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模一樣……
程雨柔說的是不想見你, 而不是你們。
馬淑香想當然地以為程雨柔不相見的人是顧曦,她滿臉歉意地對顧曦說:“雨柔剛才醒過來,受不了刺激,要不小顧老師, 你看……”
不等顧曦張口, 程雨柔冷笑一聲:“我說的是不想見你。”
馬淑香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她臉上的肌肉都在抖動, 眼裏的怒火轉瞬變成了悔意, 紅了眼眶。
她轉身的動作十分緩慢。
馬淑香背對着顧曦和程雨柔, 緩緩地走出了病房,她把病房門從外面關上,那動作很輕很輕。
程雨柔情況特殊, 情緒也不穩定,醫院給她安排了單獨的病房。
這間病房的窗子焊着防護欄, 床頭櫃也都包着柔軟的防撞條。
顧曦一夜未眠, 本就身體虛弱的她, 臉上早已寫滿了疲憊。
程雨柔掙紮着坐起身, 試圖自己搖動床板。
顧曦連忙上前幫忙把床板調整到一個舒适的角度。
程雨柔的聲音較之前平靜了一些,她自嘲般開口:“你很看不起我吧。”
“沒有活着的勇氣,卻也沒能死成。”
顧曦卻搖搖頭。
程雨柔從小就善于察言觀色, 自從她爸爸意外去世, 她媽媽就像是個雙面人。
白天在學校,她是兢兢業業的好老師, 對學生和顏悅色, 盡職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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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她也是盡全力照顧家庭,不管再忙再累, 從沒有讓程雨柔對付過一頓飯。
唯獨在學習這件事上,馬淑香對程雨柔有種近乎于強迫的執念。
一旦沒考好,就如同瞬間點燃的炮仗,馬淑香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對她咆哮,沖她吼叫,扯着她的衣服領子讓她罰站……
程雨柔也因此從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看臉色。
但凡沒考好,只要馬淑香撂臉子,她就會主動承認錯誤,懲罰性地把自己關在房間加倍刷題。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搶在她媽發飙前,讓狂風暴雨變成毛毛細雨。
程雨柔此刻也正觀察着顧曦,她發現顧曦似乎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
她的一些行為舉止完全不像是一個老師。
就比如此刻,明明該不安羞愧的是她程雨柔。
顧曦卻靠在窗臺邊,骨節明晰的手指不停地扣着牆,看上去比她還緊張。
程雨柔像是窺探到了什麽小秘密似的,目不轉睛地注視着顧曦。
在這灼熱的目光中,顧曦下了很大決心。
她不懂怎麽安慰人,上輩子她也沒有太多同齡的朋友,即便有也和她一樣作天作地。
她更不懂心理學方面的知識,沒辦法從專業的角度去開解程雨柔。
她只能撕裂自己已經結痂的傷疤,将相同的傷口攤開來,讓程雨柔知道這世界上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活得不如意。
顧曦說:“我曾經也想過一了百了,在你這樣的年紀。”
程雨柔錯愕地看向顧曦。
其實她在九班,多多少少也聽說過十班學生欺負顧曦性子軟糯,還給她起綽號。
只是後來看到顧曦一點點扭轉了學生們對她的印象,她下意識地以為顧曦是那種擁有幸福家庭的人。
顧曦遠眺窗外,背對着程雨柔,緩緩道來:“你知道被全校學生指指點點的滋味嗎?你知道至親被罵卻無力反駁的難受嗎?你知道被曾經以為是朋友的人罵狐貍精的感覺嗎?”
程雨柔一臉錯愕地看着顧曦。
顧曦微微笑道:“我知道。”
她語氣平靜地講述着上輩子的過往,隔了兩輩子,曾經的痛楚仍然歷歷在目。
顧曦抹掉一些相關的信息,只把在身在其中的痛苦和所受到的折磨講給程雨柔聽。
随着她的描述,程雨柔緊緊地抓着床單。
聽到氣惱的地方,她也跟着義憤填膺,聽到痛苦的地方,她柔聲道:“想不到你經歷的遠比我更要殘酷。可你……挺過來了?”
