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啊啊啊啊啊——!!!”
那侍衛還在尖叫。
真的就是鉚足了勁, 宛如恐怖片裏标準的金發大胸無腦妹角色,叫得所有人腦瓜子都嗡嗡的,恨不得一起共振。
“鬼啊——!!!”
“我最怕鬼了啊!!!!”
“以前我也沒害你,為什麽來找我!!!”
眼前這團, 到底是人是鬼?
還是由怨念組成的亡靈?
所有人都不确定。
畢竟荊棘森林太危險了, 危險得大家不相信一個剛考過資格測試的神侍,能全須全尾地從裏面走出來。
尤其是深切知曉荊棘森林危險的神侍們, 他們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也都來不及做反應,只能呆呆地看着杜蘇拉。
倒是安娜塔莎一下子撲上去,攬住杜蘇拉的脖子。
“姐姐姐姐!我就知道你不會死!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不信!果然你沒有死!”
這樣的安娜塔莎, 當然讓杜蘇拉窩心。
只是……
她喘了好幾口粗氣, 說:“你先下來, 你突然撲上來這個沖擊力加體重, 讓我很吃不消啊……說真的你胖了, 這個腰圍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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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塔莎:“……”
你到底會不會說話?!
但被杜蘇拉氣死,總歸比杜蘇拉真的死去來得好。
姐姐和媽媽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姐姐在家裏最難的時候站出來, 走了一條對于一般女性而言完全不一樣的路,這對安娜塔莎影響頗深。
安娜塔莎又破涕為笑。
兩姐妹的奇葩互動,終于令琳達等人反應過來了。
琳達、梅麗爾、吉特等人跑過來, 将杜蘇拉團團圍住。
雷諾也想把她圍住,但由于他的祖傳傲嬌害臊,導致他猶豫了幾秒。
就摸個鼻子的功夫,杜蘇拉身邊已經沒有位置了,雷諾想往裏面擠, 然而除了他以外的人都很強勢,想擠?沒門!他們直接回敬他一肘子。
大家的表情都是既震驚又驚喜的。
“你怎麽出來的?!”
“你沒死……我的意思是你怎麽活下來的?”
“嗚嗚嗚你活着就太好了!”
“荊棘呢?你都砍了嗎?那現在荊棘森林還存在不?還是已經成為了歷史景點?”
各種各樣的問題如鞭炮一樣,一波接一波。
杜蘇拉根本來不及回答,而且三言兩語也說不清。
再說了,希斯給的十瓶生命之水,屬于灰色收入,随便和人說,好像不太好的樣子。
于是杜蘇拉幹脆打起了馬虎眼。
“想知道嗎?哈哈哈哈想知道嗎?是不是很好奇啊?”
“快說快說!”大家催促道。
“事情是這樣的。”杜蘇拉神秘兮兮地,“錯失逃走機會後我被荊棘甩到了空中,荊棘把我一頓爆揍,然後……”
然後?!
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
“……且聽下回分解。”杜蘇拉叉腰,笑得張狂,“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
現在揍死她,讓變成假葬禮的真葬禮,再次變回真葬禮,這樣可以嗎?
也有人在激動後明白,這裏不是說話的位置。
于是琳達趕緊說:“人回來就好,不是總有人說麽,運氣好也是實力的一種。現在我們先把葬禮給解決了,我再和教會那邊報備一聲。”
琳達一句話,直接把杜蘇拉撿回一條命的奇跡,歸結為幸運。
懂的人自然懂她的意思,于是話題逐漸轉移到其他地方去。
不需要的葬禮在衆人的幫助下,沒多久就收拾好了。
杜蘇拉沒有跟着安娜塔莎和查明夫人回家裏,而是和琳達他們去了教會名下的會館。
查明夫人一臉擔憂。
她的這個女兒,從小和安娜塔莎接受一樣的教育。
現在來看,她對此很愧疚。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杜蘇拉逐漸獨當一面,愈來愈厲害,也愈來愈知名,她也逐漸不着家了。
查明夫人既欣慰,又有些寂寞和擔心。
尤其在杜蘇拉死訊傳來的時候,查明夫人甚至想到,她寧願杜蘇拉碌碌無為,像這個世界絕大部份女孩一樣,找個英俊富有的男士嫁了,也不願意她這麽早死去。
杜蘇拉看出她的不安。
即便這個媽媽和妹妹,和真實的她沒有血緣關系,更是《灰姑娘》裏的惡毒反派,但她從來的那天起,她們對她的感情,真摯且熱烈,杜蘇拉自然也割舍不下她們。
她走過去,握住查明夫人的手說:“我會小心的,您別擔心。”
她更是對安娜塔莎說:“我不在的時候,你已經成年了,記得照顧好媽媽。”
安娜塔莎鄭重點頭,這個傻妹妹眉眼間還有些呆愣和天真,在杜蘇拉眼中,卻是嬌憨可愛。
杜蘇拉和琳達他們來到會館。
教會幾乎在每個城鎮,都有可供神侍們使用的會館。
會館外面設下了簡單結界,他們在裏面能安心地交流情報。
杜蘇拉可以不用給其他人交代,甚至不用告訴琳達他們,但教會方面,她還是得交代一聲的。
畢竟教會為了她的葬禮,都登報公示了,上面還有一封皮埃爾神侍寫的悼念信。
錢沒給到位,但誠意,絕對是滿滿的。
現在說烏龍就烏龍,教會的臉往哪裏擱哦?
