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學姐
“你才發春了呢。”白幕晶瑩剔透的雪肌玉膚上浮上一層紅色的光暈，嬌嗔道，“我是有了奮鬥的目标好不好。”
“切。”趙珊珊嗤之以鼻，啧啧稱奇，“瞧你那玉柔花軟的樣子，懷春了，絕對是懷春了。”
“你讨厭。”白幕盈盈秋水的眼眸裏寫着抗議，小嘴微嘟，粉嫩可愛。
“說吧，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豔遇了？休要瞞我。”趙珊珊嘿嘿笑着，眼裏一片狡黠。
“不和你說了，你是壞人。”白幕嬌羞的芳靥暈紅如火。
手機震動，她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你好。”
電話那頭的聲音又熟悉又陌生，白幕一愣。
“是白幕嗎？”
對方的聲音隐隐發顫，透露着緊張。
“你好，我是。”白幕回複，“請問你是……”
“我是蘇影。”
“啊……”白幕緊張了下，柔柔地喊了聲，“是學姐啊。”
“嗯，好久沒見了。你過的好嗎？”
“挺……挺好的。”
“我聽說你在上海，你在哪，我可以來見見你嗎？”
Advertisement
白幕總算不算太傻，愠怒地瞪了一旁幸災樂禍的趙珊珊一眼，想到不能太不近人情，簡單報了地址。
“好，你等我，十分鐘到。”
蘇影挂了電話。
白幕嗔怪地望着趙珊珊，攤手，“你讓我怎麽面對她？”
“什麽怎麽辦，就當老友相聚了，你這小腦袋瓜子裏一天天的都裝着什麽。”趙珊珊不以為意地冷哼了一聲。
“可，可是……會尴尬的呀。”白幕咬着嘴唇。
“人家被你拒絕都不尴尬，你怕個球。”趙珊珊拍了拍她的肩，笑嘻嘻道，“兩條單身狗，說不定能擦出火花來呢。”
“你怎麽知道學姐單身？”白幕皺了皺好看的眉。
“我敢打賭。”趙珊珊信心十足地揚了揚頭，幽幽一嘆，“學姐的為人你清楚。她是個長情的人，她心裏裝不下別人了。”
白幕沉默。
十分鐘後，銀色的寶馬GT轟鳴而至。
穿着淺紫色衛衣的蘇影含笑走來。
裝扮雖然恬淡簡樸，可是俏麗精致的臉龐在夜色下分外迷人，白色的球鞋搭配着LV鴨舌帽，時尚靓麗，娉婷迷人。
“小白。”蘇影輕輕喚了聲，眸中泛着淺淺的精光。
思念、追憶、疼痛、關愛、喜悅、激動……
那簡簡單單的一望，卻承載着太多複雜的情感。
“學……學姐。”白幕緊張兮兮地打了聲招呼，清純美眸怯中帶羞，細削香肩輕輕一顫。
“你還是這麽楚楚動人。”蘇影微笑靠近，親昵地揉了揉她的耳垂。
優質禦姐攻！
白幕怯怯地縮了下，密長的睫毛緊掩着那一雙翦水秋瞳。
她緊張了。
十指交纏，下唇差點啃出血。
“額額……”趙珊珊尴尬地站在一旁，顯然被極端無視了，識相地打哈哈道，“我先走了，你們慢聊。”
“好。”蘇影滿意一笑。
“別呀……別。”白幕發出了小貓一般的求救聲，趙珊珊漠然白眼，果然閨蜜是靠不住的。
“我們去黃浦江走走吧。”蘇影笑得比夜色還溫柔，滿臉寵溺地望着她。
白幕微微擡頭，迎上對方熾烈無比的視線，又趕緊紅着臉垂眸，俏生生地回了聲嗯。
夜色闌珊，黃浦江人影梳梳。
步行道上有不少外國人在談笑風生，偶爾幾道跑步的身影，年輕的情侶你侬我侬。
“我在德國的時候一直想着一個人。”蘇影雙手插着口袋，眺望着渾濁淤黃的江水，笑靥如花。
“……”白幕也不知道怎麽回答，茫然地看着她。
“我每天都會在想，她在幹什麽？早飯吃的是什麽，下午茶是甜點還是炖湯，睡覺前喜歡敷什麽牌子的面膜？游戲還是打的那麽爛嗎？被人追求的時候是否還是那麽軟軟糯糯？菠蘿蜜還夠吃不，卷福這部劇是否還有在追……喜歡的許巍已經好久沒有出新專輯了，周傑倫愛喝的奶茶她也還在喝嗎……”
蘇影側過頭，靜靜地注視着臉色愈發紅彤的白幕。
白幕低着頭，眼睫毛一顫一顫的，她有些手足無措。
她知道，學姐說的人——是她。
“我每天都在思念裏度過，産生過一萬個回國的念頭，把她的微信、QQ、號碼都拉黑過，她喜歡的郵票我也扔進過垃圾桶，車裏永遠沒有許巍的歌，連帶着對福爾摩斯都過度抗拒……”
蘇影輕飄飄地敘說着，眼神如海，浮世萬千。
“我努力過，四年的時間，1460天，35040小時，2102400分鐘……我想忘記她，但是我做不到。所以……”
蘇影目光灼灼地凝視着白幕，眸色堅定，“所以，我回來了。為了你。”
