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陸青仁換上了一套三件的深藍色暗紋西裝,系上較西裝深沉的藍色領帶,西裝口袋上放了一條手帕,發型利索地往後梳理,看起來精神飽滿,容光煥發。

他氣定神閑翹着腿坐在沙發裏翻着財經雜志,邊看邊等待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

很快,梯間傳來腳步聲,陸青仁瞬即放下雜志起來看過去,看見來者是誰,嚴肅的眉語間舒展開來,淩厲的眸茫被一攤溫柔浸淹,快步走過去扶着喬緩芝下來,滿眼星閃地打量自家妻子。

喬緩芝穿了一襲無袖的現代款旗袍,質料用上神秘紫的絨布,款式修身,完美地突出了女性的曲線美,而且喬緩芝一向有身型管理,年到五十無論身材與容貌仍能保持在三四十之間,皮膚可不比年輕的女性差。

而且今天她劃上了雅致的妝容,看上去端莊自恃、雍容華貴,若她年輕廿年,定能豔壓群芳。

「真美,XX女星都不及我老婆!又美又好看,誰能像妳一樣駕馭得了考驗身材的旗袍!」陸青仁張嘴就來一堆贊美之詞,兩只大手扶緊喬緩芝纖巧的腰肢上,柔柔把軟香的嬌軀擁到懷中來,細看如此完美的妻子。

陸青仁替愛妻撥撥發絲,感情深厚的兩人難得凝望對看,忽地年輕談戀愛的感覺回歸,默契十足往對方的唇靠近,互相輕吻。

辣眼睛!

緊接下來的陸悠油頓在半路,暗啧她爸媽無視失戀的人的心情,亂在她的地盤秀恩愛,都一把年紀還在女兒面前親親抱抱,不過畫面有些美,有些粉,她不忍打斷相親難得一回的甜蜜。

兩老終于親完,她咳嗽了兩聲宣告他們的女兒下來了。

喬緩芝馬上從陸青仁懷中争脫出來,頰上暈上一片羞紅,攏着無形的發絲往耳後,遮掩被女兒撞破“好事”的尴尬。

對比日常演出便要穿禮裙來說,陸青仁對自家女兒一身酒紅色的低領無袖裙子不怎麽欣賞,女兒是前世情人,他稍微嫌棄女兒的低領有些低,那個甚麽事業線都有些刺眼。

「怎麽這麽低,不行不行,一點也不好看,去換另一條。」陸青仁對愛妻的衣着打扮是滔滔不絕的贊美,對女兒則是一萬點暴擊。

他相當嫌棄地蹙着眉,怒瞪女兒心口那片白花花的地帶。

呵,這點倒像某人啊,管得那麽寬。

悠油無視陸青仁的批評,提着有些長的裙罷,拿着白色的手拿包小心地走下來,情人跟妻子就是不一樣,喬緩芝下來得到陸青仁的攙扶,而她,呵呵,走到步步為營都得不到老爸一只紳士的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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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走完最後一級樓梯,悠油瞅瞪了老爸一眼「爸,你也不用偏心的,扶媽不扶我,若我穿了高根鞋不小心摔下來怎辦?手廢了怎辦?」

「手廢了就回來公司接手。」陸青仁給她一眼“這也能跟媽媽比的嗎?”,再冷嘲一笑,嘲諷中又帶着寵溺。

「接手不是問題,別怪我沒兩年弄垮了青凡。」她回以一記斜視給陸青仁自我體會一番,改為投向喬緩芝的懷抱。「媽,爸他偏心。」

一聲嬌柔柔的告狀,陸青仁不屑輕哼,女兒在他們面前愛用這套。

「妳啊,這麽大了還撒嬌,公司遲早是妳的,早點準備接手也好,若真的不會接,那就給妳爸找個人來接啊,我就覺得治辰很不錯。」喬緩芝握起女兒的手輕柔拍了拍,一臉慈母盼女兒成家立室的渴求。

愛妻借題發揮,陸青仁也不遑多讓,打蛇上棍,乘勝追擊大力推廣謝家謝公子「對對對,治辰是個好男人,有才能也好看,他配妳絕好,近來與他發展得怎樣?我可聽謝董說妳每場演出會去棒場,可見他多麽有誠意。」

又是他。

陸悠油不想談論,今天他們一家還要出席慈善晚會,不适合現在坦白她對謝治辰半點意思都沒有,要不然老爸可以整場黑臉。

「別再說下去了,不是趕時間嗎,快點吧,絮藤在等了。」悠油岔開話題,截停他倆繼續盛贊謝家公子。

陸青仁瞧了眼手表,确實時間差不多要出發了,B市沒事有事都得堵車,他們是受邀的嘉賓,不能遲到。

一家上了絮藤負責駕使的轎車,去會場的路上堵了一小會,幸好在開始前十五分鐘趕到了。

陸青仁是Z市起家,理應在B市不會受到甚麽邀請,這次則是因為謝董的關系,人家主辦方得知Z市青凡集團的陸董願意為慈善晚會捐款,當然二話不說發給他邀請函,正因為這個原因,陸青仁昨天跟喬緩芝過來了B市,順帶威逼了陸悠油一起出席。

陸青仁與謝董是內有乾坤,目的是多制造機會給悠油與治辰相處,晚會總離不開喝酒聊天,重點有跳舞環節,俊男美女在舞池上翩翩起舞,起舞間少不了适當的肢體接觸,人與人之間也相當靠近。

