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哭着說不要

腦瓜子蒙蒙的, 宋楚小臉漲得通紅。

“娘娘你做什麽呀你放我下來。”

第一次被人直接扛在肩上,宋楚連掙紮都不知從何開始。

只知道好恍好高。

比平日她看到的都高,要是再高一點都要戳到房梁上了。

“嗚娘娘, 你做什麽嘛。”

“穿鞋。”慕容拓回答得簡單明了。

他話一直就少, 能不說話盡量不說,不過女人既然問了, 那就回答。

他其實覺得自己意圖挺明顯的。

但宋楚一點沒明白。穿鞋就穿鞋, 那扛着她是怎麽回事啊?從小到大, 宋楚還是頭次見這樣的, 像扛麻袋似的。

娘娘這是怎麽了啊, 怎麽感覺一夜之間變了好多, 她以前雖然也是這樣冷冰冰的,但是言行舉止很正常, 這,怎麽今天, 直接扛人了?

透着一股景國人才有的匪勁兒。都傳的,景國蠻子動不動就扛人。

難道說這才是娘娘的真面目?

頭昏腦漲, 宋楚整個人倒趴在娘娘肩上, 因為肩膀堅硬硌得她生疼, 一點都不好使力。

難受。

只得小手緊緊揪住娘娘肩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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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的,她有些恐高,怕自己一不小心兒被晃悠下去了。

慕容拓扛着女人出了裏間,來到偏殿的浴間。都是相通的,所以不用出寝殿。

果然看見浴池邊一雙珍珠繡花鞋。

他将人從肩上放下來,結果女人汲着繡鞋就跑遠了。像只受到驚吓的野兔子,跑遠了還躲在草叢裏,聳着耳朵一臉警惕的看着這邊。

“站那麽遠做什麽?”慕容拓的視線一直噙着她, 說不清道不明。

示意她過來。

宋楚猶豫了一下,見娘娘這會兒站在那裏,身材修長,眉目是未上妝的冷峻。若是之前她陡然看到,一定以為娘娘是男的。

但剛剛娘娘已經解釋清楚了,宋楚覺得自己現在已經看習慣了,娘娘就是長這樣的。

如今未施粉黛,只束着一枝梨花簪。

梨花簪。宋楚微微皺眉,那不是她的嗎?娘娘怎麽簪自己頭上了。

估計是看着好看,之前還誇過簪子漂亮的。

可能正因為這樣,宋楚覺得是熟悉的娘娘。

于是靠近了些,

還她糯了一句,“剛剛你好奇怪。”

慕容拓見她雖然有些抗拒,但還是聽話的朝自己走了過來,心情顯然不錯。他挑眉問,

“哪裏奇怪?”

邊問,邊朝女人伸出手。

那手指修長秀氣,光看手背根本就看不出這是一雙常年握劍的手。

大掌很是自然的扯住她的衣領子,然後一個用力。

“就是很奇怪…呀!娘娘?!”宋楚震驚了,她盯着娘娘差點楞在當場。

她剛剛還在想着回答娘娘哪裏奇怪,結果對方直接伸手把自己衣服給扒拉了。這衣服不合身,本來就寬大,如今被大掌往兩邊一扯,直接白嫩一片。

要不是宋楚下意識的伸手護住,這衣裳估計會順着小肩滑落下去。

畢竟香肩嫩滑。

“娘娘你做什麽啊?”宋楚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這才想起來隴上衣服,

“你怎麽變成這樣了?娘娘你真的好不正常。”

“什麽不正常?”慕容拓有些迷了眼,聞言,他才收回視線,對上那雙杏眼,告訴她,

“本宮很正常。”

“那你扒拉我衣服做什麽?等等,娘娘,你還是娘娘嘛?”宋楚突然有些懷疑了。

“娘娘你知道阿楚的小名叫什麽嗎不是,我是說,”宋楚撓了撓頭,她問人家小名咋還自己主動說出來了?“我是說,你知道這個是什麽意思嗎?”’

宋楚邊說,邊伸出一只小手,蝦在他面前。

杏眼圓睜,望着娘娘,有些期待。

【是那天娘娘要砍她手,但是自己伸了一根指頭交換。】

慕容拓瞧着面前這嫩生生的小手。目光幽深,若有所思。

而後低頭,突然朝她貼近了幾分。

宋楚沒等到娘娘說話,而是等來了她張開嘴,突然朝她咬來。

吓得她慌忙背過手。要不是她躲得快,娘娘她就要咬上她的手指了。指尖劃過薄唇,帶着灼熱的氣息,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事,娘娘竟然想咬她?

“娘娘?!”她不由得退了一步,杏眼瞪得溜溜圓,

“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不可思議。

慕容拓一臉坦蕩。

見她把小手藏了起來,淡漠的鳳眸甚至有幾分遺憾。

“娘娘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就要懷疑你了!”

“懷疑什麽?”

“懷疑你不是我的娘娘!”

慕容拓黑了臉,“不是你的,是誰的?”

