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到底是急救中心，還是戀愛中心？”
生物鐘讓應泊涵在6點準時睜開眼睛。他沒睡幾個小時，困倦得很，但身體和心理卻異常滿足，在低頭看到鐘泠貼着他睡得正香時，甚至覺得人生圓滿幸福不過如此了。
他靜靜看了一會兒鐘泠的睡顏，自嘲自己像個昏君一樣滿腦子想着從此不早朝。情感與理智做了半天鬥争，最終還是在他額上印上輕輕一吻，輕手輕腳爬起身來。
他的衣服在昨晚的混亂之中被弄得皺巴巴的，帶着點兒腥氣，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做得昏頭沾上了不該沾的東西。應泊涵糾結了半天，最終選擇把它們丢到洗衣機裏，自作主張拉開了衣櫃的門，試圖找找有沒有他能穿的衣服。
鐘泠比他略矮一點，但他太瘦，應泊涵抱着都覺得硌手得心疼。他不抱希望地翻看了一圈，正打算随便拿件T恤湊合一下，就聽到背後窸窸窣窣的聲音，是鐘泠翻身起來，迷迷糊糊地輕聲問他：“你要走了？”
應泊涵立刻撲回床上把他按下去：“吵醒你了？還早，你再睡會。”
鐘泠眨了眨眼睛。
這模樣落在應泊涵眼裏就是無害又可愛，他在心裏悲鳴，第一次産生了自己可能确實不适合在急救中心工作的可怕想法，表情克制地吻吻他：“你有沒有稍微大點的衣服借我穿下？”
“T恤都偏大一碼，你應該能穿。”鐘泠說，“褲子可能會有點短……”
“沒事，現在九分褲是潮流。”應泊涵給他拉好被子，“那我随便拿了啊。”
他拿了衣服褲子進衛生間洗漱，穿戴整齊後一看，褲子果然略短，穿在鐘泠身上松松的休閑褲到了他身上就成了貼身鉛筆褲。他拽了拽褲管走出來，看見鐘泠擁着被子要笑不笑地看着他，忍不住伸手向他點了幾點，“還敢笑，你營養不良了知道嗎。”
他自知不能再待下去，否則真的邁不出門，留下一句“好好休息，等我回來”推門出去了。
鐘泠整個人窩在被褥裏，随便一動就腰酸腿軟，身體深處的疲憊和困倦翻上來，他閉了眼，再次沉沉睡去了。
再醒過來已經是下午兩點，鐘泠迷茫地眨了兩下眼，抓過手機一看，赫然是3個未接來電和幾條未讀信息。
-“醒了沒？身體怎麽樣？”
-“給你叫了外賣，小哥說挂你門上了，醒了熱一下再吃。”
-“下午真的又有手術……晚上回得晚一點，記得好好吃飯。”
鐘泠想他應該在忙，把手機扣到一邊，挪了挪身體，似乎覺得沒那麽難受了，便翻身起來找了幹淨衣服穿上。門口果然挂着外賣，是一碗涼掉的粥和半盅炖雞，他把它們帶進廚房，盛進碗裏，放進微波爐加熱，打着哈欠洗漱去了。
時間好像過得特別慢。鐘泠從沒覺得休假這麽無聊而漫長過，他窩在沙發裏捧着雞湯有一口沒一口地淺啜，電視裏放着不知所雲的老電影，他看得迷迷瞪瞪，不知什麽時候又睡了過去。再次清醒已經是六點，他給應泊涵打了個電話，意料之中的無人接聽，只好把手機放到一邊，百無聊賴地開始換臺。
他這時候開始慶幸自己不是omega了。發情期後的omega會對和自己發生關系或進行标記行為的alpha産生本能的依賴心理，如果這時候應泊涵不在他身邊，甚至連電話也不接，那他可能真的會焦慮到崩潰……他小幅度動了動屁股，隐秘部位傳來的刺痛讓他不由呲了牙，忍不住胡思亂想：應泊涵到底是怎麽進去的？如果是omega是不是會承受得輕松一點？應泊涵為什麽說成結了他會受不了？
完了。他在心裏哀鳴，就算不是omega，現在也好想見到應泊涵。
忽然震動起來的手機喚回了他的思緒。鐘泠被吓得一激靈，手忙腳亂抓過手機：“喂？”
“抱歉，我剛從手術室出來。”應泊涵說，“你怎麽樣，難受嗎？”