“嗯,你得相信沒有熬不過去的坎兒。”
程雨柔問:“可面對那麽多質疑的聲音,你是怎麽開解自己的?”
“就把它們都當成屁,放了。”
“屁?”程雨柔被顧曦坦然的模樣逗得差點笑出來。
怎麽會有老師這麽堂而皇之的說出這種話啊,可顧曦真的說出來,她又覺得這确實是顧曦能做出來的事兒。
顧老師好像确實和別的老師不太一樣。
說她有點離經叛道,她好像做得又确實是一個老師應該做得的事情。
若真拿顧曦和曾經教過她的老師相對比,顧曦又顯得那麽格格不入,不夠傳統。
“別人的評價不就像個屁麽,響的時候沒有存在感,悄無聲息的時候驚豔所有人。別太當回事,臭一陣,風過就會散。”
程雨柔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随即又難過起來,“可我媽不是別人,她是這個世界上和我最親的人,我做不到連她的評價也無視。”
她學習上一直很拼,因為壓力大太過緊張,考試發揮不出真實的水平。
這也導致她前幾次考試都很一般,班上也有人會說她是死讀書的那種,起早貪黑,成績也上不去。
同學這樣說,她只是難過一陣子。
唯有馬淑香,她的話就像是鋒利的刀子,輕飄飄的一句,就連血帶皮,疼到心坎兒上。
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滑落,程雨柔的頭埋在膝蓋上,“我好像沒辦法和她和解了,我不能原諒她。”
顧曦輕輕地拍着程雨柔的後背,一下一下,像是在安撫受驚的小貓兒。
她說:“沒關系,我來不是當說客的,也沒有帶着一定要讓你們母女和好的KPI。”
“與其說和你母親和解,倒不如說和你自己和解。”
程雨柔擡起頭,一臉不解地看着顧曦,“和我自己和解?”
“對。”顧曦篤定地望着程雨柔的雙眼,“要相信你是獨一無二的珍寶,要相信你配的起所有的好。”
“而且這件事,我也有錯,我向你道歉。”
程雨柔不明所以地看向顧曦,一般出了這種“麻煩”,不相幹的人不都應該避之不及嗎?顧曦為什麽還逆流而上?
顧曦誠懇而鄭重地站起身說:“作為你的班主任,我應該早點關注到你的情況,幫你解決問題的,這是我的疏忽,對不起,程雨柔。”
程雨柔愣在原地,從小到大,她從未從“大人”口中聽過一句道歉的話。
可就在今天,就在此刻,顧曦如此鄭重地向她道歉。
心裏有一股暖流緩緩而過,其實從始至終,顧曦何錯之有?
她甚至完全可以不趟這渾水的。
程雨柔不敢去想,如果昨晚顧曦和許川沒有趕到,等待她的結局會是什麽?
在情緒極度崩潰的時候,她求死的心如此堅決。
冷靜下來還會怕,确切地說,昨晚當她站在高高的天臺向下望去的時候,她心裏就有過害怕和後悔。
那麽高摔下去一定會很疼,她怕疼,更怕萬一摔不死落下個殘疾,這才轉而又去了鏡湖。
程雨柔從沒有哭得這麽歇斯底裏,她的眼淚就像是止不住的水龍頭,不住地湧出。
她有太多的委屈,從前無從釋放,無從發洩。
因為她知道,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被偏愛的孩子,她不敢也不能不懂事,只能憋在心裏。
直到那些委屈發爛發臭變成毒瘤,一發不可收拾。
現在她哭得肆意,是因為她知道,在她眼前的這個人,能夠将她的情緒牢牢“接住”。
許久,程雨柔漸漸平靜了下來,只肩膀還在微微抽動着。
她雙眼都哭腫了,抽抽搭搭地說:“顧老師,我這樣還能回去上學嗎?”
“怎麽不能?”顧曦說,“只要你想,你随時都可以回去。”
“可我……”程雨柔欲言又止。
顧曦:“不知道怎麽面對你媽媽了?”