男女的荷爾蒙在此時會被激發出來吸引對方,是點起那份愛苗的絕佳時機。

悠油不知道陸青仁即将要把她丢進坑裏,來到會場心念着只想快點做好她是好女兒的任務早點回去。陸青仁到了會場第一時間要找的人故之然是謝董謝成澤,而主要目的是借他倆聊天不适合年輕人為名,丢女兒給謝治辰做女伴為實。

謝成澤比陸青仁早來十分鐘,瞧見陸青仁一家來了,眉開眼笑的挽住夫人與領着謝治辰上前打招呼。

悠油在謝成澤往他們這邊走沒幾步便發現謝治辰在他的身旁,對方亦看見了她,嘴角徐徐綻放,溢着清泉般的愉悅笑意,他的一笑攝去了擦過他身旁的一些名緩千金、淑女或女明星的目光,謝家大公子有錢有顏又有才,誰都想成為他眼裏面的那個唯一的女人。

他來到他們面前,單是兩家人照面而站,悠油己感受到四方八面的敵光,有打量的,有對她甚是不屑的,甚至己有些妒忌的。

哦呵,她與謝治辰甚麽肢體接觸都沒有,女人啊女人,天生下來就是喜歡妒忌別人。

難以想象等一會她被老爸與謝成澤坑給他成為女伴的時候,那堆妒忌吃味的女人會怎麽用眼波往她身上射穿多少個洞來發洩。

說坑,坑便來了。

陸青仁與謝成澤哈啦着男人的話題,談酒談天也談地,兩位加起來上百歳的男人在眉語間打起暗色,由謝成澤率先開口:「治辰啊,你倆年輕的跟我們聊不着邊,陸小姐應該也覺得無聊,你陪她去見見人,聊聊天。」

「對,我家悠油甚少出來這種宴會,來的時候有些緊張,對着陌生的環境會有些不安,治辰啊,你和她年紀相約,年輕人該與年輕人一起玩,我們的老話題不适合你們。」

老爸除了擁有一張會哄妻子的嘴,也有一根出口成章的舌頭,要不然怎可能接手爺爺的公司後将青凡打造成今天的上市集團。

結局在她無奈答應過來的那刻己經注定了,誰坑她都可以調頭走,唯獨爸媽坑她加上謝世伯的面子,陸悠油心裏再不悅也得以笑帶過,點頭應許。

「那我們不打擾謝世伯聊天了。」悠油有禮微笑,轉了個身位過去了謝治辰的身旁,朝他抹一個虛假的柔笑,眼眸卻是幽幽冷冷,表達出疏離感。

「陸世伯,那我帶悠悠去見見我認識的朋友。」謝治辰風度有禮向陸青仁示好,随後領着悠油離開他們,邁過去一處比較疏落的角落去。

來到沒甚麽人的角落,謝治辰從服務生的盤子裏端了兩杯香槟,遞了一杯給她解說「別誤會,我來的時候并不知道妳也會來的,妳不是不喜歡這種場合的嗎?」

接過香槟并沒意思要品嘗,單純地拿在手中輕搖把玩,悠油漫不經心地盯着杯中淡黃色的液體與不斷冒着的氣泡,瞅向他扯起嘴角「爸坑我來的,看來謝世伯與他一早計劃好。」

謝辰治淺淡一笑,陪着她一起看着手中的香槟,在其他人眼中,他們是怪異的。

「我們順他們意吧,單純來聊天。」他往她的杯子敲了敲,挑起了濃密劍氣的眉。

「聊甚麽?」她不惑地皺了皺眉。

「就聊………霸占了妳心裏的那個人是誰」上星期在U市送了悠油回酒店,他開車要趕回去機場的路上,突然領悟到悠油沖口而出問的那條問題潛藏意思是甚麽了。

青凡集團是家族生意,陸世伯接手後即管當過總裁的名涵,卻是年輕時候的事,那時候他應該還沒結識陸夫人,在生意做大,陸夫人亦在生命中出現,然後生了悠油,他經以是青凡集團的董事長。

悠油指的人故之然不是陸世伯了,那麽,謝辰治找到了他這麽有誠意亦打動不了一顆芳心的原因,原來芳心一早被人偷了。

搖晃的手腕停住,有些震動的瞳孔看着謝治辰一副他十分肯定的嘴臉,她不再僞裝成端莊優雅的高冷鋼琴家,露出傲驕的本性,對他冷然一笑,态度惡劣的反問「關你甚麽事?誰人都有過去,難道你還是青頭麽?」

噢。

謝治辰愣了一愣,随後好聽的男低音不自禁地笑了出來,笑得迷人的眼睛都彎了,勾得一直注意他們的女人更加妒嫉陸悠油起來。

「沒想到妳還滿伶牙利齒,陸小姐真多面啊,不過先別生氣,我沒惡意,只是想知道輸給了誰。」謝辰治在服務生經過的時候把香槟放回去,香槟對他來說有點甜,不适合他口味。

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強的,他以為可以,到最後原來香槟早己是別人,他強行拿過來也苦了自己。

「謝先生,你跟她沒在一條起跑在線比賽,何來輸贏?有人說感情沒先後之分,但誰先來,誰在後,似乎也能牽制到整個賽果。」悠油也放下了香槟,她不知道為甚麽男人都認為女人會比較喜歡香槟這種帶甜的酒,而她喜歡的卻是日本的清酒。

清透溫文,才對她的口味。

謝治辰聽着有道理,故作嘆了口氣傷心道:「就是遲來沒機會抱美人歸。」

「甚麽抱美人歸啊,美人不是在旁了麽,謝少。」一把男中音橫插而來。

聞聲的二人同時回身,悠油看見來者雙眼睜大,瞳孔震動。

她……

怎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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