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與洋分開後的那一個月,日子開始還不覺得,可不久,我開始感到痛了,鑽心的痛,傷口不是愈合,而是開始撕裂,上洋的網成了對洋的唯一的精神寄托。看洋的主頁的更新,成了知道洋的消息和對洋唯一思念的方式,沒有洋的電話,沒有給洋去電話,那段日子怎麽過的,我記不起來了,只知道,辦公室裏每天放的都是洋的網站的背景音樂,我真的後悔了,也許我讓的還不夠,以德裏克的化名上洋的網站,給他留言,支持他,關心他,不想讓他知道德裏克就是我。

分開後的一天,我真的想他,我去了他家,他來開門後,感到很驚訝,我說:明天要辦事,今天太晚了,回不去了,在這借住一晚上,他沒說話。我躺在床上,他依然在玩着他的電腦,我蓋在被子裏,多麽希望你能馬上睡覺,以至于我能擁着他,好好的和他聊聊。可他沒有,他用ICQ和他的網友們聊着天,然後邊玩着游戲,我躺在被子裏等待着,回憶着,煎熬着,ICQ有朋友上線及信息來的提示聲從來沒有這麽剌耳過。

那一刻,我體會到了什麽叫柔腸寸斷這一句成語的深刻含意。

相傳,古代一梢公捉到一只小猴子,就把它帶上船,母猴看見後,一路跟着船跑,并傷心的鳴叫,漁夫順水而下,母猴一路狂奔,悲鳴聲振峽谷,一連跟了上百裏地,漁夫看母猴很可憐,遂将船靠岸。母猴一躍,跳到船上,大叫一聲,氣絕身亡,漁夫甚異,剪開母猴的肚子一看,見腸子斷成寸許長短,屬哀傷過度,氣絕身亡。

那一刻,我心如刀絞,我是多麽的希望能和他破境重圓,多麽地想告訴他,我是那麽愛他,可他絲毫沒有想睡覺的意思。我等了兩個小時,終于忍不住了,我起來平靜地穿上衣服,他問我做什麽,我說回去,他攔了我一下,問這麽晚去那,我說,再呆一分鐘,我恐怕真的會柔腸寸斷,我離開了小屋,他沒有追出來,我沉重地走着,似乎都聽到了背後他叫我的聲音,我回頭,一如從前,除了凄冷的路燈、陌生的路人和我而外,沒有他的影子,什麽也沒有,我知道,這次出來不會再回去了,當我走回寝室的時候已經天亮了,我精疲力盡的坐在寝室裏,想一切都結束了。

之後的日子裏,我依然把上他的網當成一種精神寄托,一天我看到他的名字在聊天室裏,我就用化名和他聊,我甚至問他想不想和我玩,我告訴他我是胖的,我只喜歡一夜,他居然答應了,甚至連在那見面,用什麽方式都商量好了,他讓我快來,見我沒反應,他問,你來不來,我在XX處等你。我說,來,打完這個字,眼淚不争氣的流了下來,我斷了網,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任憑淚水流過,無聲無息。10分鐘過後,我再打他家的電話,已經沒有人接了,我知道,按約好的時間他出去等那個人去了。我知道也許我這樣做有點不道德,可我才和他分開多久?才一個月,他就能這麽做?我把有關他的所有的資料從電腦裏删掉,他的主頁,他的網址,讓他永遠的消失掉。我在辦公室裏一直坐到了天明,想我們真的結束了。

那時,我的心情不是太好,有點心煩意亂。分開後的2個月了,沒有任何一個電話,一直以為我已經把他忘掉了,只要不提就不會想起,兩個月來,我也試圖正常的工作,早上起來游泳,晚上上網,看書,可直到一天,我去了漁場才發現原來要忘記一個人是這麽難,我是很少去漁場之類的場所的,因為去那些地方的人層次通常不高,況且去那些地方時常會使我有一種罪惡感。那天一個同志網友和他的男朋友約我出去玩,其實我不想去的,只是他們約了兩次不好推卻也就去了,當然去的不是漁場,在一個酒巴裏聽了一會音樂就分手了,看到他們在一起很親密的樣子,不由的想起了我的他。有一種很不是滋味的感覺,分手後,一個走在大街上,很無聊,也無處可去,他那是不可能去了,(其實我真的很想去,但已經不可能了),回去,孤忱難眠,寂寞難耐,那時,這種感覺特別強烈,一個人躺在床上,常想起他在身邊的感覺,想起我們緊緊相擁的哪些日日夜夜,我們分手時,他曾提出,我們可以在一起,直到對方找到新的朋友,我沒有同意,因為我不能容忍當對方心裏沒有愛了,我們還在一起做愛,愛是容不得沙子的,常想起我們相擁在一起,整個世界仿佛都溶化了的時刻。