“那,那你說這是什麽?”宋楚重新伸出說,她要對個暗號。因為娘娘實在是太奇怪了。言行舉止與平日大相徑庭。

宋楚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她曾在書冊上看了些故事。什麽精怪鬼神之類的。宋楚自然不信,以前只當是打發時間看看,但自從自己重生回來之後,她覺得寧可信其有。

她現在有一瞬間的懷疑,這人不是娘娘!

慕容拓瞧着女人滿臉倔意,仿佛自己要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要跟自己決裂。

瞥了眼微紅的手心,依她,

“你哭着說不要。”

“……。”

宋楚撓頭,到也,可以這麽說。

她當時确實哭着讓娘娘不要砍她的手。

宋楚瞅她,半信半疑,不過也放下了滿身的防備。這是她倆才知道的事。

确實是娘娘。

她就說嘛,世上哪有那麽些精怪事哦。

知道是娘娘,那就沒必要防備了。

宋楚潛意識裏,娘娘是不會害她的。

“那你把我帶到這裏來做什麽?”肯定不是為了穿鞋,鞋子在哪裏不是穿。

“池子裏是剛換的溫水,若是覺得乏,就泡一泡。”慕容拓順便解釋剛剛自己的舉動,只是想給她脫衣服讓她沐浴,解解乏。

“哦。”

轉頭看了看冒着水霧的浴池,她身上确實有些乏。剛剛還想着回去一定要好好泡個熱水澡的。

但是,“我沐浴都是春妞在旁邊的,我想要春妞來,”

“要什麽春妞,本宮不是一樣的?春妞沒在。”

慕容拓斷然拒絕她。

不過他剛說春妞不在,外面就有人貼着窗子喊,

“姑娘奴婢在這裏,姑娘你在叫奴婢嗎?”

聽聲音是春妞,還有些着急,最後直接拍了拍關着的窗子。

“姑娘?你在裏面嗎?”

“哎呦喂!叫你不要靠近不要靠近你咋就是不聽?快走!”是順平在吼她。

春妞被拉走了,宋楚急得紅了眼,“你們趕春妞做什麽?”

“哭什麽?哪裏興這樣動不動就哭的?”言辭犀利,帶着先生一般的訓斥。

宋楚她哪裏在哭啊,她就是有些急,一急就紅眼睛。

不過聽娘娘這般訓她,她眼眶真的發酸了。癟着小嘴兒,就差轉過身了不理人了,不跟她多說 ,

“反正我要春妞來。”

小聲,也不知道別人能不能聽見。

見她執意要丫鬟來,慕容拓不得不妥協。

本來還打算跟女人共浴的。

但顯然她還有些抗拒。算了,

慢慢來。

慕容拓轉身離開了浴間,聽聲音,還吩咐人去叫春妞了。

浴間的宋楚嘴角微翹,有些喜意,至于喜什麽,也不是很明朗,反正就是心情好。

解了寬大的衣裳,宋楚入了浴池。

浴池的水幹淨清澈,溫度剛剛好,不知摻了什麽,甚至有一股淡淡的藥香,宋楚置身其中,只覺得舒坦,渾身的疲憊都散了不少。

真的是一種享受了。

這時春妞從外面跑了進來,手裏捧着一身幹淨的衣裳。

她一進來,便問宋楚有沒有事。

宋楚被她問懵了。

她能有什麽事兒哦。

确保姑娘沒事後,春妞明顯松了一口氣。昨晚姑娘一晚上沒回去,她真的擔心壞了。晚上她不敢亂跑,昨晚更是不準出殿門。今早一被放出來,她就直奔朝陽殿。

還好姑娘在這裏。

說到沒回去,春妞又有些可惜。

“姑娘昨晚怎麽就不在呢,你知不知道昨晚太子殿下來了,就宿在六英殿。”

宋楚聽着她話裏的可惜,有些哭笑不得。

“六英殿裏有嫡姐,我在做什麽。再說了春妞,我說了多少遍了,我不想去侍奉太子,如今跟着太子妃,挺好的呀。”

春妞想了想,也是,如今姑娘得太子妃器重,她們在東宮的日子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再不用像從前那樣,看旁人眼色了。

甚至鴛鴦都不對自己大呼小叫了。

不過既然講到這裏了,春妞繼續講昨晚的事,

“姑娘你不知道,昨晚太子殿下不僅寵幸了嫡姑娘,而且,還幸了一位宮女呢。”

“啊?”這個倒是頭一次聽說,“一晚上?”

“嗯。不僅一晚上,還同時呢。那宮女是殿下身邊伺候的,據說昨晚勾着殿下,讓殿下在寵幸嫡姑娘的同時,又寵幸了她。”春妞說着,又将自己聽到的詳細說了一遍。

宋楚有些不信,一雙杏眼眨了幾下,

“你聽誰說的?”

