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又死一人

“誰!”

葛蓮第一個叫了起來。

這麽晚了, 外面又是雷電交加,加上這麽大的雨,平白無故的, 不會有人上門。

白勇皺着眉頭, 面無表情地拿了個蠟燭,緩緩走到大門口。

他警惕地貼在木門上,大聲嚷了幾句。

敲門的聲音立馬停止了, 衆人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腦海裏關于鬼怪的聯想一下子就多了起來。

Rick和白澤彼此交流了個眼神, 這時候也到白勇的身邊,給他壯膽色。

屋裏擠滿了十多個人, 昏暗的燭火搖曳, 各個大氣都不敢出,只有趙大海氣定神閑地喝着酒,昏沉的老眼裏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吱呀”一聲,白勇動作飛快, 幾乎是閃電般,打開了自家大門。

可奇怪的是,外面早已沒了動靜,連半個人影都沒看到。

白勇等人又探出頭四處打量了下,濕滑的青石路上, 除了泥濘和雨漬,空空蕩蕩。

衆人的心頭一下子就浮上了揮之不去的陰霾。

膽子比較小的白幕和王潔等人, 俱都感覺陣陣寒氣直往頭頂灌。

難道牛烏村,真的鬧鬼?

“呵呵呵……”

趙大海呡了口老酒,燭光打在他布滿皺紋的蒼老臉上,忽明忽暗, 說不出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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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夾着魚肉,筷子停在半空中,發出幹巴沙啞的聲音,“你們還要聽故事嗎?不聽我老頭子就回去了。”

“說……說吧。”秦方吞咽了下口水,雖然也有點害怕,但是眸中的興奮意味明顯更強了。

“我……我先回房休息了。”王潔拉着趙珊珊的手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臉頰有些白。

衆人吶吶地看着她,就在這時候,姜若細不可查地擡了擡柳眉,輕飄飄的聲音傳了出來,“留在這裏比較安全。”

“姜……姜若,你別吓我。”王潔的額頭滲出了一絲細汗,趙珊珊發現她的手涼的厲害。

“相信我,先聽完。”姜若不再多言,只是定定地望着醉眼朦胧的趙大海。

王潔複一坐了下來,坐立不安地挪了挪屁股,拼命地挨着白幕和姜若坐過來。

“說起那兩具女屍,真是可惜了,都是年紀輕輕的妙齡少女,怎麽就被人害了呢?哎,太讓人痛心了。”

趙大海砸吧了下嘴,眼眸閃動,似乎陷入了回憶,指着白勇說道,“說來也是蹊跷,有一個姑娘還是老鄭的親閨女,當時老鄭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欲絕,都告到市裏去了,非要讨個說法,可惜啊,咱們窮鄉僻壤的,連個攝像頭都沒有,人死了也就死了,派出所查了大半年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我記得老鄭,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性情大變的吧……”

衆人一陣唏噓,白勇沉默地點了點頭。

“那兩個姑娘死的太慘了,哎,我老頭子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麽兇殘的殺人犯,不僅把她倆糟蹋了,連生.殖.器都割了下來……這叫一個死無對證,可身上的傷痕密密麻麻的,看的我都想落淚。”

趙大海一陣長籲短嘆,大家夥兒面面相觑,心中又是震撼又是膈應。

想不到遠離了城市的喧嚣,在他們不知道的鄉下,會發生這種駭然聽聞的離奇殺人案。

“那……出了命案後,都沒有任何可疑對象嗎?”秦方低聲問道。

“呵呵,說句不該的,幾十年前,有多少懸案破不了喲,一年沒個幾萬也有個幾千,誰叫咱們國家地方那麽大,人口那麽多呢。”

趙大海抽起煙來,嗆了一口道,“這些年國家富餘了,強大了,農村的基礎設施才漸漸改善起來。去年出了這檔子上,上頭也是很關注的,派了很多警察過來,光是調查,就弄了整整三個多月,可惜,還是杳無音訊,毫無疑跡可詢。兩具女屍的懸案,吓破了村裏很多人的膽,年輕的女孩子都紛紛跑出去了,誰也不想呆在這個破地方。”

說着,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白靈。

白靈的臉色霎時變得煞白,連葛蓮都眉頭緊皺,忽然有點後悔讓女兒回家休養了。

“行了,該說的也都說了,時候不早了,都散了吧!”

趙大海望了眼天色,這時候屋外的雨已經小了不少。

他借了把傘,就和衆人告辭回家。

白勇執意要送他,兩人相互攙扶着出了門。

突然而來的大雨,打亂了原本去KP房車上過夜的計劃。

如今不光是停了電,連自來水都停掉了。

王潔聽了趙大海講述的故事,更是吓得不輕,一夥人商議了下,準備擠在一個屋裏打地鋪。

半夜,雨又大了起來。

白幕睡不着,捏着姜若的衣角,縮着頭輕輕道,“姐姐,你睡了嗎?”