萬般無奈時,我去了漁場,想看看也許能找個人聊聊,廣場上沒有燈,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其中有一個文文靜靜的樣子,周圍只有我和他,于是鼓起勇氣和他搭了讪,(要和一個陌生的搭讪确實是需要許多勇氣的。)聊了一個多小時,知道他家不是本地的。是陝西的,到北京當過三年文藝兵,外表上很柔弱的樣子。倒是很有禮貌,來我們這幹推銷,他對我說,他很窮,我說我不是太在乎這個,後來我就把他帶了回去,一路上,心理很矛盾,帶他回去幹嘛?我不敢想,但本能驅使着我把他帶了回去,聊了會兒,輕輕的抱着他,腦子裏面想的是過去和我的洋在一起的感覺,那是多麽幸福的時刻,即便是我們第一次,也比現在激動得多。

後來,我沒有想到要吻他,沒有情感的吻會很讓人受不了,我感覺要是吻這個人的話,我會感到很難受,(那時,我想起,我提出和我的他分手後我們又在一起的一天晚上,我想去吻洋,他拒絕了,說不習慣,可我們過去一直這樣,當時我就想到他心中可能沒有愛了)過了一會兒,我們就相互用了手,只一會就完事了,完事後,我沒有任何的快樂,只有很強很強的負疚感和負罪感。甚至在這個過程中就沒有快樂的,第二天早上起來,他說他很願意和我做朋友,其實評心而論,他不是我想找的那種類型,他沒有受過正規的教育,可我看他挺有禮貌的,性格也還不錯,只是因柔弱而顯得有一點女氣,他告訴我,他是個很重情的人,他把他過去為他朋友自殺時割脈留下的傷疤給我看,吓我一大跳,兩條長長的疤痕清楚的留在主動脈上,可以想象他當時一定流了很多血,我告訴他以後多聯系,先接觸,如果能有感情,再說吧,後來送了他出去,他連坐車的錢都沒有,生活确實很困難,我給了他些錢,把呼機號留給了他,他說下午要去見一份工,目送他上了車,去辦公室的路上,一路的負疚感,雖然我和曾經的他已經分手了,可不得不承認,我心裏仍愛着他,畢竟我們在一起渡過了八十多個晝夜,雖然短,可每天都很真,于我,于他,我們都很真,我可以無愧的說,我真心的愛過他,為他付出過,雖然只有短短的八十多天。其實我昨天都好好的,今天怎麽了,我想自已是不是惰落了,我真的很怕自已惰落下去。這種行為和嫖妓沒有本質的差別,只不快對方不是為了錢,僅此而已,我怎麽會這樣?我怕自已流于平庸,流于庸俗,我自已真的很高尚的活過,為了我追求的正直,善良、誠信、忠誠、熱情這些美好的東西付出過很多,很大的代價,可現在怎麽了?我還是一個在大學工作的人,我甚至恥于說自已是一個老師,雖然我過去沒有這樣過,這次真的我不知道怎麽了,心裏面很亂。上午坐在辦公室,滿腦子都是過去和我的他在一起的影子,再複合已是不可能的事了,我們之間太多的不和諧,破鏡重圓可又再破了難道再重圓,長疼不如短疼吧,我是絕對不可能回去找他的。可我如果要和漁場認識的那個人好,恐怕也不會有好的結果,

第二天晚上回到學校時我更冷靜的想了想,那人和我相差很多,精神上的差距是很大的,平心而論,我是一個比較坦誠和率直的人,思想應該是有一定深度的,只是有點胖,我想我和昨天這人遠遠達不到和我過去的他的那種神交的感覺。我真的很在乎精神上的感受。接下來的幾天,我過得都不是太理想,那種負疚感始終折磨着我,關鍵是以後怎麽辦,我和這個人再聯系?我真的很難開口拒絕別人,特別是他現在也沒有正式的工作,怕因此會傷了他,而且我看他應該是一個體貼的人,只有随緣吧,我真的想找一個永恒的伴侶,我确實換怕了,我怕付出過後再一次的受傷。再一次難以忘懷造成的精神上的折磨,也許明天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安慰着自己。

後來的日子裏,我和這個漁場認識的人見了幾次面,可再也沒讓他在我那住了,每次,他都說沒錢,每次我都拿錢給他,我想就當幫一個普通朋友,人人都有難的時候,我甚至還把他介紹給一個公司的朋友,在他那工作,可朋友很快告訴我,他什麽也做不了,還告訴我,這個一直叫我曾哥的人其實大我10歲,是他從身份證上弄清楚的。我簡直不改敢相信,他看上去沒實際年齡大。

朋友告訴我這個人要小心,他聽別人講過這人到處要錢,跟什麽人都借,從來沒還過。朋友問我,你沒借給他吧,我苦笑着說,沒有。後來,他又來借了兩次,我依然相信着他,也借給了他,直到最後,他再沒有露面時,我感到一種解脫,我沒在乎他借的錢,只慶幸,我擺脫了一個可能會發生的惡夢。從那次起我再也不去漁場之類的地方了。兩次的漁場經歷都以我受騙而告訴終。不由嘆氣,同志真的要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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