即便教會不要臉,那教會的電話也不能再被打爆了!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接過除了投訴以外的電話了,而投訴電話裏,絕大部分都是投訴杜蘇拉的,要是再一詐死,沒個合理說法,那更是沒完沒了。
皮埃爾神侍也參加了杜蘇拉的葬禮。
所以他現在也在會所裏。
因為生命之水的事情,杜蘇拉沒有辦法交代,月神在考試期間找她都避開了人,于是她知道和月神之間的關系不能說,起碼現在還不能說。鑒于這層關系,在來的路上,杜蘇拉已經開始編故事了。
往會議室裏那麽一坐,還沒等人開始問,她就自覺地一副“憶往昔”的表情。
“當時,我差點死了,荊棘差點絞死我了。”杜蘇拉沉重地說到。
會議室的氣氛瞬間凝重。
杜蘇拉:“然後不知道為什麽,荊棘也許缺少陪伴,它們纏住我不斷給我提供精氣,我又活了。”
其他人:“?”
杜蘇拉:“然後它又發瘋一般,開始暴揍我,我又快死了。”
“然後它又治愈我了。”杜蘇拉一本正經,“你們懂的吧,像精分那樣,一邊揍我,一邊治愈我。”
其他人已經開始有些不信了。
杜蘇拉繼續說道:“但我也不是吃素的。我可是會學習、進步的啊!我瀕死又活,活了又瀕死,在求生的本能下,我變強了,也變禿了……哦不我沒有禿,禿的是別人,總之我變強了,荊棘打不動我了,所以我活着走出來了。”
荊棘森林曾經給與皮埃爾致命傷,導致他現在都很難出外勤,皮埃爾神侍眉頭一皺,“活着,走出來了?”
杜蘇拉:“是的。我的故事就是這樣,你們的我不知道,這荊棘精分,時而殘暴時而溫柔,我也不知道它咋了,或許長期孤獨導致精神異常吧。”
皮埃爾神侍不是很信,但也沒有其他長嘴的目擊證人,不如說從那裏走出活物就已經是太陽神的慈悲了,荊棘更不可能開口,他們只能以杜蘇拉說的版本為準了。
再說,她能活着出來,變得更強,教會更不應該苛責。
于是皮埃爾沒有再多問,解釋情況說明會也到此為止。
皮埃爾聽完這段,便回教會複命。
他對琳達說:“你過兩天再回去吧,現在杜蘇拉還活着,你無需太自責,想必你的處罰,也能輕一點了。”
他越過琳達,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次也不能全怪你,放心,我會為你争取的。”
琳達松了一口氣。
晚上會館裏還為平安歸來的杜蘇拉準備了一餐簡單卻美味的晚宴。
飯還沒做好,杜蘇拉就期待極了。
這可比紙質報告、說明會什麽的,來得令人期待得多了。
她在單間裏等着,想起編的故事,一邊覺得好笑,一邊又想起不能說的罪魁禍首。
月神的臉和荊棘森林裏睡美人的臉一模一樣。
這到底怎麽回事,單純的巧合嗎?
杜蘇拉很想問。
而這個時候,月神在哪裏呢?
神明每天,又都在忙些什麽呢?
她想起她有一副珍珠耳釘,可以聯系上月神。
杜蘇拉戴好,用月神教導的方法,神力緩緩流通耳釘。
緊接着耳邊傳來熟悉的,如西風一般帶着冷意的男聲。
“杜蘇拉?”希斯問道,“什麽事?”
杜蘇拉開門見山:“那個,幾天前我去了一趟荊棘森林裏的城堡,不知道你知道不?哎呀不過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在裏面看到了一位銀發少年。”
“……”
那邊不語,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杜蘇拉頓了很長一段時間。
她在猶豫。
最終好奇心還是戰勝了一切。
杜蘇拉問道:“他長了角,臉和你長得一模一樣……不,是像少年時期的你,你變小會是那樣的,他變大,會成為你。”
她說得有些混亂,因為她思緒也是亂的。
月神平靜地問:“你想問什麽?”
“哦,重點是這樣的……”杜蘇拉用食指卷着頭發,把心一橫。
月神屏息等待。
莫非……?
此時杜蘇拉問道:“睡在裏面的,是你兒子不?”
月神:“……”
“或者是你孫子?曾孫?外孫?曾曾孫?不會是曾孫女吧?女生男相也不是沒可能。”杜蘇拉絞盡腦汁,想不到更貼切的親子關系。
月神:“…………”
真想掰開你的小腦袋瓜看看裏面裝的是什麽牌子的水泥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