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許深耳朵有點癢

在電話裏雖然能理直氣壯地應對, 其實江一許還是外強中幹,被挂了電話後連連吸氣時才發現自己手都在抖, 喉嚨一直發幹,仔細一回想,剛才的聲音其實也虛飄無力,不過對方大概氣壞了,沒發現。

江一許長長籲了口氣,雖然沒什麽底氣,但這種不會受制于人, 不再只是唯唯諾諾堅持表達自己想法的感覺,還是挺不賴的。

自己剛才,又進步了吧?

她偷偷地樂着,都沒注意許深什麽時候停下來。

“到了。”許深站在她面前說。

江一許“……”

所以她剛剛傻樂的樣子被許深看到了?

太丢人了,嗚。

“剛剛誰的電話?”許深沒調侃她, 拉着她起來, 問道。

“沒說, 但應該是張詩艾的工作人員。應該是想和解,但态度不好, 我才不要和解呢。”

“嗯, 你做的很好。不管如何, 不必委屈自己。”

江一許立馬就開心了,信誓旦旦地保證, “我以後會做的更好的。”

“對了, ”江一許才想起另一件事, 踮着腳湊到他耳邊輕輕說,“我的獎金到賬了。你把賬號給我,我轉給你好不好?”

以前不覺, 現在她離他那麽近地悄悄話,溫熱的氣息撲過來,許深耳朵有點癢。

“大額轉賬要去銀行,有空再去,不急。”

什麽時候有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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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要修雙學位開始,她連周四周五課都滿了,只剩周末有空,“周末銀行上班嗎?”

“周日上班的。”

“那就周日去,我正好跟粉絲提前說一聲,周日不直播了。”

去銀行辦事應該很快,剩下還有大半天時間,是不是可以去約會呢?

“許深,還有一件事,我想去看看那天被我幫過的姐姐可以嗎,我現在錢也到賬了,我想幫幫她們。”

“什麽時候去?”

“吃過飯就去可以嗎?我已經問過小藍姐姐,那位姐姐已經出院了,但是她的女兒好像受了驚吓,又住院了,地址我都有。”

“好。”

人民醫院住院部。

江一許和許深直接去了病房。

“您好,請問是鄭姐嗎?”病房裏住着三個孩子,只有一個女孩,江一許猜那應該就是她要找的鄭姐。

其實那天她沖動幫人,真沒有看到鄭姐本人,還真不知她長什麽樣。

現在看到了,很是心酸。

據小藍告訴她的消息,鄭姐今年35歲,在一家公司做財務,工作并不太忙,除了陪伴孩子,還有一點閑餘時間搞點副業,努力地在賺錢給孩子治病。

誰知道就……

還好她丈夫因為故意傷人已經被拘留了,據說短時間內都不可能出來。

但鄭姐看起來還是比實際年紀還大了些,臉上還有沒完全恢複的傷,據說也是為了省錢提早出院的。

至于女孩,今年十歲,瘦弱的可憐,蒼白的小臉襯得那雙黑幽幽的眼睛格外惹人憐。

“你是…”鄭姐遲疑地看着她,別說她和許深都戴着口罩,就是沒戴,鄭姐應該也不認識她。

“你是狐貍姐姐嗎?”倒是小女孩,眼裏閃着星光,細聲細氣地問。

江一許愣了愣,“你認得我?”

小女孩腼腆地笑了笑,“我也有關注你的,我好喜歡玖珊的。”

哇,是她的粉絲哎。

她更覺得這趟來得值了。

“原來是你,江小姐?”鄭姐也很是驚喜,感激地說,“那天多虧了江小姐,不然我都…真的太感謝你了。”

“您不必客氣,叫我許許就好。”

“江,許許,快,請坐。”鄭姐把自己的凳子拿過去,還細致地用紙擦了遍,又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這裏空間窄,沒那麽多凳子,您是許許男朋友吧,只能委屈您站一會兒了。”她只看了一眼男生,就被那雙眼睛怵的心慌,不敢再看。