“大家都是這麽傳的。”春妞說到這,神神秘秘的,她貼近了一些,小聲咬耳朵,“不過姑娘,昨晚奴婢一直躲在暗處看得分明,太子殿下當時神色有異,就像,就像村子裏發情的大黃,”

“噓!春妞。”

宋楚突然伸手捂住了春妞的嘴。然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圍。

“春妞,這些話,不可以再說知道嗎?妄議儲君那是入了罪的。”

春妞直點頭。

宋楚這才放開自己的手。

“奴婢也只跟姑娘說這些,在外面都沒說過……所以姑娘,昨晚的事肯定有蹊跷!”

當然有蹊跷!

宋楚聽完整件事,已經粉拳緊握了。

太子真的是太過分了!昨晚給娘娘下藥,娘娘抵死不從,他就去禍害別人!

真的是太過分了!

氣得小臉通紅。

春妞一時沒明白自家姑娘在氣什麽?

這時候她跪坐在池邊,細致伺候姑娘沐浴。

然後她就發現有些不對勁。

姑娘的身子嫩白如雪,潔白無瑕,但現在背上卻有些痕跡。

青紫,不重,看着像是什麽染上去一樣。

春妞有些驚訝,“姑娘,你背上怎麽有些痕跡?”

“嗯?”宋楚剛剛還在生氣。就聽春妞說她背上有痕跡。

她看不到背後,于是讓春妞将矮案上的纏枝銅鏡拿來。

順開散着的長發,她對着鏡子瞧了瞧自己的後背。

青紫,确實有一些。

咋回事?之前好像都沒有的。

姑娘轉過身來的時候,春妞又有發現,

“姑娘,你前面也有。”

頸側,鎖骨,小肩,雪.脯,青青紫紫,比背上要密一些。

春妞眼尖,她看到姑娘的雪.脯上除了青紫,甚至還有些其他痕跡,淺淺的,一排一排,看着有些像……牙印?

春妞被自己這個想法吓到了,甩了甩頭,肯定不會是啊。

宋楚聞言低頭,當真看到了一些。

肩膀,胸前,都有。

秀眉不由得緊蹙。

她鞠了一捧水,小心翼翼的搽了搽自己胸前的痕跡,依然在。

“怎麽回事?”她有些慌,“該不會身體出問題了吧?據說有些疾病就會表現在皮膚上。”

“姑娘莫慌,這看着不像。倒好像是皮膚有些過敏。”春妞稍微冷靜一點的分析,”姑娘昨晚做什麽了?”

“沒做什麽。”宋楚搖了搖頭,而後似乎是想起來了,“就是喝酒了。”

“喝酒?姑娘你怎麽還喝酒啊?”春妞自然知道姑娘一沾酒就醉的事,想要說姑娘幾句,但又覺得現在不是時候。見姑娘一臉擔憂,她把該不該喝酒的事放一邊,繼續分析,

“會不會是喝酒留下的?”

“會嗎?”宋楚想了想,覺得似乎有這個可能,“春妞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喝醉了身上有這些痕跡嗎?”

“沒有。”春妞搖頭,這個她可以肯定,上次姑娘喝醉了,有些不清醒,但不像別人一樣醉了嗜睡,就一直呆呆的,她記得當時給姑娘搽了搽身子,沒有痕跡的。

“不過上次的是米酒,姑娘這次喝的是什麽酒?”春妞再次猜測。

宋楚回憶了一下 ,

“……果酒。味道有點像桃子。”

“這樣啊,姑娘對桃子不過敏的……會不會是對桃子酒過敏?姑娘以後不要喝桃子酒了。”春妞已經認定是過敏了。

順着這個認定,宋楚哪裏還敢喝什麽酒,“不喝了不喝了,什麽酒都不喝。”她本來昨晚也不喝,是某人強灌的。如今,發現自己喝酒會過敏,她以後說什麽也不喝了!

經了這麽一茬,宋楚也沒心思繼續了。

春妞給她細細沐浴之後,裹上鍛狀浴巾。

“姑娘,你等等,奴婢去問問有沒有什麽藥膏,姑娘身上這痕跡,還是要擦點藥膏才好得快點 。”

“嗯。 ”披頭散發,紅着眼兒 ,她還是有些擔心自己的身體。

“春妞你快去,找順公公,他管庫房的,娘娘庫房裏有很多東西,應該有。”

若是抹了藥膏沒事,那就說明确實是過敏了。

春妞出了浴間,見順公公正在矮案邊磨墨,她瞧了眼旁邊的太子妃,猶豫了一下。

她有些怕太子妃,不僅她,東宮的下人都怕太子妃。

不知道該不該過去。

但一想到姑娘還在等她,春妞又提了一些膽。

她碎步過去,直接跪在地上,低着頭請安。

“奴婢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慕容拓正在回信,聞言掃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

“怎麽出來了?”

這時候女人應該還在沐浴才對。

“回娘娘,姑娘她有些過敏,身上青青紫紫的,所有奴婢想找點藥膏。”

這話一出,筆尖一頓。豪筆甚至從指尖滑落,掉到了案上,又滾了滾,直接滾到地上去了。

屋裏出奇的安靜。

旁邊順平連墨都忘了磨,直盯着主子瞧,又看向浴間的方向。

啊這?

主子他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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