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謝辰治見着來者眉開眼笑，上前張臂給對方一個擁抱。
「楊公子，你怎麽會來？楊董逼的？」圈裏誰不知道楊家三公子不愛來這種正經八度的場合，只愛出去浪啊。
「他可以逼我嗎！呿呿呿！」楊帆臉帶痞氣的笑容，雙手擱在褲袋裏，與謝治辰的氣質截然不同，楊帆相較之下顯得有些不羁。「我最近不是跟別人投資了一家媒體公司嗎，這會來是新來的總裁認識世叔伯打通關系人脈，方便日後Ａ資源啊。」
提到他發起雄心壯志投資的公司，楊帆少有地積極把身旁的女士推介給謝治辰。
「來來來，璟瞳，這位是冀祥集團的謝公子，人脈關系打得可好了，妳要多多“麻煩”他，在他身上Ａ點好處。」他眉角逗趣挑了挑，惹得謝治辰呿了他一聲。「她姓公，是我家公司新上任的總裁，人家來自Ｔ地，來了Ｂ市才兩個月，你得好好照顧她。」
謝治辰快速用禮貌的視線帶笑地打量了她一番，外表看上去溫婉柔情，樣子秀氣逼人，只不過墨亮的雙眼看得出她隐穩的強勢與淩厲，一襲黑色的修身長裙更為突出她領導威勢來。
「你好，公小姐，我是謝治辰，很高興認識妳。」友人己開口說得這般明明白白，謝治辰很懂做人，遞上自己的名片。
公璟瞳接過它并遞上自己的名片，便算徥上結識了對方。
是冀祥集團的公子……人品好像不錯，樣子是有些花肖，有點不實在，不過悠油喜歡……那也好。
「我把我的女伴介紹給你，你也該給我介紹這位漂亮的女士是誰啰？」楊帆老早就瞪上了陸悠油，她的氣質與會場裏的女人有些不同，可以說她站在這裏有些格格不入。
高冷又豔麗，冷傲的氣場最能勾起男人想要征服她。
「可以，這位是陸小姐，青凡集團陸董的千金，也是鼎鼎大名的鋼琴家。」在外人面前，謝辰治悄悄貼過去湊近悠油。
「青凡集團我聽過，Ｚ市可盛名了，原來是陸董的千金，還是鋼琴家，失敬。」楊帆了然為何對方會如此格格不入，音樂的藝術氣質俗一點地說使她極俱有仙氣。
「你好，我是陸悠油，不好意思，我沒名片。」嘴邊再次不情不願扯開笑容，和楊帆握手，故意忽略公璟瞳投來的目光。
從聞聲轉身看到心念己久的身影，悠油很快從震驚不可置信的情緒中平伏下來，後勁湧上來的則是一腔的怒意與凝惑。
她來了兩個月？為她而來的嗎？楊帆說她是新上任的總裁，臨時的嗎？恰好又來短時間出差？種種的問題使她緊瞅住公璟瞳的臉，對方依樣人模人樣，波瀾不經，看不穿她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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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名片甚麽的都是浮雲，最緊要互相加好友，以後多多聯絡，我公司做傳媒的，總有機會可以合作。」他機智地拿出手機，很少人能在這種騎虎難下的情況下拒絕的。
他掏出手機沒兩秒，手機被身旁的“女伴”無情地按回去，而且還換來一記含笑卻帶淩厲的暗瞪。
楊帆刷刷叫糟，不知道哪裏惹到公總大人了。
「揚言不管公司行政的人跟陸小姐談甚麽合作呢，是不是？」公璟瞳橫瞅他一眼。
「啊，是是是，公總說得對，我不管不用加好友。」楊帆幸幸一笑，灰溜溜的把手機收回去西裝內袋裏。
除了公璟瞳與悠油，其餘兩個大男人有些尴尬，一時三刻不知道該怎麽帶開話題繼續聊下去。
