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想見你

許深看着時間, 江一許差不多要考完試了,準備過去接她一起吃晚飯。

那天晚上他喝了些酒, 着實有些沖動,心裏十分抱歉,本想多彌補,哪料小姑娘實在太害羞,總找借口,連早上都只跟室友們同進同出。

已經有幾天沒見,從前不覺, 現在卻懂了想念。

正好她今天考完所有科目,就當是慶賀。而且他人都到了,總不能再拒絕。

他們畢竟是男女朋友,實在不必如此羞澀。

正保存着文件,許沁打來電話, 許深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許沁略有些沉重的語氣, “許深啊,在忙嗎?”

他微微一頓。

母親雖然年近六十, 心态十分年輕, 總是小深深地叫調笑他, 叫他大名,看來是有要事。

他停下手中的事, “忙完了, 怎麽了?”

聽得出許沁還有些猶豫, 扭扭捏捏了會兒才很是尴尬地說,“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問爸爸去哪兒了,我跟你說爸爸去火星搞科研了嗎?雖然你大了以後就知道, 這意思其實就是你爸已經死了。但是,如果我現在告訴你,你爸最近突然詐屍了呢?”

許深“…………”

父親還活着的事,許深上一世就知道了。

他甚至還記得,母親告訴她這個消息時,說的是一模一樣的話。

只是沒這麽早而已。

那時梁教授已經去世,他接替他繼續帶領整個團隊做研發,一次采訪,也不知怎麽的被不少網友看到,又有網友找到他沒戴口罩時的照片,他們并沒有太關心他們對治愈冠狀病毒藥物的研究,反而對他的顏值津津樂道,再然後,被他的親生父親知道,與他相認。

沒想到重生回來,他改變了江一許的生命軌跡,連自己也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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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正如許沁對周铉銘說的那樣,當年他們離婚是因為婚姻理念不合,沒有誰對不起誰,加上這二十年他們母子都過的挺好,所以誰也沒有對父親的怨。

只是,也沒有多餘的感情罷了。

畢竟,他連對母親,也是感恩多過愛。

對許深來說,和周铉銘相認,其實利大于弊。周铉銘身份特殊,和上面說得上話,如果想讓上面一開始不被蒙蔽就重視即将到來的疫情,周铉銘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唯一的麻煩是,他和母親分開二十年,這些年情.人不斷,卻不知為何在和母親重逢後,執意和現在的妻子離婚,執意想和母親複婚,這讓母親十分煩惱。

不過,相認已經提前到現在,母親的麻煩已經開始了。

許深嘆了口氣,“總歸不是壞事。”

許沁“……”

兒子什麽性格她知道,猜得到他應該能平靜接受,就是沒想到,還有那麽一絲絲,嫌棄?

“呃,你不問問他是誰?你小的時候經常纏着我要爸爸呢。”

那時候的許深多稚嫩可愛啊,可惜三歲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許深很想說“你也說是小時候了”,他現在都多大了。

“哦,是誰?”

許沁,“……周氏知道嗎?就那個,你肯定,呃,應該聽說過的周氏集團,他們的大老板,周铉銘。”

“嗯,聽說過。”

“……”兒啊,雖然你從小就穩重,但突然從普通孩子變成首富之子,能不能有那麽一丢丢的驚訝啊?

“那什麽,他還是挺想跟你相認的。”

知道周铉銘對“有後”這事多麽執着,其實打從許深出生,許沁就做好了周铉銘想要把孩子認回去的準備。

但說實話,讓她意外的反而是,周铉銘直到今天才知道許深的存在。

所以啊,他那些深情啊懷念啊,真是被襯得格外可笑。也真的多虧了她早早放下,從來沒有過什麽期許。

“哦,您的意思呢?”

