,他改起來也比較費力。
他們公司是好幾個人打夥開的,當時正在扯皮,洋基本不到公司裏去,我常說他,不管怎麽樣,到單位去看看,無論好歹,好聚好散。
他說,“你不知道,不是一兩句話能說的清的。以後再給你說。”後來,我常發現,他常用“懶得跟你說,”來向我說明他說不清的事。
期末考試結束了,我拿回來一大堆卷子,他和我坐在一起改卷子。我讓他改選擇題。他改得挺認真的。還複查了好幾次。他外婆常給我們送些吃的來,弄得我挺不好意思。
改完試卷後,我說去買點菜,天天都是外婆做給我們吃,我們也做一些給她吃,我和他到菜場上買了些菜。我讓他外婆休息,我做給她吃。吃着我做的菜。看得出外婆很高興,她外婆也是不太會表達的那種人,只會用行動來表示。以後的日子裏,她一直對我很多,我也時常把她的牙的問題挂在心上。我想讓她去安個滿口的假牙,這樣至少能吃點東西,要不每次,他吃東西,都是整個吞下去。我給洋講了,讓他動員她。洋說,早說講過了,她不願。我告訴他,你看看外婆,還不到八十,牙全光了,我外婆都已經八十了,只掉了一兩顆,你急不急。我又問她洗澡怎麽辦,這麽大年紀,有人陪沒有。洋說,她都是在家自已洗。我告訴他,讓他妹妹陪他外婆去洗。(洋的母親沒有和他們住在一起)。洋有點不耐煩,“我家的事,這麽多年了都過來了,用不着你操這麽多心。”
其實,我是真的關心她的外婆,他從小是外婆帶大的。也許他體會不到如果失去親人後的悔恨,可我真的怕有這麽一天。我對自己的外婆都沒有對他外婆那樣關心。因為我自己的外婆有5個子女,9個孫子。根本就輪不到我來關心她。我外婆已經有專人服侍了,雖然她身體很硬朗,可她外婆身體病危危的,還要來服侍他。一拿她外婆和我外婆對比,我心裏就不好受,我也就想盡我可能的讓她能欣慰些。因此,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可以說,我是發自內心的關心他的外婆,那感情比對自己親外婆還親。
過年了,我呆在家裏,想着洋,想着他外婆。我給家裏說過洋,不過只敢說他是我才認識的朋友。大年初二的早上,我對家裏說想給洋的外婆送點吃的去。父親比較善長做八寶飯,讓我給她帶上了一碗,還買了些其它水果,就往洋家裏去了。在洋家,第一次看到洋的母親,她對我很客氣,說,常聽她外婆談起我,她很少來這的,言談中,談起洋應該找個對象了。我不知道,他媽媽是不是在懷疑。
不一會兒,又有一個人來拜年,正是上次我們在路上見的那個胖子,我知道他知道我是gay。我們沒說話,我尴尬的坐着,他沒一會就走了。我甚至在想,他不會是洋曾經的朋友吧,不過洋可沒對我說過。
下午我在他家唱卡拉,《北京一夜》是我在大學時聽別人唱過的,不知道怎麽搞的,這首有點京韻的歌我很喜歡:
不想再思量能否歸來喲,
想着你的心,想着你的臉,
想放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
OnenightinBeijing,你留下許多情。
……
人說地安門裏面,有位老婦人,還在癡癡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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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因為要請一個朋友吃飯,我沒在他家吃飯,讓他和我一塊去,他說,我去見同學,他同去象什麽樣子,也就沒勉強。吃完飯後,家裏來電話,讓我回去,我說,太晚了,我就在洋家睡了,家裏問我怎麽會有在外面過夜的習慣。我說,大家朋友都在一起,不好走。好歹又和洋在一起。
大年初三的晚上,我和洋起來後,他說要到廟裏去燒香,讓我陪他去,我陪着他去廟裏,我看他挺虔誠的樣子,問他:“你許的什麽願。”
“我曾許過願讓觀世音能保佑我在新世紀找到愛人。”他說,
“那你今天許的是什麽願?”我問。
“不告訴你。”
“我還不稀罕知道”我白了他一眼。
從山上下來,我們回到了他家,本來說好的,不回來吃飯的。可又突然回來。弄得她外婆措手不及的。吃過飯後,因為要回學校去辦事,我讓他和我一塊回去。
在回學校的路上是我們争了起來,具體是什麽事我已記不得了。在車站等車時,我第一次感覺到他對我是那麽冷。回到學校,我讓他在寝室等我,我還有事要處理,回來時,他已經先睡了。我抱着他說:“還在生氣?”
他把我推開,非常的堅決:“放開。”
我很詫異,這是我們第一次這麽不和諧。我把臉轉過去:“這是我們第一次連續在一起的時間超過24小時,難道就是這樣?”我問。
“我們還是分開吧,我覺得我們不合适。”他說。“我們有太多的不同,習慣上的,思維上的。我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我,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
我聽了後好久沒說話,他說着,說着,他說完後,我開始抽泣,最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從來沒有想到他會說分手。也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更沒有想過會來得這麽快。
我痛不欲生。他抱着我,輕輕的喊:“老公,老公,不要這樣,我求你了。”
我的哭聲發自肺腹,撕心裂肺,許久都沒有說話,他一直摟着我。我從來沒有這麽哭過。當我能喘過氣來時,我告訴他,“分吧,也許分開後要好些。現在痛苦些,分開後會好受些,哭得越傷心,越能解脫。過兩天我把你留在這的東西給你送去。”也許是哭累的了原因,我沒有上次和昭分開時的徹夜未眠,第二天早上,洋起來,穿上衣服。我問他:“走了?”他嗯了一聲,就離開了。
洋走後,我失落的坐在床上,想着與他認識的一幕幕,太快了,真的太快了,難道同志之間就不能永恒嗎?和他在一起時,雖然我也發覺了許多的不适合,可我總認為,愛要磨合,愛要适應。我知道他是委屈不了自已來适應任何人的,正如他所說的,我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