外面音樂柔揚地響起，瞪住公璟瞳的人轉過頭看向謝治辰，展露嬌豔的笑容，握住了他的手腕。
「不好意思，失賠了，我們要去跳舞。」她把人拉出去，不管對方願不願意。
楊帆傻呼呼的應聲點頭，公璟瞳瞇起了眼，目送二人般配的背影落入舞池裏翩翩起舞……
她捏緊高脫杯子，視線緊随在他倆的身影上。
揚揚的音樂柔慢抒情，一雙雙俊男美女、老夫老妻加進舞池中配合起舞，其中一對引起了圍在旁邊的嘉賓在議論。
「看吧，傳聞是真的，青凡集團的千金是謝董指名的媳婦，和謝家公子挺配的，男的俊，女的仙，而且門當戶對，我看這婚事一定成。」某家公子甲與友人金融才子乙碰了碰酒杯，享用紅酒與一出金童玉女的好戲。
「我還聽說女的是鋼琴家，國際也有名的那種，才華出衆，加上青凡的家世，婚事若定了，到時候啰，兩大集團股價一定升爆，我明天還是買一點呢」金融才子乙兩眼都是錢的符號，一對俊男美女暧暧昧昧的舞姿，在他眼裏是滿滿的金錢。
另一則，一堆女人看得眼紅，嘲諷那個女的不夠美配不上“完美”的謝治辰。
站在兩堆人中間的楊帆與公璟瞳徹底當了一個旁觀者與竊聽者，楊帆對他們的言論頗覺得有娛樂性，聽得津津有味。
他放眼到舞池被人議論的兩位主角身上，倜侃身邊是他帶過最無趣的女人道：「公總，妳要不要也去買點青凡、冀祥的股票？搞不好婚事真定了，可翻幾倍。」他對晚會沒半點興趣，可又不得不留下來，只好找個人來說話打發時間。
公璟瞳的視線始終如一地鎖在悠油身上，沒半點心絲要給楊帆一記說他無聊的瞪視「我不做這種極高風險的投資，你說的婚事……」她暗地裏不屑輕哼「我并不看好，所以我也勸你別去買貨，免得虧掉整個卓帆。」
這女人除了容貌對他口味之外，果然其他東西毫無趣味，勾不起他的征服之魂。楊帆白眼斜翻，若不然卓帆需要人脈、而要資源，他這刻絕對想甩開這個無趣的女人跑去夜店和小姐姐們勁舞一場。
「公總大人說的是，小的受教的。」楊帆努了努嘴，心想他明天偏要跑去大手購買兩個集團的股票！
哼，到時候賺翻了就要向她炫耀，要她羨慕又妒嫉！
幾個人說他們登對，公璟瞳可以笑他們無眼光，但場內許許多多的人都這麽說，她心頭難免承認了這個事實。
男的俊傑，女的亮麗，而且兩家家長看上去也滿意這位媳婦、這位女婿。
陸青仁無意瞧見了公璟瞳，他挽住喬緩芝上前與她打招呼「璟瞳，很久不見，妳怎會在這裏？又來出差？」
「是啊，叔叔，大半年了，這次可以說出差，不過沒歸期，我是被調來的。」公璟瞳端着高脫杯彎彎一笑，眼帶溫柔。
「啊，妳認識陸董？」楊帆訝異得很，小聲問道。
「嗯。」公璟瞳拉過楊帆向陸青仁介紹道：「叔叔，他就是我的老板，楊帆。」
陸青仁主動申手出來「楊先生，你好。」
「陸董好，能有幸認識你是我的榮幸。」楊帆在必要時挺靠譜的，禮數絕不會少，與陸青仁握了手後拿出名片給他。
「卓帆傳媒？名字挺新的。」Ｂ市的市場他有留意過，畢竟女兒在Ｂ市發展，但卓帆有些陌生，不過名字看上去與卓飛相近，他想到璟瞳是調過來的，當下了然了「蕭董怎會舍得調妳過來做開荒牛啊？」
「他怎會不舍得，巴不得我過來替他做好公司呢。」公璟瞳适時也遞上全新的名片，上面的頭銜依樣是“企劃執行總監”與“營運行政總裁”
陸青仁豪邁笑道「叔叔佩服妳接受這種重頭來過的挑戰，有我當年勇呢。」