“媽媽當然完全尊重你的意願啊。”

許深說,“相認可以,但,我覺得許深挺好聽的。”

有過那一世的經歷,許深多少也知道周铉銘的執念,周铉銘包括周老太太都極其希望他改名随父姓。但他對經商,對周铉銘的商業帝國都毫無興趣。

何況,他原本就是母親一手帶大的。為什麽要僅僅因為那個人是他生父,就随父姓呢。

至少那一世,到他離開,他仍然是許深。

江一許,許深。

情深如許,挺好的。

如今更不願改了。

“你這孩子……”許沁像是無奈,但又聽得出她很高興,“既然你沒意見,那我跟他約好,你們周末碰個面吧。好歹認識一下。”

周末?

許深皺了下眉,他原本計劃跟江一許約會。但,她是要直播的,那就周六各忙各的,周日再約會吧。

“好。”

因為這個提前了的變故,許深提前考慮了會兒要如何說服周铉銘幫他轉達,要重視即将到來的疫情。

等他回神,已經過去十分鐘。

他加快了速度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騎車去找江一許。

鈴聲一響,考試結束。

江一許大大地吐了口氣。

這次考試了她感覺還不錯——從學渣的角度來看的不錯,應當不至于再倒數第十了,也算是進步,不會太丢許深的臉了。

想到許深,她都好久沒見他了,好想他。

也好想他的吻……

唔!好害羞!不要想了。

“許許,你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沒考好啊?沒事,不用擔心,說是期中考,跟随堂測驗也差不多,不排名次的。”林翎過來安慰道。

江一許“……”

你沒有想到其他地方去也太難得了。

收好東西準備走,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摸出手機,看到有未讀的信息準備打開,恰好來了一條銀行的短信,她心一跳,沒有考慮地就點開。

1.2.3.4.5.6.7.8.9,九位數!

“啊!!!”江一許抱着手機,激動地跳起來。

錢到賬了,她終于不窮了,她成小富婆了。

“啧啧啧,”林翎一臉的揶揄,跟旁邊的簡良楊露暧昧地說,“肯定是許神發的信息。”

“除了許神,還能有誰有這魔力。”

“可算是和好了。”簡良道。這幾天江一許一反常态地天天跟她們混不去見許神,她們都擔心是吵架了,但江一許平時的狀态看起來又不大像,偶爾還是能看到她甜蜜蜜地聊天的。不過不管怎麽說,小情侶整天不見面的确是不大正常,現在一切如常,好事好事。

江一許聽的一愣,她們在說什麽?

不過她們提醒她了,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許深。

她也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直接長按短信就轉發,發出去了才想起來,她還在許深的黑名單裏躺着呢。趕緊又重新複制一遍戳他微信。

打開微信她才看到許深幾分鐘前給她發了信息,叫她等他,晚上一起吃飯。

好呀好呀,她都好久沒見許深了。

想他想他,好想他。

但很快又想起那天晚上…啊,羞死了,怎麽辦怎麽辦。

“哎喲哎喲,這許神不在呢,發個信息都能把你撩撥成這樣,這以後…”要是再這個那個的…

可惜簡良和楊露在的時候,林翎這些話永遠都說不出來的。

“哎,那是不是許神啊?”說着話已經走出了教室,才下課準備晚飯的時間,外面一片茫茫人頭,有一個人逆向而來,實在太顯眼了。

江一許正羞着呢,一下子猛地擡頭,就見一人騎着單車逆光而來。

為她而來。

這時哪裏顧得上什麽害羞,她滿心裏都是感動,揮起手喊着,“許深,我在這裏!”

簡良她們“……”

還有其他許多同學“……”

那可是許神啊,居然還有人能用這種語氣。

不愧是神的女人!