昨晚,母女二人說了很多刺傷彼此的話。
程雨柔本性還是偏內向不善于表達情感的。
程雨柔說:“我暫時不想回家,顧老師,你能幫我申請住校嗎?”
怕顧曦不同意,程雨柔補充道:“你放心,我不會再尋死了,我會聽醫生的話,去治療。”
系統面板裏,程雨柔卡牌的黑色也确實消失了。
顧曦沉吟片刻,這段時間經歷了這麽多事情,她也不是當初一時意氣就要給蔣坤割膽的那個顧曦了。
她說:“這樣,我去和你媽媽溝通一下吧。”
程雨柔想要住校,還需要監護人同意。
顧曦走出病房的時候,馬淑香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腮邊挂着淚痕。
見顧曦出來,連忙一把抹掉,關切地問:“雨柔她怎麽樣?”
“好多了。”
“她……還是不想見我嗎?”馬淑香小心翼翼地問,仿佛怕聲音大一點就會吵到病房內的程雨柔。
顧曦說:“再給她點時間吧,讓她冷靜冷靜,她身體上問題不大,心理這塊需要找個專業的醫生療愈。”
馬淑香嘆了口氣,文山地方小,專業的心理醫生鳳毛麟角。
不過,已經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就算再難找,就算要花光積蓄,她也不會吝啬付出。
只要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放棄療愈程雨柔。
馬淑香:“我們會積極治療的,小顧老師你放心吧。”
顧曦:“對了,雨柔剛剛說想申請住校。”
“住校?”
馬淑香搖頭,急匆匆地否定,“不行,她不行的。”
“雨柔從小就沒有離開過我生活,她不會洗衣服,連襪子都沒自己洗過。她怎麽照顧好自己?晚上踢被子了怎麽辦……”
顧曦打斷了馬淑香的話,“程雨柔十七歲了,她不是七歲。”
她上前一步,逼視着馬淑香,“她得學會照顧好自己,那是她的功課。”
“而你,抛開雨柔媽和馬老師的身份,你還是馬淑香,你也需要做回自己,這是你的功課。”
仿佛被人當頭打了一棒,馬淑香愣在原地,久久沒有說話。
“去和雨柔聊聊吧。”顧曦鼓勵着她。
馬淑香步履蹒跚地走到病房門口,輕輕地敲門,喊出那一聲“雨柔”的時候,她再度哽咽。
程雨柔雖然沒有讓她進屋,卻也沒再尖叫。
母女二人隔着病房的門,說着住校的事情。
雖然只有只言片語,好歹也在溝通了。
程雨柔的身體還沒有徹底恢複,還需要在醫院調理兩天。
顧曦一直陪着她直到她睡下,才回學校。
沒來得及吃飯,連口水也沒喝上,就匆匆趕到教室去上晚自習。
可哪知一回教室,整個班級的學生都嗷嗷叫喚。
李競狂呼:“顧老師你可回來了,許老師和眼鏡在battle!”
“許老師?許川?”
李競:“是啊,這不不數學課你不在,他就來了。”
她就一天不在學校,許川竟然鸠占鵲巢了?
從李競他們的描述中,顧曦很快就弄清了狀況。
上午,十班有她的數學課,她那會兒在醫院。
許川就自顧自來了教室。
從來都是主科老師占用體育課,這還是頭一遭,有體育老師來占數學課的!
堪稱整個文山高中史上頭一遭!
十班學生當時就沸騰了,他們想象中體育老師又會帶着他們滿場打籃球。
然而現實中卻是——體育老師往講臺前一站。
陸敘也不知道從哪裏搞了一副金絲眼鏡,多了幾分斯文敗類的味道。
他看着講臺下一雙雙激動的眼睛,波瀾不驚地說:“這節課,咱們數體結合。”
“規則是這樣,我提問,你們答不上,你們接受懲罰。”
“你們提問,我答不出,我接受懲罰。”
李競說:“顧老師,你不知道他當時那語氣有多欠……扁,再說我們這邊還有眼鏡,也沒在怕的,玩嘛,要玩就玩個大的,大家一致通過就同意了,結果……”
結果不用李競說,顧曦也可猜到了。
她環視教室,趙自豪他們好幾個學生累得氣喘籲籲趴在桌子上。
“他罰你們跑圈了?”