“沒有。”姜若閉着眼睛,沒有去看白幕,只是感覺彼此的心跳都格外的強烈。

白幕立馬全身緊張地顫栗起來,緊咬着下唇,細如蚊聲道,“雨這麽大,我好害怕啊姐姐,你說不會出事情吧?。”

“呵,怕什麽,我不是在你身邊嗎?膽小鬼。”姜若側過頭,和她四目相對。

黑暗中,白幕面部的輪廓柔和溫婉,十分誘人,姜若靜靜地看着她,仔細地欣賞着自己心愛的女人……

“姐姐,幹嘛這樣看着我啊……”白幕嬌羞地說着,曼妙的身姿在月光下就像個小綿羊,咬着右手食指,害怕的不讓聲音發出來。

“別怕,有我在呢。”

姜若撚起被單,散開,蓋住兩人的身子,心平氣和地安慰着她,“下雨天,別怕,我們在一起都沒事……”

稀疏疏的響動聲中,兩人發出了平靜的呼吸聲。雨在下,細細麻麻的,打在屋檐上。

過了半小時,雨越來越大,涓涓細流,演變成淳淳流動的水流聲。

一直靜氣的姜若也睡不着,平躺着擡頭凝視着夜色中的天花板,喃喃自語,“雨,怎麽越來越大了呢,不會真的有事要發生吧?”……

兩人不再說話,沉沉睡去。

即将破曉的時分,一陣急促劇烈的敲門聲驚醒了所有人。

白勇住在一樓,上半身只穿了件白色無袖背心就跑了出來。

他打開木門,老支書趙大海驚慌失措的表情讓他陡然心中一沉。

“勇啊,死人啦!英光他死了!”

聽到死人了,屋裏所有人都一下子清醒了。

白勇二話不說,回屋披了件外套,拿了傘就和趙大海急匆匆地走了。

淩晨時分,加上下雨,氣溫降得厲害。

白幕惴惴不安地緊緊抱着姜若,輕聲問道,“姐姐,英光……是不是昨天晚上在我們家吃飯的那個中年人?”

“對,我記得他全名叫魯英光,做木材生意的。”

“昨天還好好的……怎麽才過了半會兒,人就沒了?”白幕有些害怕,毛發倒豎。

“喂,你們說……這牛烏村,不會鬧鬼吧?”躺一個屋裏的王潔哪還有睡意,盡管白幕兩人聲音壓得很低,可她黑暗中的眼睛亮閃閃的,顯然早就醒了,“媽呀,我怎麽感覺這地方陰森森的,怪吓人的。”

“鬼怪是不會有的。”平時睡得很死的秦方這時候居然也沒了睡意,她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變态殺人兇手倒是有可能。”

“喂……你別吓我啊!”王潔雙臂抱胸,如驚弓之鳥般發着抖。

“你們覺得誰會是兇手?”秦方突然冒出了一句。

屋裏安靜了下來,仿佛只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先排除我們這些人。”秦方打破了寂靜,理性的分析了起來,“因為大家都具備不在場證明,除非你們當中有人會分.身。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我,威廉,姜若,白幕,趙珊珊,王潔,除了我們6個,還有Rick……”

氣氛驀然沉了下去。

“Rick呢?”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得不到回答的衆人倏然地感覺到一陣陰風吹進了屋裏來。

姜若連忙掏出手機打開電筒,原本Rick打地鋪的地方,只剩下一床單薄的被單。

打電話給他,也顯示關機了。

姜若柳眉微蹙,和白幕說了幾句,就徑直下了樓。

盡管姜若很小心地用腳尖着地,可樓梯的木板還是發出吱吱吱的聲響;樓層間斑駁的牆壁,陳舊的牆皮已然掉落大片,上面漲滿了黑綠色的青苔。

也不知道為什麽,姜若總感覺心神不寧,一種若有若無被盯上的感覺,時不時就會飄出來。就像一條毒蛇,藏在隐蔽的草叢裏,準備随時向她們發起致命一擊。

這種虛無缥缈卻強烈的感覺就像玄妙的第六感,從第一次進村被限高,房車進不來,再到機緣巧合的上了老鄭的面包車,結果卻是被打劫;随後李萍梅公公意外死去,緊接着,就是素未蒙面的魯英光突然猝死。

一切的一切,看上去淩亂破碎,毫無聯系地分散開,一件件發生;但是仔細想下,仿佛都能串聯起來。

細思極恐。

這是一張漫天的大網,也是一個缜密的陰謀,從一開始,就有針對的實施着,像是緊密的手表器件,每個螺絲、零部件,都在高速運轉,環環相扣……

姜若低着頭思索,她很想找出黑暗中的蛛絲馬跡。

仰頭望着灰蒙蒙的天,雨絲越密越細,遠處,不時傳來尖銳的狗吠聲,山中的霧氣十分濃郁,仿佛籠罩着整個天地。

“呲~”

她打開打火機,習慣性地抽起香煙來思考問題。

忽然地,一道慌亂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撞入她的眼簾。

她凝眸,滿面寒霜——眼前幾無人色的白澤,濕噠噠的頭發上挂着雨水,身體劇烈地發着抖,眸光裏寫滿了驚恐和不安。

而他的雙手,布滿了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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