大家都在往外走,許深直接騎到臺階前,原本周圍還有不少人,一瞬間,清了個空,可憐簡良她們想走都不敢走,笑的比哭還難看地打招呼,“許神。”

許深淡淡點頭,“你們好。”

“那,那我們先走啦。”簡良輕輕扯了一下江一許的衣服,幾個人一溜煙地跑了。

也就幾秒鐘的功夫,偌大的教學樓,已經空曠的只剩他們兩,江一許看着他額上有淺淺的汗意,估計是一路奔馳,很是心疼,拿了紙巾替他擦,“累壞了吧?不用那麽急的,好危險的。”

許深彎起了唇角。

他又不是小孩子,一段路而已,累什麽。

“這麽着急找我,有事嗎?”擦完汗,江一許問。

許深就那麽靜靜地望着她,看着看着,江一許又心如亂撞,害羞得不知如何才好,特別緊張,然後聽他說,“我想你。”

江一許…江一許就覺得自己仿佛踩在了雲朵上,十分的不真實,又特別的夢幻。

今天,許深應該沒喝酒吧?

小姑娘呆呆的樣子着實可愛,許深看了看,并不願再克制自己,俯身在她眼尾親了一下。

小姑娘五官明媚俏麗,實在不必刻意垂着眼尾,這樣就很好。

江一許“……”

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雖然,雖然她們有過更深刻的穩,但那是大晚上啊,現在,路上還有不少同學,都看見了吧。

好羞。

許深牽她的手,“上車,去吃飯。”

“哦。”江一許條件反射地坐好,抱住她的腰,靠着他的背。

直到電話鈴響,她才真的回過神來。

是個陌生來電。

“喂,您好。”

“是江一許?”那頭的語氣并不太好。

江一許心一緊,“我是,您是?”

“我問你,你要多少錢才肯撤銷報案?”

“?”

她最近的報案,就是那個經紀人和張詩艾的惡意中傷啊。

這人是誰?

她私下裏和小藍交流過,那些發過中傷言論的用戶都好辦,該道歉的道歉,該拘留的拘留,關鍵是告背後的指使者,要找證據花費了不少時間,那個經紀人也還好,麻煩就麻煩在張詩艾,她人恰好在國外,都沒辦法配合調查。

所以這個打電話的是…聽聲音也不像張詩艾啊。

“你告張詩艾,不就是為了錢嗎,開個價吧。”那邊輕蔑道。

江一許捏緊了手機,她現在可是小富婆了。

“抱歉,我不需要錢,我只要…”

“五百萬!”那頭冷漠地打斷她。

“五個億也沒用。”江一許有點不高興了,明明是他們傷害她在先,想和解還那麽高高在上的态度。

那邊一滞,沒想到江一許如此油鹽不進。

起初他知道江一許告張詩艾的粉絲時,并不在意,粉絲撕.逼,那都是粉絲行為,這在圈裏太常見了,哪怕警方打來電話要配合調查也沒在意,咬死不承認就行了,就不信他們能找到證據。

直到過了幾天有人扒出其中被告的一個是張詩艾的小號,他都愣住,立刻打電話跟張詩艾确認,沒想到,居然還真是。

這怎麽行!

張詩艾可是當紅流量,如今正努力沖獎向主流靠近,絕不能出現這種負面新聞,不然輿論一嘲,損失慘重。

他趕緊花了錢把這些言論删除,但警方這邊卻咬住不放,一再催促張詩艾趕緊回國配合調查。

他本以為江一許是要錢,等了兩天沒等來她的勒索電話,到底是坐不住了,先打過去,結果,不要錢?

不要錢你要什麽熱度?你不是說你不進圈,這麽快就想當衆打臉?

“你到底想怎麽樣?”他冷冷道。

江一許不高興地撅起嘴,“她是成年人了,應當為自己的言行負責的。”

這是鐵了心要告了?

想踩着張詩艾上位?

他冷笑,“江小姐,這世上是沒有不透風的牆的,你就不怕你和陳棟陳總的事曝光了?”

“你有證據?”江一許有些驚訝。

他輕蔑一笑,“你又想告我非法脅迫你?我怎麽可能那麽蠢,我只是善意地提醒你而已。”

江一許“…我只是想說,如果你有證據,盡可以曝光,這樣我就可以連他一起告了。”

“!!!”隔着手機,都能感覺到他快把手機捏爆了的憤怒。

“好!好!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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