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空留心語,淩落塵

“你他媽住這兒算了,天天跑這裏。”邵韻宅稍和祁祯樾隔了些距離。又道:“你這**崽子是沒有家嗎?”

“咋對我這般态度?最近我可沒招惹你。”祁祯央依舊笑嘻嘻的。

祁祯樾輕咳一聲,“三哥,咱們去書房。”

“要不我今日就先回去吧……”祁祯央故意道。祁祯樾耳根一紅,“豈敢讓三哥白來一趟。請吧--”

說罷轉頭對邵韻宅道:“小祖宗你先回聆風館吧。”

“知道了。”邵韻宅其實并不想回去這麽早,便随口打發了他,祁祯樾同祁祯央走遠,她才轉身回去。

“珂姐,年糅呢?”她心念着這個孩子。

毛珂邊收拾書桌邊道:“下了學想去玩,便放他去院子裏玩兒一會兒。”

“那我去找找他。”反正也閑來無事,邵韻宅帶着兩個小丫鬟便往外跑。毛珂在身後喊:“天都快黑了你消停點----”全當沒聽見。

景平王府的院子修的很大,邵韻宅帶着兩個小丫鬟找了一大圈,有些乏了,剛要停下歇腳,便聽見矮樹後有人吵鬧。

她走近一看,只見葛芙帶着個孩子正厲聲斥責着年糅。她身後的下人均低着頭,不敢多看她一眼。

葛芙發起怒來聲音尖細刺耳,甚是難受:“你這個野種就算靠上那個丫頭也是野種!竟敢和斌兒作對--”

“我沒有----”年糅剛反駁了一句,葛芙一巴掌便甩到了他臉上。

“我說話時哪有你插話的份兒!我親眼見是你推了斌兒!你還想怎麽說!”她護住身旁的孩子,“來人,給我打----”她身旁那個胖乎乎的孩子一臉得意的壞笑。

一旁的丫鬟應聲一把按住年糅逼他跪下,年糅梗着脖子倔強地道:“我有娘,我娘也不是賤人--”

“哈?”葛芙嘲諷一笑,“你還真以為那個小丫頭會當你是親兒子帶啊?她只是為了讨王爺歡心罷了--這個小賤人,真不知給王爺下了什麽迷藥了……給我往死裏打--”她指着年糅,要把氣全撒出來。

小丫鬟伸手就要抽年糅耳光,年糅認命地閉上了眼。

“住手----”邵韻宅厲聲喝止,從樹叢中出來。她面色陰冷,氣勢洶洶。

小丫鬟的手停在半空,看清了邵韻宅直接被吓傻。邵韻宅輕瞟一眼過去,她便吓得立刻跪下。

過去先去扶起年糅,揉揉他紅腫的半邊臉,而後轉頭向葛芙道:“什麽事令姐姐發這麽大火?都動上手了。”

葛芙看只有邵韻宅一人,也并沒有了當初對她語氣上的畢恭畢敬。揚起下巴道:“我親眼見年糅推了斌兒,這是要教一下的。娘娘年紀還小,也并不知這些禮數啊,教養啊,有些是還需臣妾多事的……”

“你--”邵韻宅沒接葛芙的話,直接向她身旁的小孩問道:“哥哥為何推你?說實話。”

小孩明顯被邵韻宅吓到,愣住死活不張嘴,一副呆傻的樣子。

“娘娘!斌兒還小……”

邵韻宅打斷:“老娘他媽沒問你。你不說,那就讓你哥哥說。年糅,你來說,怎麽回事。”

年糅也是呆愣住了,邵韻宅又放緩了語氣,“為何推弟弟?你來說。”

“我……是斌兒先說我是沒娘的孩子,我說我有娘,他說我娘是個賤人,我想跑走,他還跟着我說,還朝我扔了石子,我,我……”他說着眼圈紅了,聲也帶上了哭腔。

邵韻宅身後拍拍他的背,“我知道了。葛姐姐也聽到了吧?是你家斌兒挑釁在先,況且我看你家斌兒也沒受什麽傷,倒是姐姐小題大做了。”

葛芙臉色绛紅,眼目怒瞪着她,還是不甘道:“兩個孩子能打起來也是一個巴掌拍不響----”

“啪----”邵韻宅上去一耳光狠狠打在了她臉上。

“一個巴掌也能拍響。”她語氣冰冷,睥睨地看着葛芙。

“哇哇哇------”一旁的斌兒吓得大哭。

邵韻宅一陣煩躁,“憋住!”