李競颔首:“十圈。”
“十圈?”這個運動量對于一些不常運動的學生來說也太多了。
在顧曦看來,這不就是趁着她不在,欺負她的學生嗎?
“你剛說眼鏡再和他battle?他們現在在哪兒?”
李競撇撇嘴,“他問了眼鏡一到物理題,眼鏡沒答上,出去做引體向上了。”
顧曦:……
好家夥,就眼鏡那個弱雞樣子,沒比她強多少,許川竟然罰他做引體向上?
顧曦安撫好一屋子的學生,急匆匆就往操場趕。
果不其然,單杆邊,素來從容的徐亞洲龇牙咧嘴。
陸敘則沒事人似的把玩着計數器,絲毫不放水地提醒着,“再來,還有十個。”
她人都到了,竟然視她如空氣?
顧曦抱胸挑眉,“我沒記錯的話,這節是數學課吧?就不勞煩許老師了。”
“嗯。”陸敘颔首,他說着擡腿竟然走了。
顧曦看着還在跟單杠較勁的眼鏡,“他都走了,你快下來吧。”
“不。”眼鏡倔強地說,“還有九個。”
顧曦:……
怎麽回事,才一天的時間,她的學生怎麽都好似被洗腦了。
這許川給眼鏡灌了什麽迷魂藥,竟然能讓不愛運動的眼鏡主動做引體向上……
顧曦生怕他有什麽運動損傷,在旁邊靜靜地守着,又怕眼鏡覺得丢面子,這個守着的劇烈還不能太近。
總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眼鏡總算做完了引體向上,最後滿頭大汗地靠着單杠邊上。
顧曦:“這麽拼?”
眼鏡點點頭,“許老師說,如果我每天做二十個引體向上,他就給我講三十分鐘天體物理。”
顧曦:??
眼鏡:“他很強。”
靠,能被眼鏡認可,看來這個許川有點東西。
晚自習放學,好巧不巧,狹路再相逢。
顧曦在走廊裏遇到了陸敘。
顧曦先一步攔住陸敘,口氣不善,“什麽時候我班學生物理成了體育老師教呢?”
“數學老師都能教籃球,體育老師不能教物理?”陸敘佯裝委屈,“難道說只需顧老師舟山放火,不許別人夜晚點燈?”
陸敘倒打一耙:“顧老師,好霸道。”
玩陰陽怪氣誰不會啊,顧曦自問上輩子也是行家裏手。
顧曦拱手稱是:“論霸道,我在許老師面前班門弄斧。”
來文山這段時間,別的沒學會,文绉绉的諷刺人,她倒是學得很快。
她覺得不過瘾,還打算再說幾句,忽然發覺了自己的異樣。
從教室走回宿舍,一口氣上了五層樓,她竟然沒怎麽喘?
奇怪了,以往肯定都要出很多汗的,何況昨天休息的還不好。
顧曦當下呼出系統面板,只見屬于程雨柔的任務進度條赫然變成了金黃色,完成進度也成了百分之百。
程雨柔還在醫院,她的任務進度卻完成了。
顧曦有一肚子疑問,迫不及待要和系統交流。
她也顧不上和陸敘撕逼了,轉頭就往宿舍走。
有多久了,她沒有體驗過這種正常身體的感覺。
“系統,系統,快出來。”
系統:“恭喜宿主完成攻略任務拯救瀕死學生程雨柔,攻略進度整體完成度——1/7。”
“就這?”顧旭不解,“程雨柔現在還在醫院,她的心理問題還沒有徹底治好。”
系統:“系統檢測到她沒有求死的心,屬于你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至于她後繼的恢複情況,不再系統的考核範圍。”
“那也就是說,其他也一樣,我只要接觸他們的死亡危機,就算完成任務了呗?”