“……”鐘泠咕哝了一句，“有點疼。”
“可能是擦得厲害了，有點發炎，我帶點藥膏回來抹抹就好了。吃飯了嗎？”
鐘泠看了眼那碗沒喝完的雞湯，有點心虛：“吃了。”
“乖。”應泊涵在那邊笑，“我有點材料要整理……争取八點前回來，你要是困就先睡覺好不好？”
“……嗯。”
應泊涵收了線，一回身就看到林淼和周落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眉頭一跳：“看什麽呢？”他揮了揮手，“走走走，別擋路，我要抓緊幹完活下班。”
“小周。”林淼看着應泊涵哼着歌輕快離去的背影，用匪夷所思的語氣說，“應泊涵以前談戀愛也會這樣？”
周落幹巴巴地說：“不，我也是第一次見他這麽惡心。”
兩個人同時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轉身正要走，周落不小心碰到了迎面而來的一個小護士，立刻伸手扶了對方一把，同時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路，你沒事吧？”
嬌小的omega擡起頭來，周落立刻愣了。還沒反應過來，小護士留下一句“沒事”就推開他走了。周落這才幡然醒悟，揚聲叫了一句“恬恬！”，大步追上前去。
林淼看看遠去的應泊涵，又看看拔足狂奔的周落，嘆了口氣：“這到底是急救中心，還是戀愛中心？”
應泊涵到的比他預估的要稍早一些。鐘泠披着空調被，把自己裹成一個蠶蛹似的給他開門。對方剛一進門就把他抱了個滿懷，應泊涵滿足地嘆息：“終于下班了。”
鐘泠在他懷裏扭了扭：“關、關門。”
應泊涵長腿一伸帶上門，矮下身一把把鐘泠打橫抱了起來。鐘泠猝不及防，下意識摟上他的脖子，眼神愕然：“你幹嘛？”
“你不是說疼嗎？”應泊涵把他抱到沙發上放好，三兩下扒了他身上的薄被，“我看看是不是傷着了。”
鐘泠穿着寬寬松松的家居服，此刻薄被掀開，裸露在外的脖頸、鎖骨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吻痕，饒是應泊涵也不由微微一頓。鐘泠抓住了他的手，眼神飄忽：“沒……沒傷到。現在不疼了，沒關系。”
應泊涵忍不住吻他一下：“怎麽還這麽諱疾忌醫？那吃點消炎藥。”他站起身來，視線掃過茶幾上沒喝完的雞湯，眼神帶出點嚴厲，“你晚飯到底吃沒吃？”
“中午吃得晚。”鐘泠試圖解釋，“晚上不餓。”
應泊涵到底沒舍得發火，留下一句“等着”往廚房走去。他打開冰箱就一愣，最後皺着眉看過來：“你平時到底是怎麽過的？一點食材都沒有。”
鐘泠假裝沒聽見。
最後還是叫了外賣，應泊涵在醫院食堂吃過了，此刻就坐在鐘泠身邊，像個監工一樣監督他一口口把食物吃進去。
鐘泠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一碗稀粥配炖魚愣是吃了半小時。好不容易消滅幹淨，應泊涵接過他手裏的空碗開始收拾垃圾，沒了那道嚴肅的視線，鐘泠終于忍不住了，聲音隐隐帶着點笑意：“應泊涵，你是不是愛心泛濫有照顧癖啊？”
應泊涵給他一個白眼：“你可以載入史冊了，徐陽都沒見過因為長期抵抗發情造成機能衰退、營養不良的病例。”
“以後不會了。”鐘泠看着他忙忙碌碌，微微笑了。他眼神明亮，溫暖燈光灑在如玉面頰上，有種生動而攝人心魄的美。
他跟以前不一樣了。應泊涵心中一動，湊過去在他唇角獎勵似的一吻：“乖。”
-寫一章膩膩歪歪的小情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