斌兒生生把哭喊憋在了喉間。

葛芙的臉被打偏到一邊,也是被邵韻宅吓到,“你……”

“怎麽,是覺得我不配打你還是你心有不甘?”邵韻宅面無表情,語氣卻透着威嚴。

葛芙立刻跪下,随從的丫鬟也跟着跪下。“不敢,不敢,娘娘教訓的極是。”

邵韻宅擡眼不再看她,“給我聽着,年糅是我的兒子,名義上是嫡出的大公子,再想拿他出氣也帶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是……”在場的人無不颔首畏懼。

拉起年糅,邵韻宅道:“今後誰再敢這麽對你,盡管我跟講,我倒是要看看誰的皮厚。”

年糅略驚恐地看着她并未說話,邵韻宅自行拉着他回了聆風館。身後一群低喊:“恭送娘娘。”

“今後誰再欺負你,別傻站着挨打了,就是打回去啊,聽到了沒。”邵韻宅此時還是有些生氣。

年糅小聲道:“我是不想再給娘讨麻煩。”

“什麽讨不讨麻煩,我是你娘,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欺負你就是欺負我。”她呼嚕了一下年糅的頭。年糅沉默許久,才點頭點頭道:“是。”

“珂姐----珂姐----”她拉着年糅進了卧房,毛珂才從外面進來道:“你又惹了葛姨娘?我聽采花說你可是把她收拾的不輕。”她的語氣略微擔憂。“娘娘,你可不能因王爺對你還算寵愛,就仰仗着随意處置人。”

邵韻宅嗤之:“那給我這王妃之位不讓我行使權力?這也太扯淡了吧。”她順手摸摸年糅的頭,“況且明就是她在沒事找事。”說罷她也不再多想,反正祁祯樾也不怎麽愛搭理這種事。

入了夜,邵韻宅同年糅吃了晚飯,正與他同坐在書房看書,便聽有人通報:“王爺駕到----”

祁祯樾進了書房,帶着些溫怒的氣場。邵韻宅察覺出不對,起身小心問道:“老公?怎麽了?”

“為何把芙兒打成那樣?”他開門見山地問。

邵韻宅察覺出不太對,順着往下問道:“打成什麽樣?我只是打了她一耳光而已,還是因她先打了年糅。為何要這般說?”

祁祯樾坐下,依舊颦着眉頭道:“方才我從她哪兒回來,她渾身都是傷,說是你對她動了私刑。”

“什麽?”邵韻宅算是明白了。但她不能慌,一慌事情就更難解釋了。“我只是打了她一耳光,并未對她動用什麽私刑。我今日也帶去了兩個丫鬟,你要審問随你審問。若是你選擇信她,便去信,責罰我我就當看錯人了。”

一旁的年糅也起身跪下道:“王爺,我當時就在娘身旁,她說的句句屬實;而且娘是為了不讓我受欺淩,若是要硬責罰娘,請順道連我也罰了吧。”

邵韻宅沒想到年糅竟如此,連忙道:“不行--”也順道跪下,“別責罰他,沖我來……”她心下感動,也絕不會讓年糅受委屈。

“你們……”祁祯樾眯起眼,一瞬間竟不知該說什麽。他氣極了,可他分明覺得并不是為了葛芙生氣。

邵韻宅接着道:“王爺,盡情明察。但我還有一事要說,我乃是正妃,教訓其他妃子下人也是職責所在,今後更是常事,倘若每次王爺都插足來質問,恐我是難以得尊重。”她語氣生疏,明說很清楚。

祁祯樾猛地起身,依舊颦眉帶着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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