系統:“這樣說也沒錯。”
“完成任務總得有獎勵吧。”
系統:“那是自然。”
顧曦眼前的畫面一轉,赫然出現一張屬于她的圖片。
系統說:“頭頸、雙手、雙臂、上背部、下背部、雙腿、雙腳……每完成一項任務,宿主都可以從中選擇一個部位,這個部分被系統治愈後,将永久解除漸凍情況,簡單說,下次你再發病,這部位不會發作,直到你完成了全部任務,你的身體将無異于正常人,确切地說,會比一般人還要好,系統改造過的身體會更強勁。”
顧曦問:“那我剛才感覺到渾身都特別松快,那是……”
“那你解鎖的商城新功能,暫時性恢複身體機能,給你試用的。”
也就是說,下次再想體驗這種感覺,就要花進度條了。
宋景然的進度條真的被扣了百分之十。
她終于發現了這個隐藏任務的妙用,宋景然成了不可不扣的刷分寶寶。
反正他那進度,只要不搭理他,或者罵罵他,就猛漲。
不管怎麽說,能夠治療一個身體部位,對于顧曦來說都是喜大普奔的事情。
她選擇了雙腳,起碼再有什麽事,不耽誤走路。
這些攻略目标都有瀕死的危險,她起碼要有能力在危險發生的時候及時趕到。
想到程雨柔的病,顧曦問,“學習系統,能學習心理學嗎?”
“當然。”系統的語氣帶着一絲驕傲,“心理學不是基礎學科,學習心理學要求達到數語外、理化生、政史地全部滿級。”
“告辭!”
這一圈學下來,程雨柔都得高中畢業了……這個坑爹的學習系統壓根指望不上。
她忽然想起,上輩子她的學校是有心理輔導老師,也不知道文山實驗高中有沒有。
剛好程雨柔住校,學校要是有心理輔導老師,治療起來也更方便。
顧曦連忙翻開教職工群聊,還真被她找到了一位心理老師,這位老師擁有一間單獨咨詢教室,就在教學樓三樓。
她決定明天去見見這位老師。
這晚,系統為她修複雙腳,她早早就睡下了。
走廊那邊的陸敘卻在接受來自葉婉如的靈魂拷問:“樂樂今天怎麽樣?吃的多嗎?心情看起來呢?”
陸敘耐着性子一一作答。
葉婉如說:“文山太小了,樂樂每天學習那麽累,連個娛樂放松的場所都沒有。”
“阿敘,我聽說那邊有個金鑽商場不是很景氣,要不你把那門店拿到手,咱們改成一個大型游樂場怎麽樣?這樣樂樂學累了,就有個放松的地方。你們小時候玩的那些什麽冰球、冰壺、卡丁車,樂樂都沒玩過。”
“還有……”
葉婉如絮絮叨叨,陸敘覺得這樣下去,整個文山政府都要感謝他媽。
但凡文山比不過大城市的地方,葉婉如都要奮起建設。
211宿舍,趙自豪過來給眼鏡送風油精。
眼鏡不愛運動,連着做了二十多個引體向上,渾身酸疼。
他過去的時候,眼鏡正和一個大紙箱子做對抗。
趙自豪:“這麽大,什麽東西啊。”
“不知道。”葉婉如送給眼鏡的大紙箱子,他一直沒拆開,抱着回來的時候,感受那重量好像是衣服一類的。
眼鏡的衣服都是養父母買的,很粗糙,洗的都起球了,運動的時候還有靜電。
他胳膊疼的擡不起來,龇牙咧嘴地拆箱子。
趙自豪熱心腸,連忙接過剪子幫忙。
箱子打開的一瞬間,兩個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好家夥,滿滿一箱子的衣服。
只是……
幫忙拆報告的趙自豪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眼鏡,這些衣服你有沒有覺得很眼熟?”
“就和許川老師的……不能說是完全相似,可以說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