“不用不用,您太客氣了。”江一許說,“我就是想來看看您和小荞,這我一點心意,希望您收下。”

說着,遞出去一個普通的紅包。

至于鮮花水果,她不知小荞的病有什麽禁忌,便沒買。

“不不不,這使不得使不得,您救了我,是我的大恩人,我怎麽能收您的東西。這絕對不行。”

“收下吧。”冷不丁地,許深冷淡開口,鄭姐眼皮顫了下,也不知怎麽的,不敢再拒絕,哆嗦着收下了,“江小姐,你的大恩,我一定會報答的。”

“真的不用,這都是舉手之勞,您不用記在心上。讓小荞盡快好起來,我也會很開心的。”

鄭姐看了眼小荞,又偷偷轉過頭,悄悄擦了淚。

“許許姐姐。”小荞很聰明地改了口,“我一定會好好治病的。等你的漫畫出版了,我可以請你給我簽名嗎?”

“當然可以啊。”江一許說,“等我拿到書,我第一時間簽名送給你。你一定乖乖的哦。”

小荞腼腆地說,“我有零花錢,可以支持姐姐的銷量的。”

現在已經是晚上,探病不能太久,沒多久就有護士請他們離開。

小荞挺舍不得的,但很乖地跟江一許再見了。江一許想了想,問過護士後,摘了口罩跟小荞合影才離開。

鄭姐送他們出去,又說了許多道謝的話,仿佛就說不完似的。直到許深開口,鄭姐很怵他,這才先回病房。

等看不到鄭姐了,江一許去問了護士小荞主治醫生是誰,正好醫生也在,他們便去問小荞病情。

醫生有些奇怪,“你們是小荞的什麽人?”

江一許怕被誤會,忙解釋說,“不好意思是我沒解釋清楚。我跟小荞媽媽偶然認識的,聽說小荞這個病挺花錢的,就想幫幫忙。醫生,我想請問一下,小荞這個病要治好的話,要花多少錢?”

“偶然認識就幫這麽大忙?”醫生不太信,江一許說,“我真不是騙子,請您相信我。您要是不信,我這兒有學生證身份證,可以擔保的。”

醫生并沒有阻止她拿證件,許深也沒阻止,待看到東大的學生證,還寫着“江一許”時,醫生笑了起來,“原來是江師妹啊。我也東大的,不過我學醫的。”

他雖然是畢業了,偶爾也會逛逛學校論壇,加上學校的那兩位優秀校友出了負面新聞,都在唏噓,便也認得她。

“既然是師妹,我也實話實說吧,小荞的病比較特殊,她恰好又是治療情況不樂觀的那一類,治愈的可能性是比較低的。這孩子堅強又懂事,确實讓人心疼。加上前幾天那事,你也知道,我們科室不少醫生護士都捐款了,但跟治療費一比,還是杯水車薪,你要是願意捐款,實在再好不過,不過你心裏也得有個底,未必會有好結果。”

和小藍聊天江一許就已經知道這些情況,也不意外,就是更揪心了。

“我都知道的。我也不是為了別的什麽,就希望盡點微薄之力,至少讓鄭姐不要為錢憂心,可以多陪陪小荞。師兄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先墊100萬用着,不夠的話您随時通知我,我再補。”

醫生差點一口水噴出來,“多少?”

“一,百萬,是太少了嗎?那要不200…”

“不不不不用,一百萬夠了夠了!”醫生穩了穩心态,也暫時沒去想她為什麽能一下子拿出這麽多錢來,“你确定要捐這麽多?”他問這話的時候還看了眼許深。

雖然他沒自我介紹,猜也猜的出這位是如今東大第一風雲人物。

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智商那麽高,居然顏值也那麽高,就連頭發都那麽濃密黑亮。

嫉妒!