“學……學姐。”白幕定定地望着她，她心跳的厲害，分不清楚是緊張還是別的情緒。
但無疑，這一刻，蘇影的癡情，讓她汗顏又感動。
她沒想過，對于她自己來說風輕雲淡的日子，對于他人，卻是種殘酷的折磨。
“給我個機會好嗎？讓我重新追求你。”蘇影握住白幕的手微微有些發抖。
白幕大腦一片空白。
她嘴巴嗫嚅了幾下，終究什麽也沒說。
……
“走吧。”
不遠處，停靠在黃浦江路邊的瑪莎拉蒂GX豪華轎車，緩緩關上車窗。
“是的姜總。”
司機恭敬回應，轎車随即飛馳。
“看來還挺搶手。”後座上的姜若面無表情，“給我調查下那個帶鴨舌帽的女人，我要她全部的資料。”
“好的姜總。”
司機微微一顫，不敢多言。
“不乖就要接受懲罰。”姜若細聲自語，絕美的臉龐泛上一股淡淡的愠色，她點燃煙，煙霧在空中發散，夾帶着一股濃郁的月季香……
白幕沒有接受。
但是也沒有拒絕。
她說考慮下，蘇影安靜地點頭，開車将她送回酒店。
路上氣氛有些沉悶，白幕尴尬地心裏在滴血。
“早知道就不該見的，珊珊坑我。”
白幕不滿地腹诽。
洗過澡，煩躁地在床上翻來覆去。
這一夜睡的不踏實。
翌日，她買了些蝴蝶酥、高橋松餅、梨膏糖等甜食禮品，出門十多天了，她準備帶些小禮物回去孝敬父母。
四月的杭州，溫熱中帶着些濕涼。
白母鄭蘭在廚房裏燒菜，弟弟躺在沙發上寫作業，繼父嚴大海樂呵呵地将白幕迎進門，手裏提着大包小包。
“寶貝閨女回來了。”
鄭蘭疼愛地笑着，手裏拿着鍋鏟，“飯菜馬上好了，做了你愛吃的西湖糖醋魚。”
“謝謝媽。”
白幕笑容滿面，親密地擁抱了下她慈眉善目的老媽，又提着弟弟的耳朵，嬌生生地訓斥，“都說了多少次了，這樣寫作業對眼睛不好。”
“痛痛痛……”
弟弟噘着嘴抗議，“老姐，你一個堂堂少女，怎麽會有這種中年婦女的陋習？太讓人失望了。你這是暴殄天物！”
“臭小子，姐姐還不是為了你好。”白幕松開手，柔柔笑道，“給你買了吃的，快點寫好作業。”
“好勒！”
弟弟拾掇起作業就回房，繼父洗了手，笑吟吟地看着她，“買這麽多禮物多費錢，下次可別這樣了。”
“老嚴，可都是你愛吃的哦。”
白幕将禮物嘩啦啦地拿出來，她和繼父感情甚篤。
她幼年喪父，繼父是個老實人，雖然收入不高，卻待她一家甚好，用視如己出來形容也不過分。
“行吧，收拾下，待會兒就吃飯了。”老嚴寵溺地笑了笑，掏出老花眼鏡安靜地看報紙。
四口之家，普普通通，卻過的相敬如賓，其樂融融。
一頓色香味美的飯菜過後，鄭蘭笑着拿出一張精巧海報，“你林姨介紹的工作，閨女，有沒想法？”
“什麽工作呀？”白幕來了興趣，林姨是她老媽的閨蜜，打小就一起長大的關系。
林姨經商，人脈很廣。
她介紹的工作想必不會差。
“柏歐集團的，就在西湖邊上的淘寶大廈隔壁。招聘的崗位很多，有個是做手繪插畫師的，你正好有這天賦，我想還是挺适合的。”
白母樂呵呵地說着，她中年發福，可眉眼柔美，年輕時候也是村上數一數二的美人。
“五險一金，雙休，花式團建，出國旅游，福利還不錯。”白幕仔細地翻看着海報。
老嚴不住地點頭，出謀劃策，“我查過，柏歐集團是上市公司，業務很廣，資産過500億，是省級重點民營企業。你愛畫畫爸知道，這工作也不會埋沒了你的才華，我和你媽都覺得相當不錯。現在有林姨牽線搭橋，咋們試試吧，閨女，你說怎麽樣？”
“好呀。”白幕脆生生地應下，既然選擇重新出發，她不會錯過每個好機會。
繪畫是她一生的追求，她不會放棄。
但是眼下，有份穩定的工作對她來說也很重要。
她要攢錢，改善父母的生活；也有自己的理想去奮鬥和實現。
而她家在古蕩街道，正好屬于西湖區管轄，地理位置也近，各方面都挺适合。
“行，那就這麽說好了，我現在就給你林姨去個電話。”鄭蘭開心地笑笑，回房打電話去了。
白幕心裏打着鼓，也不知道對方要不要她。
畢竟現在社會的競争是很激烈的，像柏歐這樣的大集團公司，用人标準肯定高。
“你林姨說了，明天上午十點去十一樓的人力資源部門報道，他們會安排面試。”鄭蘭樂呵呵地，心裏別提多開心。
她的女兒什麽都好，唯獨工作，一直讓她操心。
做個畫家當然好，只是這條路，太難走。
“好，謝謝媽。”白幕舒了一口氣，手機一震，她看到微信彈出來一個好友申請——
黑色幽默，是誰？
她不認識。
她點開對方頭像，放大，差點吓得跳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