「哎，你還好意思說當年勇，人家璟瞳可是女孩子，又是單身，再拼多幾年難找好對象呢，你啊，倒不如看看有甚麽适合的人選介紹給璟瞳，別自顧自己女兒跟治辰的事，我看他們差不多能行了，你看他們剛才跳舞跳得多投入。」喬緩芝身為女人，總站在女人角度思考，璟瞳的姿色應該要找一個條件很好的對象來照顧她才對。
陸青仁想繼續聊下去，只是被謝成澤喚走了。
楊帆感嘆道：「公總能被陸董欣賞真厲害，他沒挖妳去青凡麽？」以剛才陸青仁的态度看得出他非常欣賞公璟瞳，愛才的人沒可能不想得到一名人才。
「我拒絕了。」公璟瞳轉過身，一臉漠然冷冽。
「我又哪裏惹到妳了？」楊帆哀怨把紅酒仰頭灌盡，沒意思的借尿意溜走。
楊帆溜走她不在意，一個人在一旁喝着紅酒時刻關注悠油那邊，她與謝治辰有些親近的接觸與一些看不透的眼神交流，刺得公璟瞳不僅眼痛，心頭也似被千根針刺進來，痛得她有些呼吸困難。
紅酒一杯接一杯，有人上前結識她，公璟瞳無任歡迎，适時彎起慣有的公式化弧度，溫淡笑對，交換名片後喝酒聊天，單身且另有目的的男人知曉她話裏的拒絕也無法生氣，笑笑的借任何理由離開。
走了一個，又來一個，像無止境一樣，重複相同的事，一樣的笑容，一樣的對話，唯一不同的是，手裏的酒喝完一杯又換上一杯，整晚下來，公璟瞳喝得有些熏醉，也滿肚子水，在晚會即将完結時她走去了洗手間。
她是醉了，看路也有些模糊，跌跌撞撞扶着牆身摸到了化妝間的門前，她正想推門而入，裏面的人卻恰好拉開了門。
沒有扶助力公璟瞳跄踉往前傾，正正跌進開門的人的懷抱裏。
「謝……」她扶着對方的肩膀站起來，擡眼瞇了瞇看清了對方是誰，蒙上霧氣的墨眸閃着亮光，嘴邊深意地勾起「悠油，是妳啊，今晚妳很漂亮。」
陸悠油冷着一張臉瞅住她兩頰的醉紅，身上酒氣濃烈，她喝了不少。
公璟瞳注意她的同時，悠油何嘗不是惦記着她，時不時看向她位處的方向，一晚下，至少有十幾個男人向她搭讪，她應付一個男人便喝上一杯酒，連喝十幾杯紅酒搭威士忌，想不醉都難。
「謝謝了，公總。」爸跟她聊完過來便對她說了，公璟瞳這回是直接被調來Ｂ市管理一間初成立的卓帆傳媒公司，職位不變，但爸說開荒牛可不好做，同樣的職位，承受的壓力要比她在Ｔ地多很多倍，一切都得親力親為，爸說他難明璟瞳為甚麽會答應過Ｂ市開荒。
爸還認為，卓飛的蕭董稍微考慮就不該派璟瞳過來，她過來了，那卓飛呢？誰擔當璟瞳的職位？一間公司要換走一個總裁可是一件大事，一來影響股價，二來影響軍心，會引起下面的員工一些不好意的猜測。
她為何而來？
悠油在剛剛一直在想着這個問題，是她想的那樣？為了自己而來？
當初她說分手的用意就是不願看到公璟瞳為了她們的感情去做一個艱難的選擇，所以她來選，選擇讓她回去，各自過回以前的生活。
「妳是要去洗手間吧，爸媽還在等我，失陪了。」悠油裝出冷漠疏離，側過身走了出去。
「悠………..」人己遠去，公璟瞳失落地送走她沒溫度的背影。
不可能了嗎？
她要成為別人的女人了……每個人都說他們登對，叔叔阿姨也歡喜謝治辰。
公璟瞳自問除了家世與性別，其他方面不比謝治辰差，決定代孟盛瑤調來Ｂ市的時候，心存悠油始終會惦記住自己的，她喜歡小雅也喜歡了這些年，只要她回來，這段感情便能攤開。
現在她知道感情不能計劃，計劃了便不是愛情，是她自信過頭，一切不在她能掌控的範圍裏，無力感沉重地包圍着她，既沒有退路，也沒有前路，人生的色彩亦瞬間變成黑白灰，沒顏色，沒溫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