“确定,您放心,我不會反悔的。”

醫生說,“既然你想好了,這樣,你去這裏,這是慈善機構在醫院的臨時辦事處,專門辦這種事,都是正規組織,捐款一定會用在該用的地方,你放心。”

江一許遲疑了下,“師兄,我想直接幫鄭姐繳費,可以嗎?”

醫生一愣,“不走慈善機構?是不放心?”

“不是不是,我,就是覺得沒必要,還要辦許多手續,鄭姐那裏估計也是,太麻煩了,而且我也不想讓鄭姐知道是我給的錢。所以,能越簡單越好。”

醫生好像愣了許久,嘆道,“也是小荞的造化吧。行,既然你都決定了,我也不勸你。”

江一許眉眼一彎,乖巧道,“謝謝師兄。”

“去繳費吧。”

江一許走出門外才又想起什麽,扒着門框探了個腦袋進去,“師兄,能不能晚幾天告訴鄭姐?”

要不她前腳走,後腳鄭姐就知道有人幫她墊付醫藥費,太容易猜到是誰給的錢了。

醫生沒一口答應,只道,“我盡量。”

小荞父母的事醫院不少人都知道,突然有人替她付大筆醫藥費,說不定都不用等到明天,就會傳遍整個醫院。就看什麽時候傳到小鄭耳朵裏了。

事情算是辦的很順利,雖然工作人員都很震驚。

從醫院出來,江一許如釋重負地嘆口氣,手被握在許深掌心,她靠在他肩膀上,望着皎潔的月亮,輕輕說,“許深,我現在才知道你的專業是多麽的偉大。我投資你是多麽的有意義。真希望小荞能好起來,真希望這世上所有的疾病都能被治愈。”

許深低頭看她,小姑娘已經開朗了許多,但還是容易多愁善感。

但他也沒說什麽,安慰道,“會有那麽一天的。”

第二天,江一許就要開始上國畫系的課了。

因為國畫系大二只有她一個學生,老師也是臨時排課表,還非常貼心地把所有課程都集中排到周四周五這兩天——因為她原本的專業,就這兩天課最少。

而且為了方便她上課,不必來來回回跑,理論課都幾乎安排在同一棟教學樓。

也是幸虧她已經大二了,公共課都學過了,理論課也只上國畫系的理論課而已。

不過,偌大的教室裏只有她一個學生,壓力真的很大,一點也不能走神,不然就會被老師發現,要扣學分的,而且經常被抽問——還是因為只有她一個學生,抽來抽去,也只能抽她。

直到上山水臨摹課時,她意外發現,教室裏居然還有一個人。

來旁聽的?

哇塞,太好了,終于有人可以分擔她的壓力了。

但,當她走近,那個遠遠看着就一身愁苦的同學擡頭,她看清他的樣貌,傻了。

“愈哥?”

沒錯,這為同學正是幫她辦入學國畫系手續的大四師兄王愈。

他為什麽會在這兒?是之前在這裏上課,還沉浸在大師名作的魅力裏忘了已經下課?

“嗨,許許師妹。”王愈擠出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愈哥還不下課?”江一許在他旁邊的位子坐下,禮貌地問。

王愈的微笑更标準,“我是來上課的。”

江一許一愣,還以為他不放心她陪着上課,“愈哥你不用這麽擔心我的,我一個人上課沒問題的。”

雖然壓力是很大,也不能耽誤師兄的時間啊,師兄明年就要畢業了呢。

王愈的假笑再也維持不住,痛哭失聲,“許許師妹,你誤會了。老師說,我學畫多年都沒進門,簡直浪費生命。讓我跟你一起上課,跟你多學學,說不定能開竅。要是還不開竅,就把我處理了給你當顏料。師妹,蝼蟻尚且偷生,看在師兄為你鞍前馬後的份上,你可一定要救救師兄啊。”

肩膀突然沉重的江一許“……”

“對不起啊師兄,我不知道會這樣,都怪我。”

“我怪你什麽,怪你太天才而我太愚蠢嗎。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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